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震《屈原赋注》与王逸古注异同
2014-04-08郭全芝
郭全芝
(淮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戴震《屈原赋注》和王逸《楚辞章句》一样,内容上既不乏字词名物训诂,同时又时有段落大意的归纳说明。两位注家对屈原本人的推崇也几乎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王逸认为屈原人品好,作品也好,甚至连文采也是“玉藻”,因此是“金相玉质”[1]。戴震也认为屈原其人其作非同一般,但仅仅以“纯”一词概之。两位相距千年的注家对屈原作品的看法与解释也是异同互见。
一、注释尚简
汉代群书注释形态有繁简之差异。对儒家经典的解释往往较繁,特别是立于学官的今文经学家的解释。一般书籍的注释,却往往从简,例如高诱注《淮南子》,训诂内容偏于解词,一般不引申发挥。《吕氏春秋》高诱注也是这种情况。王逸《楚辞章句》的注释风格与此类似。
基于这种情况,笔者以为可以把汉代训诂分为经学训诂和一般训诂。经学训诂允许发掘解释对象所“蕴含”的微言大义,解释可以随意发挥,种种牵强附会的内容由是出现在解读文字之中,因此风格繁杂(这种情况在后来兴盛的古文经学中得到纠正)。而一般书籍的注者可以不需解读原著的微言大义,只需解词释字(有时也阐发段落大意或指出修辞手段),因此风格简明。
但王逸的《楚辞》注释略有些复杂。因为一方面注者将《楚辞》一书中的主体——屈原作品看作准经学内容,在训诂实践中也往往引经据典,引申阐发蕴含意旨;但另一方面,他的注释内容又主要是对本文的字词疏通,因此风格仍然以简明为主。
戴震明确地将屈原作品视为“经之亚”[2]611,而其风格也是简约的。这与戴震的训诂思想有关联。戴震对于训诂的主张是贵精不贵博。他说“仆闻事于经学,盖有三难:淹博难,识断难,精审难”。“三难”之中戴氏更重视的是“精审”,认为只有“淹博”是不够的,所以他批评说:“前人之博闻强识,如郑渔仲、杨用修诸君子,著书满家,淹博有之,精审未也。”[3]371并进而明确宣称“学贵精不贵博,吾之学不务博也”[4]714。因而,即使是对名物字词,戴震也往往只是解释,而不加考证。如“三后”,解释为楚国的三王,依据是“在楚言楚”,而不加考证。如果说此处“三后”因本文辞简和史料限定而无从考证,那么一些名物是可以施以考据性的解释的,而戴震也有意回避这样做。最明显的例子是,在其《屈原赋注》的初稿里,戴震对原文所涉及的芳草的具体形状、名称沿革是有考据的,但在定稿中一并删去。例如《离骚》出现的第一个芳草名“江离”,戴震《屈原赋注》初稿解释如下:
江离,大叶芎藭也。芎藭似藁本,《左传》谓之山鞠藭,其苗谓之江离,小叶者谓之蘼芜,似蛇床。(《尔雅》又名蕲茝。《本草》又名薇芜。《淮南·氾论训》:“夫乱人者,芎藭之与藁本也,蛇床之与蘼芜也,此皆相似者。”《说林训》:“蛇床似蘼芜而不能香也。”《博物志》:“芎藭苗曰江离,根曰芎藭。”今人不知江离,概名蘼芜矣。吴录云:“海水中生江离,正青,似乱发。”盖《本草》之海藻,误以为江离。[5]
而定稿则完全删去对“江离”的这段解释。不过,戴震另撰《通释》,将解释屈原作品中的山川草木鸟兽等内容予以收录。但即使这篇专门解释名物的文献在对“江离”作解释时也将“《尔雅》”以下文字悉数删去,而这些文字都呈现考据性的内容。
二、“经化”屈作,但程度有异
