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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寒山碧的传记文学观
——以《还乡》为中心

2014-04-09

关键词:传记文学大陆书写

吴 辰

(山东师范大学 文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

论寒山碧的传记文学观
——以《还乡》为中心

吴 辰

(山东师范大学 文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

包括《还乡》在内的“狂飙年代”三部曲,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香港著名的传记作家寒山碧的自传。作为一名优秀的传记文学作者所具有的独特史观和实证精神给作品注入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真诚的气质;而作为流寓香港的作家所具有的双重视域也为1947—1962年这段至今为止一直由于种种原因而被遮蔽的历史提供了另一种对照呈现的可能性。

寒山碧;《还乡》;传记;真诚;双重视域

寒山碧作为一名传记作家,不仅其《邓小平评传》等传记作品在海内外颇受好评,在新世纪之初,他所奉献的“狂飙时代”三部曲的第一部《还乡》的出版也在一定程度上对文学圈造成了影响。[1]v《还乡》里所描写的1947—1962年的一段历史,在大陆作家笔下往往被写成一个苦难、饥馑而又狂飙突进的年代,随之而来的是对于这一年代的反思与批判,批判的矛头直指当时的政治制度,如王蒙的《蝴蝶》中,老干部张思远就被裹挟在时代和政治的洪流中,随波逐流。而寒山碧的思考并没有局限于此。作为一个流寓香港的作家,寒山碧对于大陆1950年代所发生的一系列重大事件是深有感受的,大陆这一“狂飙时代”对于寒山碧来说,并非他者,而是他生活经验的一部分,他对于这段历史的书写并不是想象或观念的产物。但寒山碧在《还乡》中所表现出的对于这段历史的认知却与普遍的大陆作家有所不同,有其独特性,这在很大程度上与其作为一个传记作家的写作伦理和文学观有很大的关系。《还乡》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看作寒山碧个人的自传,作品中林嘉诠的生活经历与作者本人的现实生活有着很强的互文性。正是这种自传的性质,使得《还乡》有着一种不同于其他同题材作品的特点。

一 双重视域下的自传书写

对于香港作家的作品,我们在分析的时候,不能回避的是其作为香港人这一在特定历史情况下形成的族群所具有的特殊气质,而在寒山碧的《还乡》中,我们并没有看到像大多数香港作家的写作中出现的对大陆政治事件的隔膜和妖魔化,取而代之的一种省港、城乡的多重视域的融合,这与寒山碧早年的流寓经历有关。

萨义德这样描述流亡者的生存状态:“大多数人主要知道一个文化,一个环境,一个家,流亡者至少知道两个;这个多重视野产生一种觉知:觉知同时并存的面向,而这种觉知借用音乐的术语来说是对位的。流亡是过着习以为常的秩序之外的生活。它是游牧的、去中心的、对位的;但每当一习惯了这种生活,它撼动的力量就再度爆发出来。”[2]寒山碧在其文学作品的书写中就体现了这种“流亡者”的生存状态。

