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城镇化不同发展阶段的区域小城镇空间发展形态与特征研究
2014-04-16朱建达
朱建达
(苏州科技学院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江苏苏州215011)
区域小城镇空间形态是指一定区域内各小城镇的功能活动在地域空间上的外在体现。其区域范围是动态的,在我国城镇化发展的前期是以县域行政区为基本单位的;当城镇化发展到高级阶段时,小城镇的发展不仅受到县域内部的影响,而且更多地受到外部条件的影响,即区域中心城市的辐射,逐渐形成了以中心城市为依托,若干在生产、流通等方面联系紧密、互相协作、具有较强内在集聚性的城镇所共同组成的地域空间,即都市区、城镇密集区或是更大的都市圈,这是小城镇发展的新区域。
我国建国初期的小城镇发展立足于服务乡村的职能和等级分明的城镇体系,与区域内其它城镇的关系比较弱。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城镇体系的发展突破了行政区的限制,显现出区域一体的网络化关系;区域内城镇间的平等竞争关系远大于其等级化的行政关系,生产要素的高度流动和资源的合理配置使小城镇出现分化和重组,小城镇在区域中的地位比其自身的工业化程度、自然资源等更为重要;如今小城镇已不再是孤立的个体,而是融入了与其密切联系的区域。
区域小城镇空间发展的形态与其政治、经济、社会的时代背景十分密切,与我国的城镇化和工业化发展相呼应,其空间发展一般需要经历离散-极化-扩散-均衡四个阶段,形态从点状零散型向单中心向心型、多中心多核型、多中心网络型发展演化(图1)。
1 离散发展阶段的空间形态
建国初期,国家处于经济恢复阶段,工业刚刚起步,生产力水平低,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城乡二元格局,交通条件滞后,自然环境和社会文化对小城镇的影响很大,小城镇发展缓慢、零散;从全国来看,这一时期区域小城镇的空间形态均处于离散发展阶段。
1.1 形态模式
图1 区域小城镇空间形态发展模式及其演化
这一阶段的空间形态模式为点状零散型(图1-(a)),表现为在县域内存在一定数量的小城镇,其中县城规模略大于其他镇;小城镇在县域内呈点状散布,规模等级差异不明显,相对独立发展,城镇间的联系较弱。如江苏吴江(现为苏州市吴江区),位于太湖之滨,处在江苏、浙江和上海三省、市交界处。至上世纪70年代,吴江经过几轮行政区划调整后,设有7个建制镇:松陵、盛泽、同里、震泽、黎里、平望、芦墟;23个人民公社(其中7个为建制镇人民公社)。小城镇数量较多,其中公社镇占据较大比例,但大多规模较小,建成区平均人口不足3000人。在布局上,建制镇多数沿着自然河流分布;而各公社镇则零散分布,独立发展;空间发展处在离散阶段,呈点状零散型形态。当时,国家行政区划的调整和国家政策直接导致了城镇结构的分化,呈现了镇乡分流,各自为政的局面;吴江古代规模较大的七大镇被划为县属镇,属于国家正式的城镇范畴,与城市一起获得了工业发展的机会,许多国营工厂在镇上落户;而七大镇以外的一般乡镇则划由人民公社统一管辖,这些乡镇由于无法发展工业和商业,缺乏经济活力,因而发展缓慢(图2)
图2 1970年代吴江县域城镇布局
1.2 形态特征
