论94税改的综合价值

周燡 ZHOU Yi

（杭州科技职业技术学院,杭州 310000）

（Hangzhou Polytechnic，Hangzhou 310000，China）

论94税改的综合价值

周燡 ZHOU Yi

（杭州科技职业技术学院,杭州 310000）

（Hangzhou Polytechnic，Hangzhou 310000，China）

建立一个开放式的优良的税收制度，是一个超级难题。本文从历史和经济的角度，分析了94税改的背景，论述了以增值税为核心的分税制的主要内容及经济价值、政治价值和社会价值，肯定其正面作用。

税制；94税改；增值税；价值

0 引言

税收制度是经济制度的核心内容之一。对于一个管理幅度巨大的发展中国家来说，为适应经济的发展，调节好中央与地方的利益分配，建立起一个开放式的税收制度，是一个超级难题。1994年的税收制度改革，迄今已20年，其对于国家的35年高速发展，有不可低估的作用，这次改革巩固了1979年后所进行的税制建设成果，适用于现代市场经济，能不断调整，愈加完善，显现了经济、政治、社会各方面的综合价值。

1 94税改的历史背景

中国的改革开放进程始于1978年末。再前朔6年，1973年1月，中国决定从日本、美国、联邦德国、法国、荷兰、瑞士等国家引进43亿美元的成套设备和单机，这次行动就是开放的端倪。其后，1975年、1977年、1978年有过起伏性的生产恢复期，1979年后，正式提出要改革开放。可以说，从那时候起，从农村到城市，中国就开始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1979年，GDP约为4062.58亿元，税收收入约537.82亿元，税收收入占当年GDP的13.2%。这时采用的是73税制，没有经济意义的调节功能，是与计划经济相匹配的。一切利润归政府，生产条件优越的地方可多缴多配，当时称为“地区级别”，地方的积极性不高，在资源配置上，一切按计划办。

1994年，经过15年的推进期，中央是分权让利，鼓励“诸侯们”努力生产，主要实行的是财政包干制，优点是地方的积极性大提高，经济发展较快，而中央政府的事权不断扩大，收入相应不足，统筹能力下降。税制改革被提上了日程。

朱镕基认为：“谈到财政改革，它主要是为了调整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的利益。在中国现行体制下，财政收入由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分享，与你们（指美国——作者注）联邦政府与地方政府的关系类似。因此要推行财政改革，我们必须处理好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的利益关系。”在当时，中央的权威非常强，地方虽然进行了讨价还价，但没有能力进行抵制。可以说，整个过程对于全国普通平民来说，是静水深流。官方认为：“在开展旨在实施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分享财政收入的财政体制改革的过程中，各级地方政府都非常合作。”

在税制改革过程中，推行的是市场经济国家普遍采用的增值税、企业所得税等为主的税制，但是，中国消费者对税收这种问题是太陌生了，以为推行增值税、消费税等税制改革，听听名称就认为物价就会上涨。因为在中国，长期处于密闭社会的老百姓对税收已经久违了，所有商品价格都要含税了，人们以为随着增值税、营业税和消费税的实施，物价会大大上涨。

中国实际上同时存在南北问题与东西问题，整个东部区域的经济发展较快，特别是1988年后，进行了所谓的“外向型经济”，想建立沿海地区2亿人的“两头在外”的经济带，若建成并强化，这一区域与海外市场联系要超过与我国西部的经济联系，把握的好，东部的经济发展以后，学习了海外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再带动起西部经济；搞的不好，全国统一市场的断裂，引发政治危机。南北问题与经济、文化都有关，北方为种小麦的区域，南方为种稻米的区域，除上海等一些工业区外，煤碳、石油、钢铁等工业区主要在北方。而1979年起，广东、浙江等南方区域的市场经济改革取得了成功，1990年代，南方地区的经济总量渐占上风，东北等老工业基地的设备老化、管理滞后等问题渐渐严重起来。

新的现实情况使得中央政府的财政收入陷入了窘境，朱镕基认为：“我还有另一个足以说服地方政府的理由。去年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增长超过35%，而中央政府的财政收入却下降了6.3%，中央财政赤字扩大。所以，我告诉地方政府，如果不设置国家、地方两个税务局，由这两个分开的税务局来分别征税，如果中央政府的收入得不到增加，那除了破产，中央政府就没别的路可走了。”