在《还乡》中,这种“去中心”的力量就显示得十分明显,作者没有局限于一时一地而对整个历史作出平面的展示,而是在文中设置了林焕然这样一个回大陆做交流学者的知识分子,整篇小说从结构上来讲都是林焕然的回忆。林焕然作为一面镜子,将左右其少年生活的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折射在文本当中。这种设置是别有用心的:首先,林焕然是一个流寓香港的广东人,他并非与1950年代发生在新江镇南岗村的“土改”“反右”“大跃进”等历史事件绝缘,而是置身其中,甚至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他向往着香港的自由;其次,林焕然是一个香港的学者,这就意味着他在寓居香港的时间里,对于大陆所发生的一系列政治历史事件有着隔岸观火式的观察。寒山碧在这一部自传性质的小说中并非在两种视域中切换,选择自己适用的角度,而是使这两种视域相互融合。在两种视域的融合下,文本中形成了一种跨越时空的大历史观所带来的对于历史事件中活动着的人物所具有的悲悯。所以,在小说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的是林焕然对于切身经历到的政治事件所抱有的一种理解和宽容。小说中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是“羊婶”在“土改”前后对于林家态度的巨大转变:“土改”前,“在私下却把耀祖骂得狗血淋头,还大骂冯姓小寡妇狐狸精,是克夫克子的贱货”,和邢傲梅结成统一战线,使得“傲梅听了觉得十分的贴心,以前他只在播种、收割的农忙季节回乡下主持大局,现在最少一个月都回去三两次,因为只有见到羊婶她才能消消闷气”;“土改”后,“乜嘢羊婶牛婶呀?我冇(没)名畀(给)你叫咩?我叫蔡淑英,以后都唔(不)准叫我杨婶。”对于这样的小人得志的行为,作者也并没有大发议论去声讨,而为其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一向只懂得阿谀谄媚的羊婶何以一下子神气起来,对耀祖夫妇呼呼喝喝呢?原来她升官了。像她那样目不识丁的乡村妇女,以前连衙门门口也不敢走过,做梦也想不到解放之后竟然可以做起官来,教她怎能不神气?怎能不听党的话呢?……土改队向他们宣传谁养活谁的道理……深深打动了羊婶的心。”这不受个人恩怨得失影响的非人间的“冷眼”[3]实际上来自于在双重的视域下跨越时空的大历史观所带来的对于历史事件中活动着的人物所具有的悲悯。在长时间流寓香港的过程中,林焕然避开了中国大陆一次又一次的政治运动,同时,也避开了在政治运动中人际关系上的种种漩涡,这反倒使得林焕然形成了如上文所述的对于并存面向的觉知,能够设身处地地从羊婶的角度出发,进而能够理解羊婶的所作所为。然而,理解不代表其行动存在就是合理的,作者通过对南岗村“土改”大会等时间的书写,使得羊婶的丑陋嘴脸暴露在读者面前,尤其是其逼死邢傲梅,更是令人深恶痛绝。作者在小说中并没有让林嘉诠或林焕然将其强烈的主观憎恶加诸羊婶身上,但是却通过近乎客观的现实主义白描手法使一个“土改”中产生的卖友求荣的反面形象展示在了读者面前。

寒山碧曾说:“我相信这套书能够满足他们对于形象历史的追寻,他们将会看到一幅有血有泪的长卷,将能帮助他们修复重温当年人们的典型生活。”[1] ix从这一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出作者在书写这部作品时所持的基本态度。作者希望塑造那个时代的典型生活片段来修正长期不是在意识形态就是在作家集体无意识的绑架之下对于中国1950年代的文学书写。作者并不回避血和泪,但血和泪只是真真实实地出现在这段历史中;作者并不倾向于对其进行任何价值判断,只是原原本本地在文本中展示给读者。作者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本身作为一种话语资源的稀缺和不可复制,“真实反映那个时代的小说,生活在大陆的作家不能写,写了也不能发表,不能出版,还会招来杀身之祸;生长于香港、台湾的人没有兴趣去写,也没有办法写,因为他们没有生活,没有感性认识;如果像我这样亲历那段悲惨岁月又有幸逃生的人不去书写,那么这一切曾经发生于两岸四地的真实故事,就会随着我们年华老去而退色而淡忘。”[1]iv正是这种历史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使得寒山碧在小说文本中对于历史事件的发生过程持着一种客观而实证的叙述口吻,对于一些历史事件,作者甚至不惜用陈列材料的方式去展示历史的原貌,如作品在描写1957年“反右”斗争的时候,竟在文本中列举了如《组织力量反击右派分子的猖狂进攻》《这是为什么?》《你鸣我也鸣》《工人阶级说话了》等社论,虽然从整体上来说,这些社论的列举对于小说的整体阅读感受有一些影响,但是,这却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寒山碧一以贯之的自传文学书写的态度。

