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家具收藏简史
2014-04-15许美琪XuMeiqi
■许美琪 译 Xu Meiqi
(上海家具研究所,上海 210004)
1 简介
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收藏了14,000件工艺艺术品,其中包括了各个时期的室内建筑木制品(包含伊斯兰风格)、石膏制品、钟、碗碟(木制的,许多是车制的)、镀金的皮革挂件和乐器等。必须说明的是,乐器的收藏是从设计和装饰的角度出发,而不是纯粹根据音乐学的原则。
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的收藏一直都是外界干预、社会公共机构政策的实施、鉴赏家和收藏家个人的行为和品味与博物馆自身工作人员等综合作用的结果。在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的历史中,随着个人和外部机构的影响,这些因素显现出的重要性相对来说是因时而异的。例如,拉菲 爱德华(Ralph Edwards, 1937-54)的收藏家资格标志着对英国家具重视的鼎盛时期,而彼得·汤顿(Peter Thorton,1966-84)则基本上改变了由专家和特定的社会人士来考量对历史上的室内装饰的解释的方式,特别是家具的安排,标志着恢复了对收藏欧洲家具的兴趣。诸如约翰·琼斯(John Jones)这样的收藏家(通过他遗赠的法国家具,1882年)和包括商人乔治·唐纳逊(George Donaldson)(通过大量捐献和向博物馆的出售,circa 1900年)影响了公共机构收藏的方式。该博物馆出版的书籍及其作者,著名的有拉第·迪克(Lady Dilke)的《19世纪的法国家具和室内装饰》(1901年)或佩森·迈克魁德(Percy Macquoid)和拉菲·爱德华(Ralph Edwards)的《英国家具词典》(1924年),这些书籍提供了对他们的收藏品的综合判断,编纂了收藏品类型和工匠-设计师的分级体系,影响了一代人的博物馆长们。“家具史学会”的创立及其它的年刊《家具历史》的出版代表了把深厚的学术底蕴融汇进家具史,是开创家具研究的新时代的一系列努力中的一个关键性的重大成就。
2 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的国际展览品和建立
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木制品收藏开始是收藏当代的工艺品,主要是雕刻和镶嵌制品,包括东方的制品[后来它们被归属到该馆的“远东、印度和东南亚部(Far Eastern or Indian and Southeast Asian Department)”]。这些收藏品是1844至以后年代的制品,为位于新成立的萨默塞特公立设计学校(the Government School of Design located at Somerset)所拥有,用来作为学生们学习设计和制作方法的样品。开办这所学校的目的之一是对抗外国的进口货,特别是1825年以后大行其道的法国奢侈品。此举大大地改善了英国产品的质量。
博物馆成立之初,有两种对立的泾渭分明的收藏哲学之争。一种主张是由内务部任命的首任馆长亨利·卡里(Henry Cole)确定的,他在任期间为1852-1873年,其头衔称之为实用艺术部(Department of Practical Art)的总监(General Superintendent)。他认为主要收藏当代制品是为了培养实际从业者和提高公众的品味。设计和手艺是最有价值的品质,博物馆以这种生动的现身说法来表现优秀的和拙劣的设计的特性。另一种主张则是由首任鉴赏师罗宾逊(J.C. Robinson, 1852-1867)大力提倡的,他着重的是收藏品的美学价值,用以倡导“装饰艺术”,而对制造工艺则避而不谈。罗宾逊是一位鉴赏家和古董商,虽然他也认为当代制品对工匠的作用,但敦促博物馆一视同仁地对待古代文物和当代制品的收藏工作。
