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能源可持续发展之路——“两会”代表委员建言能源改革

□ 本刊记者 王 旸 宁 彬

□ 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现场。CFP 供图

“环境污染”“安全事故”成为今年“两会”关注的主题。这些词语都与一个行业息息相关——能源。如何协调我国能源健康快速发展与环境污染、人身安全之间的关系？对此，“两会”代表委员纷纷献计献策，推动能源生产和消费方式变革、建立安全生产长效机制等已成为能源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路径。

“像对贫困宣战一样，坚决向污染宣战”

近年来北京等大中城市雾霾的增多，让空气污染、环境问题成为今年“两会”上议论最多、热度最高的话题。“雾霾天气范围扩大，环境污染矛盾突出，是大自然向粗放发展方式亮起的红灯。”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必须加强生态环境保护，下决心用硬措施完成硬任务，“像对贫困宣战一样，坚决向污染宣战”。

在这场生态文明建设之战中，石油石化企业冲在最前面。供应更清洁标准的汽柴油，就是石油石化企业战斗的“武器”之一。然而，在提高油品质量的同时，控制汽车尾气排放才能有效减少雾霾。正如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石化集团公司董事长傅成玉所说，油品质量升级了，汽车污染排放标准也要升级。汽车尾气治理“洗菜”也要“洗锅”，需综合治理车、路、油。傅成玉说，油品升级是一次到位，汽车升级是逐步到位。现在“菜”（指成品油）已经“洗”到4、5阶段了，有的“锅”还是没有洗干净。此外，油品质量升级的减排效果基本被车辆增加及交通拥堵抵消。因此，加快油品升级的同时，也要加快汽车升级和治理交通拥堵。

“有研究表明，煤炭燃烧是大气污染物的重要来源，大范围的雾霾天气，倒逼我们在环境治理上采取‘重典’。” 全国人大代表华炜说。全国人大代表、平煤神马集团董事长梁铁山认为，改革进入攻坚期和深水区，煤炭企业转型发展也进入关键时刻，要实现绿色开采、绿色发展。

“雾霾的问题现在已经成为中国一些城市标志性的难题，而且范围还在扩大。”在十二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新闻发布会上，新闻发言人傅莹对目前雾霾问题的严重性直言不讳。她也指出，在看到问题严重性的同时，“也要看到我们在行动当中”。

有关单位通过调研发现，“十一五”以来，我国环保产业年均增长率为1 5%～2 0%，预计“十二五”期间环保产业保持12%～15%的增长速度，高于同期经济发展速度。环保产品将面临更广阔的市场，我国环保产业将迎来前所未有的黄金机遇期。

然而，我国环保产业还有不少困难和问题：法律法规不够完善；企业规模偏小，融资渠道不畅的老问题始终没有得到有效解决；市场环境欠佳，一些规定不尽合理，环保企业对现有政策了解不够；环境服务业不够发达等。

“问题的难点在于调整地区产业结构和能源结构，主要靠政府的力量，同时也要发挥市场作用。”民建中央建议国家从经济社会生态发展全局出发，尽快完善法律法规，增加促进环保产业发展的有关内容，明确环保产业在环境保护中的地位和作用，并尽快出台《排污许可证管理条例》，规范污染源环境监管。同时要拓宽融资渠道，对于成长性较好的环保企业，私募股权融资、上市融资可成为企业融资的重要途径。此外，政府要尊重市场对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同时发挥环保行业协会在行业推动、管理、协调等方面的作用，协助规范环保产业发展。

“推动能源生产和消费方式变革”

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要提高非化石能源发电比重，发展智能电网和分布式能源，鼓励发展风能、太阳能，开工一批水电、核电项目。加强天然气、煤层气、页岩气勘探开采与应用。推动能源生产和消费方式变革，“把节能环保产业打造成生机勃勃的朝阳产业”。

全国人大代表、全国人大环境与资源保护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王鸿举说：“针对一些地方空气、水、土壤污染较为严重的情形，应建立倒逼机制，设定全国燃煤总量上限，大力发展核能，推进天然气、页岩气等清洁能源使用。”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电力投资集团公司总经理陆启洲说：“数据表明我国在发电总量快速增长的同时，污染物排放总量逐年下降，但火电仍是污染大户。”他建议调整能源结构，鼓励发展风能和太阳能等清洁能源，以电代煤，减少非电用煤。

