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间谍艺术实验

詹青云

正当美国政府被间谍丑闻弄得焦头烂额，杜克·莱利（Duke Riley），一位来自布鲁克林的艺术家，决定往政府的伤口上撒把盐。他用艺术实验证明，那些耗巨资的高科技间谍活动，其实用最古老的工具就能做到。

杜克的间谍工具是信鸽，可以追溯至苏美尔人时代。

他训练了50只信鸽，往返于佛罗里达南端的基韦斯特和对岸的古巴首都哈瓦那。其中一半信鸽是“走私犯”，负责从哈瓦那走私雪茄。另一半是间谍，带着小型摄像头，把走私之旅记录下来。

领头的“走私犯”鸽子被命名为帕布罗·埃斯科巴（Pablo Escobar），与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哥伦比亚毒品大王同名。它的同伴包括皮埃尔·拉非特（Pierre Lafitte）——19世纪称霸墨西哥湾的大海盗。

虽然把这次行动命名为“和敌人做生意”，杜克却不想仿效那些大名鼎鼎的前辈。这些名字吓人的鸽子，是用来纪念美国南部国界线上古老的海盗历史。它们为另外25只间谍鸽子提供了极好的“钓鱼执法”的机会。这些间谍鸽子脚上绑的小型摄像头，不仅记录下100公里的跨海美景，更深入“敌人”内部，拍摄下走私的全过程，满载而归。

做走私和间谍工作的鸽子们承担着巨大风险。第一次执行任务，杜克派出23只鸽子，只有11只回来。但它们带回了雪茄，也带回了间谍视频。

打开局面之后，杜克金盆洗手，回归艺术本行。这些鸽子，连同它们的“走私和间谍成果”，最后一起搬到了杜克的艺术展览——“我在终点线上等你”之中。

收到有关展览内容的举报时，负责监视对古巴贸易禁运的美国财政部吓了一跳。他们赶紧发表声明，重申任何受美国司法管辖的个人，从事对古巴的贸易都是违法的。杜克当然清楚这次艺术实验的风险，不过他觉得，一名真正的艺术家为了追求不平凡，“有时不得不为艺术冒险”。

这不是杜克第一次為艺术冒险了。几年前，他利用高架桥底的混凝土桩和周围捡到的东西搭了个酒吧，因为对来喝酒的人收费，他被指控为无照卖酒及破坏公物。

他认为自己是个爱国者，只是喜欢挑战权威的界线。相比高架桥，他更喜欢在水上玩艺术。2007年，他钻进自己用大木桶造的美国内战时代的“潜水艇”里，漂着漂着，就因为隔玛丽女王二世客轮太近，被抓了起来。

杜克对这些往事毫不介意，“你别看照片里警察用机枪指着我，”他笑道，“其实他们都是好人。”而在一旁看着他从大木桶里被抓出来的围观群众忍不住评论，“多蠢的人才会干这种事啊？”

这次，阵地从水里转移到天上，他承认风险更大。只是，沿岸那么多高科技监控设备都没注意到他的鸽子，他不禁觉得好笑。

除了完成实验，以鸽子的视角俯瞰大地，一路捕捉意料之外的风景，也是重要的艺术收获。比如，某艘游船上机敏的游客曾注意到他的鸽子有些异样，一位老太太对着镜头惊呼：“那不是个小炸弹吧？”

虽然乐意将自己的创意及成果与他人分享，杜克对具体方法还是出言谨慎。接受采访时，他微笑道，“雪茄是怎么和我的鸽子一起回来的？这我可不能说。”随后，他故作神秘，“一只鸽子回到了我的鸽巢里，碰巧带着一支古巴雪茄，另一只碰巧带着个摄像头，还碰巧拍到一群鸽子带着雪茄从哈瓦那飞到了基斯韦特。嗯，这么碰巧的事是怎么发生的呢？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