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

■郝凡

风景

■郝凡

你，是我生命中不可不看的风景。

月光如银，夜凉如水，正好怀念。

你是我的启蒙老师，也是忘年交。你从来就不是那种温柔如水的女人，用野草来形容你也许更为贴切——你就像野草般恣意而又坚强地生存着。

“我是美女。”我至今依然能够清晰地回忆起你说这句话时的模样，有一种不可一世的意味。你一直就是一位特立独行的人，从来没有改变过。

我必须承认，你是我成长中不可或缺的人。当我怯怯地进入新的班级时，曾以为会淹没在人群里，最终成为一名最平凡的小兵。但事实是，你在班级的花名册上，用彩笔勾画出了我的名字，也勾画出了我的自信与成熟。你让我担任班长，为我开辟了更广阔的视野，让我的心胸变得更开阔，使我追求的目标更为高远。

等你离开我时，我俨然已是一个可以走出自己精彩的人。但我知道，你的特立独行、你的率性而为可能是我永远都学不会的。

我们依然在同一所学校学习、工作，却很少联系。我只能靠听说来维系我们的存在。你显然不是一个有很好口碑的人，太过特立独行的性格有时会成为一个人生存的障碍。学校里对你的风言风语很多，我也已习以为常。

我们的生活再次相交是在一个初夏的午后——

你风尘仆仆地赶到我家，一身简洁的装束，头发有些散乱。你一进屋就握住我的手，领着我走到窗前。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生活、学习的不如意让我如此疲惫，而你则是我最适时的救兵。

你用手指在我的脸上勾画着——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这是什么字？”我一时愣住了，还未反应过来，你便开口了：“是个‘苦’字，每个人从降生的那一刻起，就带着这个‘苦’字。”你又让我抬头看着天空：“你有多久没有抬头看过天空了？如果累了，就看看天空，这个世界上别人唯一不能从你这儿夺走的就是天空……”

那个午后，阳光暖暖的，我的眼睛里有着最美的风景——有关坚强，有关坚持。后来我才意识到，这番劝慰中不仅是对我，实际上也是对你自己。

在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生命中的某些过客都将成为我们记忆里不朽的风景。你以你的特立独行，以你的倾心关注，站成了我生命中一道永不磨灭的风景。

夜深人静，我想起了你当时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