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国际服务贸易现状及发展趋势探析

喻 文 迪

（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北京，100101）

论 坛

中医药国际服务贸易现状及发展趋势探析

喻 文 迪

（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北京，100101）

中医药国际服务贸易作为我国国际服务贸易领域中一个独具特色的行业，虽已广泛存于现实生活中并渗透到世界各地，但作为一个全新的概念提至政府层面还是最近几年的事。本文从5个不同的角度总结阐述了中医药国际服务贸易的现状和特征，并对中医药服务贸易的未来发展趋势做出了分析。

中医药；国际服务贸易

国际服务贸易是国际经济关系发展经历了国际商品贸易和国际投资两种历史形态以后产生的一种新方式，中医药作为我国国际服务贸易领域中一个独具特色的行业，目前已经传播到168个国家和地区。中医药国际服务贸易虽已广泛存于现实生活中并渗透到世界各地，但真正引起重视并作为一个全新的概念被中国政府部门提出来还是最近几年的事情。这不仅反映了中医药国际服务贸易正在悄然升温，也进一步说明了中医药以其良好的临床疗效和深厚的文化底蕴，越来越受到国际社会的重视和青睐。

1 中医药国际服务贸易现状和特征

1.1 中医药国际服务贸易通过几种方式交叉结合完成 根据《服务贸易总协定》（General Agreement on Trade in Service，GATS）的定义，国际服务贸易分为以下四种模式：跨境交付（cross-board supply）、境外消费（consumption abroad）、商业存在（commercial presence）、自然人流动（presence of natural persons）。中医药服务贸易往往不是以一种方式完成，而是通过几种方式互相结合来实现[1]。例如，来自中国的中医师在美国中医诊所为美国公民提供针灸治疗，患者向中医师支付服务费，则贸易方式是“商业存在”，若该中医师为暂住在美国的加拿大公民提供治疗，患者不仅需向中医师支付诊疗费用，也须向瑞士诊所支付费用，则贸易方式就变成了“自然人流动”。

1.2 中医药服务贸易区域发展不平衡 从国际上看，教育服务是中医药国际服务贸易中比重较大的一部分，其主要实现方式是国际学生的跨境消费[2]。据统计，2011年，中国高等中医药院校留学生共计5 631人，其中4 861人来自亚洲，108人来自非洲，239人来自欧洲，257人来自北美洲，71人来自南美洲，95人来自澳洲；其中接受国际组织、中国政府以及本国政府资助的为392人，其余5 239人为自费。亚洲国家的留学生之所以占八成以上，这不仅是因为日本、韩国、新加坡等国是中国一衣带水的邻邦，与中国具有相似的文化价值观，且如日本的汉方医学、韩国的韩医学等传统医学均是在中医学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学习中医使得他们能够更好地理解和掌握本国的传统医学。另外，到2003年，中国中药出口覆盖到150多个国家和地区，其中亚洲地区出口额占总额的六成以上[3]。从国内来看，北京、上海、广州等一线城市或沿海发达地区在交通运输、医疗、旅游、信息科技服务、咨询服务等领域拥有较明显的资源优势，是中国当前中医药服务贸易的主要出口地区[4]。

1.3 中医药医疗机构区域集团化和多元化并存 当前，中医诊疗机构在国外大多以中医诊所的形式存在。由于各国关于中医药的法律法规不尽相同，中医药在各国的发展情况也有所不同，有时甚至千差万别，中医医疗机构呈现出区域集团化和多元化共存发展的态势。比如，瑞士共有26个州，瑞士（莲福）中医药集团在瑞士开设了约21家中医诊所，是瑞士目前最大的中医诊所连锁机构，不仅如此，该集团还在德国和美国开设的中医诊所。类似的再如欧洲中医基金会（西班牙），在西班牙开设了约10家中医诊所，并且还专门设立了中医药高等教育学校，目前正向阿根廷、墨西哥等西语国家推广和传播中医，吸引当地居民来西班牙学习中医及从事中医相关工作。在非洲国家，医学体系尚不完善，没有明确针对中医药的法律法规[5]。据统计，来中国学习的非洲学生遍布50多个国家，中医药在这些地区的发展不均衡，例如，在津巴布韦，中医诊所及从业人员相对较少。而在肯尼亚、埃塞俄比亚、南非等国相对较多，例如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有近20多家中医诊所，这些诊所大多以华人个体开办并经营，很少形成规模。

