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的实践哲学关于实践与制作的区别
2014-04-29程婵媛刘丽江
程婵媛 刘丽江
【摘 要】亚里士多德在学界一直被公认是古希腊哲学的集大成者,是有史以来第一位百科全书式的哲学家,也是至今还在普遍适用的形式逻辑的创始人。作为这样的哲学家,人们可能都会以为他是一位重于严密的逻辑推理和逻辑分析的哲学家。确实,在亚里士多德的哲学中,我们可以看到大量的概念分析和概念分类。仅仅看成是抽象逻辑的东西来理解,就会给人以折中甚至矛盾混乱印象。亚里士多德关于实践与制作做了清晰的辨认。
【关键词】亚里士多德;实践哲学;实践与制作
一、亚里士多德关于实践哲学的解释
在历史进程中任何观点都不是陡然出现的,而是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实践观点也是一样。早在古希腊时期,实践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就引起了哲学家的注意,苏格拉底就曾说过,“只要一息尚在,我永不停止哲学的实践”。亚里士多德对实践的探索,便开始与对苏格拉底“美德即知识”这一著名的观点的不满。亚里士多德认为,人类精神可以分为两种不同的类型:一类是人的感觉、认识、理智和思辨等;一类是人的激情、欲望和意识等。我们把前者叫做人类精神的理性方面,而后者则是人类精神的非理智方面。亚里士多德认为人类精神的这两个方面或两种类型有着本质的区别,而苏格拉底所说的“美德”应该是属于人类精神的非理智方面,“知识”则是属于人类精神的理智方面,因此,“美德即知识”的命题实质是对人类精神的这种划分相对应,亚里士多德对人类活动模式进行区分:一类是在人的理性知识支配下进行的制作生产和技术等方面的活动;另一类则是在人的非理智因素支配下追求正义善良美好等美德的政治和伦理等方面的活动。这后一类活动,就是亚里士多德要探索的“实践”。
实际上,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克伦理学》中的语境,就是探寻人生幸福达到最善的幸福实现人的最高贵的德行的伦理学语境。亚里士多德的伦理学语境实质就是执行“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的尺度”亚里士多德认为:“幸福是最大和最好的善。”幸福可以分为三类:“一切人都把幸福归为三种生活方式,即政治的、哲学的和享乐的。”那么,什么是善?亚里士多德说:“人的善就是合乎德性而生成的灵魂的现实活动。”从善与人的关系来看,“善分为三类,即外在诸善,身体中的诸善和灵魂中的诸善,而至福之人拥有全部这些善。”灵魂中的善是最好的。
亚里士多德关于实践哲学的基本含义
如果我们把亚里士多德的“实践”放在他的整个哲学所具有的人文意蕴的背景中来理解,
那么“实践”实质上是使人自己不断地成为人的活动。亚里士多德说:“人一旦趋于完善就是最优良的动物…一旦他毫无德性,那么他就会为最邪恶残暴的动物,就会充满无尽的贪婪。”在阐述某些具体问题时,亚里士多德可能会用更高的“善”的标准来批判人的某些具体活动,这些身体的活动属于那些外在的善、低级的善,从而也就被排除出“实践”的范围。但就更大的视野来看,这些具体的活动还是有利于人的存在和发展,还是使人趋于完善的步骤,还是应该属于“实践”的范围。也正是由于对“实践”的这种广义的理解,亚里士多德的哲学才不会只是狭义的伦理学,而是广泛涉及到天文、地理、生理、心理、数学等诸多方面的问题的哲学。
在亚里士多德以后的相当长的时间里,由于《尼各马克伦理学》没有被发现,由于人们对亚里士多德哲学中的抽象逻辑的关注,人们对“实践”概念的理解也就逐渐走样和变味。许多哲学家虽然也像亚里士多德一样,沿用着“energeia”这一概念,用它来表达最高的活动,中,但是由于离开了亚里士多德所具有的人文情怀,“实践”也就被理解成了由向外的趋向造成的行为。“实践”逐步地成为了与理论德行善等相分离的外在的物质生产活动。这种活动被看成了只是理论的一种派生形式,只是理论和逻各斯的一种影子。到了罗吉尔?培根时,实践概念才重新与道德行为发生了关联。罗吉尔?培根时,实践概念才重新与道德行为发生了关联。
实践哲学在整个西方哲学传统中源远流长,它的历史可以上溯到西方哲学的开端—古希腊哲学。在古希腊哲学中,实践概念虽然在前亚里士多德哲学中就已存在,但是,亚里士多德才是西方实践哲学的真正创始人。
二、亚里士多德在实践与制作的區别中,展开了他关于实践的思想
(一)实践和制作的区别首先在于实践是一种德行的实现活动,而制作在于依据自然的原理去制作。实践重于“行”,制作重于“知”。实践是一种道德活动,对于这种道德活动来说,知的作用是非常微弱的。亚里士多德批判一种说法,这种说法认为,对善自身的认识有益于对善的事业的实行和取得,这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其实认识是属于科学的事,而所有的科学都只是在追求一种具体的善,制作和生产是属于科学的事,而把善自身束之高阁。所以他强调认识在实践中并不重要,相反其他条件却非常重要。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中多次强调时间是善的活动,而人的善就是合乎德行而生成的灵魂的实现活动。制作是一种在技术指导下的生产,它具有按理性和原理操作的品质。亚里士多德强调在这种实现活动的重要性,他断言,在实践中,没有一个普遍知识的人,可以比有普遍知识的人更加出色。
