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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电影《暮光之城》中的生态诗学*

2014-04-17尤丽娜

关键词:暮光吸血鬼爱德华

尤丽娜

(安徽冶金科技职业学院 外国语系,安徽 马鞍山 243000)

《暮光之城》是美国女作家斯蒂芬妮·梅尔(Stephenie Meyer)创作的系列小说,杂糅了吸血鬼传说、狼人故事、校园生活、恐怖悬念、喜剧冒险、浪漫爱情等诸多题材,是四卷本魔幻小说,2009年被拍成电影。除去它的魔幻霓彩外衣,《暮光之城》其实就是一部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团圆结局的三角恋爱影片。《暮光之城》的热映使学界对吸血鬼文学“批评”如潮,而这也体现了后现代视阈下批评方法的多样性。

近年来的生态批评为解读《暮光之城》提供了新的视角。Donald Worster指出:“我们今天所面临的全球性生态危机,起因不在生态系统自身,而在于我们的文化系统。”[1]71本文从生态批评的角度,主要运用曾繁仁教授的生态美学理论来解读这部电影。曾繁仁教授认为,生态美学包括“诗意地栖居与技术地栖居相对,将审美引向人的审美地生存;家园意识针对现代社会人的茫然之感,具有本源性特点;参与美学反映了生态美学以主体所有感受力参与审美建构的特点”[2]。本文从诗意地栖居、生态家园意识以及生态美学中精神生态三个方面来阐释《暮光之城》中精神家园的生态之旅。

一、自然生态

《暮光之城》中的女主人公贝拉在电影一开始就远离了原来充满阳光的现代化都市——凤凰城,跟随她的父亲来到终日细雨绵绵的、阴暗潮湿且人烟稀少的小镇福克斯。由于她母亲的移情别恋,路途中她的心情也如同这个烟雨凄迷的福克斯小镇一样孤寂冷清。女主角自我流放到偏远小镇,虽然表面上远离了阳光普照、繁华现代、熙熙攘攘的凤凰城,但是从剧情发展来看,流放过程实则是女主角逃离都市喧嚣的、自我解放的生态之旅。

正是这样一个阴雨连绵的、终日不见阳光的小镇,贝拉邂逅了爱德华,上演了一幕惊世骇俗的人鬼情缘。爱情背景中的福克斯小镇也如泼墨的山水画卷,清雅空灵。他们浪漫的爱情在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校园中、古木参天的森林里和风光旖旎的群山上慢慢净化、升华。福克斯小镇的清新自然之风与繁华喧嚣的工业化城市凤凰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唯美的爱情与自然融为一体,天人合一。女主人公贝拉与爱德华的婚礼在自然中举行,周围是洁白的鲜花,参天的古木,郁郁葱葱。

在爱德华唯恐因自己吸血鬼的本性伤害到她而毅然离开后,女主人公贝拉在山林中奔跑,到处追寻着爱德华的踪影。她用古老而原始的办法来找寻她的真爱,她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抒发难言的悲恸,最后因无法抑制对爱德华的思念,痛苦地从悬崖上跳海自尽,彻底投入大自然的怀抱。

“浪漫主义之父卢梭主张人应该重返自然,回归到原始、淳朴的生活中,让大自然来洗涤人的灵魂,才能回归人的本真状态。”[3]。女主人公贝拉让自然对她痛苦的灵魂进行涤荡,从而回归人的本真状态,无奈痛苦无法排解,她只好选择完全投入自然怀抱来排解失去爱德华的悲痛。或许她心理还存在着微弱的希望——爱德华会在她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甚至她完全被海水淹没时隐约看到了爱德华的身影。

《暮光之城》中的主人公居住地点也是电影中的一个亮点,如吸血鬼爱德华·库伦家族在深林中的完全透明的别墅,使得初来乍到的贝拉大吃一惊,原本认为是坟墓,地壕般的居所成了乡村的冷酷仙境。《暮光之城》中这所远离城市喧嚣的别墅成了充满浪漫气息的贝拉和爱德华的定情别墅,音响里还播放着德彪西的《月光》。这种人文与自然景观的融合,使得人们仿佛处身于大自然的怀抱,贝拉与吸血鬼爱德华纯美浪漫的爱情也是在这个宛若人间仙境的透明别墅中得到深化与升华。

