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林格的生态哲思
——再论《麦田里的守望者》
2014-04-03王育烽陈智淦
王育烽,陈智淦
(1.厦门理工学院 外国语学院,福建 厦门 361024;2.厦门大学 嘉庚学院,福建 漳州 363105)
塞林格的生态哲思
——再论《麦田里的守望者》
王育烽1,陈智淦2
(1.厦门理工学院 外国语学院,福建 厦门 361024;2.厦门大学 嘉庚学院,福建 漳州 363105)
从生态批评的角度解读美国当代作家杰拉姆·大卫·塞林格的名著《麦田里的守望者》,指出塞林格是一位具有生态哲学思想的作家,他在小说中通过探索一个十几岁少年向往回归童年、回归自然的内心世界,充分表达了自己对人与自然关系,及战后社会与精神生态的关注与思考。
《麦田里的守望者》;社会生态;精神生态;回归自然
《麦田里的守望者》(TheCatcherintheRye, 1951) 是美国当代小说家杰拉姆·大卫·塞林格(Jerome David Salinger, 1919~2010) 的经典之作,与“垮掉的一代”作家杰克·凯鲁亚克(Jack Kerouac, 1922~1969) 的《在路上》(OntheRoad,1957)及荒诞派戏剧作家塞缪尔·贝克特(Samuel Beckett, 1906~1989)《等待戈多》(WaitingforGodot, 1952) 等一批作品并列为反映战后年轻人对社会不满情绪的西方文学典型之作,被称为“批评社会的庸俗虚伪、批判教育的压抑个性、为自由的青春呐喊的一面旗帜”。[1]作品问世半个多世纪以来,文学评论界对该小说进行了多方面的分析与解读,其中以心理分析、语言特色、成长主题、解构主义、叙事艺术、文化色彩等为主要聚焦点。在国内,如罗世平(1994)的“《麦田里的守望者》中的反正统文化语言”、曾祥益(2006)的“《麦田里的守望者》佛教禅学痕迹”、孙胜忠(2008)的“二元对立的颠覆和文本结构的消解——解构《麦田里的守望者》”、魏燕(2001)的“后现代叙事文本的三大特征——从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谈起”、严志军(1999)的“《麦田里的守望者》: 文化代码的解域与归域”、阮倩(2011)的“论病童艾里对霍尔顿性格塑造的导向作用”、管南异(2013)的“《麦田里的守望者》在中国的传播与失落”等等,都是近年来较为典型的佳作。这些研究的前期成果数量颇多,而且内容寓意丰富和深刻,为小说研究的继续开展积累了许多材料和可借鉴的资源。随着生态批评的诞生与发展,国内外许多经典文学作品的研究相继被转入生态视野,塞林格及其小说中的生态哲学思想也逐渐成为对这位伟大作家研究的切入点之一。本文在梳理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较为系统地结合生态批评理论的要旨,再现《麦田里的守望者》中的自然生态、社会生态与精神生态思想。
一、塞林格的生态情怀
与多数生态作家一样,塞林格对生态环境的思索首先来源于亲身的生活经历。孩提时代的塞林格因父亲反对他的作家梦而被打发到远离纽约的一个叫维格瓦姆的营地。这个成立于1910年的营地坐落在缅因州的大森林,以多样性著称。不仅强调体育,还强调艺术的创造性。在这个贴近自然的环境里,塞林格第一次感受到大自然的魅力,他心旷神怡、如鱼得水,在各方面都表现得很优秀。肯尼斯·斯拉文斯基(Kenneth Slawenski)在新作《塞林格传》(J.D.Salinger,ALife, 2012)中就提到,“孩提时代夏季里的林中记忆总是幸福而生动的。正是因为这些记忆的存在,塞林格后来才会需要在相同的环境里寻找庇护,使这些记忆在小说里重现。为此,他要把笔下的人物一个一个地送入营地”。[2]
