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歧义及其积极语用功能研究

武丽果

歧义是指在语言交际过程中，对一个词语或一种结构的意思有着不同的理解，可作一种以上的解释。尽管语言是一个相当严密的符号系统，然而在语言符号及其表达的意义之间却没有完全的一一对应的关系。歧义现象在任何语言中都有出现，英语也不例外。在语言的应用过程中，英语由于其本身的特点，如词汇量大、同音词语多、语法灵活、句法松散等，为歧义的产生提供了较大可能性。一般来说，人们认为歧义会造成交际障碍，应该尽量消除。也有很多专家认为歧义是有其积极的一面，古罗马修辞学家Quintilian认为，歧义是法庭中极有力的武器，也是语言本身一种优越的特征。而在文学作品、幽默笑话及广告语中经常可见歧义的出现。因此，我们不应片面地排斥歧义现象，而要创造性地积极运用歧义，以达到幽默、委婉、醒目、讥讽、妙语连珠等效果，从而使我们的语言变得更加生动和形象。

一、歧义的类型

歧义在英语当中是一个很普遍的语言现象。它包括语言的方方面面，根据不同的标准，歧义可以分为不同的类型。歧义大体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1.词汇歧义。词汇歧义主要起源于对同一词语的不同理解。英语中有大量的同音异义和一词多义现象，它们的出现和应用常会引起广泛的歧义现象。例如:

He went to the bank．由于bank的一词多义导致该句产生两种理解:第一种，他去了银行。第二种，他去了河边。

2.语音歧义。语音歧义主要是由于同音异义、重音改变、连读等原因造成的。这类歧义经常出现在口语中，一旦出现在书面当中歧义就消失了。

在英语当中，同音异义是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比如flower/flour，deer/dear，bare/bear等。由于重音的改变而引起的歧义可以在短语 a green house中体现。如果重音在green，它指的是一个绿色的房子;如果重音在house，它则指的是温室。连读引起的歧义也经常出现在口语当中。例如‘grey day’和‘grade A’，以及‘a nice man’和‘an ice man’等等。

3.语法歧义。语法歧义主要是指由句法和结构所引起的歧义。例如:

a message that he has left her．

此句中‘that he has left her’可以作为定语从句修饰‘message’，也就是he has left her a message．她收到了他留给她的消息。另一方面，句中‘that he has left her’可作为同位语从句解释‘message’的内容，也即是她收到一个消息就是他离开了她。

4.语用歧义。对于语用歧义语言学家并没达成一致。一些语言学家像Donnellan认为语用歧义在语言应用中随处可见。然而一些语言学家如Seale说根本就不存在语用歧义。然而对于什么是语用歧义，语言学家很难给它一个准确完整的定义。英国语言学家Leech认为语用歧义主要研究语言如何在交际中被使用和话语在语境中的不同意义。例如:

Hello!

The cage is unlocked．在第一个句子中，hello言外之意是唤起大家的注意。在第二个句子中，它不仅表达了字面意思笼子没关，还有言外之意:

批评:你怎么能不关上笼子呢。

警告:狮子可能会从笼子里跑出来。

允诺:你可以进去观赏这个狮子。

道歉:我恐怕把笼子锁弄坏了。

在语言交际中，有很多像第二句话那样的例子。我们可以说语用歧义指的是言语有超过两个以上的言外之意。

三、歧义的积极语用功能

在追求严谨的科学领域，歧义被认为对于语言交际是一种障碍。它被认为是消极的应该尽量消除。然而英语的歧义句虽然容易造成误解，但它不完全是一种消极现像，如果语言的使用者善动心思，巧用歧义话语，往往能收到其他表达手段所不能代替的修辞效果。在某些场合，如幽默笑话、文学作品、广告中，人们经常有意利用或一语双关，或插科打诨、或夸张讥讽，表达多种多样的情感，提高了语言的表现力。

1.文学作品中的歧义。在文学作品当中，很多作者使用歧义来表达复杂和模糊的想法。通过这种方式给读者以更加广阔和自由的想象空间。这使得文学作品的表达超过了其字面含义从而创造不朽的作品。例如:

(1)If winter comes，can spring be far away．

这是雪莱的诗《西风颂》中的一句话。这句话的歧义在于‘winter’和‘spring’既可以指具体的季节冬天和春天，也可以指的抽象的事物如困难与希望。这里的歧义的使用给了读者广阔的想象的空间，并使这句诗有了更加丰富的引申含义。