(1)小城镇规模较小,数量起伏,发展缓慢。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城乡二元结构形成了“城市工业、农村农业”的产业格局,限制了农村经济的商品化发展,漠视了市场的调控作用,严重阻碍了各项经济要素在小城镇的生存与成长,发展动力匮乏,造成小城镇经济水平低,人口少,二、三产业集聚规模小。1978年全国县辖镇2173个、5316万人,分别是1961年的53%和118%,这说明全国小城镇的人口规模小,发展缓慢;同时,从上世纪70年代末较为发达的江苏吴江县小城镇平均建成区面积还不到1km2的统计数据可以看出该阶段小城镇的建成区用地规模也是相当小的。
(2)小城镇离散分布,联系微弱,独立发展。这一阶段,大多数小城镇以单一的商业为职能,作为农村商品集散中心而存在,故小城镇离散分布于广大农村中孤立生长。
在高度计划经济下,乡村各自发展计划制度下的经济,对生活生产等物质资料的需求少;同时,公社化制度的严格管控使小城镇间的联系受到极大限制,加上当时交通条件的缺乏,城镇间联系微弱,独立发展。
(3)小城镇大多沿自然条件优越的地段分布。在工业化发展的初期,经济水平比较低,小城镇的选址和发展依赖于优越的自然环境条件,一般分布于河流水域周边,因为无论是农业的生产,还是居民的生活都离不开水,在缺乏公路等现代交通条件下,水运还是主要的交通方式,为货物的运输、居民的往来提供了可达的条件。
自然条件是城镇发展起步阶段的重要资源,我国幅员辽阔,自然环境千差万别,自古聚落分布遵循顺应自然、区位择优的规律,形成了东密西疏的发展格局。东部地区地势平坦,自然环境优越,河网密布,城镇密集,具有较好的发展基础;而中西部地区地形地貌复杂,水源不足,城镇数量稀少,发展基础薄弱。
2 极化发展阶段的空间形态
改革开放初期,随着工业化推进的加速和交通条件的改善,小城镇很快成为城市化进程的主力军。从全国来看,东部地区的小城镇得益于乡镇企业的大发展,区域空间形态很快进入了极化阶段;中西部地区的小城镇由于自然环境、交通条件、文化观念等的限制,处于离散阶段向极化阶段缓慢转变的过程,由此我国小城镇进入了非均衡发展的时期。
2.1 形态模式
这一阶段的空间形态模式为单中心向心型(图1-(b)),表现为县域内的小城镇形成鲜明的规模等级体系,空间发展以县城为中心向心集聚。根据县城的地理位置不同,又可以分为强中心单核向心型和弱中心多核向心型两种模式:
(1)强中心单核向心型(图1-(b1))——县城居于县域的几何中心,对其他各镇的辐射带动力大致相同,其他小城镇围绕在县城周围向心发展。如江苏昆山,1980年代得益于紧邻上海大都市的有利条件,乡镇企业的迅速崛起大大推动了小城镇的空前发展。全县共有7镇13乡,设县城镇、中心镇、一般镇三级,城镇数量多,规模逐渐扩大。县城玉山镇位于县域的几何中心,规模、发展速度都超过其它镇,成为县域的经济与社会发展中心,对全县的城镇和农村都有较强的吸引力和辐射力。县域小城镇从散点平均发展向中心集聚发展演化,空间发展处在极化阶段,呈强中心单核向心型。形态上以312国道为主干路,纵向县道为支撑,沿枝状公路围绕县城镇向心发展;另两个建制镇陈墓镇(现为锦溪)和茜墩镇(现为千灯)作为中心镇,在县域发挥着重要的辐射带动作用(图3)。
图3 1980年代昆山县域城镇布局
(2)弱中心多核向心型(图1-(b2))——县城在县域内属偏心位置,对其他各镇的辐射带动能力因距离远近而不同;在距离县城较远的位置易于形成一个或多个规模较大的城镇成为县域的次级核心,与县城共同构成多核的形态,小城镇则围绕在不同的核心城镇周围向心发展。如1980年代的江苏吴江,在乡镇企业的推动下,城镇数量迅速增多,全县有18镇5乡集镇;用地和人口大幅扩张,尤以松陵、盛泽、震泽、同里、平望、芦墟、黎里镇为代表。小城镇沿“十”字形公路向中心城镇向心发展;其中松陵与盛泽分处县域地理位置的两极,规模较其它镇更为突出。松陵作为县城镇,是县域的中心,但由于其居于县域的偏心位置,对其它镇的辐射带动力因距离远近而不同;盛泽处于县域的南部,作为经济重镇发挥着重要的辐射带动作用,是县域的南部中心,与县城镇共同构成“双核”的形态,其它小城镇则围绕在核心城镇周围通过交通线向心发展,空间上呈弱中心多核向心型的形态(图4)。
