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与受基督教影响的俄国“同路人”作家
2014-04-10陈维
陈 维
(关西大学 东亚文化研究所,日本 大阪5648680)
鲁迅与受基督教影响的俄国“同路人”作家
陈 维
(关西大学 东亚文化研究所,日本 大阪5648680)
从19世纪到20世纪的俄国十月革命之间,俄国涌现了数不清的优秀作家,他们虽还未真正接触这次无产阶级革命,但几位作家业已受到革命思想的影响,力图拿起笔来改变这个腐朽的、即将分崩离析的旧俄国。其中很多作家从小接触基督教,这对于他们的一生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在他们的作品中基督教的影子俯拾皆是。鲁迅在其作品中提到的“同路人”作家有伦支、雅各武莱夫、绥甫林娜、勃洛克四位作家,通过鲁迅对于上述几位作家的评论以及对各作家的文学作品的分析,可以把握鲁迅对于基督教的理解,特别是在接受基督教时的舍取倾向。
鲁迅;基督教;“同路人”作家;《竖琴》;无产阶级
鲁迅作为文学家的同时,在其一生中,在翻译方面也译介了数量庞大的外国文学。国内目前有两个较为完善的鲁迅译文全集,一个版本是1958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十卷本《鲁迅译文集》,另一个是最新校订的由北京鲁迅博物馆编,福建教育出版社2008年出版的八卷本《鲁迅译文全集》。以最新修订的《鲁迅译文全集》为标准进行分析,可以看出鲁迅翻译苏俄文学付出的精力是最多的。在翻译苏联的作品中,“同路人”作家的作品有着相当的比例。
1933年1月鲁迅与柔石、曹靖华等人编译出版了苏联“同路人”作家的短篇小说集《竖琴》,[1]1其中收入的“同路人”作家一共有十位。
综观当时的历史背景,苏联文学在最初的十年中大致经历了三个时期:第一个时期是从1917年十月革命开始到1921年,第二个时期是从1921年到1925年的新经济政策时期,第三个时期是从1925年7月《党的文艺政策》发表至1927年“苏维埃作家联盟”的建立。而“同路人”文学的全盛时期大致是在第二个时期,1925年后逐渐开始与无产阶级文学合流,到了1927年,许多“同路人”作家加入了“苏维埃作家联盟”。所谓“同路人”,就是比喻在某一阶段在某种程度上追随或赞同革命的人。
鲁迅在翻译苏联“同路人”作家雅各武莱夫(1886-1953)描写十月革命时期莫斯科起义的中篇小说《十月》时所写的序言中,引用珂干在《伟大的十年的文学》中对“同路人”的介绍文字是这样的:
所谓“同路人”们的文学,和这(无产阶级文学),是成就了另一条路了。他们是从文学向生活去的,从那有自立底的价值的技术出发。他们首先第一,将革命看作艺术作品的题材。他们明明白白,宣言自己是一切倾向性的敌人,并且想定了与这倾向之如何,并无关系的作家们的自由的共和国。其实,这些“纯粹”的文学主义者们,是终于也不能不拉进在一切战线上,沸腾着的斗争里面去了,于是就参加了斗争。到了最初的十年之将终,从革命底实生活进向文学的无产阶级作家,与从文学进向革命底实生活的“同路人”们,两相合流,在十年之终,而有形成苏维埃作家联盟,使一切团体,都可以一同加入的雄大的企图,来作纪念,只是毫不足异的。[2]355
鲁迅认为珂干对“同路人”文学的过去,现在全般的状况“说得很概括明白”,[2]355并且在《竖琴》的前记里指出了“同路人”与无产阶级作家之间存在的差异,“同路人者,谓因革命所含有的英雄主义而接受革命,一同前行,但并无彻底为革命而斗争,虽死不惜的信念,仅是一时同道的伴侣罢了”。[3]
另外,鲁迅在概括“同路人”文学特色的时候也中肯地指出:“在本质上,这个团体在直接底的意义上是并没有表示任何的流派和倾向。结合着‘兄弟’们者,是关于自由的艺术的思想,无论是怎样的东西,凡有计划,他们都是反对者。倘要说他们也有了纲领,那么,那就是一切纲领的否定。”[2]351
而同路人作家大多系小资产阶级文人,其中好几位受过基督教的影响,在他们的作品中往往散发﹑充斥着宗教的味道。鲁迅在译介的过程中,对作者的出身、经历以及所受教育等,大都进行了认真﹑仔细的研究,并写了简明扼要的“前记”或“后记”。
