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语料库的英语近义词隐喻功能分析

张蓓丽

（南通大学杏林学院，江苏南通 226007）

基于语料库的英语近义词隐喻功能分析

张蓓丽

（南通大学杏林学院，江苏南通 226007）

文章通过对比语法结构相同的近义词（组）各自的搭配来分析它们的语义差异和隐喻功能，借助BNC和COCA两个大型语料库把对近义词的研究从单纯词汇语义扩展到语法结构和隐喻功能，保证了研究结果的精确性，并为隐喻研究提供了新的方法。

语义差异；隐喻功能；近义词；语料库

0 引言

隐喻在漫长的历史时期一直被当做修辞格看待，直到20世纪下半叶，西方学者才开始将隐喻放在人类认知、思维和交际活动这一更大的背景之下进行考察，从认知心理学、哲学、语用学、符号学等对隐喻展开了多角度、多层次的研究。在众多学者中，George Lakoff对隐喻的研究具有里程碑意义。在摒弃和借鉴传统隐喻思想的基础上，Lakoff和Johnson提出隐喻植根于人类的概念之中，隐喻不是语言现象，而是深层的认知机制。[1]国内学者对隐喻的研究肇始于上世纪90年代，主要是集中介绍国外研究成果，并不断向纵深发展，从认知机制、认知功能角度对英汉隐喻进行了大量研究，产生了许多丰富的研究成果，其中比较有影响的是束定芳、赵艳芳、李福印等[2-4]人成果。

近十年间，国外学者开始从语料库的角度来研究隐喻，其研究重点主要集中在概念隐喻和话语分析层面，如Koller Veronika对商业话语中性别身份隐喻的分析[5]，Nelva Koteyko和Lara Ryazanova-Clarke对普京演讲中路径和建筑隐喻的研究[6]，以及Ayako Omori和Ulrike Oster对情感隐喻的研究等[7，8]。纵观国外学术文献，我们不难发现，虽然国外学者在隐喻研究中引入了新的分析方法，但是他们很少从语义和语法的角度来分析隐喻。在国内，语料库语言学研究已经较为成熟，也有一些学者基于语料库来研究近义词，如王春艳、胡芬和张艳研等。他们主要从搭配和语义韵的角度来分析近义词，其研究结果对英语学习和英语教学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遗憾的是，现有的研究成果大多集中在从认知角度研究隐喻或是基于语料库来分析近义词，而没有把这两者很好地结合起来分析。[9-11]

1 研究内容与方法

1.1 研究内容

本文通过考察两个语法结构相同的近义词（组）（一个为字面表达，另一个为隐喻表达）在British National Corpus（BNC）和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COCA）两个语料库中各自的搭配，来分析其背后的隐喻功能和语义差异。

作为当代最著名也是最广为使用的语料库，BNC收纳了超过1亿的英语词汇，涵盖从上世纪80年代后期至90年代的4 124个文本。其中90%的文本为书面文本，另外10%为当代英式英语的演讲稿。本文使用的另一个语料库COCA是唯一一个美式英语的大型平衡语料库。COCA收纳了超过4亿个英语词汇，其语料来源于以下几类：口语、小说、流行杂志、报纸和专业文本，这几类文本所占份额均等。本文主要考察以下两个问题：（1）语法结构相同的两个近义词（组），字面表达和隐喻表达在语义上是否有差异，如有差异，是什么样的差异；（2）隐喻表达的主要功能是什么，是修饰功能还是认知功能？

1.2 研究方法

本文的研究方法是通过BNC和COCA网页查询对at the bottom/foot of和decrease/fall in进行索引行提取并逐一检查，人工剔除重复行和不符合义项要求的部分；利用AntConc软件对近义词（组）的语境进行检索，找出其所搭配的名词，通过词频分析对其归类；再根据SPSS软件计算出对数似然率（Loglikelihood），从而检验所提取名词搭配的显著性。

一般而言，任何测算共现的方法都可以用来计算显著性，如卡方检验（Chi-square test）和对数似然率检验（Loglikelihood test）。这两种检验方式都和数据类型和数据分布有着内在联系，因此都适用于显著性计算。但当检测样本的词频＜5时，卡方检验（Chi-square test）就无法计算出显著性，而对数似然率检验（Loglikelihood test）依然可以。另外，卡方检验（Chi-square test）应用于大规模的语料库时检测结果往往会出现较大幅度的变化。鉴于本研究所采用的是两个规模庞大的语料库以及检测样本中有部分词频＜5，所以在显著性计算的过程中将使用对数似然率检验（Loglikelihood test）。

2 研究结果分析

通过考查这些具有显著性搭配的名词（和形容词），笔者得出了以下结论：

2.1 “at the bottom/foot of+n.”范例研究分析

例句：a.She listened at the bottom of the stairs.All was quiet,which was a blessing.

b.At the foot of the stairs,she paused.Straining his ears,he could just......

