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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微视频的媒介文化功能探析
——以三类代表性网络微视频为例

2014-04-07

华中学术 2014年1期
关键词:视频新闻公民领域

刘 琼

(华中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湖北武汉,430079)

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提出,“和语言一样,每一种媒介都为思考、表达思想和抒发情感的方式提供了新的定位,从而创造出独特的话语符号”。互联网既是原有传播媒介的延伸,也是具有解构和建构意义的新的传播平台。同样,依托于互联网平台之上的微视频作为一种新的影像传播形态,对媒介文化的发展有着不可忽视的意义和影响。对于个人来说,微视频为草根阶层构建了一个张扬个性、抒发情感、表达自我的视觉文化平台,是展示青年亚文化的重要舞台;对于社会来说,这一私人化、平民化、普泛化、自主化的传播形态越来越显示出“公共媒体”的特性,是正在形成中的网络公共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传媒产业来说,随着视频网站内容制作能力的提升,微视频开始向传统媒体反向输出内容,进一步加深了网络媒体与传统媒体在影像内容上的相互依赖与整合。本文以网络独立短片、公民视频新闻和网络原生视频为代表,来分析网络微视频对媒介文化所产生的意义和作用。

一、 网络独立短片中青年亚文化风格的呈现

网络独立短片是以网络为主要传播媒介的一种时长较短的独立影像作品。因此在谈论网络独立短片之前,有必要厘清独立影像这一概念。从字面上看,独立影像是在没有任何外界控制下制作完成的影像作品。有论者认为,就操作层面而言,由于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中国的影视行业是一个高度计划完全国营体制封闭的垄断性领域,所谓独立影像是指没有进入这种体制内的审批程序或者没有在体制内的主流媒介渠道播映的影像作品[1]。

中国的独立影像兴起于1990年代,在种种限制之下,“整个1990年代独立电影以手抄本方式流传,完全局限在一个由极少精英知识分子组成的小圈子里,根本无法面向公众敞开”[2]。进入21世纪,当网络技术与网络文化的影响在公众生活中全面渗透、迅速铺开之时,网民实现了对制度、经济、专业和技术的门槛的轻易跨越,仅仅凭借网络上搜集到的音视频素材就能完成影像的生产和传播,独立影像作品终于迎来了它的美好时代,在网络上以独立短片的形式遍地开花。

网络独立短片的生产者以青年群体为主,在社会上多处于从属地位,但他们思维活跃、渴望表现与认同、常有反叛主流的冲动,对社会和人生既有迷茫困惑,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其作品具有典型的青年亚文化的特质。

所谓青年亚文化,可以概括为年轻人为了有别于主流文化而创造的他们自己的文化,以“叛逆”为主要色彩,以示青年文化偏离、排斥甚至对抗“成人文化”或“主流文化”的总体趋势[3]。根据伯明翰学派的研究,20世纪六七十年代,战后英国出现的诸多青年亚文化通过音乐、服装、发型等壮观的外在表现形式,形成惊世骇俗的风格,对支配阶级和霸权进行“象征性抵抗”,并积极发展内部认同坚定的亚文化群体,塑造相互感知的身份,从而作为对主流和成人文化将他们边缘化、无意义角色化以及缺乏认识的反应。今天,我们所处的时代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互联网不仅为青年亚文化成员寻找志同道合的“圈内人”、寻求身份归属和集体认同构筑了虚拟空间,还使得青年亚文化的表达类型突破了以往固定、传统的表达方式,综合文字、图片、影像、声音等多媒体手段,充分自如地建构起属于自己的文化类型。

在网络微视频的发展初期,涌现出了众多反叛色彩极强、以表达个人情感为旨趣的作品,令人惊喜于这一蕴含清新气质的、“真正无功利、个性化”的新媒介文化形态。即便在商业力量大规模介入微视频生产之后,仍有不少怀揣梦想的作者在坚持创作此类作品。具体来说,当前网络独立短片中的青年亚文化风格主要体现为以下两方面:

(一) 自我的张扬表达

青年群体在媒介精英主导的影视制作体系中鲜有发声的机会,但在提倡“人人都是生活的导演”的网络视频领域,却获得了空前的表达自由,他们以一种“公开与私密相结合”的影像传播方式充分地张扬个性、展示自我,体现出网络独立短片生产不同于传统商业制作的一个鲜明特点,即生产视角的“向内转”——转向创作者隐秘的私人空间:家庭、童年、欲望、性、痛苦等等。