鲁迅提到的与基督教相关的作家有以下几位。
一、伦支(1901-1924)
伦支是“谢拉皮翁兄弟”中重要人物之一。他崇拜西欧文艺,自称为“不可调和的西欧派”。
收录在《竖琴》里的短篇小说是《在沙漠上》,而这篇小说是以《旧约》的《出埃及记》与《民数记》为题材,写的是摩西带领犹太人逃出埃及法老奴役,在去迦南地途中的各种道德败坏的故事。日译者米川正夫在介绍作者时写道:“《在沙漠上》是伦支十九岁时之作,是从《旧约》的《出埃及记》里,提出和初革命后的俄国相共通的意义来,将圣书中的话和现代的话,巧施调和,用了有弹力的暗示底的文体,加以表现的。凡这些处所,我相信,都足以窥见他的不平常的才气。”[2]376
首先,鲁迅认为米川正夫给予伦支的评价“似乎不免有些偏爱”。并引珂干的话,认为“伦支是‘在一九二一年二月的最伟大的法规制定期,登记期,兵营整理期中,逃进“绥来比翁的兄弟们”的自由的怀抱里去的’”。[2]376倘使伦支还活着的话,“也决不能再是那时的伦支了。”[2]376
其次,鲁迅纠正了米川正夫对该小说取材的说法,指出“本篇的取材,则上半部在《出埃及记》,而后来所用的却是《民数记》,见第二十五章,杀掉的女人就是米甸族首领米甸的女儿哥斯比。”[2]376《在沙漠上》上一共分为十节,鲁迅指出的小说下半部分应该是指第七节开始,其中有“以色列人遇着米甸人,起了大激战。亚伦子以利亚撒之子非尼哈,带着以色列军队前去了。......以色列军终于战胜了。胜而随意狂暴了。到得后来,是分取家畜和女人。最好的畜群和最美的女人,归于祭司长之孙非尼哈。”[1]21这是小说中首次提到非尼哈这个人物。作者继续写道:“然而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非尼哈任意玩弄了女人,于是就要杀掉他,捏了剑……非尼哈不能杀,走出外面了。”[4]这段故事改编自《民数记》的第二十五章,原文有这样的话,“当摩西和以色列民在会幕前痛哭忏悔时,有一个以色列人在会众面前,带着一个米甸女人进入他的帐棚。亚伦的孙子,以利亚撒的儿子非尼哈看到了,就从会众中起来,拿起一把长枪,随那人进入帐棚,杀死了这两人……那米甸女人,名叫哥斯比,是苏珥的女儿;这苏珥是米甸一个宗族的首领。”[1]21可见作者对于《圣经》原文进行了较大的改编,在《在沙漠上》中,非尼哈是一个恶人的形象,他获得了战胜米甸人时得到的女子,玷污玩弄了她,然后让自己的奴隶进帐篷去将她杀死,而好几个奴隶却并未照着非尼哈的意思将女子处死,而是将前一个进去的奴隶杀死再同那女子媾合,最终非尼哈杀死了最后进去的那个奴隶。而让奴隶进帐篷刺杀哥斯比这一事件是原《圣经》所没有的的内容。虽然作者将《圣经》的内容作了较大的改变,但是鲁迅在翻译这篇文章时却详细参看了《圣经》,并且指摘出了米川正夫的错误,足见鲁迅对于《圣经》的熟悉程度。
最后鲁迅指出《在沙漠上》这篇小说,“篇末所写的神,大概便是作者所看见的俄国初革命后的精神”。[2]376鲁迅提醒读者不要忘记作者是站在“同路人”立场上来观察问题的。“现今的无产作家的作品,已只是一意赞美工作,属望未来,和那色黑而多须的真的神,面目全不相像了。”[2]376显然认为“同路人”作品还远没有达到无产阶级文学的思想高度。
二、雅各武莱夫(1886-1953)
首先,关于雅各武莱夫生平,鲁迅做了简短的介绍,并指出了他与基督教之间的关系。
鲁迅说他是“在宗教的氛围中长大的”,[2]376“每天早上五点钟光景便起床,清洁了身体,静静地诵过经文之后,才动手来创作。”[2]353所以“艺术的基调,全在博爱与良心,而且很是宗教的,有时竟至于佩服教会。他以农民为人类正义与良心的最高的保持者,唯他们才将全世界连结于友爱的精神”。[2]353而短篇小说《农夫》,就是他的这个思想的具体化,其中描写了“人类的良心”的胜利。鲁迅也中肯地指出,这思想只不过是“作者高洁的空想”。进一步指出:“不但没有革命气,而且还带着十足的宗教气,托尔斯泰气,连用我那种落伍眼看去也很以苏维埃政权之下,竟还会容留这样的作者为奇。”[2]509
