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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波普尔的“反历史决定论”
——以马克思主义社会历史观为视域

2014-04-11孟静雅

关键词:波普尔决定论规律性

孟静雅

一、马克思对社会历史规律的确认

1.社会历史具有规律性。所谓历史规律,是指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内在于历史事件和历史现象的本质的、客观必然的联系。人们认识社会历史就是要把握社会历史运动的基本规律,从而实现人们对自身社会活动的把握,使其自身的社会活动与社会历史的发展保持一致性。马克思主义认为:“历史本身是自然史的即自然界成为人这一过程的一个现实部分”。也就是说,社会历史性同样具有类似自然界的客观规律性。

马克思和恩格斯明确表示社会历史有规律可循,并且人类社会历史的进程与发展并非是由纯粹的偶然性因素和事件构成的,社会历史的规律性表现为社会从低级到高级的一个缓慢的演变过程,而这个过程同时也伴随着科学知识的发展以及人类认识的提高,由于人类知识的不断增长使得人类活动变得越来越多样化,对自然界的物质基础的生产和再生产的过程也创造了人类自身的历史,使得社会历史逐步建立起来。人类和社会历史之间的对象性活动的关键点是人的主观能动性,它在社会历史的发展进程当中具有决定性作用。然而人的主观能动性并不是盲目的、随意性的、为所欲为的活动,而是受到作为主体的人的意识的引导和制约的,遵循一定的社会历史的内在规律,说明社会历史的规律实际上是人类意识活动的规律,历史规律与人类社会活动的规律具有一致性,正如恩格斯所言“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当从哪里开始”,思想即人的意识、思维等,意思是人的意识的发展与社会历史的发展具有一致性和同步性。社会就是人类的社会,社会历史就是人类活动的历史,如果脱离人类的社会活动,社会也就无从谈起。

恩格斯提出的著名的“历史合力论”形象地阐述了社会历史的规律性。其内涵是,尽管具有同样目的的众多个体的意志相交互并且产生“历史的合力”,但是这个合力最终会导致怎样的结果以及形成怎样的社会历史,这都是未知的。社会的历史发展中伴有人的主观意识和自觉的创造性活动,社会历史规律和自然界的规律的根本差别在于人的意识活动,自然规律是自发的,无目的的,而社会历史规律在人的意识的作用下,表现出自觉的、有目的性的性质。马克思对此也强调:“不管这个差别对历史研究,尤其是对个别时代和个别事变的历史研究如何重要,它丝毫不能改变这样一个事实:历史进程是受内在的一般规律支配的”。

2.社会历史规律是必然性与偶然性的统一。历史的必然性与偶然性是相互统一的,偶然性表现了必然性发展的一般趋势,是必然性的表现和补充。社会历史具有客观规律性,并且社会形态的发展本质上是“一种自然史的过程”。历史的必然性是通过偶然性表现出来的,由单个人的主观意识引发的历史事件也就是社会历史规律总的偶然性的体现。马克思肯定社会历史规律的必然性,并不意味着否认社会中的偶然现象以及人的自由意识和创造性的社会活动;相反,马克思尤为强调和重视人的主体地位,并指出社会历史的规律就是人社会活动的规律,社会是在人的基础上产生的,是人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马克思正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探索人类社会历史的规律性,社会历史规律并不是直接呈现在社会表面,而是内在于各种社会现象,是要通过各种历史现象所体现出的社会关系和内在联系才能把握。偶然现象的发生恰是人的主观能动性作用的一种表现形式。马克思说:“如果‘偶然性’不起任何作用的话,那么世界历史就会带有非常神秘的性质。这些偶然性本身自然纳入总的发展过程中,并为其他偶然性所补偿,发展的加速和延缓在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这些‘偶然性’的”。偶然现象在社会历史领域中体现的正是主体的能动性对社会历史发展的作用,不能把社会历史的必然性理解为脱离偶然性的纯粹必然性。对此,列宁也曾说过:“世界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不仅丝毫不排斥个别发展阶段在发展的形式或顺序上表现出特殊性,反而是以此为前提的”。