能源生产和消费方式的变革，不仅涉及眼前的环保问题，也关乎我国的能源安全。政协委员，中国工程院副院长谢克昌表示，我国能源消费总量大、增速仍然过快和煤炭占比过高、消费结构不合理、油气对外依存度大，非化石能源近中期占比仍十分有限，我国的能源消费现状不可持续，严重影响能源安全。“我们必须树立包括能源供给安全、能源环境与生态安全、能源科技安全和能源经济安全的新型能源安全观，加强能源安全保障。”谢克昌说。他建议继续加大常规天然气勘探开发力度的同时，要进一步提升非常规天然气开发利用的战略地位，积极推动致密气、煤层气、页岩气和天然气水合物等非常规天然气的开发。

然而，国内天然气发展出现了供不应求、对外依存度不断攀升、天然气价格亟待理顺等突出问题。对此，全国人大代表、石家庄炼化分公司总经理毕建国认为，在我国天然气严重供不应求的形势下，如果不对“煤改气”进行科学规划，只会进一步加剧天然气供需矛盾，推高天然气价格。天然气价格的高位运行及天然气供应的不确定性，必将增加工业企业的生产成本及群众的生活负担。为此，毕建国建议：一是加快天然气资源的开发，增加自主供给量；二是持续深化天然气价格形成机制改革；三是制定天然气利用的全局性规划；四是加快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和尾气处理新技术的研发和应用。

“安全生产这根弦任何时候都要绷紧”

□ 图为全国政协委员、集团公司董事长傅成玉参加政协十二届二次会议经济界别小组讨论。程阳 摄

“人命关天，安全生产这根弦任何时候都要绷紧。要严格执行安全生产法律法规，全面落实安全生产责任制，坚决遏制重特大安全事故发生。”李克强总理在政府报告中字字铿锵。

近年来我国油气管线事故频发，使得“油气管道安全”成为两会上能源领域代表委员关注的话题。

据统计，我国70%的石油和99%的天然气通过管道运输，目前我国油气长输管道总里程超过10万公里，预计到“十二五”末达15万公里。管道运输关系国家经济命脉，也关系公共安全。

管道事故多发凸显油气管道运行管理的安全环保形势严峻，同时也暴露出我国在油气管道安全保障方面存在的问题。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安全生产协会会长赵铁锤认为，部分管线老化、腐蚀严重，管道安全距离不够、管道占压等隐患普遍存在，管道安全生产法规标准欠缺以及安全监管难度大、监管力度不足等，都是威胁管线安全的因素。

针对油气管网的安全问题，全国人大代表、胜利石油管理局局长孙焕泉建议：一要修订完善相关法律规定和标准规范，提高油气管道保护的法律保障水平。二要进一步明晰政府、企业管道保护的职责范围，加大对危害管道安全行为的处罚力度。三要建立科学高效的管网信息共享平台，提高油气管道保护管理水平。全国人大代表，安庆石化总厂厂长王彪也针对《石油天然气管道保护法》运行中暴露出的问题，提出要加强城市发展规划管理，必须按规定留足安全距离。

全国政协委员，中石化森美石油公司总经理郝国强将关注点放在了安全生产管理长效机制的建立上。“现有安全生产管理常见的模式是：发生安全事故——领导层层批示——成立抢险领导小组——不惜一切代价抢险——紧急电视电话会议——行业拉网式排查——严防死守——平静期——再次发生安全事故。”郝国强认为，这种管理模式具有被动性、运动式特点，注重事后补救。他认为，从政府到运营主体，安全生产管理的功夫都应当下在日常工作中，进行预防性的常态化管理，而不能将精力下在大检查上，指望毕其功于一役。同时他还建议，应该改变现在的监管方式，政府要出台政策，发展和培育第三方安全监管市场，再由第三方检查代替现有的政府所主导的官员带队检查的方式。“要让运营主体做到‘未病先防、已病防变’，促使安全生产长效机制的形成。”郝国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