其二,收录在《竖琴》中的短篇小说是他的《穷苦的人们》。故事讲述的是俄国穷苦的一家,即使自己生活也无法保证的情况下,毅然决然要收养一个乞丐的故事。鲁迅指出这篇小说的主旨也是“发挥的自然也是人们互相救助爱抚的精神,就是作者所信仰的‘人性’,然而还是幻想的产物”[2]379。另外鲁迅还单独翻译了雅各武莱夫的代表作《十月》,《十月》同样也是受到他的“纯为农民底、宗教底”世界观的影响,“观念比那《农夫》是前进了一步,但还是‘非革命’”[2]360的,这部作品虽然“表现了较有进步的观念形态的。但其中的人物,没有一个铁底意志革命家”。主人公亚庚“大半因为好玩”才被卷入十月革命浪潮,而那些士兵也只是由于受过军事生活的训练才英勇地投入战斗。小说虽然有一个“光明的尾巴”,但“临末几句光明之辞,并不足以掩盖通篇的阴郁的绝望底的氛围气”。[2]352而且作者“本身所属的阶级和思想感情”的影响,鲁迅断言作者“不能写出更进于此的东西”。[2]423
最后,从鲁迅翻译雅各武莱夫的几篇小说来看,他对于雅各武莱夫的小说还是相当重视的,对农民之间那种还没有失去的“人类正义与良心”和“友爱的精神”持赞许肯定的态度,而对于作者未能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进行革命创作感到十分遗憾。基督教的博爱原本是值得赞赏的,但一旦被统治阶级所利用,成为桎梏下层阶级,特别是统治农民阶级的工具的话,无论宣传如何好,也必须予以打倒,这是鲁迅一直保持的清晰的现实主义态度的一种具体体现。
三、绥甫林娜(1889-1954)
绥甫林娜出生于乡村神甫家庭,1917年即开始文学创作。曾经参加了社会革命党,但是随后便退了党。她年幼便生活在基督教的环境中,又对于社会革命相当了解,所以众多作品都有这些因素的体现。
《竖琴》中并没有收录绥甫林娜的小说,而是将小说《肥料》编辑在了短篇小说集《一天的工作》里。本短篇小说描写了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初期,“俄边小村子里的革命,而中途失败的了的故事。”[2]401故事开端是列宁被议论的事件,随后发展为两个村子之间因为土地分配问题发生的纠葛。富农居多的一个村子里的人们大都信仰基督教的“教友”,不愿意因为无产阶级政府的成立而被迫放弃自己的土地,他们躲在上帝庇荫里,嘴里说着信仰不愿革命。而另外一村子的人们大多是贫农,希望无产阶级掌握政权能使底层的人们获得解放与土地。所以两个村子的人们对于列宁所领导的十月革命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而最终的结果是革命被镇压了,布尔什维克起义最终以失败告终。鲁迅对于这篇小说有了较高的评价,他说道:“写得很生动,地主的阴险,乡下革命家的粗鲁和认真,老农的坚决,历历如在目前。”[2]401“内容和技术,都很精湛。”[2]423
而在小说里,绥甫林娜提到了“教友”一词,鲁迅在“译者附记”中特别注明:
文中所谓“教友”,是基督教的一派,而反对战争,故当时很受帝制政府压迫,但到革命时候,也终于显出本相来了。倘不记住这一点,对于本文就常有难以明白之处的。[2]424
鲁迅特别提醒读者注意的“教友”,即教友派或公益会,为基督教新派的一派,17世纪中叶,由英国人福克斯(G.Fox 1624-1691)创立,宣称教会和《圣经》都不是绝对的权威,每个教徒都能直接领受“圣灵”的感动而讲道,不尊称任何人也不要求别人尊称自己(即不使用“先生”“女士”“夫人”等头衔,对任何人皆以名字相称呼),也不起誓。主张任何人之间要像兄弟一样,主张和平主义和宗教自由,反对一切战争和暴力。他在俄国曾受沙皇压制,十月革命后成为革命的反对者。在《肥料》中,富农居多的村子几乎都是“教友”,他们在革命之前占有大量土地,养得肥肥胖胖。虚伪地以宗教的幌子,反对暴力,反对阶级斗争,提倡博爱。一旦真正的革命爆发了,涉及自身利益时,他们往往显出了本来的狰狞面目来反对革命。鲁迅特别提出了“教友”一词,可见鲁迅对于基督教是十分熟悉的,倘若不能理解“教友”的含义,对于这篇小说的把握就会有失准确性。
四、勃洛克(1880-1921)