图4 1980年代吴江县域城镇布局
2.2 形态特征
(1)小城镇数量剧增,规模大幅扩张,发展快速。改革开放后,在乡镇企业迅速崛起的过程中,农村大量剩余劳动力涌入城镇从事非农劳动,促进了乡镇的繁荣兴旺,城镇的数量有所增加,1992年全国建制镇数量已达到11985个,相当于1978年的5.5倍;同时乡镇企业的蓬勃发展促使农村人口向城镇聚集,城镇规模普遍扩张了1~2倍以上。
(2)小城镇在县域范围内呈等级分布,纵向联系紧密,横向联系较少。小城镇在县域范围内形成了等级分布的空间形态,即县城镇-中心镇-一般镇的城镇体系;城镇等级越高,则规模越大,与周边城镇的联系越紧密;城镇等级越低,则规模越小,一般只接受上一级城镇的辐射,纵向联系紧密,与周边其他城镇的横向联系较弱。县城作为县域中心,其行政管理、商业服务、文化教育等影响范围达到全县;在经济发展方面,投资渠道广,政策支持多,自主权大,因而发展速度超过其他城镇,成为县域发展的中心,对周边城镇具有较强的吸引力和辐射力。除了县城外,发展基础好、自然地理区位优的小城镇,在发展中脱颖而出,成为经济领先、规模较大的次中心,既受到县城的发展辐射和带动,又吸引周边小城镇和农村向其聚集。其他一般的镇也在经济发展的推动下获得了一定的突破,但由于交通、区位、资源等因素,发展速度明显慢于县城和中心镇。
(3)小城镇沿交通线向中心城镇向心发展。我国交通运输结构的变化对小城镇的发展带来了深远的影响,上世纪80年代后大规模的公路建设,为经济发展和城乡联系提供了良好的硬件支撑。交通线网的建设一般以县城为基点,呈放射状连通到县域内的主要城镇。
公路网的构筑方便了城镇间的联系和交流,促进了沿线城镇的发展壮大;区域小城镇的空间发展具有明显的交通指向特征,用地扩展从交通沿线向外部延伸,向中心镇及县城靠拢,以期拉近与上一级城镇的关系,更好地接受辐射与带动,由此形成了小城镇沿交通线向中心城镇向心发展的空间扩张趋势。当然,交通条件的改善因地区而不同,东部地区在较短的时间内就建成了十分通达的公路网,促进了城镇化的快速发展,而中西部地区交通闭塞,公路还将需要用很长的时间才能建设成网,造成小城镇发展的缓慢。
3 扩散发展阶段的空间形态
在改革开放不断深化的过程中,我国东中西部小城镇的发展差距越来越大,东部地区小城镇数量、规模的增长快于中西部;城镇功能、产业水平、交通网络、设施配置也远强于中西部。从全国来看,东部地区和中西部少量发展基础较好的省会或都市地区的小城镇区域空间形态由极化阶段进入了扩散阶段。
3.1 形态模式
这一阶段的空间形态模式为多中心多核型(图1-(c)),表现为县域内的小城镇分化发展,等级关系弱化,原有的单核或多核形态逐渐演化成多中心多核的空间形态,城镇间联系方便,与区域外部的城镇空间发展联系密切。如2002年的昆山市小城镇空间形态出现了多中心多核的雏形。经过改革开放后20多年的发展建设,建制镇数量快速增长,达到15个;形成城区、中心镇和一般镇三级体系、中心城区和若干组团核心组合分布的空间形态。市区(玉山镇)市政设施不断完善,公用事业不断配套,城市功能进一步增强,建成区人口规模达38万、面积54.77km2;张浦镇、陆家镇、周市镇、花桥镇和锦溪镇在经济、人口、产业等方面综合实力强,成为各具特色优势的组团核心镇。市域城镇空间呈现明显的交通指向特征,在312国道和324省道“十字”形交通线的基础上,又建成了苏昆太高速、苏州绕城高速等区域干道,成为城镇空间拓展的新轴线和新方向(图5)。