1851年举办的世界博览会(the Great Exhibition)对拓宽收藏的范围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虽然仍属于公立学校的收藏——包括了英国和国外的当代家具。在水晶宫的展厅中展示的普金(注:A.W.N. Pugin,19世纪英国著名家具设计师和家具理论家,以哥特式风格的设计见长)和巴贝蒂(A.Barbetti)设计的柜子也被收纳进去。1853年在马尔伯勒宫(Marlborough House)开馆时,有各种命名或称之为“制造商博物馆”(the Museum of Manufactures)或“装饰艺术博物馆”(the Museum of Ornamental Art),世博会的成果之一是它在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开馆的前一年首次把该馆的特质确立了下来。1851年的蒐集藏品的活动启动了一系列的直接从主要的国际展览会上选购新家具的活动,19世纪的后半叶起先主要是从巴黎和伦敦的展览会上选购。这些家具通常是大件的做工精致的衣橱,一般依据设计、结构和装饰的品质进行收购;它们在博物馆中的作用主要是为了启发设计师和工匠,其次是为了培育公众的品味。
1857年,“装饰艺术博物馆”又一次更名,并入较大的著名的“南肯辛顿博物馆(South Kensington Museum)”。1899年,为了表彰维多利亚女王对促进英国设计发展的贡献,把前述的博物馆正式恢复原名为“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
直到19世纪后叶,该博物馆事业包括教育、建筑、经济学和现代英国雕刻,并继续积极收购国际展览会上的展品,包括1855年巴黎世界博览会(Paris Exposition Universelle)和1862年伦敦世界博览会(London International Exhibition)的展品,也对古董文物表现出极大兴趣。在1867年的巴黎世界博览会上收购了弗迪诺斯(Henri-Auguste Fourdinois)设计的衣柜和莱特(Wright)及曼斯费尔德(Mansfield)的作品,它们都是获得最高荣誉的奖品。之所以收购它们是因为巧夺天工的制作工艺,用于作为教材。莱特(Wright)及曼斯费尔德(Mansfield)的衣柜的大胆之处在于使用了淡色的缎木(stainwood),而在当时深色的木材如黑檀(ebony)是最时兴的用材。
根据冻土热流变特性,建立了溢洪道附近土坝温度应力状态模型,并且应用了工程裂隙理论和冻土的热流变性、收缩性的实验数据。建造模型的目的是计算土坝与溢洪道接触时温度应力、温度收缩裂缝的形成和扩展,地面冻胀时间,进一步降温时温度应力的发展,并且适用于秋冬季。该模型由以下模块组成:(1)土壤温度场计算。(2)溢洪道冻胀压力计算。(3)温度应力计算。(4)溢洪道土壤裂隙深度和宽度计算。
在1872年第二届伦敦世博会上,又再采购了一批家具,但是1873年亨利 卡里(Henry Cole)从南肯辛顿博物馆(South Kensington Musuem)馆长位置上退休,新的管理层的能力不如前任,这意味着直接从国际展览会上采购已是尾声,实际上,在19世纪的最后三十年里,博物馆没有聘用专业的收藏家,收购的决定是由馆外的艺术鉴定委员会(Committee of Art Referees)作出的。
后来在国际展览会上唯一的大规模的家具收购是一次有名的收藏活动,收购了38件作品,在1 900年巴黎世博会上由乔治 唐纳逊(George Donaldson,1845-1925)收购并作为礼品赠送给博物馆,它们主要是一些法国新艺术派(French Art Nouveau)的作品。这也许是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历史上最受争议的单项收购,是19世纪从展览会收购家具的政策的重要的收官之举。乔治 唐纳逊是邦德街(Bond Street)的一位商人,他担任南肯辛顿博物馆家具评奖委员会的副主席,也是由南肯辛顿博物馆委任的英国评委代表团的成员之一,被授权采购现代装饰艺术的作品。唐纳逊为所见到的作品而震撼,他告诉博物馆只拨给500英镑来收购是不够。他个人提供了资金,要求“获得表现‘新运动’的适当的代表性的作品,如果必要的话出价可高达几千英镑”。诸如Majorelle,Galle和Spindler的家具,还有不太有名的Hungarian、Norwegian的作品和德国设计师的作品都作为藏品收购下来了。
