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滴在秋刀鱼上

2014-04-29Tiffany

南都周刊 2014年33期

处暑已过，中秋即至。又到秋刀鱼的季节。每年这个时候，秋刀鱼顺着光涌入渔民的网中，然后上到餐桌。尽管在我们这个时代，秋刀鱼一年四季都在超市的冷冻柜里等着你。

关于秋刀鱼流传最广的诗句就是一个人吃饭的场景。那是陷于复杂恋爱关系的日本现代诗人佐藤春夫（1892年4月9日～1964年5月6日）写的《秋刀鱼之歌》，诗里，他回忆了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交往的场景，却只是满满的思念而已，随后他写：“凄凄秋风啊，请告诉没有失去丈夫的女人，没有失去父亲的孩子，有一个男人在独自吃晚饭，眼泪滴在秋刀鱼上面。秋刀鱼，秋刀鱼，到底是苦还是咸？在秋刀鱼上撒落热泪，是哪一个地方的习惯？”这段感情纠葛和文豪谷崎润一郎与妻子千代有关，其中的甜和苦也只有他们知道了。

秋刀鱼在萧瑟的秋天出现，却有着足够的脂肪，煎起来满室飘香，入口即是满足感。在小津安二郎的电影《秋刀鱼之味》中，根本没有出现秋刀鱼，却有这种又凄苦又满足的感觉。早年丧妻的平山和女儿同住，女儿照顾父亲起居，也没想过结婚，直到平山参加了同学会，看到自己的老师就是这么一不小心耽误了女儿终身大事后，回头劝说女儿，最终把女儿嫁了，了了一桩心事。但是小津安二郎几个空镜头又把女儿离去那种寂寞的感觉调出来，最后平山喝完酒回到家自己给自己倒水的镜头，让任何有女儿的父亲看了，都会掉泪的。

话说回来，一个人吃饭，秋刀鱼是最省事的食材之一。用最简朴的吃法—盐煎，就百分百美味，你唯一要担心是太好吃了，到底几条才够止馋。我的经验是，两条不够。秋刀鱼的内脏可去可不去，有人喜欢内脏保留下来后渗出的清苦味，要去内脏也方便，切去头部，微微挤压鱼腹将内脏往外推，露出一点就可以全扯出来，再或者用筷子插入腹部一搅一扯，也就清空了。在做法上，用海盐自然是最好的，用普通的盐也有让味道丰富的办法，就是在一面快好要翻面的时候撒盐，翻面后再撒一些，上一期飞哥教过，这样可以进一步去腥，而且我发现，在晚一些的时候放盐，出锅时会有一些盐粒没有完全融化，反而在唇齿间丰富了趣味。下饭不说，配上清淡的豆腐和清酒，当然会有好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