2 94税改的主要措施

1994年起，国家为加紧解决宏观经济运行中深层次矛盾，不断地实施新的法律法规，1993年《企业会计准则》和《企业财务通则》公布后，全国数百万财会工作人员重新学习了适应市场经济的会计理论，为税制改革做好了技术准备。

为培育现代企业，政府在1980年代采取了多个步骤，国务院有关部委在大连培训中心开展了现代企业管理的教学项目。在财税方面，1983年的第1次利改税办法的正式出台，在规范企业与税收的关系方面迈出了重要一步。1983年4月，国务院批转了财政部提出的《关于国营企业利改税的推行办法》，将国营大中型企业向主管部门上缴利润的制度改为以利润的55%向国家缴纳企业所得税，税后余利较大的企业再与主管部门实行利润分成或向政府缴纳调节税。1984年10月，政府进行第二步利改税，将原来的工商税分为产品税、增值税、盐税和营业税四种；并增设了资源税、城市建设税、房产税和土地使用税及车船使用税。为将要展开的城市改革做了税制方面的准备。1984年的GDP约7208.05亿元，税收收入约947.35亿元，税收收入占GDP的比例约13.1%。

经过两步利改税，从上缴利润到缴纳税收，国家与全民所有制企业的分配关系以税收的形式加以确定，这是质的飞跃。使企业相对独立的经济地位有了法律保障，为企业创造了一个相对公平的竞争环境，计划经济的工厂开始变成了市场经济的企业。1985年，GDP约9016.04亿元，税收收入2040.79亿元，税收收入占GDP的22.6%，这是比例较高的年度。

1990年代，“东方风来满眼春”，中国经济又进入了高增长时期，1992到1993年，国内生产总值连续两年增长13%，欣欣向荣又伴随过热，是进行市场经济改革的一个好时机。中央政府成功地进行了财税、金融、外汇、外贸、投资、价格和粮食流通体制等方面的重大改革，在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方面走出了决定性的一步。1994年，GDP增长11.8%，1995年上半年比去年同期增长10.5%。

在财税方面的主要措施有：1993年12月，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关于外商投资企业和外国企业适用增值税、营业税等税收暂行条例的决定》等多项法律法规。

早在1984年9月1日，全国人大常委会授权国务院改革工商税制和发布有关税收条例。1985年，全国人大授权国务院在经济体制改革和对外开放方面可以制定暂行的规定或者条例，都是授权国务院立法的依据，按照这两次授权立法，国务院从1994年1月1日起实施工商税制改革，制定并实施了增值税、营业税、消费税、资源税、土地增值税、企业所得税等6个暂行条例。这是94税制改革的核心举措。

二战后，现代企业成为市场经济国家的主要纳税人。增值税是对销售货物或者提供劳务过程中实现的增值额征收的一种税。自1954年在法国率先推行以来，在当时的欧共体6国中间推广应用，后又逐步在美国、日本、欧洲其他市场经济国家实施应用，截止2011年3月，世界上约有171个国家和地区实行了增值税。

我国于1979年引进增值税并开始进行试点。1981年在少数企业以及某些行业的专业公司中试行。试行增值税的产品不再缴纳工商税。负担比较合理，有利于企业向专业化方向发展。

1984年9月18日，国务院发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增值税条例（草案）》，标志着增值税作为一个法定的独立税种在我国正式建立。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目标在我国的确立，原增值税已不能适应新形势的要求。1993年12月13日，国务院发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增值税暂行条例》，12月25日，财政部颁发《中华人民共和国增值税暂行条例实施细则》，自1994年1月1日起施行。增值税与消费税、营业税、关税等税种相配合构成我国流转税新体系。1993年12月13日，国务院发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税暂行条例》，同年12月25日，财政部发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税暂行条例实施细则》，自1994年1月1日起，对11种需要限制或调节的消费品开征消费税。1993年12月13日，国务院发布《中华人民共和国营业税暂行条例》，同年12月25日，财政部制发《中华人民共和国营业税暂行条例实施细则》，自1994年1月1日起施行。1993年12月13日，国务院发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所得税暂行条例》。1993年10月31日，第八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四次会议对《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所得税法》进行了修正，自1994年1月1日起施行。1993年12月，国务院发布《中华人民共和国资源税暂行条例》，取消盐税，把盐税并到资源税中，自1994年1月1日起执行。1993年12月13日，国务院颁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增值税暂行条例》，并于1994年1月1日起施行。