自拍短片是表现拍摄主体对“自我”极度关注的一种微视频类型。莎士比亚说过“整个世界就是一个舞台,所有的男女都是演员。他们有各自的入场和出场,一个人在一生中扮演许多角色”[4]。社会学家戈夫曼在此基础上发展出“拟剧论”,又称“印象管理理论”。在网络时代,一些独立短片的生产者正以一种过去难以想象的、类似于行为艺术的方式来进行自我印象管理:一些自拍作品甚至没有主题和连贯的情节,仅仅由一些零碎的话语片段组成,或是身体某一部位的展示,不少带有情色意味的数字短片更是以一种颠覆的姿态,挑战主流媒介的道德话语,从离经叛道的对身体的放肆中传达出对已经形成并固化的禁忌、惯例、秩序的挑衅,从而获得精神的解放和逃避社会规范控制的快感,创造属于自己的文化空间。

以表达青春的喜悦、迷茫、彷徨、苦闷、颓废心态的微视频数量也相当可观。这些微视频的画面和音乐往往十分唯美,情节跳跃,贯穿着主人公大段大段的内心独白,这种自言自语式的叙述方式传递出创作者强烈的倾诉欲望。微电影《写在某些日子以后》基本上是一个人的情感絮语,诗化的字幕语言、静态图片、黑白画面、低吟式的音乐,共同构成了“王家卫式”的叙事基调。部分微视频充斥着异化感和破碎的自我意识,显示了青年亚文化群体与主导社会秩序之间的紧张关系,而且常常是用一种极端自我的方式呈现出来。微电影《双面人的一天》以怪异、夸张的形式表达了现代人的人性紧张,从侧面反映了亚文化群体对主导文化的恐惧。

(二) 反叛的仪式抵抗

亚文化有时候可以被认为是一种反文化,直接在政治上以革命性的、激进对抗的方式对主导文化构成挑战,但这种直接对抗不会坚持很长时间。更多的时候,亚文化的抵抗往往是风格化的、仪式性的[5]。这种主要通过风格来完成的抵抗牵涉到对原先属于统治集团财富的文化形式的利用、转换和意义的篡改。

网络独立短片常常借助视频剪辑、声音软件等多媒体手段,通过拼贴、戏仿、反讽等后现代手法对经典或熟悉的文本(包括文字、图片、影像等)进行改编,从而创造出自己的意义空间。视频中所蕴含的反叛精神大抵通过以下三种方式来表达:

1. 对社会现实的嘲讽与批判

目前的中国网民正处在多元化与充满冲突的转型社会,日益觉醒的草根阶层维权意识空前强烈,但传统媒体所提供的意见发表渠道却不够通畅,于是通过网络平台表达对现实的不满、揭露隐藏的事实真相便成为常规渠道下个人表达和需求受限的替代性补偿。

“李刚门”事件发生后,《痛批醉驾肇事官二代——我爸叫李刚》的视频引起热捧,该视频借用了流行歌曲《我叫小沈阳》的曲调和电影《头文字D》、《金刚》的画面。以央视虎年春晚为素材的《楼市春晚》,将凤姐、“楼脆脆”、潘多拉星、炒房团、经适房抽奖五连号事件等年度房地产热点事件和网络流行元素,融入春晚开场秀、相声、歌舞、小品,贺电广告等节目中,道尽楼市冷暖。以Adele的神曲《Rolling in the deep》改编而成,穿插市民街头采访和漫画图片的《涨价歌》,创作灵感源于国内成品油价格“破8”,物价大幅上涨。借用流行歌曲《中国话》的《360大战腾讯》,意在讽刺奇虎和腾讯两家互联网公司由于商业竞争不惜牺牲无辜互联网用户的利益,逼迫用户必须在“360安全卫士”和“QQ医生”两款软件中二选一。

2. 对主流文化和霸权的解构与颠覆

作为网络青年文化的代表,个体创作的微视频展示了“泛80后一代”理解世界和社会的另类视角,更展示了他们与前几世代之间在思维方式、审美取向上的巨大代际冲突——《无极》与《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即可谓此方面的典型案例。继《无极》之后,同样耗资巨大的《夜宴》和《满城尽带黄金甲》等商业大片也相继遭到恶搞。《真相大揭秘》、《满城尽是大波妹》、《丰胸学校》等恶搞视频充分表达了对刻意造势、过度宣传且形式空洞、内容乏味、漏洞百出的所谓“大片巨制”的反感和失望。可以说,在主流视听媒体上缺乏发声机会的“泛80后一代”,正是通过以微视频为代表的视觉书写方式,在低门槛的新媒体上,尝试着表达出自己对中国社会独特而鲜活的感知,并由此建立起被主流文化长时间忽视的新生代文化认同。在一个时间段内,主流文化中所包含的传统意义上的“青年期待”经常遭遇微视频的纵情调侃和无情消解,主流影视文化与网络微视频文化之间的张力堪称凸显[6]。