上文b句中的at the foot of的用法来自于BOTTOM IS FOOT这个映射。根据Lakoff和Johnson的分析，这一映射为本体隐喻（ontological metaphor）中OBJECT-AS-ORGANISM隐喻的一个组成部分。这个隐喻派生出的隐喻表达的原域涵盖了许多范畴，包括“地理位置”的表达和表示“部分”的用法，比如HEAD of the line/ stairs/chart/table,the MOUTH of a river/cave/hole/bottle,the TEETH of a comb/saw/cog,the LEG of a table/chair, the FOOT of the stairs/page/mountain等等。（Lakoff&Johnnon 1980:55）（上述英文实例引用自Collins Cobuild English Dictionary）

图1截取自BNC，内容为at the bottom of的显著性搭配中随机提取出的at the bottom of the hill的部分索引：

图1 at the bottom of的显著性搭配中随机提取出的at the bottom of the hill的部分索引

图2截取自COCA，内容为at the foot of的显著性搭配中随机提取出的at the foot of the bridge的部分索引：

图2 at the foot of的显著性搭配中随机提取出的at the foot of the bridge的部分索引

通过对比at the bottom of+n.和at the foot of+n.这一对近义词组，我们不难得出以下规律：和字面表达即at the bottom of具有显著性搭配的名词都有实际存在的“底”或者在我们的常识中被赋予了“底”。通过对数似然率（Loglikelihood）检测后我们发现，在BNC和COCA两个语料库中，at the bottom of均和以下三类名词有显著性搭配，检测结果如表1和表2所示。

（1）指代那些形状简单，容易辨认的物体的名词，如sheet,picture,painting,questionnaire,screen,cup, trunk,suitcase,purse,garden,elevator,nose,ship,boat,shaft,line,etc.

（2）指代那些有实际存在的“底”的地理位置的名词，如sea,ocean,pond,tank,bay,valley,channel,cave, mine,etc.

（3）指代那些可以等级层次或层次划分的抽象物质的名词，如organization,league,division,system,market,recession,ratings,labor,etc.

相比之下，和隐喻表达即at the foot of具有显著性搭配的名词没有实际存在的“底”或者这些事物的“底”和其他事物相连，因此很难看见或者清晰分辨，所以需要借助隐喻表达，从而实现更生动形象的认知效果。在BNC和COCA两个语料库中，at the foot of均和以下三类名词有显著性搭配：

（1）指代那些树立在地面之上的地理位置的名词，如church,building,club,mountain,mast,slope,waterfall,tower,memorial,palace,etc.

（2）指代那些扎根土壤的植物的名词，如tree,vegetable,stem,vines etc.

（3）指代那些难以界定或难以描述其底的地理位置的名词，如road,cross,driveway,lawn,railroad,etc.

表1 和at the bottom/foot of有显著性搭配的部分名词及对数似然率检验值（BNC）

表2 和at the bottom/foot of.有显著性搭配的部分名词及对数似然率检验值（COCA）

通过研究和这一对近义词组有显著性搭配的名词，我们不难发现字面意义的表达at the bottom of总是和那些有实际存在“底”的物体或长期以来被人们约定俗成为有“底”的物体搭配出现。这些物体只要搭配字面意义的表达就能使读者一清二楚，因此不需要隐喻意义的表达来画蛇添足。反之，和隐喻表达at the foot of搭配的物体或概念则相对复杂，读者无法轻易“见底”，所以就需要借助隐喻使读者更加形象化、清晰化地理解这些概念。通过对比这一对近义词，我们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即隐喻的功能就是为我们提供概念支持。

2.2 “decrease/fall in+n.”范例研究分析例句：a....a decrease in the number of young people out of work... b.We have not sold our goods because of the fall in demand.