1942年,塞林格应征入伍,后被派往欧洲直至1946年退伍归国。从军的日子正值二战爆发时期,他参加了诺曼底登陆和阿登战役,在欧洲战场上,目睹了一幕幕的战争惨剧。战争给人类生存环境造成的破坏,使他感到恐惧,一度中断了他的写作,但对他的生态哲学思想形成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并成为后来文学创作的一大主题。正如评论家詹姆士·伦德奎斯特所言,“塞林格的早期作品中人物受困于‘二战’的影响,他们感到窒息孤独…主要处理了主人公与社会疏隔的主题,并且表达了带有禅宗意味的‘悟道’的思想”。[3]《麦田里的守望者》成名后,功成名就的塞林格选择了隐居,直至2010年悄然离世。世人或许不理解他,甚至称他为一代“文坛怪人”,但在他看来,这种选择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他只想投身自然、感悟自然,不想跟这个社会发生任何功利的关系。在新罕布什尔州的乡间,他拥有一片方圆近百英亩的土地,那里有小山、河流,山顶上有座小屋,周围种着许多树木。在这湖光山色的自然美景熏陶下,在大自然的怀抱中,他深居简出,消失在公众的视野里,在公众的关系里。但在自己有限的自然世界里,却拥有着无限的精神财富。他拒绝在一个巨大的社会体系内被不同的力量所左右、所推动,继而出卖自己的心灵。虽身处20世纪各领域高度发达的美国,塞林格却超然世外,对世俗的一切污秽嗤之以鼻。他希望在寂静的生活环境下,“找到属于心灵的终极式安宁与纯净。所以他选择了禅宗这样的东方思想作为自己的精神归宿”。[4]这一系列的生活经历,无论从自然生态、社会生态、还是精神生态,都证明了塞林格是个拥有生态情怀的伟大作家。
二、回归童年 感悟自然
与传统的自然文学不同,塞林格的笔下罕见象征自然美景的青山绿水,取而代之的通常是混乱不堪的社会与精神环境,这是战后身处“支离破碎”的社会的作家特征之一。在《麦田里的守望者》中,塞林格运用独特的创作手法,将各种生存环境的恶化和随之而来的人类精神异化加以放大和变形,充分地表达了自己对战后社会和精神生态环境的忧虑,这点实际上与爱默生、梭罗以来诸多文人提倡的重归自然、净化心灵的文学传统是一脉相承的。虽然塞林格在小说中并没有直接描写人与自然的关系,但他通过霍尔顿面临的窘迫尴尬,向读者绘声绘色地展示了现代美国成人社会的虚伪空虚,也透露了渴望重返童贞和回归美好自然的迫切心愿。
在一些浪漫主义文学作品中,儿童常被认为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比如梭罗在《瓦尔登湖》中就说过,“嬉戏的生活着的儿童,反而更能发现生活的规律和真正的关系,胜过了成人。成人不能有价值地生活,还以为他们自己是更聪明的……真正的智慧在于融入自然,取法自然”。[5]许多文学家也认为,“如果我们能够返回童年,保持所有儿童的纯洁无邪,一切问题都将消失”。[6]国内生态批评学者鲁枢元教授引用美国作家罗斯尔顿的《哲学走向荒野》时说,罗斯尔顿结合自然生态谈论童年与创造活动的话写得既生动又深刻:
天才一般会回忆起自己的孩提时代的中有一段时间里,自然界让他们产生一种强烈的共鸣,使他们产生自己与自然过程有一种深刻的联系的感觉…他们主要的兴奋点在于自己内在于自然过程的感觉,他们感到自己与自然的练习多于对抗,浪漫多于悲剧。摆弄一根小棍,将石头掷进小溪,生一堆火,带着狗在田野上奔跑,或是观看麻雀,所有这些都能使他们感动自然的戏剧是那么神奇,同时也感到人类能在此戏剧中扮演的角色同样也很神奇。[7]