3. 表达宣泄情绪与游戏、娱乐心态

这类视频以娱乐为主,无明显的态度流露,其中的抵抗和批判意识已被大大弱化。网络知名组合“后舍男生”由三位广州美术学院的男生组成,他们跟着《As Long As You Love Me》、《I Want It That Way》、《We Will Rock You》等音乐,用宿舍的电脑摄像头制作了大量对口型、模仿、假唱的音乐视频,辅之以极度搞怪的动作和表情,在网络上迅速蹿红。短片《芙蓉姐姐传奇的一生》借《文涛拍案》节目中窦文涛之口,串联杂糅电影《大话西游》、《功夫》、《英雄》以及蒙娜丽莎画像、动画片等,夸张丑化“芙蓉姐姐”的成名经历。

上述三种方式中,微视频创作者以一种“向下沉”的生产视角,来传递对社会底层、边缘群体的强烈关注,或普通“草民”对所谓“精英”和“经典”的另类感知。创作者时而通过戏谑和恶搞转移现实中的负面情绪,获得解构权威的快感;时而通过反语、归谬、类比等方法指出现实中官员、企业行为的逻辑错误之处,表达自己所属群体的利益诉求,并寻求他们心目中的社会“公正”。前者这种恶搞行为属于费斯克所说的文化抵制,而后者这种行为则属于文化抗争,所表达的社会情绪,其基调从自嘲、揶揄转向更多的不满和愤怒[7]。但不管是文化抵制也好,文化抗争也罢,这种抵抗大多带有博取更多关注,赢得同情和支持的意味,夹杂了表演的成分,是一种仪式化的抵抗。虽然表面上它是一种宣泄或反抗情绪的表达,实际上它还是青年向社会表明态度的一种较为温和的、非强制性的、非暴力的方式。

随着后现代消费社会和以互联网为主体的新媒体时代的来临,当代青年亚文化深受全球化、技术化和多元文化的交互影响,青年群体不再抵抗任何单一的主流阶级、政治体系或成年人文化,传统的抗争意识弱化了,取而代之的是狂欢化的文化消费、娱乐和休闲方式,以“无关政治”的“流动身份”游走在各种亚文化“场景”(如全球互联网平台)中。

因此,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诞生的网络独立短片呈现出与传统独立影像不同的风貌。长期以来中国的传统独立影像作品固守着严肃纪实的社会学书写,“基本上都是写实性的政治、社会文化类的小众化作品……总的来说,认识价值高于娱乐价值,批判功能大于教化功能,许多作品近于社会学文本”[8]。而网络独立短片既具有实验性、激进性、解构性、表演性的一面,又具备通俗性、商业性、平民性、模仿性等特征,相对于传统独立影像而言,“已然完成了在表达方式、审美意象和目标人群上的转变。精英立场被大众消费取代,文艺小众的悲天悯人被海量网民的恣意狂欢所掩盖。主题上的去政治化,影像上的去沉重化,审美上的娱乐化视觉化,以及目标人群的草根化成为这些以网络为主要传播媒介的独立影像的重要特征”[9]。这种在多个层面上实现了对传统独立影像革新的网络独立短片,正以多元化的面貌不断丰富着独立影像的生产和消费领域。

二、 公民视频新闻与网络公共领域的建构

(一) 中国当前语境下的网络公共领域

公共领域的概念由汉娜·阿伦特最早涉及并做了富有原创性、开拓性的研究,哈贝马斯的研究则使该概念风靡全球。作为一种历史现象,公共领域起源于17世纪后期的英国和18世纪的法国,其典型的历史形态是资产阶级公共领域。公共领域是介于国家(公共权力领域)与社会(个人私域)之间进行调节的一个领域,它是一个向所有公民开放、由对话组成的、旨在形成公共舆论、体现公共理性精神的、以大众传媒为主要运作工具的批判空间。公共领域与个人私域共同构成了私人领域(广义的市民社会),公共领域不同于个人私域的最主要的标志即是能够形成公众舆论。公众舆论的灵魂在于批判性。公众舆论一旦丧失其政治批判功能便不复存在,公共领域也随之瓦解。

哈贝马斯认为,传媒在资产阶级公共领域建构过程中的作用是双重的:自由资本主义时期,传媒行使批判和监督功能,提供充分的意见表达空间,对公共领域的建构起到了积极促进作用;垄断资本主义时期,传媒受到公共权力(国家)和市场势力(商业)的双重宰制,成为消极破坏公共领域的基石。当“阅读公众的批判逐渐让位于消费者‘交换彼此品味与爱好’”,“文化批判的公众”变成了“文化消费的公众”,即被操纵的公众,这样,文学公共领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文化消费的伪公共领域或伪私人领域——哈贝马斯称之为公共领域的“重新封建化”[10]。

就中国的政治传统而言,并没有公域与私域明确划分的实践和观念。由于中国社会的道德是从家庭延伸出去的,因此,传统中国也不存在一个同个体生活领域相对的公共场所[11]。政治学家邹谠认为,中国在改革开放以前的国家政治权利框架是全能主义的,政治权利可以侵入社会的各个领域和个人生活的诸多方面,在原则上它不受法律、思想、道德(包括宗教)的限制[12]。改革开放以后,中国人的经济、社会、知识与个人生活较过去有了更多的自由。然而,正如著名历史学家林毓生所说:“逃避政治权威的个人的‘私的领域’,现在当然比以前扩大了;但‘公共领域’却并不因个人在‘私的领域’的活动空间的扩大而能建立起来。”[13]

