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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看尽图书馆里的山水

2014-04-29敖源鸿

大学生 2014年6期
关键词:书库自习室分馆

敖源鸿

从小到大,对于图书馆的印象一直在变化着,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是一间教室,高中多了几层楼的阅览室;路过县里的区里的市里的单独成楼的图书馆,但都还不曾进去参观过;大学里的图书馆,从可以让人迷路的书库到杂志报刊琳琅满目的期刊阅览室,更有占去大部分面积的自习室,才给人以震撼。大二那年去北京,特地去了趟国家图书馆,四合的楼院,空旷而人影稀疏,日光很好却感觉不到燥热,倍感清寂,是非常理想的阅读环境。

与国图只有一面之缘,然而最熟悉的自然还是武大的图书馆。武大的图书馆共有五个分馆,文理学部、工学部、信息学部、医学部四个校区各有一个分馆。

作为一名工科生,我去的最多的自然是工学部的图书馆,其楼虽矮虽旧,但其蕴藏的资源之丰,可谓败絮其外金絮其中。和文理学部的书库一样,保留着阅览室(藏书库)和自习室都是错开交错式的层楼结构,自习室只有五层,而书库却绝不止五层,因为书库内楼层较低矮,平均两层自习室大约有三层书库,而书库又包含了楼层的转角,密密麻麻的书架整齐地排过去,为了节省空间,靠近窗户剩余的空间也侧着排满了书架,人立于其间,空间逼仄然而内心充盈。

机缘巧合也是心血来潮,大二那年我曾在工图做兼职一月有余,除了小赚了一笔血汗钱,也对图书馆有了另一番感觉。在图书馆里做兼职,无外乎打扫清洁整理书架上书下书。旁人可能会觉得最累的是打扫清洁,其实不然,经过亲身体验,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最累的是上书下书。去的那一个月恰逢工具书库大整理,所有的工具书下架重新编码排序后再上架,工作量巨大。我其实只是参与了最后上书的环节,那次下午三个小时做下来,大约从N序列上到了T序列(图书都是按英文字母顺序排好序依次摆放的),只摆满了七八个书架。三辆手推车轮换,精装厚实的工具书两三本一捆,重量在七八斤左右,一下一下地安放到三层书架上,右手先软,左手也跟着受不了,再过一阵腰也酸得不想再弯,一下午下来,我觉得是这些年做过的运动量最大的锻炼了。

其实不单是上下工具书工作量大,就是普通的报刊杂志,把每月新到的期刊上到书架,把旧的换下来,再简单擦拭一下书架,也差不多要用去一个上午的时间。虽然喜欢跟书打交道,但低头(从一堆书中挑出对应位置序号的书)弯腰(擦洗书架底层)的事情做多了,也确实感到比较辛苦。不过几次做下来,最大的收获是基本能把各类杂志期刊摆放的位置记下来,也知道了一般同学不知道的秘密——每一层的挡板下都积存着当年其他期的杂志。

每周去两三次,做满八小时,其中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做清洁。做清洁听起来有些又脏又累的意思,但老师给我分配的大多是打扫书库的任务。那些年代比较久远的书库,或者是旧籍新编重新装订安置的书架,用图书馆老师的话说就是专门给那几个人(几位年纪比较大的工科老教授,习惯于查找过去的参考资料)存的,一般很少有人进去。轮到做那里面的清洁时,拖地、擦书架,其实都很随意,老师也不会刻意来监督检查。一个人在里面,把日光灯全打开,把排风扇也打开,在书的森林里,拖两行地,用手指拂去书本上一日日积起来的时光的纤尘,在仅有的一两个小窗口前驻足眺望,在角落里发现的小椅子上休憩小坐。有时候会偷懒,带进来一本书,静静地翻,混时间,草草拖地了事。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有一次被一位一向比较严厉的老先生撞见,掩饰不过,尴尬窘迫,那天的工作草草收场,而后,因为各类事务愈积愈多,空余时间无几,再加上有些害怕见到老先生质问式的面容,于是就不得不辞了这份差事,原本是打算做一学期的。

在工图做兼职那一个多月,也让我重新认识了图书管理工作。小时候被别人问到未来想从事什么职业,图书管理员也曾是我的选择之一,我当时想的是,守着一座书库,又比较清闲,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何乐而不为?显然那时的我对这个职业的憧憬只是想当然了,高考填志愿时才发现,真还有图书管理学这个专业。武大的图书馆管理机构就有办公室、采编部、系统部、声像部、信息服务中心、典藏部、各分馆流通部门、各分馆阅览部、文理分馆特藏部、教育部生命科学外国教材中心(面向全国高校生命科学专业服务)、学院资料室等十余个部门科室,管理着670多万册印刷型文献、830多万册电子文献,需要协调各方面的人力、财金、物质资源。

从事图书管理工作的老师们整天待在图书馆里也有几分疲倦,但他们有着各自的乐趣。年纪最大的那位老先生似乎每天都在期待那几十份新报纸。年轻的女老师们则在门口的桌子上摆了几盆花草,闲了就给它们浇水修枝。有一次不知道是谁搞怪,在花盆里面放了一只小乌龟,路过的同学发现了,一传十十传百,那天到四楼自习的同学就格外地多。

图书馆里从不缺乏各种见证,不仅见证了莘莘学子自强发奋的学习,更见证了某些人的友情,还见证了某些人的爱情。在工图四楼的中文期刊阅览室,经常会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报童帽的老先生,听说出入这个图书馆已经几十年了。我有次看到他经过一位同学身边,那位同学似乎正在演算一道习题,可能老先生正巧比较拿手,还低下头兴致勃勃地跟那位同学讨论(人少的时候是可以小声讲话的,只要其他人不介意)。图书馆里有的自习位已成了某些人的专座,有的人是有了追求的目标故意在对方来自习的时候坐在其对面或者旁边,而有的男学霸和女学霸,则是不经意间坐到一起,日久天长,于是就促成了一段图书馆佳话。

每每期末临近,到图书馆自习的人数就会暴增,要想占到一个自习位,往往就得早起到图书馆排队。但对于有些人来说,早起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于是不管是出于兄弟之情还是为了给心上人献殷勤,总有一些人变着花样跟图书馆的老师周旋,想方设法地占座。老师一般是按楼层巡逻清理只有书没有人的空座,于是有的人摸到巡查时间规律后,就分楼层地占座打游击,一层楼坐一会,待到老师确认此座有人后(一般只要看到有人坐过就算确认)便赶紧奔赴下一个阵地。

图书馆里的奇闻轶事也不少,在这冬天“屋寒”夏天“捂汗”的大学,到图书馆蹭空调睡觉者也不在少数,更有甚者,睡至酣处,鼾声也伴之而来,与此声相比,那些突然响起的各类或深情或恶搞的手机铃声统统黯然失色自愧弗如。而我,与图书馆的可续之缘一时还断不了。

责任编辑: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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