唐纳逊的收藏在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的收购和展示遭来一片批评的声浪,著名的建筑师和设计师在《时代》杂志上发表来信指责这桩收购,维森(C.F.A. Voysey)把它列为伤害工艺美术家声誉的典型事件,他认为:“‘新艺术’是极其不健康的,是一种反叛……我们从传统中解放出来,却回归到野蛮状态。”博物馆馆方则从审美意义上接受唐纳逊的礼品,同时也充分感受到冲击,馆方向艺术类的教师发出告诫,以免他们可能把这些收藏品用于教学:
“许多欧洲大陆的现代家具……表现了与英国艺术学校教学中不一样的风格,所以学生们在审视这批收藏品的样品时有必要由指导教师加以引导,指出其中的优点和明显的缺点,而指导教师们本身必须具有历史上的装饰、装饰原理和建筑学这些学科的深厚学养。”
虽然这批收藏品被保留了下来,并用于展示(在Bethnal Green与现代收藏品一起展示),并被英国和爱尔兰各地借用,但最终并未如愿结合到主要的当代设计中去。
后来几年,19世纪的主要展览会上的展品的重要性和这种特殊来源最终被承认作为收购的重大理由,这类收购反映了对维多利亚时期不断增长的兴趣,对展品怀旧性的收购自1 950年代肇始,到1960年代进一步加强,成为收藏中一个活跃的领域。
3 搜集藏品
从1850年代起,对新藏品的收购快速起步,全部藏品的搜集十分有效地进行起来,并改善了对古代藏品的搜集工作。1855年,大量的藏品通过拍卖行从著名的收藏家拉菲·贝尼尔(Ralph Bernal MP)处购得,虽然其中只有两件奇彭代尔(Thomas Chippendale)的带框玻璃(pier glasses)的家具。但是1856年博物馆第一次从私人手里的批量收购,它是从法国收藏家查理 萨拉奇(Jules Soulages)处收购的意大利和法国文艺复兴时期的家具。88件家具,主要是意大利的,包括被描述为“反映著名的拉卡萨 布加(Lucrezia Borgia)财富的一面镜子”的家具,它们只是从查理 萨拉奇处收购的865件家具中的一部分。萨拉奇是一名职业律师,但是他为寻宝在意大利旅行时,勤奋地和系统地搜集了家具。很明显,博物馆知道他有许多藏品,即使后来他卖掉了一些,但是博物馆从政府那里拿不到足够的钱收购。73位赞助人,包括贵族、绅士和工业界人士,他们有哈福德候爵(Marquss of Hertford)、米顿(Herbert Minton)、萨特(Titus Salt)、布鲁内尔(注:Isambard Kingdom Brunel,1 769-1849,英国土木工程师,机械工程师,设计了第一艘横渡大西洋的轮船和许多著名的铁路、桥梁工程,首创气压沉箱水下作业,对造船工程有突出贡献。)等最终买下了这些藏品,而政府也分期付了款。不久,这些藏品就在南肯辛顿博物馆展出。
在19世纪,博物馆的其他重要收藏中,一直到1882年才有牵涉家具的事件。从事军服生意的商人琼斯(John Jones)把他的全部收藏品,主要是法国的装饰艺术作品作为遗赠捐给博物馆,其中最有名的是豪华的家具和塞夫勒瓷器(Sevres porcelain)。
琼斯是一个神秘的人物。在克里米亚战争(Crimean war)中,他所提供的军事装备为他赢得了巨大的财富,在从事了25年的生意以后,足以使他颐养天年。他的豪宅位于皮卡德里街95号(Piccadilly 95),摆满了他的收藏品,主要是一些不太大的物件,他的大型餐橱(armoire,cupboard)则放在另一处,这只餐橱也许是贝宁(Berain)设计的,由拜尔(Boule)监造的,为路易十四专用。琼斯有时直接从收藏家那儿收购,有时从拍卖行购得,也通过商人收购。如同大多数法国家具的收藏家一样,他对与皇家有关的家具有着特殊的爱好,在餐橱的门上带有“L’s”的标记,被认为路易十四是第一个拥有者。在琼斯大量的藏品中,有部分与玛丽·安托瓦内特(注:Marie Antoinette,1755-1793,法国国王路易十六的王后,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弗西斯一世之女,勾结奥地利干涉法国革命,被抓获交付革命法庭审判,处死于断头台)在关,其中有乐谱架和写字台,上面镶有塞夫勒瓷饰板,它们是从伊顿女勋爵(Lady Eden)的家族处收购的。