多么天真无邪、远离世尘的美好童年!从这点上看,儿童比那些自以为是的成年人更加聪明理智,在小说中,儿童的形象“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因为它是霍尔顿自我救赎和重获新生的精神基础。通过对孩子们的直觉,霍尔顿对社会获得了更深刻的认识,正是孩子帮助霍尔顿从糟糕的世界中挣脱出来,拥抱大自然”。[8]这也是霍尔顿渴望秉持天真快乐,成为一名麦田里的守望者而不进入成人世界的原因。小说中最为出名的一段话便是这个观点的生动写照:
不管怎样,我老是在想象,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站在那混帐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知道这有点异想天开,可我真正喜欢干的就是这个。我知道这不像话。[9]
一片片美丽的金色麦田,令人联想到多么和谐的自然之美。一个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在麦田里嬉戏玩耍,一静一动,交相辉映,构成的是一幅多么情趣隽永的春景图。分明就象征着人与自然乐园式的合一状态。此情此景,若因孩子失足落崖而遭破坏,岂不可惜?此番道理看似简单,可若从自然生态和社会生态的角度而言,则是意境深远的。二战以后的美国社会陷入了一种混乱无序、龌龊庸俗的状态。作为战后新一代青年代表的霍尔顿内心深处向往着回归无邪的童贞和美好的自然,一心一意要成为一名麦田里的守望者。这不正体现了塞林格对眼下物质主义的厌恶,对往昔的回忆及美好自然的眷恋吗?麦田里有天真、童趣和久违的自然气息,悬崖下则是空虚和物欲的深渊。作为成人,我们有责任和义务为孩子们找回自然、天真、童趣,而麦田本身正是绝佳的守护基地。若让孩子体验如此美好的环境,带孩子们回归自然,去森林、海滨和乡野走走看看,让他们看看自由生活的鸟儿,看看蓬勃生长的野草,嗅嗅滋养生命的空气,尝尝欢快流淌的溪水,该是多么美好!只有体验过自然的美好,才能从内心底处向往和珍惜清洁美丽的环境,才能懂得欣赏地球上万物的清新美好,将他们的天真无邪与美丽的自然环境相结合。毕竟,麦田比高楼大厦更加温暖舒适,更富诗情画意。在美丽的自然环境,美丽的麦田里当一名守望者的霍尔顿能够返璞归真,找到真正的自我,体验真正的喜悦。有人说,塞林格这种虚幻的描写看似一个少年的白日梦,但从深层生态的角度讲,它“实际上表达了作者反抗人与自然关系的异化,表达了维护人与自然合一状态的愿望”。[10]由此,作者深邃的生态哲学观念十分明显。
三、 远离世俗 关爱自然
许多研究者将霍尔顿划分到美国20世纪50年代“反文化”、“垮掉的一代”人物谱系之中,“从霍尔顿不循规蹈矩的外在形象以及放荡不羁的语言来看,这种划分是合理的。但如果真正走进霍尔顿内心世界的话,从发现这种划分可能是偏颇的。因为在他冷漠毫不在乎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纯真、追求远离世俗的高洁之心”。[3]他的存在,代表了一种返璞归真、返回自然的生存态度和生活方式。作为自然之子,霍尔顿对《非洲见闻》、《还乡》这类贴近自然的书籍情有独钟。他厌恶破坏生态文明的战争,虽然曾读过一些战争小说,却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脑海中偶尔闪起战争的念头之时,霍尔顿的态度却是颇具讽刺意味,“我发誓如果再发生一次战争,他们不如干脆把我送去放在行刑队跟前枪决算了”。