究其原因,站在传媒的角度来看,中国在现实中缺乏一套能充分容纳民意表达、并将民意反映到公共政策和公共事务的决策和裁判中去的机制。与此同时,中国缺乏“新闻自由”传统,人们更习惯的是“舆论监督”一词,它基本上是现有政府权力的一种延伸和补充,即便如此,传统媒体的舆论监督环境也在不断恶化[14]。在传统媒体时代,中国的公共议题很大部分是由政府和主流媒体规定的,普通民众鲜有参与构建的机会,使得政治领域的公共空间无以形成、公共制度无以安排、公共舆论无以发挥其功能。

互联网的崛起使中国公共领域的建设出现了希望的曙光。公共领域存在的前提是有一个独立于国家的“私人领域”。网络技术的发展促成了这一“私人领域”的出现,论坛、博客、播客、微博、视频分享等网络新兴媒体就是这样一种“私人领域”——一个较少受到制度化的政治权威、媒介意识形态和社会习俗控制的言论空间,一个可以理性辩论、批判特权的论坛。在这里,普通公民可以自由传递信息,就一切私人性与公共性的话题自由参与、平等对话、充分发表意见。当某一问题引起众多“私人”的关注时,便会围绕其展开进一步的深入讨论,形成公共舆论,并在平等协商中逐步达成共识,最终通过影响公共权力领域来促进问题的解决。

现在,网民通过新闻生产,不但可以迅速形成网络热点,还能够吸引传统媒体的关注和介入,为传统媒体设置议程,对整个媒介生态的塑造产生巨大的影响。中国的网络公共领域尽管还存在着非理性言论泛滥、社会责任感缺失、话题同构性严重等不足,但毕竟已经开始蓬勃地发长起来。

(二) 公民视频新闻生产所建构的网络影像公共领域

哈贝马斯关于“公共领域”的系列政治哲学对于新闻传播业有着巨大的启发。面对公共领域“重新封建化”的危机,媒体应该有何作为?哈贝马斯的“公共领域”及其后提出的“交往理性”和“商议民主”等关键环节所提供的解决方案是:既不消极地淡化、割裂公共生活,也不是仅仅诉诸精英阶层的强力管理,而是要通过激发公民积极参与来重振公共生活。公共新闻、公民新闻及公民视频新闻等一系列概念,无不源于这一思想。

1. 公共新闻、公民新闻与公民视频新闻

公共新闻(Public Journalism)肇始于20世纪90年代前后的美国公共新闻运动。最早提出公共新闻理论的纽约大学新闻学系教授杰伊·罗森认为,“新闻记者不应该仅仅是报道新闻,新闻记者的工作还应该包含这样的一些内容:致力于提高社会公众在获得新闻信息的基础上的行动能力,关注公众之间对话和交流的质量,帮助人们积极地寻求解决问题的途径,告诉社会公众如何去应对社会问题,而不仅仅是让他们去阅读或观看这些问题”。

然而,这场声势浩大的新闻改革运动却面临着较大的操作难度和新闻伦理悖论。公共新闻业的核心是民众对新闻业的参与,但在新闻传播手段只能为少数人所拥有的媒介环境中,这种参与也只能按照组织者既有的传播观念和话语风格来实现意见的表达。另外,公共新闻理论主张新闻记者应参与到社会生活中去,促成新闻事件的发生,推动问题的解决,这无疑损害了新闻的客观性和中立性原则。因此,美国的公共新闻运动在20世纪90年代末日渐式微。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一种全新的新闻传播形式——公民新闻逐渐兴起。公民新闻(Citizen Journalism)指由非专业的普通公民或以普通公民身份发布新闻的专业新闻工作者作为传播主体、以网络为主要载体发布的新闻[15]。公民新闻承袭了公共新闻民众参与新闻业的核心理念,但又与公共新闻有明显的区别。公共新闻中,大众传媒通过对某些“公民共同关注的话题”的报道,来鼓励公民参与社会事务,普通公民在这里仍然是一个信息接受者的身份,而在公民新闻中,公民在搜集、报道、分析、传播新闻和信息的过程中发挥着主动作用。目前,公民新闻在“声屏报网”上全面开花,尤其集中在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媒体上。网民通过直接参与网络新闻的原创性生产,向网站提供新闻线索,参与各种网络调查,通过论坛、博客、微博转发新闻等形式开展公民新闻生产活动。