图5 2002年昆山市域城镇布局
3.2 形态特征
(1)小城镇数量稳步增长,规模分化,发展有序。1992年后,随着各地撤区并乡建镇,小城镇的数量持续增长;1990年代末,小城镇的发展从原先数量、规模同步扩张向数量稳定、规模分异扩张、与工业化和城镇化水平相适应的过程转变,进入了差异化发展的阶段。县域内的小城镇开始分化和重组,原先城镇规模同步大幅扩张的态势已不复存在,县城与部分中心镇凭借优越的交通区位和雄厚的产业基础,在人口和空间规模上进一步扩张,并在建设管理、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等方面提高了档次,发展成为新兴的中小城市;一些具有特色的小城镇,利用城市产业转移、资源、交通等有利条件,积累了雄厚的实力,朝着城市的发展目标迈进。
(2)县域内小城镇呈多中心组合分布,部分城镇在更大的区域内统筹发展。20世纪90年代后,一批地理区位好、交通便利的小城镇获得了加速发展的机遇,小城镇不再是传统意义上为农村服务的小集镇了,而是蜕变为与城市一样的社会经济综合体。小城镇的发展有了多重推动力,而不是单靠上一级城镇的辐射带动,不再是简单的县城镇-中心镇-一般镇的上下等级关系,城镇间平等的竞争性远大于其等级化的互补性,这种竞争带来了生产要素的高度流动和自组配置,导致县域内城镇等级关系逐渐弱化,县城的中心功能开始分散,渐进形成了多中心组合的空间形态:县城依然是县域的最大中心,规模、功能、设施等的发展都处于领先地位,对其他城镇的辐射力也最强;原来的中心镇则有倾向地发展具有优势的产业和功能,分担县城的一些重要职能,成为具有特色的一定区域中心;其余的一般镇通过承担区域相应的社会和产业功能获得更多的发展机会;由此形成了县城与中心镇互相补充、互相呼应的多中心空间形态。城镇间由于交通网的完善而更加紧密,促进了县域的统筹发展;同时,凭借地理区位和交通条件等优势,小城镇主动在更大的区域内接受中心城市的辐射带动,承接中心城市的产业转移,与区域协同发展。
(3)多重动力推进小城镇沿多轴线外延式空间扩张。20世纪90年代以来,东部地区小城镇成为推动我国城市化进程的主力军,各种发展动力包括投资环境的开放、基础设施的建设、自然资源的利用等作用于小城镇,使其呈现多元化发展的趋势,空间沿适宜的发展轴线扩张。
在苏锡常地区,首先是沪宁交通走廊运输能力的进一步提高带动了沿线工业区的发展,促进了产业、资源和设施的优化配置,统筹发展,实现城镇经济的高速增长和城镇腹地的快速扩张,最终使城镇空间形成了延绵一体的态势;其次是沿太湖地区的旅游开发,使沿湖小城镇各具特色,发展势头良好;三是沿长江港口的建设使沿江小城镇有了新的发展动力,成为新的城镇发展重点带;四是通过大力建设地方公路,使区域内部的交通网密度大大提高,为众多小城镇提供了平衡发展的机会,城镇空间沿公路线扩张。
4 均衡发展阶段的空间形态
在区域统筹、科学发展的背景下,区域城镇一体化的趋势成为必然。我国东部地区凭借较强的经济实力和较高的城市化水平已具备了区域一体化的条件,形成了若干规模较大的城镇群,区域内的小城镇呈网络型的空间形态。
4.1 形态模式
这一阶段的空间形态模式为多中心网络型(图1-(d)),表现为在县域内小城镇多中心多核的空间形态已经成熟;由于经济影响区范围不断扩大,县域行政区的作用逐渐淡化,区域城镇群成为主导的空间发展形态;在以中心城市为核心的经济区内,由完善的交通网架构成网络化的城镇群系统,每个城镇都是系统中的有机组成部分,在各重要节点形成规模、职能不同的中心,整个区域的小城镇形成网络化的多中心空间形态。