传统注家对原典都很尊重,除非万不得已,一般不对其进行批判式解释。这种情况尤其在经注中表现显著。汉代注释尤其如此,受“述而不作”影响,解释对象不论是经典还是子书,注家一般都只是注而不驳。即使对原作有不同看法,也只是借注释达到“歪曲”原意的目的,而不加批评。例如《淮南子》的基本精神是黄老思想,为之作注的高诱是儒者,于是高诱在注释时多将原文内容从黄老转为儒家思想。但可以说,作者对《淮南子》的这种解释是符合汉代一般注经模式的。
王逸与戴震对屈原及其作品都很推崇,王逸在为《离骚》所作“叙”中称颂屈原:
膺忠贞之质,体清洁之性,直若砥矢,言若丹青,进不隐其谋,退不顾其命,此绝世之行,俊彦之英也。[1]48
并批评班固等人对屈原不认同的做法:
……班固谓之露才扬己,竞於群小之中,怨恨怀王,讥刺椒、兰,苟欲求进,强非其人,不见容纳,忿恚自沈。是亏其高明,而损其清洁者也。[1]48又称扬其作品云:
夫《离骚》之文,依五经以立义焉。……所谓金相玉质,百岁无匹,名垂罔极,永不刊灭者也。
(屈原)作《九歌》之曲。上陈事神之敬,下见己之冤结,托之以风谏。[1]49
戴震的说法比较简约,但评价之高也与王逸之论相似:
予读屈子书,……私以谓其心至纯,其学至纯,其立言指要归于至纯。二十五篇之书,盖经之亚。[2]611
并且说到自己的解释目的,也是因为想揭示原典的“儒学”内容:
今取屈子书注之,触事广类,俾与遗经雅记合致同趣,然后赡涉之士,讽诵乎章句,可明其学,睹其心,不受后人皮傅,用相眩疑[2]611。
基于这种认识上的相同,王逸和戴震对屈作旨意的解释也就有了相似性。
王逸是将屈原圣贤化,作品经义化。例如说“《离骚》之文”是“依五经以立义”,屈原“依诗人之义而作《离骚》。上以讽谏,下以自慰”。而理解上也多从此着眼。如解释《离骚》语句:
“帝高阳之苗裔”,则《诗》“厥初生民,时维姜嫄”也;“纫秋兰以为佩”,则“将翱将翔,佩玉琼琚”也;“夕揽洲之宿莽”,则《易》“潜龙勿用”也;“驷玉虬而乘鷖”,则“时乘六龙以御天”也;“就重华而陈词”,则《尚书》咎繇之谋谟也;“登昆仑而涉流沙”,则《禹贡》之敷土也。[6]3
这段话将《离骚》之语与五经相类比,话语之间真有直接将两者相等同的意味。就文本情况来看,楚辞多写神奇内容,比较特殊,其中不少部分又与祭祀相关,或有上天入地等虚幻描写,这些颇与古人以为人死后的奇异处境相似,于是汉碑出现了很多以楚辞诗句为内容的文字。在这种情况下,王逸仍然认为楚辞是有政治寄托的,说明他的解读受经学影响很深。这与王逸所处时代是有关系的。汉代群书注释发生在经学昌盛时期,文人受到经学影响,多从道德、政治角度着眼,与当时民间将楚辞内容世俗化是不同的。
戴震的解释情况与之有相似之处。如其《九歌》解题:
《九歌》,迁于江南所作也。昭诚敬,作《东皇太一》;怀幽思,作《云中君》;盖以况事君精忠也。……[7]629
两人对屈原作品的经化解释还体现在对虚幻的神话内容的理解上,他们将这种内容当作比喻看待。
神话内容是不是比喻,关系到对楚辞作品的定性问题。例如大多数中国学者是将这些神话内容视作对楚国现实的隐喻,或者是屈原内心活动的隐喻,因此多解读出爱国和政治的意义。但当代一些学者(包括有些日本学者)将神话内容看作是古人心目中人在去世之后魂魄上天情形的真实描写,因而对屈原作品的爱国性、政治抒情性颇有不同看法。