勃洛克是一位受象征主义影响很深的诗人,其代表作之一是其最后一部长诗《十二个》,而创作这首长诗的外部因素便是当时的十月革命。这首诗仿照12使徒与耶稣基督的故事,所以在题目中便有了“十二个”的象征意义。按照《圣经·新约》的说法,耶稣基督开始传教活动后,从追随者中拣选了12个门徒作为其助手。这12个人通常被称为“12使徒”。勃洛克在诗里把他的12使徒比作赤卫军,把早期基督教运动和十月革命风暴结合起来,使诗歌充满了革命的色彩。诗主要描写的是12个赤卫军战士在十月革命后的风雪之夜巡视彼得格勒的大街的故事。而那些旧制度的维护者资本家、雄辩士、牧师、贵族太太则在背地里咒骂革命,代表新世界的12个战士则英勇刚强,坚定地向前迈进。长诗《十二个》是诗人献给伟大十月的艺术杰作,他运用象征主义方法表达了革命时代的精神,揭示旧世界灭亡的必然性,预示了新生活的广阔前景。鲁迅虽然未曾亲自翻译此诗,但1926年在为该诗中译本的后记中对于勃洛克在十月革命时登场所做的《十二个》首先做了肯定的评价:
从一九〇四年发表了最初的象征诗集《美丽的女人之歌》起,勃洛克便被称为现代都会诗人的第一人了。(中略)能在杂沓的都会里看见诗者,也将在动摇的革命中看见诗。所以勃洛克做出了《十二个》,而且因此“在十月革命的舞台上登场了”。(中略)《十二个》于是便成了十月革命的重要作品,还要永久流传。[5]311
但是,鲁迅也补充说,勃洛克他之所以能登上革命的舞台,不是因为诗歌本身所具有的无产阶级革命的原因,他说道:“但他的能上革命的舞台,也不只是因为他是都会诗人;乃是,如托罗兹基言,因为他‘向着我们这边突进了。突进而受伤了’”[5]312。所谓“向着我们这边突进了”,是因为“勃洛克在革命的俄国中,倾听‘咆哮狰狞,吐着长太息的破坏的音乐’。他听到了黑夜白雪间的风,老女人的哀怨,教士和富翁和太太的彷徨,会议中的讲嫖钱,复仇的歌和枪声,卡基卡的血,然而他又听到癞皮狗似的旧世界。”[5]312而说他“受伤了”,是因为诗的结尾,出现了拿着旗帜,戴着花圈,走在12个赤卫军前面的耶稣基督:
他带着白色的玫瑰花环——
走在前面——这就是基督。[6]249
革命的风暴席卷了整个俄国,但是列宁领导的无产阶级究竟能否彻底拯救这个百废待兴的旧俄国,深具基督教人道主义精神的诗人无法抑制地流露出恐惧与怀疑。勃洛克对于革命持赞赏的态度,“我们的伙伴出发了,到赤卫军里去服役。到赤卫军里去服役,抛头洒血在所不惜”[6]237。但是在革命如何聆听上帝的教诲,如何在革命的暴力和无秩序之外也能保有道德层面上的人道精神上,作者出现了犹豫彷徨。作者以赤卫军的口吻写道:“我们要让资本家吃苦头,把世界性的大火燃起,世界性的大火在血中烧,赐福给我们吧,上帝。”[6]238这里可以明显地看出,对资本家为首的旧世界进行猛烈的抨击时,也同时期待着上帝的拯救。所以12个赤卫军最终的归属还是回到了基督教道德层面的基督。所以作者所向往的最终不是无产阶级联合的俄国,他所期待的革命最终也只是完成了一半。所以鲁迅最后总结道:
篇末出现的基督耶稣,仿佛可有两种的解释:一是他也赞同,一是还须靠他得救。但无论如何,总还以后解为近是。故十月革命中的这大作品《十二个》,也还不是革命的诗。[5]311
本文主要选取了鲁迅评论过的四位“同路人”作家进行了分析,可以得出以下三点结论。
第一,鲁迅形容十月革命之前一个世纪里的作家们的共同特色是为人生。以上几位作家都如实地反映了当时俄国各个方面的面貌。鲁迅对于俄国底层人民的以基督教的博爱精神为指导,真诚待人,互爱互助的行动是持十分认可的态度的,但是也看到了它的局限性,他对不同阶级的人们是否能真正相互博爱起来是怀疑的。
第二,上述几位作家以基督教的道德标准,对社会上的道德败坏等给予了无情的批判。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资产阶级思想开始启蒙,农奴制,私有制开始出现,人们为了自身的利益,侵害他人的利益,而在这个时候恢复基督教的道德也是有必要的,所以作家们拿起笔,对于这个道德正在走下坡路的俄国进行了无情的批判,而对这一点,鲁迅是持赞同意见的。