公民视频新闻,是指由普通公众拍摄、制作,发布在互联网平台上,运用画面与声音符号体系对新近或正在发生的事实进行反映、报道、记录、调查的视频短片[16]。众多的BBS、博客是公民新闻初期传播的主要渠道,公民新闻网、维基新闻、微博的出现,为公民新闻的大量生产和传播提供了更加专业化的平台。而随着Youtube、土豆网等视频分享网站的兴起,3G手机、便携式DV的普及,越来越多的网民通过上传、分享视频的方式参与新闻的生产制作。有研究者将公民新闻的这种新的发展形态定义为“公民视频新闻”。

2. 公民视频新闻的发展对网络影像公共领域的建构

在哈贝马斯看来,公共领域的存在有三个必备要素:(1)参与者。公共领域的参与者必须是具有独立人格、能够就“普遍利益问题”展开理性辩论的“私人”;(2)媒介。公共领域具备能够保障参与者自由交流、充分沟通的媒介;(3)共识。由“私人”组成的“公众”能在充分辩论的基础上达成共识。它们的协同作用决定着公共领域的性质和类型[17]。公民视频新闻的发展,使上述条件的实现成为可能。

第一,公民视频新闻的生产和传播主体是独立的、具有一定评判和表达能力的普通网民。

网络空间中,网民们摆脱了政治权力习惯势力或者传统观念的束缚,可以以发布或者评论视频新闻的方式就任何主题发表意见,他们发布新闻或作出评论是基于内心的表达欲或强烈的责任感。在网络公共领域中,围绕着每一个话题的讨论都形成了一个网络,每一个参与讨论的网民,包括视频的发布者都是一个普通的节点。在讨论中,任何一个节点都可能引发新的议题,经过不断分叉,最终形成一个开放式的、可以无限延展的巨大网络。

这里引起争议的是公民视频新闻的发布者和传播者是否具有“理性”的问题。哈贝马斯所假设的“交往理性”是指人类交往符合言论内容的真实性、言论规则的适当性和言论态度的真诚性的要求[18]。相当一部分网民对公共话题的参与热情是比较高的,也有着不少真知灼见。但由于在网上发布、传播视频带有很大的随意性,不可避免会出现许多情绪化的表达与发泄。然而,任何一个公共事务议题都是一个多元论述的过程,在自由、异质、多元的网络舆论环境下,参与者们能够通过互动充分表达见解,真理则在争鸣中越辩越明,经过多方交锋和相互理解之后,最终往往能得到理性结果。

第二,公民视频新闻的内容涉及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但主要内容还是公共事务。

公共领域问题的本质是公共性。“公共性”(Publicness)起源于古希腊词汇 “Pubes”或“Malurity”,强调个人能超出自身利益去理解并考虑他人利益,同时还意味着具备公共精神和意识是一个人成熟并且可以参加公共事务的标志。公共精神是指公民心中的道德理想和价值层面以公共利益和社会需求为依归的精神取向。公共领域之所以能够存在,原因就在于它能够创造和服务于公共利益[19]。那么,公民视频新闻所关注的主要是什么样的问题呢?

作为一种与专业新闻生产相对的草根新闻生产形态,公民视频新闻的内容以及关注视角都与主流媒体存在一定差别。吴信训认为,目前我国公民视频新闻的信息来源主要体现在公共领域、亲身经历、主动调查、刻意策划、视频合成等五个方面[20]。王建磊将公民视频新闻的内容类型归纳为突发事件、公共监督、民生记录、社会热点、奇闻轶事、非主流事件[21],主要报道视角为对弱势群体的自发关怀、对社会不公的极力披露、对公共领域的舆论监督[22]。

作为整体的公民视频新闻是一个舆情集散地,每天都有数目庞大的视频新闻作为舆情种子在此着床,然而,并不是每一颗种子都能生根发芽,真正吸引用户广泛参与的,是那些围绕着公共利益并具有普世价值的话题[23],如汶川地震、奥运火炬传递、央视大火事件、杭州飙车撞人案、农民工“开胸验肺”事件、黔西南百年大旱、青海玉树地震等,这些话题与每个公民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因而在网上才能成为“燎原之势”。

第三,公民视频新闻传播媒介包括各类网站、博客、播客、社区、论坛等,它们是较为理想的公共意见平台。

以视频网站为主的各类公民视频新闻传播平台为公民自由平等地参与话语论证提供了条件,保证了参与人员的广泛性,符合“公共领域原则上向所有公民开放”的条件。自由开放的网络环境、准入的低门槛和交互性特点可以使公众在就某一问题的交流与论辩的过程中,相互理解,最后达成共识。

由上述可知,公民视频新闻传播具备建构公共领域的所有要素,是正在崛起的网络公共领域的重要表现形式之一。

三、 网络原生内容对传统影视产业的“反哺”