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历史规律是必然性与偶然性相统一的人的活动的规律,意味着在一定条件下产生某种结果是不可避免的,揭示了在人们活动的各种关系之间,特别是人们活动的条件同活动的结果之间有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内在必然联系。可以说,人类若是期望得到某种结果,就要创造出与这种结果相应的条件,同样,当某种条件已经形成,那么相应的结果也就随之而产生。这也就是马克思历史决定论与非历史决定论相区别的关键所在。

二、波普尔对马克思社会历史观的批判

20世纪英国著名科学哲学家卡尔.波普尔以他的证伪主义理论闻名于世。证伪主义理论贯穿于波普尔整个思想体系,他的思想引起中国广泛关注的是他对社会科学领域研究的两本著作:《开放社会及其敌人》与《历史决定论的贫困》(也译为《历史主义的贫困》)。其中影响最深,受到诟病最大的就是波普尔针对马克思主义历史决定论的批判。要研究波普尔反历史决定论的思想,剖析他以怎样的论证反对马克思主义,我们首先要明确波普尔思想中的“历史决定论”和“历史主义”的概念,波普尔在他的著作中对这两个概念已作出明确规定。

一般而言,历史决定论主要是指这样—种观点:历史的行程遵循客观规律,因而人们就可以据此以解释过去并预言未来,承认“社会运动具有规律性”。而历史主义是指历史的意义应当以某种法则、规律加以解释的,而且每一种世界观也都受到特定历史情境的制约,是相对于其时代的;并且历史主义也是一种方法,是考察社会现象的发生学的方法,即从对象的产生、发展的全过程来认识对象的方法。波普尔在《历史决定论的贫困》一书中重新确认了历史主义的含义。他认为:“所谓的‘历史主义’是指一种社会科学的研究途径,它认为历史预言是其主要目的,并认为通过揭示隐藏在历史演变之中的‘节奏’或‘方式’,‘规律’或‘趋势’就可以达到这一目的”。并且,历史主义的观点认为“人类历史包藏着一个秘密计划,如果我们能成功地揭示它,我们就将掌握未来的钥匙”。可以看出,波普尔把历史主义严格限定为历史决定论。他曾说:“历史决定论是一种拙劣的方法——不能产生任何结果的方法”。波普尔直接表明历史规律是不存在的,“历史只是对特殊事件感兴趣”。

波普尔与马克思之间关于历史决定论的矛盾焦点是社会历史有无规律性的问题。波普尔根据他的证伪主义原则,从三个方面(即规律性、重演性以及预测性)批判了马克思主义历史决定论。

1.历史没有规律。波普尔认为,自然界中存在这可重复的自然现象,并且自然的演变具有严格的确定性,是可以检验的,也就具有可证伪性,符合证伪原则。在此意义上波普尔肯定了自然界的客观规律的存在。但是在社会历史领域中,一切现象、事件都有人的参与,受到人的主体意识和社会活动的影响,因而社会历史的发展进程是无法把握的,一切都处在随时变化当中,这种发展进程是单向的,社会中不存在重复的现象和事件,因为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每个人的思维意识均不相同,单个人的具有目的性的社会活动也不一样,所以在众多的、不同的人类活动的作用下,根本无法把握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波普尔在《历史决定论的贫困》一书中写道:“希望我们可以在某一天发现社会运动的规律,好像牛顿发现物体运动规律一样,不过是这些误解的结果。因为根本不存在与物体运动相类似的社会运动,所以不可能有那种规律”。他还强调,规律的“重要任务的其中之一就是指出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发生的”,而马克思主义历史决定论的核心是承认社会历史的规律性,并且通过对历史规律的把握来预测未来事件,这与证伪主义原则相违背,因为证伪原则就是指“所有的自然规律都是假说”。因此“我们无法希望去检验一种普遍的假说或发现一种为科学可以接受的自然规律”。在波普尔看来,这种相信历史规律的观点是一种“迷信”。在社会变化中存在的只是趋势,而绝不是规律,“规律和趋势是根本不同的两回事”。趋势是易变的、外在的、可感的,而规律是相对稳定的、内在的、不能直接感知的;趋势只是一种现实中存在的可能性,而规律是将可能性变为实现的实在性。波普尔强调进化不是规律而是假说,并不具有普适性,他肯定自然界的规律性,但在历史的领域内,无论是生物进化还是人类历史进化,都不能成为规律,只能停留于假说的阶段。波普尔认为,社会科学的任务是发现趋势,并尽量完善地解释趋势,他把历史规律和趋势作了严格的区分:“趋势是存在的,我们可以根据规律来做出科学的预测,但我们不能仅仅根据趋势的存在做出科学的预测”。波普尔通过对趋势和规律的严格区分,论证“规律和趋势是根本不同的两回事”,从而试图说明社会历史变化中只有趋势而不存在规律。