[9]“我们发明了原子弹这事倒让我挺高兴。要是再发生一次战争,我打算他妈的干脆坐在原子弹顶上。我愿意第一个报名,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愿意这样做”。[9]他甚至不愿遵从父亲的意愿到常春藤名校深造。认为比起充满污染的现代文明生活,自己更愿意归隐山林,他想到,“咱们可以住在林中小屋里,直到咱们的钱用完为止。等到钱用完了,我可以在哪儿找个工作做,咱们可以在溪边什么地方住着。过些日子咱们还可以结婚。 到冬天我可以亲自出去打柴。老天爷,我们能过多美好的生活!”。[9]“我准备把小屋造在树林旁边,而不是造在树林里面,因为我喜欢屋里一天到晚都有充足的阳光。一日三餐我可以自己做了吃,以后我如果想结婚什么的,可以找一个同我一样又聋又哑的美丽姑娘。我们结婚以后,她就搬来跟我一起住在我的小屋里…”。[9]在霍尔顿看来,美好的大自然就是他远离社会束缚的理想去处,在大自然的陶冶之下,他可以无拘无束地抒发情怀,享受爱的呵护。他决定不返回家,要马上远走高飞,到那远离人烟的世外桃源,过上自己所真正向往的生活。虽然出生在大城市,霍尔顿却渴望离开繁华的纽约,投身于大自然,追求自由和爱情。在某种程度上,“他对大自然的热情表明了自然是人的精神庇护所。当人的心灵受到伤害,他应该回归自然,寻找慰藉,还原自我。自然可以升华情操,净化心灵,提高修养,这是精神治疗的价值”。[8]他的这一逃离,“如同梭罗的超验主义理念,但塞林格面临的是一种新的逃逸,在霍尔顿身上埋藏的是深深的心灵思索,面对的是一种在哲学层面上更为深远的生态意识”,[10]它淋漓尽致地表现了霍尔顿难以割舍的自然情结,让读者进一步领略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格局和美好画面。可以说,霍尔顿“以对大自然的向往表现了他超乎年龄的精神优势,从而足以使他跻身历史上回归自然的叛逆者之列”。[11]塞林格借助自己喜爱的人物远离社会文明,彻底回归自然的愿望,进一步让人感受他深远的生态哲学思想。
与其他的自然之子、生态贤哲一样,霍尔顿对大自然的热爱也表现在对小动物的关心之上。霍尔顿对冬天鸭子跑哪儿去这个问题十分好奇,他关心中央公园浅水湖中的那些鸭子是怎么过冬的。对以鸭子为代表的小动物,霍尔顿主动承担起照看和保护的生态责任。虽然被周围的人嘲笑所提出的问题幼稚,但霍尔顿却不厌其烦前后多次询问中央公园冰湖边野鸭的下落。他说,“我住在纽约,当时不知怎的竟想起中央公园靠南边的那个小湖来了。我在琢磨,到我回家时候,湖里的水大概已经结冰了,要是结了冰,那些野鸭都到哪里去了呢?我一个劲儿琢磨,湖水冻严以后,那些野鸭到底上哪儿去了。我在琢磨是不是会有人开了辆卡车来,捉住它们送到动物园里去。或者竟是它们自己飞走了?”。[9]
我不想跟他争论。“好吧,”我说。接着刹那间我想起了一件事。“嗨,听着,”我说。“你知道中央公园南头浅水湖附近的那些鸭子吗?那个小湖?我问你,在湖水冻严实以后,你可知道这些鸭子都上哪儿去了?你知道不知道,我问你?”我知道多半是白问,只有百万分之一可能性。[9]
……
“嗨,霍维兹,”我说。“你到中央公园浅水溯一带去过没有?就在中央公园南头?”
“去过哪儿?”
“浅水湖。那个小湖。里边有鸭子。你知道。”
“不错,怎么回事?”
“呃,你知道在湖里游着的那些鸭子吗?在春天和别的时候?可是到了冬天,你知道它们都到哪儿去了?”
“谁到哪儿去了?”