在媒介融合的大背景之下,网络媒体与传统媒体之间正在形成一种互为补充、相互融合的关系,网络视频和电视、电影成为视频信息的主要竞争平台。但是,在信息的流向上,一直以来几乎都是由传统媒体流向网络媒体,即电视台、影视公司扮演着内容提供商的角色,而网络媒体仅仅只是作为播放平台,视频信息的流动是单向的。随着网络视频产业内容生产能力的增强和影响力的提高,这一情形正在悄然发生变化,网络视频产业开始向传统影视产业反向输出网络平台所生产的优质原生内容。在微视频领域,这一趋势同样表现得十分明显。

(一) 网络原生微视频“反哺”传统影视业渐成风潮

1. 拍客视频逐渐侵占电视新闻阵地

拍客是互联网时代下,利用各类相机、手机或DV摄像机等数码设备拍摄的图像或视频,通过计算机编辑处理后,上传网络并分享、传播影像的人群[24]。拍客的出现开启了“人人都成为记者”的时代。在视频影像的表达和记录过程中,新闻事件成为重要的题材,许多突发事件刚刚发生,普通民众就已经利用各种带有摄像功能的设备将其上传至网络。这种以普通民众为主要报道力量的新闻报道正是公民新闻,而视频拍客也成为公民视频新闻的生产者和传播者。

数量的增长和质量的提高使得拍客视频成为许多电视台新闻素材的来源。据统计,在优酷网“各电视台热播优酷拍客视频”这一专辑中,有58个电视台节目中曾用过优酷拍客的视频内容。“神九”发射时,央视国际频道采用了十余段腾讯拍客的原创视频进行播出;伦敦奥运会期间,腾讯视频针对广大草根用户推出了“寻找奥运草根运动达人”和“走进伦敦奥运英雄家”两大活动,从中征集到大批高质量UGC视频,并落地多家电视台。

伴随着拍客的走红,许多电视台纷纷推出专门的“拍客”类节目样态,如中央电视台的《讲述》、广西电视台的《新闻在线》、西安电视台的《拍客天下》、天津电视台的《都市新拍客》、上海电视台的《DV365》和《新生代》、广东电视台的《最佳拍档》、安徽卫视的《超级新闻场》等。深圳电视台于2007年4月推出了我国唯一一个以播放DV作品为主的专业频道——DV生活频道,推崇“全民办台”的影像生产方式,所有内容素材均来自网民上传。

2. 微电影纷纷登陆电视台

近年来在网络上备受关注的微电影也引起了电视台的兴趣,积极地将之纳入自己的内容阵营以提升其多样性与亲民性。央视电影频道所开设的《爱拍电影》是国内第一档网络流行短片欣赏节目。节目致力于推动中国民间原创短片的发展,以短片展播的形式介绍网络微电影,为民间短片提供自我展示的舞台和制作资金支持。

地方台也不甘示弱。2012年4月,重庆卫视在最新改版的《星电影》栏目中专门开辟了微电影环节。同月,青海卫视设立首档微电影剧场栏目《幸福微剧场》,每周播出2—3部微电影,其中有50%左右将由各大网站提供。

3. 网络剧不时亮相影视屏幕

视频网站掀起网络剧自制热潮,最初主要是为了缓解购买影视剧版权费过高的困境。而目前随着节目制作能力的不断加强,视频网站越来越“电视化”,一些电视台也开始向视频网站购买自制剧。2011年12月2日,爱奇艺网制作的网络剧《在线爱》登陆旅游卫视,旅游卫视还专门开辟《网剧来了》专栏;2012年3月,优酷土豆网自制偶像剧《爱啊哎呀,我愿意》在深圳卫视和安徽卫视播出;爱奇艺2012年的自制情景喜剧《奇异家庭》尚未上线就被江西电视台看中在其影视频道播出。

由于网络剧时长一般在10—20分钟左右,一部10集左右的网络剧连在一起,时长正好相当于普通电影的时长,所以个别网络剧也开始向传统影院院线进军。2011年1月,酷6网新媒体剧《男得有爱》取得电影公映资格,成为首个登陆院线的视频网站原创作品。

4. 网络视频栏目在多个电台、电视台落地开花

在自制栏目的反向输出方面,视频网站也有较好的表现。早在2006年,搜狐娱乐等就开始自制视频栏目的尝试,其制作的《明星在线》曾在74家地方广播电台提供音频化播出,至2010年,以《明星在线》、《搜狐娱乐播报》等为代表的搜狐娱乐王牌节目开始正式登陆各地电视台。

新浪在2010年南非世界杯期间推出的《黄加李泡世界杯》以黄健翔和李承鹏作为节目的主持人,每期邀请不同的明星坐镇点评世界杯足球比赛。这档具有很强原创性的节目产生了巨大的眼球效应,在近百家传统媒体上同步播出。这是国内互联网公司首款“卖给电视台”的原创产品。

据爱奇艺内部统计数据显示,2012年其累计向各级电台、电视台反向输出自制节目内容时长已超过4万分钟,输出不同节目形态超过10档。内容输出对象则包含了各级卫视、地面频道和中央级广播电台近30家,基本覆盖全国80%以上的省份。其中《以德服人》等品牌节目更是成功登陆多家电视台“春节”、“五一长假”等黄金编排时间段,成为各家热播栏目[25]。