2.历史无重演性。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波普尔还指出,承受着科学知识增长强烈影响的社会历史,其演变路线的选择也是随机的。偶然性的作用,使得每一个历史事件都是独特的,历史发展本质上不是循环往复的。因为历史过程中充满偶然性,不可重演,而规律实现的前提条件就是重复性,规律借助于重演性或重复性来表现和被证伪,“没有重复性也就没有规律”。因此波普尔否定历史规律的存在。

自然科学在精确的条件下揭示的自然规律,在历史发展领域内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社会历史的变革与物体的运动不同,不存在与物体运动相似的过程,社会历史的内容和形式,不存在精确性和相似条件下的重复,不能进行实验,更无所谓规律性。“如果我们永远只限于观察一个独一无二的过程,那我们就不能指望对普遍性的假说进行验证,不能指望发现科学所能接受的自然规律”。波普尔认为历史主义(或历史决定论)与归纳法具有类似的局限性,也就是说,由于社会历史是由各种偶然因素构成的,偶然性所代表的是个别的历史事件,是不具有精确的、严格的重复性的;将大量的个别的历史事件推导出社会历史规律,与归纳法中的从个别上升到一般的过程无异,或者说,无法从个别的历史事件推导出整体性的社会规律。在波普尔看来,相信历史规律是一种迷信。

实际上,波普尔是将他在自然科学领域中的研究方法,即证伪主义的科学方法运用到社会领域当中,以自然科学的精确性以及在其基础上的预测为根据,确定了自然界的客观规律性。而在社会领域中由于人的存在和人的主体意识的参与,一切都是变化的、受到人的不同的目的性的影响,众多的偶然事件使得社会历史变得极其复杂,没有自然科学中的精确性存在,也就没有所谓的“社会历史规律”。

3.历史不可预测性。波普尔反对历史决定论的另一个主要因素是不可预测性。波普尔“我们可以根据规律来做出科学预测,但我们不能仅仅根据趋势的存在来作出科学的预测(这是每一个设计的统计学家都知道的)”。而“历史学的特点在于它关注实际的独特的或特定的事件,而不关注规律或概括”。这样一来,历史的无规律性和历史的无重演性(偶然性)都表明了历史的预测不具有可靠的根据。“历史命运之说纯属迷信,科学的或任何别的合理方法都不可能预测人类历史的进程”。

波普尔指责马克思主义的社会预测不仅是不可能的,甚至是有害的。在他看来,马克思是一位错误的预言家,他对历史进程的预言并没有实现(这里主要是指前苏联解体),并且这种将历史预测当做探讨社会问题的科学方式的观念带有具有严重的误导性。波普尔坚称:“总括性的历史预言是完全超出科学方法范围之外,未来依靠我们自己,而我们不依靠任何历史必然性”。波普尔甚至把二十世纪共产主义运动的兴起归咎于马克思的错误预言,指责说:“作为一名预言家,马克思失败的原因,完全在于历史主义的贫乏”。

三、波普尔反历史主义的局限性

1.波普尔理论自身的矛盾。波普尔在否定社会历史规律的论述中,以自然界的绝对的、客观的、必然性的规律为标准来社会历史领域,他的这种方法带有教条的色彩。波普尔对历史主义的批判理论存在着自身的矛盾。

