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联盟”就是“9·11”后的美国

刘蕾/编译

编者按：

我们生活在一个“超级英雄时代”，它们不仅出现在漫画书里，出现在影院宽银幕上，身穿超级英雄服装的人们也占领街头，出现在政治选举中，出现在罢工游行中，出现在冷战热战抗议中，从越战到同志婚姻，从犯罪率增加到恐怖主义，都有了超级英雄的一席之地。

自上世纪30时代起，超级英雄就与都市紧密相连，也与法律、公平正义及公共秩序之间有着特殊的关系。一般来说，他们的目标都是打擊罪犯，探索守法与违法之间的界限；他们与国家特权相关，暗示法律体系并不完善；他们维护国家权威，可有时也会展现公民对政府的敌对心理。

在2014年第一期、由剑桥出版的《政治科学与政治学》杂志中，超级英雄们也和政治学扯上了关系。这是第一次在主流政治学期刊上讨论文学、影视、动画作品中的超级英雄与政治学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是对超级英雄投射在现实生活中的一次彻底审视。

谈及超级英雄，最风光的要数《复仇者联盟》中这些怪力乱神的家伙的“大聚会”。

2012年6月，由漫威影业出品的《复仇者联盟》达到了过去几十年中，超级英雄系列电影的顶峰。这部电影再次应证，“9·11”之后，超级英雄的影响力如此之大，前所未有。

在2001年那个碧空如洗的九月清晨，两架飞机撞向美国纽约世贸大楼的瞬间，超级英雄没有出现。之后，超级英雄系列题材的复活，特别是在电影中的复活，则直接反映了美国人在恐怖袭击后的无助与恐惧。

《复仇者联盟》中的每个形象，都是关于政治身份的一种既巧妙又特别的表达，并且已不仅仅是一场具有崇高美德的“我们”与道德沦丧的“他们”之间的一场泾渭分明的战 斗。

“钢铁侠”VS“美国队长”

自1941年诞生后，“美国队长”一度被“冻结”在了一个黑白分明的时代——敌人是明确的，战斗是近距离的，奖品就是法西斯主义的惨败。而“钢铁侠”则是军工企业的化身，与代表爱国主义和接受传统权威观点的“美国队长”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两个主角间的对立，也传达了传统正义的保卫战与考验国家对公民自由和人权的战争间的冲突。

在“绿巨人”布鲁斯·班纳博士的实验室里，当托尼·斯塔克（“钢铁侠”的本名）猜测神盾局打算用宇宙魔方做什么时，史蒂芬·罗杰斯（“美国队长”的本名）对斯塔克的偷窥行为大感愤怒。

“情报机构还怕被窃听情报？真是可笑！”“钢铁侠” 说。

“上面有命令，我们就应该服从！”“美国队长”回道。

——“美国队长”是传统的，在他的世界中，泾渭分明。而对“钢铁侠”来说，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人按照战争的规则行事，像神盾局这样的机构也需要外部制衡。在政治学者看来，这场战争即是全球反恐战争的代名词，而神盾局则是国土安全局、中央情报局，甚至整个美国政府的化身。

“钢铁侠”指出，“美国队长”早就脱离了时代，并大声质疑：为什么二战时人们如此沉迷你？

然而，在某些时刻，“钢铁侠”和“美国队长”都游离了原本为自己设定的界限，他们之间的对比也因此变得复杂，就像“9·11”之后，意识形态的界限也开始变得模糊。

当库尔森特工被“雷神”的弟弟洛基杀死后，“钢铁侠”表现得异常激动；当神盾局四处搜集秘密武器时，“美国队长”也开始质疑权威。“美国队长”重新定义了他在二战中得出的爱国主义观点，“钢铁侠”也最终与这个美国“新爱国主义者”和解。

“洛基”

“坏人”洛基擅长拉帮结派。在得到宇宙魔方后，他兴奋不已，并打算以此发动一场浩劫。他将“鹰眼”拉至麾下，“鹰眼”也立即变得跟洛基一样兴奋。

洛基所代表的恐怖分子及恐怖活动，与过去的超级英雄遭遇的坏人相比，都要复杂得多。在关于这个形象的刻画上，好几处都暗示了他就是恐怖分子，并揭示了“9·11”之后，人们关于恐怖主义给世界所带来的威胁的本质性疑惑。

在另一处场景中，洛基强迫一群德国人质向他下跪，并大谈人类应有的地位：“这不就是你们的本性？你们的内心就是渴望被征服！疲于追逐光鲜的自由，反而失去了生活的乐趣，迷失在权利的角逐，就为了获得认同。”

在他面前，一位长者缓缓地站了起来，反抗道：“那也不向你这样的人俯首称臣。”

这段对话，对深知恐怖主义威力的观众而言，无疑令人热血沸腾，大快人心。

影片结尾的战斗场景中，一群外来生物从空中袭击人类，摧毁建筑物，如同“9·11”再现。然而，我们的超级英雄们终于通过联合美国或支持美国的力量，最终成功阻止了灾难的发生。

所有的复仇者都必须认同这一点：对待袭击，不该只有非黑即白的态度，也不单单是武器部署与科技的运用，仅仅通过间谍活动和暗箱操作也不能解决问题。在战场上，人们内心的痛苦、怨恨、怒气不可忽略，对联盟的期望与司法权力的滥用亦不可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