寒山碧认为:“传记文学跟其他文体有很大的不同,写小说,作者是上帝是万能的,他无所不知,无所不在,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传记文学却不同,作者不能幻想,不能创作,不能任意发挥。……作者只能根据传主的原本面貌来勾勒描绘。这就存在作者自身的定位问题,你到底是要当美化传主的化妆师,还是想做丑化传主的涂鸦者?抑或要当一个写出历史真实的史学家?”[4]在《还乡》中,对于已经经历过的历史事实,寒山碧并没有将其预设的观念强加进去,而是还原了如作品中所引用的闻一多的诗句:“生活是一条泥水河”的状态,以对大量客观史实的书写来唤起读者脑海中对这段历史的感官呈现。这部具有传记性质的小说既不是完全的文学虚构,因为文学的虚构不会合乎历史真实;同时也不是完全的史料,因为“统计数字和档案宗卷里冷冰冰的史料”使得“后代的人们再也无法想象无法重温我们存活年代的具体生活”。[1]iv在寒山碧的文学创作中,历史不再是一种被阐释或被解构的对象,而是被还原成一个个具体的人的行动。作者深知历史是无法用本质性的东西去概括的,只有将历史恢复到其本初的状态,即人在历史语境下的活动,才能够使与这段历史隔膜的读者真正形成对于这段历史的切身感受,走进这段即将被忘却的历史。寒山碧的大陆和香港的生活经历为这种写作提供了极大的便利,而身处大陆的作家常常对于这一段历史有着强烈的身份认同意识,或像王蒙以“少年布尔什维克”自居,或像张贤亮以“文化英雄”凯旋归来,或像张一弓一样,刻意书写那个时代的苦难。实际上,从大的历史语境看,大陆作家对于这段历史的书写仍是服膺于时代话语的,是随着“风向”的改变而改变,作品主人公和作者常常处于漩涡而不自知。而寒山碧流寓香港的经历则为其提供了一个可以远离各种“风向”的空间。省港两地对照反观的独特视角,使得在大陆作家眼里的“狂飙年代”成为了寒山碧笔下的“泥水河”。寒山碧没有身处于历史当中而随波逐流,更没有仰视历史,将历史看作是一种神秘的存在,而是“站在高处看历史长河”。[5]这也是寒山碧在《还乡》中为我们呈现的一种对于历史书写的新的态度。

二 自传书写的真诚向度

曾经,真诚作为中国现当代文学创作的一个重要向度为大陆文学注入了一种坚韧不屈的品质,但是随着建国之后的种种政治风潮,中国作家渐渐成为了所谓的“口号人”,其作品中真诚的态度被政治潮流的起起伏伏淹没了。大陆1980年代反思文学的兴起虽然使得真诚的文学观念在对1950年代中国历史的书写中有了很好的呈现,但是由于大陆作家毕竟无法和那段历史在心理上拉开距离,所作出的真诚的反思也往往流于表面,与其说是反思,不如说是一种具有一定深度的政治倾诉。而在寒山碧的《还乡》中,真诚作为一个重要的写作向度,无时无刻不体现在文本之中。

作者不顾及作品的销路,在“预知台、港和海外年青一代,对这类发生于遥远的大陆的陈年旧事不感兴趣,而对这类题材感兴趣的大陆读者,却没有机会看到。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还乡》将是寂寞的,我的余生也将是寂寞的”[1]v这样一种情况下,仍“一边写书,一边淌泪”[1]iv。这种不计成本的写作姿态是大陆同类题材写作所欠缺的。大陆作家在进行同类题材小说的创作时,往往过多地考虑读者对于题材的需要,结果是在大陆出现了一阵阵的“题材热”。像寒山碧这样的为历史而写作的真诚态度,恐怕也只有在诸如巴金的《随想录》和韦君宜的《思痛录》这样的回忆类随笔中才能够见得到。