首先,波普尔在自然科学领域的研究过程中,将证伪主义作为他的思想的核心点,而证伪主义也贯穿了自然科学领域和社会科学领域,波普尔的思想发展脉络均是以证伪主义为轴心的,而证伪主义的基本思想就是知识的可证伪性,波普尔以此为原则又创建了他的证伪主义科学方法论,也就是波普尔的著名的科学增长模式,其中就说明知识的自主发展的过程,不依赖于主体的人,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波普尔在自然科学中强调普遍性的科学方法,既适用于自然科学,也适用于社会科学,把人的主观意识排除在知识领域之外。那么,波普尔把他的证伪主义的科学方法论延伸到社会科学领域,也就是以这种自然科学的方法论来解释社会科学领域,是一种普适性的科学方法,他的知识发展理论的自主性说明该理论是排除了人的主观意识的作用的。

但是,当波普尔对马克思的历史决定论做出反驳时,他又格外强调自然界的发展和社会历史的发展的区别,这种区别恰恰是由于人的意识和社会活动,波普尔曾指出社会历史的复杂性和多变性都是由于人参与了社会历史发展的全部过程,并且以“俄狄浦斯效应”来说明人对社会历史发展的影响。由此可见,波普尔在自然科学领域与社会科学领域中对人的主观性的态度存在明显的差别,表现了他的理论的矛盾性。

实际上,波普尔否认社会历史规律客观性,也就是夸大了人活动的主观能动性,把社会历史过程的选择性与社会历史规律的客观性绝对对立起来,他并未真正了解马克思主义辩证的社会历史观。马克思从实践的角度赋予社会历史规律的主体选择性,赋予人的主观能动性以基础性的地位,社会历史规律是客观性与主观性相统一的辩证的规律。

2.波普尔对历史规律性的误解。社会历史过程具有客观性,内在于这一过程之中的社会历史规律同样具有客观性。马克思主义指出:在社会历史领域,其普遍的规律是不变的,但是在社会历史中所表现出的偶然性的现象则是千变万化的。波普尔否认社会历史规律是由于他的视野仍停留在历史表象,没有深入到现象背后的各种因素之间的关系,混淆了现象与规律的区别。

波普尔以“规律和趋势是根本不同的两回事”的观点批评马克思混淆了规律和趋势涵义,表现出波普尔思想中的主客体相分离的逻辑思维。波普尔思想的局限性就在于将规律和趋势绝对地割裂开,忽视了规律和趋势之间的辩证关系。趋势与规律的不同之处表现为:趋势是易变的、外在可感的,而规律是相对稳定的、内在不能直接感知的;趋势体现了现实的可能性,而规律是现实可能性的实现。趋势与规律之间的联系在于:趋势是规律的外在表现形式;规律通过趋势来实现,趋势所呈现出的事物之间的内在联系正是事物内部规律的反映。这种辩证关系导致“在历史进程中必然会有些其反作用的影响发生作用,会使一般的规律作为一种趋势来发生作用,它的绝对的实现被起反作用的各种情况所阻碍、延缓和减弱”。规律和趋势并不是波普尔所说的“两回事”,而是具有内在一致性的辩证的概念。

实际上,马克思坚决反对把规律绝对化或者永恒化,只不过社会历史规律不是直接呈现出来的,而是隐藏在各种社会历史现象表现出的各种关系的背后,是需要我们站在宏观的、更广泛的角度对社会内部的不同关系进行分析、研究来加以把握。列宁也曾说过:“规律把握住精致的东西。——因此规律、任何规律都是狭隘的、不完全的、近似的”。历史规律是要受到一定条件的限制,与自然界的规律有着很大的区别,自然界的规律性体现在自发的自然现象中;而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性则体现在人的主观的社会活动中,人类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人类的主体能动性与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的规律性是相辅相成又相对独立的,社会历史规律就是人的社会活动的规律,具有自觉性。马克思主义历史决定论以社会历史主体的人的社会实践活动为基础,“揭示的社会历史规律,在时空分布上具有‘统计’性质,在作用形式上具有‘合力’性质,在实践过程中具有‘趋向’性质”。波普尔将证伪主义科学方法论直接套用在社会历史领域当中以此来否定历史规律性,混淆了二者的区别。