除了上述的6个税种，因中国农民长期交公粮，农村经济货币化不强，为了适应习惯，方便农民交纳，我国的农业税仍以征收粮食实物为主。农业税采取实物税形式，虽然1992年政府彻底取消了粮票，但国家对粮食问题很谨慎，希望保证对居民和其他各方面的粮食供应。再以消费税的子税目卷烟为例，全世界香烟的消费量约6万亿支，中国约占1/3左右，自行生产约1.7万亿支。烟草税的提高可以减少吸烟者的数量，中国将其纳入消费税。近年推出的烟叶税是针对收购单位征收的，是取消农林特产税以后的替代税种。1994年，GDP为48197.86亿元，税收总额约5126.88亿元，税收收入占GDP的10.6%。朱镕基：“新财政体制的顺利运行，调动了中央和地方两方面的增收积极性，减少了税收流失，1994年中央财政收入占全国财政收入的比重明显提高，达到了55.7%，比1993年提高了33.7个百分点。”

关于财政和税制改革，当时的中央政府对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地方政府做了大量的工作。虽然矛盾不断，可没有遇到大问题，财政和税制改革措施顺利进行。障碍和问题是地方特别是发展快的地区，留存的部分不如财政包干的方法来的丰厚。在每年财政收入以很高的速度增加的情况下，各地区费大于税的问题严重起来了，土地成为新的财源。

江泽民：“全国经济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中央必须制定和实施全国性的法律、方针、政策，才能保证总量平衡和结构优化，维护全国市场的统一，促进国民经济有序运行和协调发展。”

朱镕基“是从1994年开始，我们果断而不失时机地对财政、税收、金融、外贸等体制，进行了根本性的改革。实行了以增值税为基础的税制改革和中央、地方分开的‘分税制’，保证了财政收入连年大幅度增加，赤字逐年减少。”

中国进入高速工业化的新阶段，钢产量1979年为3448万吨，1994年为9261万吨，2000年为12850万吨，2012年达到7亿吨以上，世界第一；中国的信息化更为迅捷，1990年代中后期，每年增加程控电话2000万门以上，互联网上网人数1997年第1次统计约62万人；2000年，GDP为99214.55亿元，税收收入约12581.51亿元，税收收入占GDP的12.7%，上网人数达2250万人；2012年，上网人数达56400万人。

在以后的20年里，税则一直在演进。如：2006年，全国范围取消了农业税，不用“交公粮”了，这是一个标志，几千年的“皇粮国税”进入了博物馆。屠宰税的取消标志着最后的厘金消失了，浙江的财税专家翁礼华用文章叙述了这件大事。企业成为纳税的最大主体，“田”、“丁”的“出产”不再是税种的课税标的。中国农村经济的货币化已经基本成型。2006年的GDP为216314.43亿元，税收收入为34804.35亿元，税收收入占GDP的16.1%。2012年起，上海进行了部分交通运输业和现代服务业的“营改增”的试点工作，随后，又把试点工作逐步扩大到浙江、江苏、北京等省市，2014年，铁路运输和邮电通信业纳入“营改增”试点。税制改革继续进行。

3 94税改的政治、经济、社会价值

94税制改革顺利适应了中国的工业化、信息化建设，经济体制顺利过渡市场经济，这是其经济价值。前提条件是1980年代的两步利改税，1993年的《企业会计准则》、《企业财务通则》的技术准备；其政治价值是针对中国的大问题，即中央与地方的关系进行了有效调整。中国防范了类似前南斯拉夫、前苏联的潜在危机。欧洲有欧元区，但没有欧语，由于文化、政治等限制，再统一税制有难度。英联邦通用英语，但英国的政治力量有限，没有共同货币，要统一税制就难。中国有高度统一的政治制度，但在经济方面，分权分利，鼓励地方。地方政府在1980年代后期有相当强的财权，即财政包干，上缴中央一定的金额，余下的留作地方的发展。地方政府的策略是既不少缴，也不多缴，做大的蛋糕留给自己用。中央政府的经济宏观调控能力削弱，中央与地方的关系面临失衡的危险。如何保持经济与社会的稳定、长期、高速、健康的发展，税收制度的改革是一步关键棋，平衡各方的各项利益。