由于琼斯慷慨的捐赠,英国一举成为法国之外最大的公共收藏法国家具的国家。从1820年代起,英国的艺术赞助人就对法国家具倍加欣赏并予以收藏。1853年,在肯辛顿郡的戈里大厦举办了“橱柜作品样品展”,它是由科学艺术部的贸易委员会赞助的。几位更为著名的法国家具的收藏家租借出一些藏品,使新馆的展品琳琅满目,引人入胜。但是在以后的20多年里,对1 7世纪和18世纪的法国家具的收购仍然微乎其微。不过到1870年代,博物馆的高级主管与琼斯建立了友谊,这最终促使了他的捐赠。琼斯的捐赠藏品之多之精美只是在他原先的收藏家伙伴们形成气候后才被超越,1900年哈福德候爵四世(4th Marquss of Hertford)向公众开放“华莱士收藏”(Wallace Collection),这两项收藏向英国公众展示了法国装饰艺术的宝藏,从而使他们超过了巴黎公众对法国装饰艺术的认知度。
19世纪后期以降,大宗的家具藏品的收购鲜见,大部分收购则是为了实用的目的。缺钱总是一个问题,但是随着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的藏品的增加,20世纪前几十年最迫切的需求是形成核心的收藏,这个目的是达到了。至少在人们的品味改变以前,收藏的模式开启了新的兴趣。当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把注意力转向先前被忽视的领域——世纪更迭时的英国传统家具,竟然就没有机会来购买主要的藏品。后来捐赠的模式稍有改变。20世纪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得益于著名的慷慨捐赠,包括乔治·塞尔庭(George Salting)的重大的捐赠(1910年,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的16世纪家具和皮革制品)、布列加德·克拉克(Brigadier Clark)(1969年,18世纪的英国家具)、霍尔夫人(Mrs T.R.P.Hole)的捐赠[(1986年,阿毕顿夫人藏品(the Bettine, Lady Abingdon Collection)、朗桑勋爵(Lord Stuart de Rothsay)的法国帝政式家具)]。每一件家具都是一个历史时期品味的证据,也为藏品增添了兴趣和重要的物件。但是,除了一些特别的藏品,大师级的作品仍寥寥无几。
4 收藏工作和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的咨询作用
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的收藏更多地是受到现在称之为对保护国家“遗产”所增强的意识的影响,博物馆的专家们在事关家具及其在历史中的地位方面,发挥了对政府提出各种建议的作用。对国家历史和文化“散佚”的意识和担心进一步“散佚”促使了新的机构、法律和机制的建立,旨在保存历史。
自1873年农业歉收和大衰退以后,乡间邸宅的出让,更普遍的是其中的家具杂什的散失一直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但是只是到了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为了应对这种糟糕的局面,对重要城市和乡村邸宅的拆毁进入保护的高潮(1920-1955),采取了一系列的主动的行动。
1 948年,汉姆邸宅(Ham House),1 949年奥斯特莱花园邸宅(Osterley Park House)由业主交付给国民托管组织(注:National Trust,英国靠私人捐款保护名胜古迹的民间组织);屋中的物品包括汉姆邸宅中保存得十分完好的17世纪家具和奥斯特莱花园邸宅中大量收藏的亚当(Adam)所设计的家具,都由国家收购了下来。由于邸宅内的物品不能归国民托管组织所有,国民土地基金(National Land Fund)不能用来购买物品,所以邸宅就划归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管理。