《还乡》中的真诚向度同时还表现在作品对于人物的评判上。寒山碧立志要做一位“写出历史真实的史学家”,这就要求在写作中既不能当“美化传主的化妆师”,也不能做“丑化传主的涂鸦者”。其写作态度是“中立的,把传主当做人来勾画描绘,不神圣化也不妖魔化”[6],这表现在文本中则是一种不为尊者讳,不为长者讳,同时也不过分渲染有过失的人物的恶,甚至直视自己的灵魂的勇气。面对母亲的改嫁,林嘉诠的评价是“男人是固体,女人是流体,男人是泥,女人是水,流入方池则方,流入圆塘则圆。山歌都有唱,男人是树来女人是藤,藤生来就会攀附,它总是窥伺着林中最高大茁壮的乔木,攀沿而上,把它缠得紧紧的。可是这棵大树一旦遭斧斩雷劈,倒了下去,藤立刻不顾而去,又攀附上另一棵大树。”这看似对女性充满了歧视的话却道出了在当时的历史语境下,像母亲这样的女性选择的合理性。无论林嘉诠的态度如何,母亲的选择在他看来是有着自己的道理的,对于自己母亲的行为,林嘉诠毫不避讳,体现了寒山碧一贯的秉笔直书的胆识和魄力。[5]寒山碧对于行动中的人始终以人的向度去书写,“这是一个人,关于他,我拥有相当数量的文件和证据,我要试行画出一幅肖像。”寒山碧提出:“信言不美,美言不信”,*转引自刘小平《寒山碧的传记文学观与文学史写作》,《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学报》,2004年第7期。即使牺牲了作品的华丽外形,即使让读者觉得刺耳,他也要说实话。《还乡》中所具有的真诚也表现在寒山碧在对小说主人公心路历程描写的时候,敢于直视自己的内心,将自己心中最阴暗的角落展示给读者。如第十六章中,写林嘉诠拒绝了郑庆元嫖妓的邀请,但却没有把这样的拒绝写得冠冕堂皇,这之后,林嘉诠“虽然不敢尝试,但此后傍晚时分经过海珠广场时,总会下意识地细心观察路过的女人,仔细看看她们的打扮,看看她们的举止,看谁可能是妓女?然而由于缺乏经验,许多时候都感觉不出来。有的女人,他觉得很可能是干那种事的,但他不敢去试探,自然无法知道真假,徒然多看她们两眼而已。”作为自传性质的小说,寒山碧根本就不为自己粉饰,他将承载着自己生活经历的林嘉诠仍当作一个普通的人去描写,还原出了在大时代中,一个普通男青年的苦闷与压抑。

《还乡》的真诚不仅仅表现在内容上,还表现在写作手法上。在对于这同一题材的书写上,大陆作家在反思文学之后渐渐走上了形式革新的道路,再加上1980年代西方哲学和文学理论的译介,大陆作家在写作手法上渐渐放弃了传统现实主义,对于历史的反思渐渐地从内容转向了通过文学创作手法来展示历史人物的内心。于是我们看到,在这个时期内关于这一题材的书写,大陆作家笔下的真诚少了,而文学性的虚构多了;对于那段作家自身经历过的风波,阐释的成分多了,而实证的成分少了。在这些光怪陆离的文学作品背后,我们很难看到作家对恢复这段历史记忆的冲动,更多的看到的是作家通过对于这一段历史的书写来结构自己想象中的历史。亦文亦史的作品渐渐地消隐在对于文学形式的创新之中了。而寒山碧的《还乡》仍然坚持现实主义的写作精神,逆文学潮流而动,以真诚的态度书写出了一部独特的文学作品。事实上,《还乡》在问世之后受到最多的争论就是作品是否真实,[7]但这样的争论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在不否认其作品中大量运用了各种写作手法的同时,一直坚守着其深度写实的写作伦理底线。而现实主义本身就是无边的,是开放的,它有着包容一切文学内容的品格。寒山碧在进行这部小说的创作的时候,以治史的态度来丰富着文学世界,大量的材料和旁证支撑下的历史事件呈现出的是其原始的状态,是一种泥沙俱下,未经整理的状态。寒山碧笔下的真实显得尤其有说服力,批评家们总是过多的纠结于细节上的真实与否,却忽视了寒山碧在写作《还乡》的过程中那颗真诚的心。