图6 2009年昆山市域城镇布局规划(2009-2030)
如昆山市,2009年版的总体规划突破了传统的城镇体系规划概念,建立了全新的片区概念。片区主要是围绕经济产业共性,根据区域交通干道、乡镇行政界线、自然地形地貌等划分的、具备承担一定区域功能、并相对独立的空间地域。根据这个发展理念,将市域空间整体划分为三个片区:中部中心城市集聚发展片区、西北部阳澄湖休闲度假片区和南部水乡古镇旅游片区。目的是将有限的土地资源主要集中于中心城,放大中心城区范围,加强中心城功能,促进城市空间的集约发展。城镇数量减少至9个,适当扩大城镇规模;片区通过完善的交通网连结为一体;片区内各城镇根据不同条件集聚建设,形成网络化组群式城镇空间形态(图6)。
4.2 形态特征
(1)小城镇跨越行政区,在区域内呈多中心网络化布局。随着我国区域统筹发展的城市化新趋势,城镇群成为城市化发展的新单元。为建立更合理的经济社会体系,需要从整体出发,跨越原有的行政区范围,从更大的区域来完善多层次、多核心的城镇发展格局,形成新的小城镇区域空间形态——即网络化空间形态。
区域小城镇的网络化空间形态主要是由两方面构成的:一是由交通运输系统构成城镇群的物质网络,二是由经济产业体系构成城镇群的非物质网络。区域交通运输网络的建成是区域城镇群建立的基础,建立联系紧密、方便快捷的交通系统是构筑城镇群的先导物质网络;借助这种现代化的网络组织,区域内的小城镇就可以统筹发展,分工合作,发挥优势。在快速交通网络的引导下,物资流、人才流、资金流、信息流打破行政地域壁垒,在区域小城镇间自由流动和交汇,建立有序开放的平台,实现资源的最佳配置,形成城镇群的非物质网络;非物质网络的区域构筑可以改变目前小城镇普遍存在的产业结构雷同、地区经济割据、重复投资建设所导致的分割化空间形态,促进区域内城镇的分工合作、依托牵引,形成优势互补的协同性空间。城镇群网络化不是单单依附某一中心带动其他城镇发展,而是城镇间的协作共生,因此必然是多中心的网络化。
(2)沿区域发展轴逐渐形成高密度的城镇连绵带(区)。在城镇群网络中,若干自然和物质要素成为引导区域城镇群空间发展的轴线,其中最重要的属区域重大基础设施和区域共有的自然资源。
首先,重大基础设施是区域城镇群形成的基本要素,交通干线网奠定了区域空间结构骨架,动力能源、给排水、电力电信系统决定了区域的能源流、水资源流和信息流的流量流向,这些基础设施往往具有高度的空间走向一致性,形成区域的基础设施走廊。其次,基础设施能引导生产要素的合理流动,它的公共属性和服务功能使其对经济活动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引导区域二、三产业沿基础设施走廊重新布局和发展转型,形成新的城镇发展腹地,最终使区域基础设施走廊成为区域发展轴,造就高密度的城镇连绵带(区)。
区域共有的自然资源对其城镇群空间形态的发展引导具有两面性,一方面与基础设施一样,是城镇群发展的物质基础,为区域服务和共享;同时自然资源还具有独特性优势,发挥和利用好这种资源,就能充分提高区域整体的竞争力;另一方面,自然资源对区域城镇群的空间发展有制约作用,这种制约并不是一种阻碍,而是对区域整体的空间管制,自然资源特有的生态性、有限性、敏感性能及时对区域的城镇发展提出调控要求,避免对自然资源的过分侵蚀和城镇空间的无序扩张,将整个区域引导成为完全开放的合作平台,统筹区域的可持续发展,构筑有序竞争的共同空间体系。
5 小结
5.1 区域小城镇空间形态演化规律
