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钯沟记忆

冯光福

1

一声狗吠

二声鸡鸣

三声蛙唱

从遥远的岔耙沟传来

那里是我赤裸裸的童年

刺芭和碎瓷片划破的小脚板

把记忆中的田坎

打磨得光光亮亮

如同液晶荧屏

可以把曾经回放

2

闻着街角香喷喷的烤红薯

想起那时发呕的胃

因了一天三顿

和红薯亲密接触

在黄泥地哭泣的光景

一根红苕藤

二片莴笋叶

三两糙米

煮就抹不去的童年

缺鹽的泡菜坛里

一块超过发酵期的萝卜

一口咬下去

酸得人伤心

3

秧苗分蘖着绿色

几条鲫鱼搅乱金灿灿的希望

在除草剂还是传说的日子

母亲的手是钯

父亲的脚是梨

我们能躺下去的地方

就都叫做安全区

在盼望丰收的童话里

一个个孩子们

饱满如粒粒稻米

4

不会童谣不怪你

你的外婆没教你

青杠叶，背背

今年打发妹妹

儿时的开裆裤伙伴告诉我

和我们一起启蒙的小凤嬢嬢

在幸福岭那边

好大的一个院坝里留守

一簸箕一簸箕地给她的孩子

筛出新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