出于对这类邸宅的关心,1950年出台了戈温报告(Gowers Report)。该报告认为,所采取的措施不仅是要保护“具有突出历史价值的邸宅或建筑的产权”,而且对“邸宅及其内部的物品作为一个整体”等同对待。1952年,从老旧的乡村邸宅里的重要物品源源不断地流向其他国家,私人收藏导致了在“工艺品出口部”(Export of Works of Art)内部成立“评估委员会”(Reviewing Committee)。虽然是根据一个秘密的现金额度控制的标准,这个体系的作用是制定规则,它要求对在英国具有50年以上历史的物品和价值超过一定额度(开始时对家具定为价值250英镑,写作此文时已定为39600英镑)的物品实行出口许可证制度。从评估委员会成立伊始,家具收藏家(自1989年起还有鉴赏家)与博物馆的同行们就作为顾问专家参与其中。
1953年,国民土地基金的项目被扩大,允许把最初汇入的款项用来从拥有邸宅所有权的业主(主要是国民托管组织)那儿采购动产和邸宅内的艺术品,这样就提供了在它们所在地保存物品的另外一种途径,虽然博物馆没有参与这个过程。为了达到同样目的的另一种方式是1 956年通过的财政法案,尽管未广泛加以应用。该法案旨在鼓励截留在英国境内的重要物品,它可以使具有极高美学价值或历史价值的艺术品以遗产税的方式来接受,而无论它属于任何特定的建筑。开始时,这种接受有限,适用的物品主要是绘画作品,起初是租借的,后来被直接划归给国家级和地方性的博物馆,有些划归给国民托管组织(National Trust)和英国遗产组织(English Heritage)。政策的最终改变使接受原则产生了较大的变化(可以接受具有地方的或国家的重要性的物品,也可由归属慈善托管组织的邸宅接受),这种接受可替代资本所得税(capital gain tax)。对博物馆更具意义的是最终的决议(1980年),它允许这些物品可保留在历史上的原地,而不是移送到博物馆。虽然它们只是绘画作品而不是装饰艺术品,后者是这些各种立法法案的主要对象。所有这些都对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的家具收藏产生了影响。
这些不同的事件的根本意义在于把注意力集中在普通公众身上,1974年,正值欧洲建筑遗产年,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举办了题名为《乡村邸宅的损毁》的展览,展览会与配套的书籍图文并茂地强烈地表明了乡村邸宅过去遭受损失的程度,同时也建议在未来采取积极的保护行动。彼得·汤顿领导下的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的木制品部借助于对汉姆邸宅和奥斯特莱的看管资格,开始了在诠释历史上的室内装饰方面的革命,特别在家具的陈设方面表现出色。搬动家具是一项极具实践性的业务,是完全贴近真实性的一项试验,最终把奥斯特莱转变为一个室内装饰的展示厅,更加接近18世纪的原貎,在其中强调家具与室内建筑的重大关系,抢救出精致的坐类家具,使其从维多利亚时代及其稍后年代的房间的纷纭繁复的陈设中脱颖而出。虽然展示历史上第一代的房屋的外观的想法本身成了修正主义(revisionism)的目的,在当时它代表了对许多历史建筑外观的创造性的反动,包括国民托管组织的所作所为。这些成功的试验不断得到在这种新的家具研究方面学术机构的支持,导致倡议方迅速转变成咨询方,因为有越来越多的私人宅主、地方博物馆、政府部门(特别是环境部)和国民托管组织向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求助,要求馆方参与评估、重新装饰和诠释历史上的室内装饰及其中的物品。支持这些活动意味着承认家具摆放在历史上的原地是最为适当不过的。