当然,评论家说吸血鬼家族象征着美国社会中的贵族,而电影中狼人雅各布的家庭则是住在印第安人集聚地,代表着美国下层为数众多有色种族,这是从种族主义文化角度来探讨《暮光之城》中的贝拉对爱情的抉择。狼人雅各布对贝拉的真挚、原始的爱情也令人动容,在爱德华毅然离开贝拉后,雅各布与贝拉的爱情也是在大自然的怀抱里静静绽放,尤其是雅各布在贝拉无法忍受爱德华的离开跳崖自杀沉入水底那一刻,把她带回到狼人原始家族中,狼人的集居地就是一个原始村落,晚上的篝火、白日的茂密的丛林,无不散发着大自然的气息。

二、精神生态

《暮光之城》杂糅了玄幻、励志、哥特式多重元素,演绎了吸血鬼、狼人与人类之间的三角恋爱的纯美神话。故事主人公纯真的心灵与大自然浑然一体,“用有情人终成眷属和创造完美的核心家庭建构起所谓的新的美国守旧主义的道德价值观”[4]。故事刻画了吸血鬼爱德华的丰满完美的形象,对吸血鬼历史上的形象具有颠覆性的意义。突出的一点是爱德华的俊美的外表与在阳光下的闪闪发亮的身体类似于神话人物而非是隐藏在阴森坟墓或者黑暗潮湿地壕中的吸血鬼,完美俊朗的外形与纯净美好的心灵相得益彰。

《暮光之城》中很少提到身体与性,对身体惊人的美丽的描述与爱情的渲染几乎都是以优美的大自然为天然背景的。“在经历了身体、性、性行为、欲望甚嚣尘上的几十年之后,人们对一个纯净的、禁欲的、没有身体的版本,有一个换口味式的新鲜。”[4]男女主人公在不可能的爱情中历练,在身体与情欲的克制中爱情不断升华。加上人类与吸血鬼及狼人之间的爱恋在欲罢不能中挣扎,使得这部小说具有巨大的吸引力,是继《哈利·波特》的魔幻小说后的又一个“奇迹”。

《暮光之城》详细刻画了女性对爱情的憧憬,即一个永远难以企及的纯真的爱情:男主人公“永远在场”[4]。当女主人公贝拉在傍晚的街头碰到流氓的时候,男主人公及时出现,甚至在贝拉睡觉时候,爱德华也能穿过窗户凝视着她,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无时无刻地守候。这些是只有吸血鬼才能具有的特质:不用睡觉,24小时全天候“守候”。在安妮·赖斯的《夜访吸血鬼》中,吸血鬼惧怕阳光,睡觉时候需要躲进棺材来逃避阳光;而杀死吸血鬼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阳光。而在这部电影中,在史蒂芬妮·梅尔的吸血鬼世界里,卡伦一家不仅不惧怕阳光,而且他们充满了人文气息,才华横溢,年轻富有,混迹在人群之中,懂得克制吸血鬼的本性,与大自然和人类和谐相处。

梅尔把吸血鬼的形象美化成古希腊神话中的天神,这对于以往吸血鬼形象的颠覆使得女性对纯净爱情的梦想得以实现,即“永远在场”,永远凝望与关注[4]。吸血鬼卡伦一家对于家庭的责任感也值得称道,他们永远保护与守候自己的家人,不离不弃。当贝拉被另一吸血鬼追杀的时候,卡伦一家不顾一切保护贝拉的安全,甚至穿上贝拉的衣服来迷惑敌人。后来贝拉与爱德华结婚、怀孕、生子,蕾妮斯梅是她作为人类时生出来的,不是生出来后再变成吸血鬼的,传说吸血鬼孩童因心智不成熟容易带来难以预料的灾难,因此必须被族人所残酷抹杀。听取了艾瑞娜的报告后,远在意大利的沃尔图里家族渐次逼近。世界各地的库仑家族与狼族相继云集密林木屋,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即将展开。贝拉坚信女儿绝非血族,卡伦一家为了保护他们的亲人,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这对于现代社会居高不下的离婚率与单亲家庭来说,是一种背弃与批判,同时也宣扬了《圣经》中古朴纯净的家庭爱情观念。