(二)其次,实践与制作的区别还在于它们依据两种不同的思考和理性。亚里士多德认为实践与制作都是在思考的指导下完成。然而,实践与制作所依据思考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这种区别在于它们依据两种不同的理性。实践的理性是“明智”,制作的理性是“理智”。
所谓明智就是善于策划对自身的善及其有益的事。明智是关于使人公正、高尚和善良的事,是一个善良人的实践;明智又是一种考虑和策划,用亚里士多德的话来说,明智就是“对于一种好生活总体上有益……所以,在总体上明智的人就是善于考虑总体的善的人。明智不是科学,科学的对象是不可改变的、必然的。如果说一个明智的人就是一个善于考虑和策划的人,那么,没有任何人会对那些他不能改变、不能有所作为的事物加以考虑和策划。人们不能考虑和策划那些处于必然的事物,所以明智并不是科学。明智也不是技艺,也之所以不是技艺,是因为实践和制作在始因上不同。明智“是一种同善恶相关的、合乎逻各斯的、求真的实践品质。所以明智是一种区别于技艺的德行,明智支配下的活动是一种非技艺性的道德活动。
所谓“理智”则指的是科学和技艺的理性。理智是一种科学理性,它的对象具有科学对象所具有的的普遍永恒的特点,同时,理智具有穷究事物原理的本性。理智有一种向着终极的趋向;另一方面,理智又是一种记忆性思考,因为一切技艺都和生成有关,并且技艺是同志作相关的,那么技艺就不与实践相关。也就是说,亚里士多德虽然区分了科学与技艺,但是,却认为科学与技艺只是对象不同,而其思考却属于一种类型,这就是理智。
(三)实践和制作的区别还在于实践是一种以自身为目的,或者说目的内在于自身活动;制作则是以外的事物为目的,结果是高于活动的。一切活动都有目的,但是目的的表现却是不相同的,有时候它就是实现活动本身,有时候它是活动之外的成果。实践的理性是明智,而明智是一种德行,一种道德活动,或是一种善的实现活动。善就是实现活动本身:它是自我圆满自我规定自涵意义的。善作为目的是内在于实践活动之中。亚里士多德实际上创立了一种“行动主义”的伦理学或实践哲学。他强调善是贯穿于整个行动过程中,人的伦理行为或实践活动是一种趋向的行为,而山就在于趋向的过程里。
(四)实践是无条件的、自由的活动,制作是有条件的、非自由活动。亚里士多德同苏格拉底柏拉图一致,认为制作是与物相接触的活动,而与物接触的活动就要受物的约束,使人附属于物质,成为物的奴隶;而且,制作作为一种为他的活动,只能是实现其他目的的手段。因此,与这种工具活动的性质相一致,这种活动的主体只能是奴隶—制作就是奴隶所从事的活动。制作作为一种“贱民”的生产活动是有条件的,就其活动性质和活动主体来说都是不自由的。与此相反,实践是一种自为的活动,它从人的动机上来看,是无条件地被选择的行为,在这种意义上,它也是自由的行为。亚里士多德基本上是两种涵义上规定自由的:
其一,在活动的性质上,实践作为一种道德的实现活动,有一种“依自不依他”的性质,用亚里士多德的话叫做“自足”他认为“自足”就是“无待而有”,也就是自我完满而无需依赖条件。但是,亚里士多德清楚地意识到,任何具体的善行都是依赖于条件的,比如,勇敢依赖于强壮的身体、乐善好施依赖于拥有较多的财富,正义需要政治权势甚至正义行为的承受着等,几乎一切道德实践都需要手段,都要有所凭借,都是有条件的。不需要任何条件的只能是纯粹的思辨—一种彻底摆脱物的制约和控制的活动。所以思辨活动是最符合自由原则的实践,所以他把他所说的自足,就主要归之于思辨活动。于是,思辨活动和哲学思考就成为行动和生产活动相对立的真正的实践。
其二,在活动的主体上,实践活动的主体是摆脱生产活动、技术活动的,拥有自由的贵族阶级。无论是道德实践、政治活动还是理论思辨,都需要大量的闲暇时间。奴隶阶级是不具备这些条件的,他们是“为别人的生存而生存”,因而是不自由的。自由的贵族阶级从不从事生产活动,是“为自己的生存而生存的,符合实践的目的的“自为”属性,这些人拥有大量的闲暇时间,雅力士朵儿认为这是自由的必要条件:培育善德从事政治活动,必须有充分的的闲暇时间。
实践就是这种活动的性质和活动主体上都具有“自足”即自由性质的活动。
亚里士多德強调实践是善的实现活动,批判只“知”不“行”,坐而论道的人,强调是一种有别于动机主义和效果主义的行动主义伦理学。但是,在谈到实践的自由本性的时候,他清楚意识到任何行动都要有所凭借,需要一定的条件,这样就妨碍了实践的“自足”和自由,为了使实践摆脱所凭借的条件,亚里士多德后退,认为政治活动和道德活动虽然是实践,但是由于要凭借条件,所以低于理论生活。
(五),实践的目的是终极,完满的,它本质上是一种终极的道德关怀,制作则是片面的,手段性的东西。实践的目的是完满,这里的完满首先意味着“只有最高的善才是某种最后的东西。它就是我们所求的最后目的。
亚里士多德在这里为实践赋予了一种终极关怀,再他看来,时间就是一种关于完满的中级的“善”的实现活动,它不同于以功利为目的的制作和生产活动。因此,从实践哲学产生的源头来看,实践的本意应该包含一种超越,一种终极的关怀。
实际上,现代化的初始特征就是世俗化,物质主义,所以其本身就是一种世俗化的实践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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