王逸是把楚辞作品的神话内容看作比喻的,以为喻况现实。在解释《离骚》“跪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之后上天入地的一大段神话式描述时,王逸一方面作了与神话内容相关的字面解释,另一方面又对其作经学化解读,所以像“驷玉虬以乘鹥兮,溘埃风余上征”两句,王逸说:“有角曰龙,无角曰虬。鹥,凤凰别名也。《山海经》云:‘身有五彩而文如凤凰类也。’以为车饰。溘犹掩也。埃,尘也。言我设往行游,将乘玉虬,驾凤车,掩尘埃而上征去。”接着又说:“离世俗远群小也。”这句话虽然字数很少,但分量却很重,它直接把神话变成比况现实的内容。这一段中的其他解释与此类同。
一千多年后的戴震也复如此。除了名物训诂外,戴震有时还归纳段落大意,他的经学式解释就在其中。如其归纳“朝发轫于苍梧兮”至“好蔽美而嫉妒”一段神话内容大意:“托言往见古先哲王之在天者以自广,卒沮隔于飘风、云蜺,欲进不遂,因以叹浑浊之世,大致如此。”
但是戴震的解释又明显表现出与王逸古注的不同。王逸注解中的经学化意味更为浓厚,除了将屈作原文与五经原文强相比附外,还在解释词句时随时随地将屈原作品道德化、政治化。例如《离骚》开头一段:“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王逸除了字词解释之外,还释句意云:
屈原自道本与君共祖,俱出颛顼胤末之子孙,是恩深而义厚也。
屈原言我父伯庸,体有美德,以忠辅楚,世有令名,以及於己。
言己以太岁在寅正月始春之日下母之体而生,得阴阳之正中也。
言己美父伯庸观我始生年时,度其日月,皆合天地之正中,故赐我以美善之名也。
言正平可法则者莫过于天;养物均调者,莫神于地。高平曰原,故父伯庸名我为平以法天,字我为原以法地。言己上能安君,下能养民也。《礼》曰:子生三月,父亲名之,既冠而字之。名所以正形体、定心意也;字者所以崇仁义、序长幼也。……[6]4
对每一句的句义都作了经学化的解释。
戴震的经化解释少得多。一则,他很少做题解,除了《九歌》有解题外,其余各篇都未作题解,这样在解释内容上就表现出以字词训诂为主的特征。二则,对词意句意乃至段落大意的概括归纳也往往扣紧原文,不作过度引申或“发掘”。例如同样是《离骚》同一段的解释:
《史记》列传:“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元和姓纂》云:‘楚武王子瑕,食采于屈,因氏焉。’)《世家》:“楚之先祖,出自帝颛顼高阳。”《曲礼》:“父曰皇考。”《尔雅》:“朕,我也。”“太岁在寅曰摄提格。”(亦通称摄提。)“正月为陬”。马季长注《洛诰》云:“贞,当也。”盖摄提之年当孟春寅月。
皇,皇考也。《尔雅》:“肇,谋也。”言皇考以其始生有端善之度,爰以立名。郑康成笺《毛诗》云:“灵,善也。”正则者,平之谓。灵均者,原之谓。[7]613
戴震的解释更趋向于字词训诂(引文加强了考据色彩)。他对《离骚》各段旨意的说明也同样平实,如:
第一段,自叙生平大略,而终于君之信谗。后四段,乃反复推明之。[7]615
虽然也指向了“经旨”,但说明文字贴近原文。
由于屈原作品大量使用比兴手法,解释若只是停留在字面意义,就可能使读者因不明就里而产生疑惑,达不到解说的基本目的。因此,戴震在遇到文本有明显使用比兴手法之时,也会揭示其喻义。例如当《离骚》首次出现芳草之名时(“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戴震解释说:“此以芳草比嘉言懿行。”这是对原文“奥义”的发明,有关道德,却因符合原典上下文语境,所以仍然属于语文的范畴。