战后各种“保护”老房子和对国家有重要意义的物品的努力与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为第一批展厅搜集物品和家具(包括邸宅大厦中的)的打算存在着潜在的矛盾。但事实上,这种矛盾从未激化。直至1960年代,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大多数的英国家具是从商人那儿收购来的;这些家具已由业主卖到市场上了,或者因房子的拆毁而被扫地出门。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常常为挽救了这些家具而感到自慰,否则它们将可能流失到国外。只是到了二战以后,拥有了阻止分散收购的税收机制。在业主决定出售并被接受之时,他(她)唯一的选择是向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公开,这是在买卖中能得到法律援助的方法。战后立法变化了的状况导致了对门塔莫尔塔楼(Mentmore Towers)、白金汉郡(Buckinghamshire)、罗特希尔德乡村邸宅(Rothschild country house)中少量重要家具的选购,后者已传至罗斯贝里伯爵(Earls of Rosebery)所有。虽然1 977年政府不同意以抵充遗产税的方式来收购门塔莫尔塔楼及其内部的物品,它是维多利亚博物馆力排众议提倡的方式——缺少捐赠是主要的障碍——用这种方式收购了5件家具精品,作为博物馆添置的藏品。无论如何,到1970年代,阵势已经十分明朗:“博物馆对来历已湮灭的物品收藏范围已很广泛,但从保护整个历史的角度来看,应该保护完整的东西,而不是试图得到意外之财。”
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不仅不想由于自己的收购而使乡村邸宅里空空荡荡,身无长物,而且最近几年里博物馆还把家具租借给乡村邸宅向公众开放,而先前这些家具是业主有选择地出售出去的。现有的博物馆很少有像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那样做的,现在它还不时有意识地收购家具,但是如果这座邸宅是应该向公众开放的,就把这些家具返回暂借给其展示。这种行动是与博物馆的观点相符的,即国家的收藏要比南肯辛顿博物馆的收藏更宽泛,以拥有所有的珍贵文物和邸宅,至少它是向公众开放的,而且以适当的标准进行维护。这个政策得到国家遗产和纪念品基金会(National Heritage Memorial Fund)的积极鼓励,该基金会曾为保存邸宅和其中的物件做了大量工作。
“工艺品出口部评估委员会”对国宝级的物件出口拒绝发放出口许可,这也偶而引出了始料不及的收购活动。对不准许出口的案例,官方的评估委员会听取家具鉴赏家的意见(他们是作为政府的专家顾问,而不代表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再由评估委员会向国家遗产国务秘书推荐,由后者做出决定。如果该物品的出口许可被暂时拒绝批准,英国政府就在这段冻结的时间内力筹必要的专款来收购,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本身也跟进此项活动。特别在非英国的家具的情况下,因为英国政府对此不作收藏。由于这种情况鲜有发生,他们常注意的是具有重大意义的物品。但是因为缺少专款购买被禁止出口的物品,而成漏网之鱼流失到国外,其中最出名的案例是1990年流失到国外的巴德明顿邸宅(Badminton House)的pietre dure衣橱(1728-1 728年间的)。但是自1995年由于有了全国彩票(National Lottery)的钱,大多数被禁止出口的物品将可能留在英国国内了。
5 结语
虽然维多利亚艾尔伯特博物馆收藏家具的历史已有150多年之久,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本书中列出的100余件藏品中有半数以上是最近30多年中收藏的。然而必须指出的是,我们现在作为价值判断的许多收藏准则——代表英国设计的所有需求、希望广泛地代表国际的设计、强调作为教化的实例而又是设计的检验标准、我们所处时代对家具收藏的要求,这些对先贤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显得未免过分。品味、价值体系和物件的意义是随时代而变化的。如果在今后的100年里,相同的经历再现,毫无疑问我们的后代同样会做出十分不同的选择,更乐于收藏距离他们自己年代更近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