(二) 网络原生微视频“反哺”传统影视业原因透视

1. 视频网站由单一发布平台向“平台商”和“内容商”双重身份过渡,网民原创和网站自制能力均受到重视

“反哺”传统影视业的网络原生微视频既包括网民原创的微视频,也包括以视频运营商(如视频网站)为主体制作的微视频,目前视频网站对原创能力和内容自制能力都比较重视。

在网络微视频发展之初,网民原创的UGC模式是微视频的主要生产模式,视频分享类网站成为炙手可热的传播平台。历经多年发展,一些视频网站并没有改变对UGC内容的重视。比如腾讯视频一直以来都大力支持UGC内容的发展,其拍客频道在成立之初就明确拟定并公示了拍客入门须知、报名流程、奖金制度、奖金查询等一系列措施,调动民间拍客群体的积极性,并注重挖掘和培养优秀拍客,这为大量专业优质UGC内容的产出并反向输出传统主流电视台打下了基础。

在不断提高UGC原创内容质量的同时,许多视频网站从2010年开始走上内容自制之路。2009年底广电总局对网络上盗版影视剧泛滥的状况进行大力整顿之后,视频界掀起正版化浪潮,导致视频网站购买正版影视剧的价格一路看涨。同时,主要视频网站均主打热播影视剧及电视节目,生产内容及商业模式不断趋同,用户黏性难以形成。天价版权的“烧钱”压力和视频媒体之间差异化竞争的迫切需要,令视频网站不得不转换思路。加强自制内容的战略不但将一些视频网站从版权和内容危机中解救出来,部分内容还被传统媒体所看中,拓展了播放平台和盈利空间。

2. 网络视频产业总体发展势头良好,带动微视频质量的提升

网络视频行业经过几年的发展之后,显现出良好的发展势头,产业化程度逐步提高,吸引了充沛且持续的资本。原创视频的主要生产者拍客群体伴随着视频产业的发展一起成长,积累了较为丰富的经验。大量专业影视业者进入到网络视频生产领域,连传统广电媒体人才的流动也越来越趋向视频网站:刘春从凤凰卫视中文台执行台长的位置上转投搜狐视频;原星空卫视高管郝舫跳槽乐视网;曾任第一财经总策划、央视《对话》制片人的罗振宇也以腾讯公关部总顾问的身份全面参与《腾讯V讲堂》等节目和活动;著名电视人马东加盟爱奇艺,担任首席内容官。此外,在“限娱令”的束缚下,卫视不得不砍掉一些综艺节目,越来越多的卫视主持人开始前往生机勃勃的视频网站寻找新的发展空间。据爱奇艺网运营副总裁耿晓华透露,爱奇艺40%的团队是从电视台引进的人才,20%是同时在电视台和大型网站工作过的跨媒体人才。充裕的资金保障、人才由传统媒体向网络媒体“逆袭”,大大增强了视频网站在内容制作方面的实力,其生产的微视频在品质上也有了较大的提升。

3. “反哺”的网络微视频符合传统影视业需求,是对其内容的一种有力补充

随着视频网站越来越“电视化”,其在内容方面的优势也逐渐显现出来。部分UGC新闻内容是极富传播价值的素材,传统媒体加以采用,能够很好地弥补自身采访的不足。剧情类和娱乐综艺类的微视频,则有着鲜明的网络特色,短小、轻松、活泼、幽默、想象力丰富,非常适合年轻受众的口味,是电视频道播放内容创新的一种尝试,特别是微电影这一内容形态,传统电视台尚涉及不多,购入播放是对电视缺失内容的一种很好的补充。此外,网络微视频价格相对较低也是其受到影视机构青睐的一个重要原因。有业内人士透露,目前选择从视频网站中挑选自制内容拿到电视上播放的地方卫视基本上还是本着节约版权购买成本的目的。

4. 视频网站与电视台积极联合,共同培育和播放精品微视频

早在2009年,业内就提出了“台网联动”的口号,然而过去的台网联动仅限于一些宣传资源的置换。这两年,视频网站与电视台加快了内容联合的脚步,共同打造各种精品微视频。

2012年1月,凤凰视频联合凤凰卫视和深圳广电《DV生活频道》、广东卫视《DV现场》、河南卫视《拍客行动》、安徽卫视《超级新闻场》、江苏卫视、云南卫视等地方电视台,在全国范围打造“凤凰新拍客运动”。优秀的拍客作品将同时在凤凰视频、凤凰卫视“天下被网罗”、“时事直通车”、“BREAKING NEWS”等栏目及联播平台中的各家主流电视台播出[26]。2012年,央视联合腾讯视频等多家具有影响力的媒体共同发起“文明天下”媒体行动,希望通过拍客视频的呈现方式倡导文明行为。最终征集到诸如《中国式过马路》、《北京香山游客不文明现象》、《西安缓堵出新招黑板曝光车号》等独家、高质量的拍客内容。自2012年10月以来,央视《东方时空》、《24小时》、《新闻1+1》、《新闻周刊》、《新闻直播间》等重磅栏目多次采用腾讯拍客视频,平均每两天腾讯拍客品牌就在央视荧屏上落地一次,总共落地时长高达100分钟。