造成两人这种解释上的差异,还应另有原因:王逸注楚辞之时戚宦干政,王逸想借屈原之形象为士人竖立起一面旗帜,所以他在注释中往往引申发挥。戴震的生活时期正逢朴学兴盛,经学领域发生了很大变化,训诂家多能以严谨细密的功夫考释原典。戴震作为训诂领域的大家,倡导以字通词,以词通义,对《诗经》和《楚辞》尤其注重字词训诂。他以一个训诂家的身份,又对屈原怀着深深的敬意,认为其作品本身就是“至纯”之作,所以其解释往往小心谨慎,一般不做引申发挥,而多停留在字面意义上。戴震的训诂实践与理论倡导体现的是其训诂立场,故而能较客观地看待解释对象。
三、解释范围上的差异
解释范围的不同首先表现在两人注释的楚辞作品有多寡之不同。戴震只为屈原作品作注,王逸则是为《楚辞》作注。
刘向编《楚辞》,收集范围较广,从时间上说,先秦至汉代的作品都是他收录的对象;就创作主体来说,更不仅仅限于主要作家屈原。王逸解释的《楚辞》以刘向定本为主,另外还有自己的一篇楚辞体作品《九思》(实有九章。现存《九思》有注解,洪兴祖以为后人增补)。这是由于王逸认为《楚辞》一书之中的其他作品或受屈原影响或是为屈原伸张而作,总之皆与屈原有关。如他说《九辩》:“宋玉者,屈原弟子也。闵惜其师,忠而放逐,故作《九辩》以述其志。”[6]182说《招魂》:
《招魂》者,宋玉之所作也。李善以《招魂》为《小招》,以有《大招》故也。招者,召也。以手曰招,以言曰召。魂者,身之精也。宋玉怜哀屈原,忠而斥弃,愁懣山泽,魂魄放佚,厥命将落。故作《招魂》,欲以复其精神,延其年寿,外陈四方之恶,內崇楚国之美,以讽谏怀王,冀其觉悟而还之也。[6]197
又如说《惜誓》“不知谁所作”,但也是“哀惜怀王,与己信约,而复背之也。……盖刺怀王有始而无终也”[5]227。显然也以屈原事为说。就连淮南小山之《招隐士》也被说成“小山之徒,闵伤屈原,……虽身沈沒,名德显闻,与隐处山泽无异,故作《招隐士》之赋,以章其志也”[6]232。其余篇章也都如此,包括他自己的《九思》。所以解释这些作品,也可以起到维护屈原形象的作用。
戴震的楚辞解释对象则只限于屈原赋作。选择范围上的“纯粹”单一,是戴震对屈原的尊崇,以为他人作品不能与之相较。
这种注释范围尽管多寡不同,体现的却都是解释者对屈原的无比崇仰之情。
其次,王逸和戴震的注释范围之不同,还表现在,就一篇作品而言,戴震往往只解释字词,王逸则还要揭示“经”义。即使只是字词解释,王逸作注的对象也要比戴震多。例如《离骚》首句,王逸分别解释了“帝”“高阳”“苗”“裔”,也就是说除了结构助词“之”和句末语气词“兮”,对每一个词都做了解释。之后,还指出“经”义:“恩深而义厚”[6]3。戴震则只解释了“帝高阳”一语。
因此注释范围不同,不仅体现了两人对屈原作品看法的差异,而且还有训诂观念的差异。正如前文所引戴震“学贵精,不贵博,吾之学不务博也”,在训诂方面重视简要也更甚于淹博。
四、解释方式方法上的异同
王逸的《楚辞章句》因为距离楚辞创作时代较近,其解说解决了很多难词奥语,深受后人重视。至宋代洪兴祖,也只是在其基础上作“补注”。 王逸的注解在方式上也十分合理,例如一般字词,采用“直训”(义训)的方式:
德合天地称帝。
苗,胤也。
裔,末也。
高阳,颛顼有天下之号也。[6]3
遇见特殊意义例如喻义的词语,则说明其喻义。需要提供依据的词语,则尽量运用引述古籍的方式。后者也是注释的一种方法,使用的目的是保障解释的可靠。
