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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守

2014-04-29傅祥友

东风文艺 2014年3期
关键词:流俗物欲精神家园

傅祥友

一个不可逃避的现实——

汹涌的商潮,激荡着光怪陆离的波澜,裹挟着物欲,席卷而来;

沉浮其中的人们,或扬帆、泛舟、弄潮,或坐看云烟起……

潮声的喧闹中,凸露出了生活另一面的荒谬:蝇营狗苟大肆寻租的权棍,资质低下而暴富的老板,鲜有廉耻消费青春肉体的小三,挂羊头卖狗肉的桑拿浴、夜总会、私密会所,笑贫不笑娼的价值取向……

这些商海的共生物、寄生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上社会和生活的舞台,其以一股狂热的态势,冲击着一颗颗安分的、不安分的心灵。

惊涛拍岸中,轻薄与肤浅以“酷”、“飘”、“爽”的形式风靡起来,泥石流一样浸漫着、冲荡着圣洁的栅栏,港媒《东方日报》大声疾呼“一起向钱看,中华民族到了最‘缺德的时候”。曾经影响着历史节奏的、给人震撼的精神领域的参天巨木——文学、艺术贬值了;作为传承人类文明的书籍,开始被人们漠视了。汹汹的世俗,涤荡着精神世界的浑厚、沉着与纯洁的缤纷多彩。

纯粹的读书和学习,已经成为另类的理想生活了。

那些曾经纯厚的大同一的处世哲学、积极奋进拼搏的生存信仰,被时尚的溃疡——妖媚的世故、美艳的钻营、温昧的平庸所瓦解、所组合。道德沦丧,神圣不再,高尚坍塌。欲壑难平中,那些当属精神范畴的饱满真诚、深刻感伤从人的生命个体中消淡,以至钝化了。洋洋得意的金钱、权力、美色,成了权衡人的生存、发展价值的尺度。

这一判断价值标准的同一、简化中,金钱极尽其万般风情,在不可告人的拉拢、腐蚀中演绎成一种权势。钱、权、色的交易、联姻,使得一掷千金、千金买一笑的阔人们争先恐后地“脱颖而出”,人性深处那些固有的种种脆弱的豁口打开了,灵魂出窍,飞蝇逐肉。一些人开始习惯了麻木不仁,嚷嚷生活是一瓶跑了劲的酒。在阔人们追逐腹的满足、肉的享乐的背影里,他们生疏了抗争,却陡然“灵醒”,模仿着阔人的姿势,一转舵,赤了臂膀,热火朝天地去营求那种煌煌一时的及时行乐的“泡沫”人生。成沓的票子,将一些人的判断力销蚀得几近于零。

而穿越时空的书香,在日渐远离着我们。

心灵敏感者,在现时概莫能外地心平气和不了。生活不是如歌的行板。一部分人滋生出尚有良知的沦落感,渴望着痞子一樣地去堕落。另一部分,则怀抱着理想主义精神抵抗投降,他们精神上弃暗投明,行动上追求生命的卓越;他们保持着清醒,不去理会无异于个体自我泯灭、消解生存意志的“无为而治”,以及丧失生命热情的所谓“参禅悟道”。

这样的一群,更明晰自己与滚滚流俗不融:绣羽街花他自得,红颜骑竹我无缘!

读书和炼达成了他们生命的重要组成。

于是,为了不被诱惑所俘虏、所堕落,他们固守着也许无人喝彩的最后的阵地。这阵地,便是书世界里的广大无垠的精神家园了;这阵地,便是理想的彼岸了。

世况中,欲望的穿透力是直接的、现实的,让人心里平衡不了。他们就重新换个支点去平衡,这个支点便是这家园的坚实基础;他们不再陷入由出生到死亡的过程,到底是一次出发还是一次回归的讨论的涡流中。

他们说,我们能对未来失去信心么?

不能像大哲那样洞彻底里,从看透一切的绝望中起步,他们却铮铮而语:如我一样地生活着,便是一种明彻的证明;假如我们的双腿被流俗所伤湿,我们就跪着抗争。

残雪压枝犹有橘,冻雷惊笋欲抽芽。

他们说,幸福是主观的。生活上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他们的幸福,是收获着精神上饱实的无以伦比的快感。固守心灵的这方家园,他们清贫却富有,他们在物欲之外流浪却有家可归。著名的戏剧作家沙叶新在他的日记《精神家园》序中倾诉:“我总要回到我这个温暖的家园擦拭着我的双眼;每当从世俗的战场厮杀归来,我便在这块干净的家园舔干身上的血迹。”

在纯粹的读书、学习中守望精神家园,乃寂寞之道,乃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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