区域小城镇空间形态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有规律地从低级向高级、单一向复杂演变,与区域经济社会的发展相匹配,具有明显的阶段性和规律性,即小城镇的区域空间形态经历四个发展阶段:离散、极化、扩散、均衡,形态演化具有点状零散型-单中心向心型-多中心多核型-多中心网络型发展的规律。
5.2 影响区域小城镇空间形态发展的因素
研究表明,影响区域小城镇空间形态发展的因素主要是交通、经济、自然地理3个因素,这些因素主导了形态的模式和演化的过程,对发展具有强有力的引导作用。政治政策、文化、社会等要素对空间形态的发展也有重要的影响(图7)。
图7 区域小城镇空间形态影响要素重要性演化
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各要素对区域空间形态发展演化的影响力是不一样的,其中,交通从一般要素上到最具影响力要素,说明其在空间形态的发展中逐渐上升为决定性的影响要素;自然要素从最重要因素下降为一般要素、再渐进上升为比较重要因素,说明人类对空间的利用从对自然的依赖、破坏,再到对自然珍重的可持续发展过程;政治政策的影响由强转弱,说明其发展从政治色彩浓厚上升至尊重经济社会发展规律的过程;经济一直是主要的影响因素,但也经历渐强再渐弱的过程,说明其从经济唱主角,到经济、社会、环境统筹协调发展的过程;社会、文化要素的影响系数基本稳定,说明其是区域小城镇空间形态发展演化的基础性要素。
5.3 我国区域小城镇空间形态发展的地区差异
(1)新中国成立初期,生产力水平低,在计划体制控制下,小城镇规模小,散点分布,相对孤立发展,东中西部区域小城镇的空间形态差异较小。改革开放后,小城镇步入了快速发展时期,由于发展条件不同,东中西部小城镇的数量、规模、空间发展差异开始明显;东部地区小城镇的增长速度远远快于中西部,城镇的用地和人口规模远大于中西部;整体而言,从东到西小城镇的密度变小、集聚功能变弱,城镇建设、产业水平、设施配置等也呈现自东向西递减的状态。
(2)经济社会的发展差距直接影响到区域小城镇的空间发展格局。东部地区中心城市的辐射影响力正迅速带动小城镇的发展,并通过发达的交通系统建立起区域一体化的格局,区域小城镇空间形态的发展已处在扩散或均衡阶段;中西部地区,除了少量发展较好的省会或都市周围地区的小城镇进入了扩散阶段,大多还处在离散或极化阶段,其主要原因是中西部地域辽阔,大城市数量少,综合实力弱,难以带动小城镇的全面发展。
(3)东部地区已形成多个城镇密集区,显现出小城镇的区域网络化空间形态,很多小城镇已达到了相当的人口和产业规模,成为区域新的增长点;这些小城镇未来的发展趋势是向小城市和中等城市迈进,成为东部地区新型城镇化的中坚力量;因此,要进一步加强区域小城镇的统筹协作与一体化发展,优化网络化的区域空间格局,并要特别注重这些小城镇的发展定位、质量提升、特色营造和生态修复。
(4)在新型城镇化背景下,中西部地区则应抓住大发展的机遇,依托国家发展政策和区域经济发展轴,打通与东部发达地区的经济联系,顺势构筑多中心网络型的区域空间格局。在城镇相对密集区,小城镇受中心城市的扩散效应,一般具有一定的发展基础,这部分小城镇的发展应加大与中心城市的经济与产业关联,实行一体化战略,并要遵从空间形态的发展规律,有序推进区域空间形态的发展演化;处于城镇密度低、主要服务于农村地区的小城镇而言,一般难于接受到大城市的辐射,外部推力小,只能通过增强内在的发展力量,才能有所发展,因此可选择与本地农业发展相关联的产业,走服务现代农业发展之路,以利区域空间形态的升级换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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