戴震对注释下了很多研究功夫,在解释方式上也有自己的体会。相较于王逸,戴震的解释方式更多,并且还有运用上的自觉意识。他主张根据对象不同的文体而采用不同的解释方式。不仅增加了解说方式,而且他还有理论阐述。例如对于《春秋》的解释,他说:“《春秋》,鲁史也,有史法在。古策书之体,其例甚严……”因此主张解释应从其书法义例出发,而反对“废例”[8]。对于诗体文本,戴震重视抉发其比兴意义。在《皋溪诗经补注》中对《诗经》的解释是如此,在《屈原赋注》中对屈原作品的解释也是如此。他在《屈原赋注·自序》里首先辨正的就是屈原作品的体式,指出屈作虽然被汉人指称作“赋”,其实应该当作诗歌来读:
汉初传其书不名《楚辞》,故《志》列之赋首,又称其作赋以风,有恻隐古诗之义[2]611。
所以,他对《九歌》各篇诗旨的解说才会有“昭诚敬”“怀幽思”“以况事君精忠”等喻义的揭示,而对《离骚》也才会有各段段落大意的揭示。清人卢文弨《屈原赋注序》更明确指出其《屈原赋注》的内容特点是:“微言奥指,具见疏抉。”[9]
戴震在方法上,除了引述古籍证明语意外,还另有其独到的地方。例如“在楚言楚”、因对象不同而采用不同的解释体例等都是其训诂的独特方法。此外,他还运用因声求义等训诂方法。因此,其训诂实践取得了引人注目的成就。
在楚言楚:这是戴震在解释《离骚》“昔三后之纯粹兮”所提出的一个具有指导意义的训诂原则。有关“三后”,自王逸指为“禹、汤、文王”,直至朱熹以前,注家几无异议。朱熹认为“三后若果如旧说,则应其下方言尧舜”,于是“疑为三皇,或少昊、颛顼、高辛也”[10]。其下,异说蜂起,但因缺乏证据,至今难有定论。不过,戴震解为熊绎、若敖、蚡冒三位“楚之先君而贤昭显者”,却引起广泛认同。正是由于他在此提出了“在楚言楚”的合理看法。王逸则是基于夏禹、商汤和周文王“能纯美其德,而有圣明之称”的原因作解,注意的是这些君主本身的美德与圣明称号。所以当下文已经有了“尧舜”,他就会在剩余的古贤帝中寻求。显然他更多考虑的是文本与儒学内容符合的问题,因此王逸的注解体现的是准经师的立场,故而说解免不了会有些牵强因而显得更主观一些。
戴震对经师的牵强附会的解释是明确予以反对的。他说:
私智穿凿者,或非尽掊击以自表襮,积非成是而无从知,先入为主而惑以终身;或非尽依傍以附骥尾,无鄙陋之心,而失与之等。故学难言也[3]374。
因声求义的训诂理论及方法,在清代渐臻完善。戴震也将其运用于屈原作品的解释。例如释“反信谗而齌怒”:“齌,读如‘天之方懠’之懠。”又专门作《音义》一文以为《屈原赋注》的组成部分,内中更不乏因声求义之例,如:“先後,亦并如字。或读先,苏荐切。後,胡豆切。”
戴震在解释方面有理论上的探讨,因此其训诂实践对人也更富于指导性。
[1]王逸.楚辞章句·离骚序[M]∥洪兴祖.楚辞补注.北京:中华书局,1983.
[2]戴震.屈原赋注·自序[M]∥戴震全书:第3册.合肥:黄山书社,1994.
[3]戴震.东原文集卷十[M]∥戴震全书:第6册.合肥:黄山书社,1994.
[4]段玉裁.东原先生年谱·附言谈辑要[M]∥戴震全书:第6册.合肥:黄山书社,1994.
[5]戴震.屈原赋注初稿[M]∥戴震全书:第3册.合肥:黄山书社,1994:536.
[6]王逸.楚辞章句[M]∥洪兴祖.楚辞补注.北京:中华书局,1983.
[7]戴震.屈原赋注[M]∥戴震全书:第3册.合肥:黄山书社,1994.
[8]戴震.春秋究遗序[M]∥戴震全书:第6册.合肥:黄山书社,1994:381.
[9]卢文弨.屈原赋注序[M]∥屈原赋戴氏注十二卷.广雅书局光绪辛卯刊印本.
[10]朱熹.楚辞集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1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