94税制改革借鉴美国，因为美国联邦政府与50州的州政府，在财权与事权的配比方面比较合理，是高度工业化的国家，是典型的市场经济国家，在1990年代，美国开始引领全球的信息化。94税制改革后，中国逐步形成了国家税务局、地方税务局、海关、财政局四家主力治税，各司其职的格局。1994年是中国经济进程的重要节点，1979年进行的改革开放已经15年，现代企业初步成型，工业化驶入快车道，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明确，信息化水准与国际先进国家的距离不远。更重要的是中央政府的强有力，领导者的决心大。

1994年税制改革能否与中国古代历史的“两税法”、“一条鞭法”等成功改革比肩。答案是肯定的，是20世纪未期发生的中国经济的重大事件。

所谓的“两税法”是指公元780年，唐德宗时期杨炎提出的赋税制度改革建议即“两税令”，废除“以人丁为本”的租庸调，实行以资产多少为标准的两税法。从此奠定了唐后期到明中叶长达数百年赋税制度的基础。所谓“一条鞭法”是万历九年（1581年）张居正的税制改革，由实物税转入货币税，其为中国赋税制度继“两税法”后又一重大改革。对明未的经济局势的改善，对清朝初期的经济及社会发展作用都是非常大的。是农耕社会的税制水准高峰。

94税制与国际通行税制接轨。信息化帮助税收管理。既巩固了1979年后进行的经济改革成果，有利于我国的工业化、信息化等进程，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演进与完善。是中国近代工业化开始以后，统一国家放弃计划经济，进入当代社会的税制水准高峰，这是其社会价值。2012年，中国GDP为519470.10亿元，税收收入100614.28亿元，绝对数第1次超过十万亿元人民币，税收收入占GDP约19.37%。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于2014年1月发布的最新的研发强度估测数据，中国在2012年将GDP的1.98%投入了研发领域。2014年1月，中国国家统计局发布了2013年经济数据，初步核算，全国国内生产总值（GDP）568845亿元，以人民币与美元汇率6.1∶1计算，约为93252亿美元，IMF对美国2013年GDP的估计值是16.7万亿美元。分产业，第1产业增加值56957亿元，第2产业增加值249684亿元，第3产业增加值262204亿元，第3产业的占比首次超过第2产业。城市化率是53.7%，全年进出口总值为4.16万亿美元，其中：出口达到2.21万亿美元，进口为1.95万亿美元。

1994年税制改革引起的争议至今已20年，与以往的任何一次改革一样，将会继续争议下去。中国国家审计署宣布，截止2013年6月底，全国地方政府债务余额总共为人民币17.8万亿元。“跑部钱进”与“土地财政”的负面影响依旧，地方政府为了本地区的快速发展，既要保证“吃饭财政”，又想把本地的GDP变大，始终将土地作为王牌。许多人士埋怨“分税制”，认为地方财力的不足造成了庞大的地方债务，但是，理性分析94税制改革的价值，两者摆上天平，孰轻孰重是显而易见的。

[1]《朱镕基答记者问》编辑组.朱镕基答记者问[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简明社会科学词典》编辑委员会.简明社会科学词典[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4.

[3]黄伟民.国之力—新中国经济纪事[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9.

[4]于子元，刘长城，胡绵鹏主编；周燡，贾淇，孙秀伟副主编.税法[M].北京：中国时代经济出版社，2013.

[5]李江主编;代灵敏，魏彧副主编.中国财税史[M].成都：西南财经大学出版社，2013.

Comprehensive Value of the Tax System Reform in 1994

It is a great difficulty to establish a opening and excellent tax system.This paper,from the historical and economic perspective,has analyzed the background of tax system reform in 1994,and expounded the main contents,economic value,political value and social value of the system of tax distribution with added-value tax as the core,and has affirmed its positive role.

tax system；reform of tax system in 1994；added-value tax；value

周燡（1962-），男，浙江杭州人，工程硕士，杭州科技职业技术学院工商学院讲师，一级企业人力资源管理师，研究方向为税收学和人力资源管理。

F812.42

A

1006-4311（2014）11-015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