在《暮光之城》中,吸血鬼爱德华在与人类贝拉的纯美爱情中,一边需要抑制住自己对于贝拉鲜血的欲望,一边还要忍受爱情的煎熬。爱德华深深迷上贝拉——“狮子爱上了羊羔”,也喜欢上了她身上独特的香味。在她18岁生日派对上,贝拉不慎割伤了胳膊,流淌的鲜血勾起了爱德华家人嗜血的本性。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爱德华和他的家族离开了福克斯小镇。爱德华的挣扎、贝拉对爱情的诉求、对真爱的渴望的张力贯穿小说始终,使得爱情在历练中走向精神世界的交融。

三、生态家园意识

“当代生态审美观中家园意识的提出,首先是因为在现代社会中由于环境的破坏与精神的紧张,人们普遍产生一种失去家园的茫然之感。”[2]电影《暮光之城》一开始,贝拉就被流放到阴雨连绵的福克斯小镇,枯燥无味的学校生活、与周围同学的格格不入,使她陷入了一种孤独无依托的境地。如海德格尔所说:“无家可归是在世的基本方式,虽然这种方式日常被掩盖着。”[5]

随着剧情的逐步深入以及爱德华与贝拉感情的逐渐加深,贝拉被引入了一个奇幻的吸血鬼世界,直到最后作为人类的贝拉也变成了一个吸血鬼,彻底与爱德华在一起。她感受到她周围大自然从未有过的魅力,与大自然全身心地接触,甚至听到了花开的声音。这种“归家“喜悦虽然伴随着抑制嗜血本性的痛苦,还是让贝拉感受到生命的重生。“这是生态的美学,并且生态是关键的关键,一种在家里的、在它自己的世界里的自我。我把我所居住的那处风景定义为我的家。这种兴趣导致我关心它的完整、稳定和美丽。”[6]

因为贝拉与爱德华的爱情结晶蕾妮斯梅的缘故,卡伦一家遇到吸血鬼皇室家族的入侵,贝拉联合了狼人和其他吸血鬼成员,让这个本来喧嚣的世界恢复到自然本身所具有的特质——和谐稳定。电影中,吸血鬼家族之间的关系在矛盾斗争中从对立走向和谐,回归了自然家园的和谐本性,体现了生态诗学中的重要特色。贝拉的女儿蕾妮斯梅与狼人头领雅各布的结合,彻底化解了吸血鬼与狼人的宿怨。卡伦一家与他们的吸血鬼盟友的联盟,暂时与邪恶的吸血鬼皇室力量达成均衡。最后,电影在白雪纷飞的银白世界中结束,象征着自然界回到其本身的和谐,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天人合一”的境界。

罗尔斯顿的生态美学观认为:“人类只有一个地球,地球是人类生存繁衍并有一席之地的处所,只有地球才使人类具有自我,因而保护自己的家园,使之具有完整、稳定和美丽是人类生存的需要。”[6]

史蒂芬·梅尔有着深厚的英国语言文学功底,在她的笔下,悲恻动人的生离与死别、俯拾皆是的优雅与机锋、纷至沓来的纠结与冲突以极为平易的方式呈现在读者面前,男女间灼热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的隐忍情感,充满了东方的古典情怀,而隐藏在爱情面纱背后的挥之不去的悲剧色彩,又有着古希腊戏剧般的古朴与苍凉。《暮光之城》电影如同一曲悠扬曼妙的生态诗学乐章,带着观众徜徉在充满着浓郁青春气息和自然瑰丽风光的生态之旅中。

[1] 王诺.欧洲生态文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2] 曾繁仁.当代生态美学观的基本范畴[J].文艺研究,2007(4):15-22.

[3] 陈颖,李潇颖.从生态批评的视角解读狄更斯作品中回归自然的主题[J].外国文学,2010(7):61-66.

[4] 戴锦华,高秀芹.无影之影——吸血鬼流行文化的分析[J].文艺争鸣,2010(10):38-41.

[5] 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M].陈嘉映,王庆节,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

[6] 阿诺德·伯林特.环境与艺术[M].刘悦笛,译.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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