(2)Let the galled jade wince，our withers are unwrung．

让那受了创伤的老马因疼痛而退缩吧，我们却是无动于衷的。

让那羞辱的女人因疼痛而退缩吧，我们却是无动于衷的。

这是莎士比亚的戏剧《哈姆雷特》中的一句话。在这句话中的歧义是由于单词‘jade’所引起的。‘jade’既可以指一匹老马，也可以指一名举止轻佻的女子。所以我们可以理解‘jade’既可以指杀了他父亲的叔叔，也可以指他行为卑劣的母亲。只有理解了这个词的两种不同的含义，我们才能明白哈姆雷特的真正意图。

(3)Liza:Not a bit．It never did him no harm what I could see．But then he did not keep it up regularly．Oh the bust，as you might say，from time to time．And always more agreeable when he had a drop in．

这是一个戏剧中的一句台词。这句话引起的歧义在于读者对于这句话可以有两种理解:(a)他喝一点酒会变得更愉快;(b)他喝很多酒会变得更愉快。在这个戏剧中，我们知道她的父亲非常喜欢喝酒，而在这句中她用‘drink a drop’来描述她父亲，这里的这个歧义是她在强调她父亲是个酒鬼。

2.广告中的歧义。广告语言对人们有一种心理暗示，它主要是用来吸引顾客推销其商品。因此制作广告的人总是使用歧义来增加其商品的魅力与吸引力，从而吸引更多的人们来购买商品。

(1)More sun and air for your son and heir．

这是旅行社来吸引游客的一则广告。它表达了父母应该带孩子去海边，因为他们可以享受新鲜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这句广告语运用了两组同音异义词‘sun/son，air/heir’．它呼唤了父母对孩子的爱。人们看到此广告一下子就会被吸引。

(2)Spoil yourself not your figure．

这是一家生产冰激凌公司的广告。这是一款针对想减肥的人的冰激凌。在这个广告中‘spoil’是有歧义的。短语‘spoil oneself’指的是享受，而‘spoil one’s figure’指的是让人失去好身材。在这个广告当中的歧义是强调生产商对消费者所做的承诺:这款冰激凌只会让你享受它而不会损害你的身材。生产商用这种方式让人们接受他们的产品。

3.幽默笑话中的歧义。在幽默笑话当中，歧义可以获得幽默、讽刺、委婉等效果。它也可以显示出歧义的艺术和修辞效果。

(1)A:I would like a book，please．

B:Something light?

A:That doesn’t matter，I have my car with me．

在这则笑话中，‘light’可以理解为“重量轻的”也可理解为“轻松的”。其实B问A是否要一本轻松点的书，而A故意曲解B的意思，从而造成一种幽默的效果。

(2)“You’re not eating your fish，”the waiter said to him．

“Anything wrong with it?”

“Long time no sea．”The man replied．(黄任，139)

在这则笑话中，sea和see是同音异义词。这组词引起了歧义。Long time no see是用来打招呼的，而这位顾客用sea来代替了see，他要委婉表达的是这鱼已经不新鲜的意思。

(3)A:“Waiter?”

B:“Yes，sir．”

A:“What’s this?”

B:“It’s bean soup，sir．”

A:“No matter what it’s been，what is it now?”(何兆熊，35)

在这则笑话当中，歧义来自于同音异义词‘been’和‘bean’．单词。‘bean’指一种植物，而‘been’是动词‘be’的过去分词形式。在这个对话当中，B理解‘bean soup’为‘it was soup’．所以B在暗示汤已经不新鲜了，以此方式来表达他的抱怨或批评。

人们在阅读、写作以及日常交际中总能遇到许多歧义句子，有时候这些句子令人们感到困惑，因此有人认为歧义是一种消极的语言现象而应该消除。但是不难发现，在一些文学作品，幽默笑话和广告语中这样歧义现象也经常出现。它们或诙谐，或幽默，或委婉，令人们感到语言的魅力。因此不能绝对说歧义是积极或消极，每个事物总有其积极和消极一面，我们应该正确对待歧义。只要善于利用歧义，就能收到幽默、讽刺、委婉、妙语连珠等等意想不到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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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黄任．英语修辞与写作［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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