1.4 中医接诊患者人群国内外有别 中医药学发展至今已有几千年的历史，是我国最具独立自主知识产权的资源，中医药的一个最大的特色优势就是“廉”，即价格低廉，服务于普通老百姓。例如，西医治疗感冒，一天输液的费用要一两百元，有时得持续输几天，服用中药治感冒1剂才10多元，一般3剂药差不多能基本治愈。据统计，上世纪70年代，中国坚持以“中医药为主，中西医结合并重”的方针政策，以占世界1%的卫生费用，解决了世界上22%人口的医疗问题[6]。然而，在国外，无论是在欧美发达国家还是非洲等欠发达国家，看中医的患者人群大多是较富有的阶层或者是华人。究其原因，患者一般是当西医无法解决问题时，在西医师的建议下选择中医，他们看中医的心态主要是对疗效感兴趣，而这些患者人群大多数较当地普通居民具有更高的收入和地位，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质量或生活方式[7]。以中医诊所遍地开花的瑞士为例，该国是欧洲唯一将中医医疗费用纳入医疗保险报销范畴的国家，但也仅仅是纳入了附加或补充医疗保险范畴，而非基本医疗保险的范畴。当然，也有一些患者是因为了解中医，对中医文化感兴趣才来看中医，但这部分患者人群为数不多。

1.5 中医药国际服务贸易民间交流热于官方 2011年11月27日，商务部、国家发改委等34个部门联合发布了《服务贸易发展“十二五”规划纲要》，纲要确定了30个重点发展的服务贸易领域，在第11个领域—医疗和生物医药服务中，指出重点工作是要“发挥中医药特色优势，大力发展中医药服务贸易”。2012年3月5日，商务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等14部门出台了《关于促进中医药服务贸易发展的若干意见》。尽管中国政府在宏观政策管理方面给予了中医药较大程度的扶持，但是对中医药服务贸易输入国来讲，不仅关系到该国的经济问题，还关系到该国的文化、价值观念、道德等敏感的政治问题。相对于实物贸易来讲，中医药服务贸易不仅涉及到对针灸针、中药等交易标的物的管理，也包括对中医药从业人员签证、劳务政策等的管理，这使得其在国际政府间的协调和管理上具有更大的难度和复杂性[8]。根据中国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数据显示，2011年我国高等中医药院校招收外国留学生总数为1 857人，其中139人由中国政府资助，2人由国际组织资助，1 716人自费，自费留学生人数占总人数的92.4%，实际上，自2002年以来我国中医药高校招收的外国留学生九成以上都是民间自费性质的。而这些来华学习中医的外国学生学成回国后大多都自办中医诊所或学校，与从国内医疗机构选派到国外行医的中医大夫相比，他们在语言文化等方面更有优势，更接地气，是中医药国际传播主要力量之一。

2 中医药国际服务贸易的发展趋势

2.1 中医药立法是必然趋势 在坚持对外开放的大背景下，我国在更广阔的领域积极融入世界经济体系，中医药正逐步进入一些国家的医疗卫生保健体系。1996年，美国食药监局（FDA）批准针灸作为治疗方法，并于1998年正式进入美国健康保险体系。进入21世纪，澳大利亚维多利亚省、加拿大卑诗省通过了《中医药法》，新加坡、泰国、南非、墨西哥等国在中医药立法方面也相继取得突破。1980年，世界卫生组织（WHO）向世界各国正式推荐针灸治疗适应证43种。2010年11月16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通过了我国申报的《中医针灸》项目，将其正式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国际组织对传统医学实行立法管理或保护，而我国作为中医药发源地，中医药仍缺乏法律保护。我国中医药立法从提出至今约30年，2011年底中医药立法草案报送至国务院法制办，目前正式进入了2013年全国人大常委会立法程序。