寒山碧治史和治文的真诚还表现在他在小说中史论结合的自传式写作方式。纵观全文,我们不难发现,在这篇小说中,寒山碧精心区别开了史料和自己对于这段历史的看法,他以生活在这段历史中的“林嘉诠”的视角去结构史料,而又通过无论是在时间空间上都远离这段历史的“林焕然”来对这段历史中的人或发生过的事进行评论,史与论泾渭分明却又统一于文本整体的结构之中,让读者在形成自己对这段历史感性认知的同时,看到作者以人的视角去理解通常在叙事中所无法回避的善或恶。寒山碧在《还乡》中时时刻刻通过这种史论结合的方式去真诚地引导读者远离政治化评判的误区,将自己的文学史观传达给广大读者,真可谓用心良苦。

寒山碧在《还乡》的创作中,身体力行地实践着自己的传记文学的创作观。他始终站在历史的角度和人的角度,将往常被认为是冷冰冰的数据和史料的历史还原成了活生生的人的历史,每一个生活在这段历史中的人,其生存都是值得和必须去理解和尊重的,即便是如同羊婶一般的“坏人”。有人曾这样形容近几十年的历史观念:“今天我们看到的新趋势是历史学家对1945年以前占优势的那种历史学和历史观念的反动,至少对于年青一代历史学家来说是如此。对于20世纪上半叶支配历史学家工作的基本原则提出怀疑的趋势,是当前历史研究中最重要的特征。”[8]而通过寒山碧的《还乡》,我们看到了以实证为基础的传统史学的巨大力量。在文学和史学都被晚近各种思潮的迷雾遮掩的时候,从看似光鲜的历史叙述中以真诚的心去客观地记述历史这条“泥水河”,正是寒山碧在作品中要提供给我们的对于传记文学背后的历史事件的另一种思考的可能性。

[1]寒山碧.自序——我写《狂飙年代》三部曲的心路历程[M]//还乡.香港:东西文化事业有限公司,2013.

[2]〔美〕萨义德.知识分子论[M].单德兴,译.北京:三联书店,2004:5.

[3]葛红兵,徐渭.双重视域下的红色记忆——寒山碧《还乡》阅读札记[J].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10).

[4]寒山碧.香港传记文学发展史[M].香港:东西文化事业有限公司,2013:107.

[5]郭久麟.寒山碧的传记文学创作与理论研究[J].民办高等教育研究,2009(2).

[6]刘小平.寒山碧的传记文学观与文学史写作[J].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学报,2004(7).

[7]徐秀明.复合结构,间离效果——略论寒山碧《还乡》的深层艺术构思[M]//寒山碧.还乡.香港:东西文化事业有限公司,2013:503.

[8]黄修己.中国新文学史编纂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3.

(责任编辑:毕光明)

OnHanShanbi’sViewonBiographyLiterature——ACaseStudyofReturningHome

WU Chen

(SchoolofChineseLanguageandLiterature,ShandongNormalUniversity,Jinan250014,China)

The trilogy of “storm and stress” includingReturningHomecan largely be said to be the autobiography of Han Shanbi, a famous biographer in Hong Kong. For one thing, the unique idea of history and the empirical spirit native to an outstanding biographer have injected into the trilogy a distinctive flavor of sincerity; for another, the dual vision special to a writer resident in Hong Kong has led to the probability of contrasting and presenting the historical period from 1947 to 1962 hitherto obscured due to various causes.

Han Shanbi;ReturningHome; biography; sincerity; dual vision

2014-02-28

吴辰(1988- ),男,河南郑州人,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2013级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I206.7

A

1674-5310(2014)-07-006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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