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构宇宙

于涛

意大利未来主义试图颠覆现有世界，描绘出他们理想中的图景。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于今年2月至9月期间举办了“重构宇宙——意大利未来主义1909—1944”艺术展，再现了这一艺术运动的起落沉浮。这次展览意在展示未来主义对已知世界的解体与重构，包括思想、制度、建筑等。未来主义的代表人物马里内蒂105年前曾在《费加罗报》的头版发表了《未来主义宣言》，鼓励大胆进取、勇于尝试、打破桎梏的冒险精神。

这次展览内容广泛，是美国举办的最大规模的未来主义展，呈现出这一运动的发展轨迹，时间跨度从运动起源直到它的发起人菲力普·托马佐·马里内蒂去世，从未来主义的早期宣言到象征主义和立体主义实验，直到“二战”结束时它所遭遇的现实困境。策展人强调这次展览的多元化，提供了圆形大厅和几个辅助展馆的展示空间。展览涵盖绘画、雕塑、摄影、建筑、诗歌、广告、电影甚至表演等，大约有400件作品参展。其中不乏知名未来主义艺术家，如贾科莫·巴拉、乌姆伯托·波丘尼、卡洛·卡拉、福尔图纳托·德佩罗及吉诺·塞弗里尼的作品。古根海姆博物馆的展区布局具有未来主义风格，蜿蜒的楼梯每到拐角处都有展品，给观者带来惊喜，同时也可以引导观者了解未来主义的历史进程，但这种设计可能并不适合观赏艺术作品。

马里内蒂的妻子贝内德塔·卡帕的《综合通讯》系列作品这次也在美国首次展出。《综合通讯》系列作品包含五幅单品，可以说代表了未来主义艺术成就的顶点。贝内德塔利用弧形构图，从空中视角描绘出电台、电报及电话的海陆空通讯技术，展现了人类在空中的相互联系。自从20世纪30年代，这五幅壁画就一直悬挂在西西里岛上巴勒莫的中央邮局里。在20世纪的后70多年间，该作品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直到人们从中看到了它所预示的20世纪的图景。未来主义虽然贬损女性，但贝内德塔却是未来主义委员会选出的几个成员之一。

马里内蒂未来主义的信条之一是歌颂战争，称其为清洁世界的唯一手段，赞美军国主义、爱国主义、无政府主义者破坏行为，歌颂为之献身的美丽理想，称赞一切蔑视妇女的言行。他是“一战”的热情拥护者，认为汤姆枪的声音就是时代的声音，伤害在所难免，只为塑造全新的世界。他还曾见过墨索里尼，其对未来主义十分看重。这次展览十分重视未来主义相关宣传文献的展示，未来主义者提供的珍贵藏品被陈列在圆形大厅的玻璃橱窗里，并配有生动前卫的图片说明。观者一踏进圆形大厅便能看到墙上突出展示的马里内蒂激进的《未来主义宣言》，其煽动性的信条也在通过展品体现出来。

未来主义艺术家试图展现20世纪人类对世界的破坏。这次展览意在给未来主义恢复声誉，展示出这一艺术运动的鼎盛时期并不依赖于声音和色彩的表现形式，而是在旧的框架内注入全新的内容。如塞弗里尼的立体主义作品《蓝舞者》，其中色彩的运用令人惊叹。观者进入第一展馆时映入眼帘的就是波丘尼的雕塑作品。巴拉的纯未来主义作品《街灯》描绘了月光下街道上的路灯，表明未来是可以掌控的。

现今回顾这一艺术运动的历史可能也无法还原当时的影响。未来主义崇尚技术，回避过去，但却接受传统艺术模式。未来主义者站在技术革新的前沿，勇于探索未知，大胆前行，他们的无畏精神让我们相形见绌。他们愿意成为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