上文b句中的隐喻是源自方向性隐喻（orientational metaphors）中的LESS IS DOWN映射。在Lakoff和Johnson的著作《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中，作者这样解释到，这个映射的存在来源于我们的生活经验，即当你把某一物质或物体从容器或堆栈中拿走一部分，则其高度会降低。（Lakoff&Johnnon 1980:16）

通过对数似然率（Loglikelihood）检验，我们发现和decrease/fall in有显著性搭配的名词大都为抽象名词，检测结果如表3和表4所示。但是经过仔细分析，我们不难从这些名词中发现以下规律：

表3 和decrease/fall in有显著性搭配的部分名词及对数似然率检验值（BNC）

表4 和decrease/fall in有显著性搭配的部分名词及对数似然率检验值（COCA）

（1）和字面表达即decrease in具有显著性搭配的抽象名词大部分可以用具体的数值来表达，如profit, investment,outcome,GNP,PH,spending,quantity,percentage,weight,length,odds,capital,etc.；而和隐喻表达即fall in具有显著性搭配的抽象名词大多为复杂系统而无法用具体的数值来表达，如profitability,orders,business,traffic,sector,claims,statues,productivity,supply,etc.

（2）和decrease/fall in有显著性搭配的名词的所指在速度和可预测性上也呈现出明显的差异。和decrease in有显著性搭配的名词所指代的抽象事物都可以通过测算得出具体数值，而且这些事物的大小和数量变化较慢，因此更容易把握其规律或者更容易预测出其变化的趋势，如turnover,population,output,coverage,funding,enrollment,loans,treasury,etc.;而和fall in有显著性搭配的名词所指代的事物的大小和数量变化较快，因而不容易把握其变化的规律，如prices,pound,dollar,concentration[of chemicals],pressure,exchange,stock(s),etc.

通过分析和decrease/fall in搭配的名词，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1）相比起可以用具体数值来衡量的事物，我们更难以理解那些无法量化的抽象复杂系统，因此在涉及到这些复杂系统的时候，作者会使用隐喻来使其形象化。

（2）和隐喻搭配出现的事物无论从大小还是数量上都变化较快，从而难以预测，因此需要借助隐喻使读者较为容易的理解这些抽象事物，隐喻为读者的理解提供了必要的概念支持。

3 结束语

本文的研究结果清楚地回答了前文提出的两个问题：语法结构相同的两个近义词（组），字面表达和隐喻表达在语义上是存在差异的，隐喻表达的主要功能是认知功能。同时，也希望本文的研究结果也为大学英语教学中的词汇教学提供了一个新的方法，即当遇到几个在中文甚至是英文解释上意思都极其相近的词汇（词组）时，不要试图从释义上来分辨这些词汇（词组），而要通过分析和这些词汇（词组）搭配的名词、代词、形容词等来对这些近义词（组）进行辨析，从而实现正确并且地道地使用这些近义词（组）。

[1]Lakoff,George,and Mark Johnson.Metaphors we live by[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

[2]束定芳.隐喻学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3]赵艳芳.认知语言学概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4]李福印.认知语言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5]Veronika,K.Businesswomen and war metaphors:possessive,jealous and pugnacious?[J].Journal of Sociolinguistics,2004(8):3-22.

[6]Nelya,K.,Lara,R.The Path and Building Metaphors in the Speeches of Vladimir Putin:Back to the Future?[J].Salvonica,2009(15): 112-127.

[7]Omri,A.Emotion as a Huge Mass of Moving Water[J].Metaphor and Symbol,2008(23):130-146.

[8]Oster,U.Using corpus methodology for semantic and pragmatic analyses:What can corpora tell us about the linguistic expression of emotions?[J].Cognitive Linguistics,2010(21):727-764.

[9]王春艳.基于语料库的中国学习者英语近义词区分探讨[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9(6):28-31.

[10]胡芬.从语义框架理论看英语近义词使用的准确性[J].海外英语,2010(4):165-168.

[11]张艳研.基于语料库的Exact和Precise的对比研究[J].语文学刊(外语教育教学),2011(1):66-70.

Analysis of the Metaphoric Function of Synonyms in English Based on Corpora

ZHANG Bei-li
(Xinglin School,Nantong University,Nantong 226007,China)

Based on a comparison between the collocations of synonyms with similar syntactic structures,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ir semantic differences and metaphoric functions,extending the study from the semantic study to the study of syntactic structures and metaphoric functions,in combination with two large-scale corpora,BNC and COCA.The corpora serve to ensure the accuracy of the research results and serve as a new method for the study of metaphor.

Semantic difference;Metaphoric function;Synonym;Corpus

H313.2

A

1671-9891（2014）03-0116-05

10.3969/j.issn.1671—9891.2014.03.030

2014-07-15

南通大学杏林学院科研基金项目“基于语料库的英语近义词隐喻功能分析及教学应用”（项目编号：2012K211）。

张蓓丽（1985—），女，江苏南京人，南通大学杏林学院助教，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