2.2 中医药国际标准化体系建设日趋完善 目前，中医药国际标准化建设尚处于起步阶段，主要以国际标准化组织（ISO）、WHO以及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WFCMS）三大国际组织单独或合作发布中医药国际标准最为权威且影响力最大。如WHO于2008年发布的《WHO针灸穴位西太区标准》及2010年发布的《中医药培训基准》，WFCMS于2007年发布的《中医名词术语中英对照国际标准》，2010发布的《世界中医（含针灸）诊所设置与服务标准》和《中医名词术语中葡对照国际标准》，2011年发布的《国际中医医师专业技术职称分级标准》等。2009年9月，在南非召开的国际标准化组织技术管理局（ISO／TMB）会议上，成功通过了中国的提案，成立了中医药技术委员会（ISO／TC249），并将秘书处设在中国上海，WHO和WFCMS是ISO／TC249的A级联络组织。ISO／TC249自成立至今，分别于2010年和2011年在中国、荷兰召开了第一、二次全体成员大会，2012年第三次会议在韩国召开，新提案21项，2013年第四次会议在南非召开，新提案16项，涉及的国际标准领域涵盖中药产品、中医药器械、中医药基本名词术语等，中医药国际传播正进入到了良好的发展机遇期，建立完善的中医药国际标准化体系是提升中医药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必要途径。尽管如此，中医药在国际范围内却缺乏统一的诊断和临床疗效评价标准，在业内很难达成共识，制约着中医药的国际化发展。尤其是在我国政府强调并推崇中西医并重的政策下，发挥中医药的特色优势的同时要保持与国际接轨，注重借鉴并结合现代医学，使得中医药国际标准化建设工作更加任重道远。

2.3 中医药国际教育服务市场潜力巨大 据澳大利亚教育国际开发署（IDP）联合其他权威机构预测，进入21世纪，全球国际学生总数将在25年内呈3倍趋势增长，即从2000年的180万增长到2025年的720万，而以中国为首的亚洲市场将占据70%的全球市场份额。据不完全统计，从1987年到2005年，中国为130多个国家和地区培养了54 700余名中医药人才。外国留学生来华选择自然科学的专业时，首选中医药学习。之所以越来越多的外国留学生热衷中医药学，这不仅是因为“中医治未病”的理念与国际上倡导的“防病胜于治病”的健康理念契合，也因为中医相较西医来讲不良反应更少，且在治疗诸多疾病方面达到更好的临床疗效，中医药国际教育服务贸易有着广阔的发展空间。

2.4 中医药国际服务贸易复合型人才显紧缺 当前，服务业占世界经济总量的70%，欧美等发达经济体在国际服务贸易中占主导地位，世界服务贸易一直保持着快速增长的趋势，而以中国、印度、俄罗斯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的服务贸易出口年均增速高于西欧及北美等发达国家。尽管我国服务贸易总体上长期处于逆差，但我国的中医药服务贸易规模在逐年扩大，尤其是进入新世纪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服务贸易对资源的需求相对较小，而对人才尤其是专业技能型和复合型人才的需求明显加大。中医药服务贸易市场既需要懂中医业务的专业技术人才，更需要懂当地语言和文化且熟悉服务贸易国际规则的复合型人才。

3 结语

随着世界经济一体化的深入，作为积淀着优秀中华民族文化，且被人类传承最完整的、影响力最大的传统医学体系，中医药不仅能以其“简、便、廉、验”的特色优势，实现国际化，而且能与时俱进、创新发展，与现代医学有机结合，更好地服务于世界人民。

[1]汪素芹.国际服务贸易[M].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11：2-26.

[2]于立新.中国服务贸易研究报告2011[M].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2011：15-45.

[3]李进伟.中国中药出口现状分析与对策[J].北京农业，2010，10（1）下旬刊：54-60.

[4]魏浩，马野青.中国出口商品的地区结构分析[J].世界经济，2006，29（5）：22-31.

[5]李振吉，邹健强，苏钢强.中医药现代化发展战略研究[C].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9：408-415.

[6]曹开镛.中医药的传承与发展[C].世界中联第五届男科国际学术大会论文汇编，天津，2012.

[7]Christopher Branford-White.International Study Progress of Chinese Medicine[C].2011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ternational Forum（Shanghai）Collections，Shanghai，2011.

[8]张杰平，魏梁，程俊杰.我国中医药服务贸易现状及政策建议[J].商业文化：学术版，2008，2（1）：385.

（2013-07-18收稿 责任编辑：王明）

Analysis on Current Situation and Developing Trend of TCM International Service Trade

Yu Wendi
（World Feder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 Societies，Beijing 100101，China）

As a unique part with special characteristics in the field of international service trade in China，TCM international service trade has already existed in our daily life and expanded to every corner of the world.It was only introduced as a new concept by the government in recent years.This paper summarized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characteristics of TCM international service trade from five different aspects and analyzed its future developing trend.

TCM；International service trade

R2；F742

A

10.3969／j.issn.1673-7202.2014.02.012

喻文迪（1985.10—），男，外交学院硕士研究生毕业，研究方向：中国对外经济关系与经济外交，E-mail：alvinywd＠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