第三,这几位作家可以说将旧俄国悲惨的境地如实地表现了出来。雅各武莱夫的底层农民的相互救助等等都是现实的如实体现。但是他们在沙皇俄国所利用的宗教下俯首帖耳,过着忍从毫无反抗的生活,鲁迅同情他们的悲惨生活,但是对于那些口里说着上帝,却不思反抗的大众却是忍无可忍。
综上所述,鲁迅认为基督教的基本教义是博爱,让其存在于底层的人民之间是十分必要的,但是对于不同阶级之间是否也有爱持怀疑的态度。基督教的道德规范是值得肯定的,但是它们经常被统治阶级所利用,统治阶级用它们麻痹群众,使他们忍从、不思反抗,对此,鲁迅十分愤慨,并进行了坚决的批判,认为这是无论如何也需要打倒的。
[1]鲁迅译文全集(第6卷)[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8.
[2]鲁迅全集(第10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3]鲁迅全集(第4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4]圣经[M].香港:香港圣经公会,2010.129.
[5]鲁迅全集(第7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6]勃洛克叶赛宁诗选[M].郑体武,郑铮,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
Lu Xun and the “Fellow Traveler” Writers Under the Influence of Christianity
Chen Wei
(Research Center for East Asian Cultures,Kansai University,Osaka 5648680)
From the 19thcentury to the 20thcentury,innumerable outstanding writers emerged in Russia.Though they did not participate in the proletarian revolution,some of them had been influenced by revolutionary ideas,thus trying to pick up their pens to change that rotten,collapsing old Russia.When they were in childhood,they had been greatly influenced by Christianity,which can be found everywhere in their works.This paper selects the “fellow traveler” 一Lunz,Iakovlev,Seifullina,Blok who were mentioned in Luxun’s articles as the research object.By analyzing Lu Xun’s comments on these four writers and their works,this paper is going to present Lu Xun’s understanding of Christianity,especially to explain his selection tendency when he accepted Christianity.
Lu Xun;Christianity;“fellow traveler”;Harp;the proletariat
2014-06-10
2012年日本政府(文部科学省)博士生奖学金项目,项目编号:留金欧2012[6049]。
陈 维(1985-),男,浙江杭州人,日本关西大学东亚文化研究所博士研究生。
I210.96
A
1008-293X(2014)04-0032-05
(责任编辑吕晓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