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乡

出发去采访的时候，荷尔德林的著名诗句一直在脑子里：“然而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

重返故乡是这位哲学诗人反复吟唱的重要命题。他提醒，人应该离开漂泊异乡的状态，返回诗意栖居的住所。两百多年过去，我们眼下面临的处境跟诗人的仍然相似：随着工业文明的不断扩展，技术、财富、发展吸引人离开故土，流落异乡。被迫的流浪里，心性敏感的人体味着无家可归的艰辛。

剥去抽象的哲学意味，诗意的基本前提，是自然得以保全。未被破坏的土地和乡土价值，是其中重要部分。当下乡村建设的努力，很大部分是为了重塑这个前提。

起初，我试图让Farmer4承担“还乡”的全部意义。我失望了，甚至沮丧。这四个人的行动并非典型的“再造故乡”。除了陈统奎，剩下三人跟他们自己的真正故乡并没有联接。我在电话里抱怨：他们都是商人，跟故乡的情怀扯不上关系。

显然我错了。当我放下用宏大意义去驯服他们的动机，足够耐心倾听的时候，他们的意义自然地显露出来。作为80后这代人，他们利用互联网和社交媒体，把土地上生长的东西直接送到城里。农产品层层流通的壁垒被消除，同时还有农民被层层“剥削”的收入。提高的收入是还农民尊严的关键，同时支撑他们转变生产方式。如此收获的安全农产品，又能够重建消费者对食物的信任，对土地的信任。在这个基础是，我们才说Farmer4重建了人和人、人和食物、人和土地间的美好关系。这种关系的重建，当然是恢复传统乡土价值的题中之义。

我从中学习到，恢复土地的诗意，并不意味着要让它跟从前一模一样。这是不可能的。在时代的潮流中，要让它存活下来，首先是让它适应。而商业给了它适应的能力。

Q 有没有关于陌陌的好玩事可以分享？（王小鳗鱼，上海）

A 采访唐岩和他的几个合伙人，也从中听到了很多“陌陌”员工的特殊福利。譬如陌陌公司很多员工的女朋友是通过陌陌找到的，更有甚的，是一个员工家人生病，去医院挂号却始终排不上，苦闷之余刷起陌陌来，结果附近的好几个聊天对象都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或者护士，和其中几个聊了之后，就很快帮忙搞定了挂号难的事儿。（于丽丽）

Q 刘霆说：“压抑了那么多年，我后来才意识到人要活着就要活出自己。痛苦是一辈子，开心也是一辈子。”可是他确定自己做了女人之后不会产生更多的压抑吗？来自社会的，来自将来男朋友的，来自生理的以及心里的。（康毅行为艺术家，广州）

A 我曾小心地问过刘霆一个问题：“这些年，你有稍微开心点的时候吗？”他答：“我都不知道什么开心不开心，就活着吧。”采访接近尾声的时候，我试着将刘霆的经历、处境回放了一遍—即使是“就活着吧”这看似简单、漫不经心的几个字，对于有些人来说，真地要做到，也需要莫大的意志力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