在综艺节目的制作方面,电视台和视频网站的合作也已经从单纯的版权采购延伸到了制作、推广和播出等各个层面。2012年,搜狐视频与湖南卫视《天天向上》团队合作选秀类节目《向上吧!少年》。2013年,爱奇艺联手东方卫视,共同打造以东方卫视人气选秀节目《顶级厨师》内容为核心的“顶级美食三部曲”系列衍生节目。

网络独立短片、公民视频新闻和网络原生视频是三类具有代表性的网络微视频,它们分别从个人、社会和传媒产业层面对媒介文化产生作用。以青年群体为生产主体的网络独立短片中,流露出浓厚的亚文化风格,实现了生产视角的“向内转”(对创作者私人空间的张扬)和“向下沉”(对主流霸权的颠覆和对社会底层的强烈关注),以另类反叛的姿态冲击着长期由精英把持的影像体系;众多由普通公民发布的报道社会现实的公民视频新闻,已建构出一个网络影像公共领域的雏形,其对弱势群体的自发关怀,对社会不公的极力披露,对公共事务的舆论监督,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社会民主化的进程;网络原生视频反向输出传统影视业,打破了传统媒体垄断影像生产的格局。网络媒体与传统媒体在视频内容上日益密切的合作,将对媒介传播生态产生重要而深远的影响。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3CXW055】“信任视域下的网络口碑效果研究”、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资助项目【CSQ12035】阶段性成果。

注释:

[1] 闫新:《网络时代中国独立影像的内容生产与媒介生存》,《当代文坛》2012年第1期。

[2] 张亚璇:《无限的影像——1990年代末以来的中国独立电影状况》,《天涯》2004年第2期。

[3] 陆扬:《文化研究概论》,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302~303页。

[4] [英]莎士比亚:《皆大欢喜》,朱生豪译,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13年,第52页。

[5] 胡疆锋、陆道夫:《抵抗·风格·收编——英国伯明翰学派亚文化理论关键词解读》,《南京社会科学》2006年第4期。

[6] 盖琪:《“微时代”中国青年亚文化的视觉书写》,《光明日报》2012年7月7日。

[7] 雷蔚真、王珑锟:《从网络视频再生产看通俗文化中的微观抗争》,《新闻与传播研究》2012年第2期。

[8] 张亚璇:《无限的影像——1990年代末以来的中国独立电影状况》,《天涯》2004年第2期。

[9] 闫新:《网络时代中国独立影像的内容生产与媒介生存》,《当代文坛》2012年第1期。

[10] [德]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曹卫东、王晓珏、刘北城等译,上海:学林出版社,1999年,第195~202页。

[11] 胡泳:《众声喧哗:网络时代的个人表达与公共讨论》,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284页。

[12] 参见邹谠:《二十世纪中国政治》,牛津:牛津大学出版社,1994年,第124页。

[13] 朱学勤:《从一支烟到一本书》,《读书》1997年第6期。

[14] 胡泳:《众声喧哗:网络时代的个人表达与公共讨论》,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310~311页。

[15] 吴献举:《公民新闻的发展与公共领域的建构》,《重庆社会科学》2009年第4期。

[16] 王建磊:《草根报道与视频见证——公民视频新闻研究》,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12年,第69页。

[17] [德]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曹卫东、王晓珏、刘北城等译,上海:学林出版社,1999年,第187~205页。

[18] 吴献举:《公民新闻的发展与公共领域的建构》,《重庆社会科学》2009年第4期。

[19] 张羽、于一丁:《公民媒体与我国公共领域的建构》,《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4期。

[20] 吴信训、王建磊:《我国互联网上公民视频新闻的传播解析》,《国际新闻界》2009年第8期。

[21] 王建磊:《草根报道与视频见证——公民视频新闻研究》,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12年,第118~120页。

[22] 王建磊:《草根报道与视频见证——公民视频新闻研究》,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12年,第133~140页。

[23] 张羽、于一丁:《公民媒体与我国公共领域的建构》,《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4期。

[24] 百度百科:《拍客》。http://baike.baidu.com/view/359369.htm.

[25] 金朝力:《爱奇艺抢攻视频网站自制内容高地》,《北京商报》2013年3月13日。

[26] 参见晓茜:《凤凰视频千万赏拍客作品 新闻视频差异化发展》。[2012年1月6日]http://news.ccidnet.com/art/1032/20120106/3501351_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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