3.波普尔对历史规律可预测性的误解。波普尔认为社会历史是无规律可循的,并且根据社会历史领域中偶然性的存在否认社会规律预测的存在,进一步否认社会历史规律的观点显然不具有说服力。马克思主义认为,人们认识社会发展规律,“归根到底,就是要发现那些作为支配规律在人类社会的历史上为自己开辟道路的一般运动规律”,使人们能够更自由、更自觉地创造自己的历史。“社会历史的发展是客观规律性与人们历史活动的主观能动性的统一,这种统一正是历史的辩证决定论的精髓”。客观规律性和主观能动性的统一表现为必然性和偶然性的辩证的统一,而社会历史规律的可预测性所以可能就在于这种统一。必然性寓于偶然性之中,通过大量的偶然性表现出来;偶然性是必然性的表现形式和补充。正如恩格斯所说:透过偶然认识必然,便可以预见事物发展的趋势。

历史过程充满偶然因素,人的有目的性的社会活动都会对社会历史起到一定的影响,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出现的那些不可重复的偶然现象,尤其是英雄人物或者群体的一些思想和活动对当时社会发展的进程具有决定性意义,如社会制度或者统治者的更换等。但这些现象实质上都是偶然性所体现出的人的主观能动性。在偶然性的背后,仍然存在着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换一种角度而言,人类自由的社会活动并不是随意的、放任的活动,而是受到了当时所处的社会背景、历史潮流和现实条件的限制,人类带有目的性的活动与其所期望得到的结果必须符合一定的条件才能得以实现,也就是说,若想实现预期的目的,必须具备相应的条件,在这些条件的基础上进行社会活动;同理,当人的社会活动无论有意还是无意当中造成了某种条件,那么与该条件相应的结果也就必然出现。由此可以看出,人的主观性的社会活动并不能随意地改变社会历史的发展进程,再次说明了社会历史发展具有其内在的规律性,而人的主观能动性通过偶然的历史事件表现出来,大量的偶然的历史事件也就表现出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性。因而说,科学预测所以可能在于偶然性。

通过分析马克思和波普尔对历史规律性的观点及其论证,并将两种理论进行对比,可以看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本出发点和思想核心是以人为中心,为人类谋取一条真正自由的生活道路。马克思肯定社会历史发展规律的目的就是使人们通过认识到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并且把握社会历史规律,从而预测未来社会的发展进程,积极正确地引导人们的社会实践活动来创造人类社会自己的历史。

反观波普尔的反历史决定论的观点,笔者认为,我们不得不承认波普尔对马克思的反驳论证,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一些对马克思社会历史观的质疑声。尤其是在并未深入了解马克思主义的核心理论的情况下,若先接触到波普尔反历史决定论,那么就难免会对马克思的思想产生误解和扭曲。可以理解的是,波普尔并不仅仅凭借抽象的马克思理论的文本性的解读就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加以反驳,而是波普尔的批判历史主义的理论具有深刻社会背景和历史根源(这里不作详细介绍,可参见《历史主义贫困论》)。严格意义上来说,波普尔的哲学思想首先在自然科学领域中开始,是一名科学哲学家。因此波普尔对于社会历史领域的分析和研究仍是以自然科学为基础,这也是导致波普尔反对马克思历史决定论的原因之一。

然而,我们并不能因为波普尔否定马克思历史决定论就否定他的整个理论,他提出的著名的科学知识增长的理论就对人类社会的进步、发展和创新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启发了人的思想,鼓励勇于提出质疑、创新、自由、民主精神等。波普尔的理论所蕴含的精神为人自身和社会发展提供了一种新的道路,具有积极的启发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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