“那些鸭子,你知道吗?我问你。我是说到底是有人开来卡车把它们运走了呢,还是它们自己飞走了——飞到南方或者什么地方去了?”[9]
除了鸭子,霍尔顿还喜欢含有自然气息的马,而不是人们所向往象征现代工业文明的凯迪拉克汽车。他说“要是车上划了道痕迹,就心疼得要命;他们老是谈一加仑汽油可以行驶多少英里;要是他们已经有了一辆崭新的汽车,就马上想到怎样去换一辆更新的。我甚至都不喜欢汽车这玩艺儿。我是说我对汽车甚至都不感兴趣。我宁可买一匹混帐的马。马至少是动物”。[9]在生态批评者看来,这些想法的屡次提及绝非偶然。在纽约这样一个全世界性的经济文化中心,人们关心更多的是自己所谓的物质生活,绝非几只公园的鸭子,也绝不是像霍尔顿这样的孩子的内心思绪。被“物化”的现代人忽略了对自然万物的爱与关注,人与大自然母亲的关系疏远了。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精神颓废的成人世界, 霍尔顿感到苦闷,他渴望摆脱这种混乱,回归美丽的大自然,与其和谐共处,他对鸭子和马的关心正印证了这一点。也许人们已经忘记了自然界还有这么一群鸭子存在,“但主人公却显现出对自然界其它生命存在体的忧患意识,对它们生存状态的执着关注。冰湖、野鸭、麦田、山林,等等萦绕在霍尔顿的脑海中,折射出作家反抗人与自然界之间关系的异化和人对自然万物冷漠的心态”。[10]
此外,霍尔顿对博物馆情有独钟,从生态的角度看,也刚好体现了他重返自然的怀旧情愫,因为我们知道,博物馆通常被看作认识历史、了解自然,架起人与自然关系的桥梁,热爱博物馆之人,也必是懂得感悟生态之人。小说中,在回忆起参观博物馆时,霍尔顿表示“他希望生活如他所愿,是静止的,不变的,简单的,让人容易理解的”。[12]向往自然的霍尔顿,把博物馆同生生不息的自然万物联系在一起,渴望着它的静止和不变。在他心里,博物馆就是一个理想的境地,在那里没有任何冲突,也没有任何困惑:
这个博物馆里,玻璃柜子可真不少。楼上甚至还要多,里面有鹿在水洞边喝水,有鸟儿飞往南方过冬。离你最近的那些鸟全都是挂在一些钢丝上,后面的那些鸟都画在墙上,可你一眼看去,全都像真正往南飞,你要是低下脑袋倒着看,它们甚至显得更快地在往南飞。不过博物馆里最好的一点是一切东西总呆在原来的地方不动。谁也不挪移一下位置。你哪怕去十万次,那个爱斯基摩人依旧刚捉到两条鱼;那些鸟依旧在往南飞;鹿依旧在水洞边喝水,它们的角依旧那么美丽,它们的腿依旧那么又细又好看。[9]
由此可见,在霍尔顿眼里,博物馆代表的分明是人与自然的亲密接触。在他所描绘的美丽画卷中,人、小鸟、鱼、小鹿等世间万物出现在象征着自然生态和历史文明的博物馆里,体现的又是多么美好的生态哲思!
四、结语
不可否认,生态批评发展至今,仍是一个不够成熟的文学与文化批评视角,有时甚至被人误用或滥用,因此有专家学者指出“生态批评至今还是种问题意识的思考,缺乏具体而明晰的研究方法和思路”,[13[8]时至今日,用生态批评解读《麦田里的守望者》仍不乏一定的现实意义,因为它不仅能拓展对该小说的研究视野,也为研究现代美国文学提供了更多的借鉴。
[1]管南异.《麦田里的守望者》在中国的传播与失落[J].外国文学研究,2013(2):150.
[2]坎尼斯·斯拉文斯基著.史国强译.塞林格传[EB/OL].(2012-03-02)[2013-12-29].http://vip.book.sina.com.cn/book/chapter_196035_177558.html.
[3]乔国强.美国犹太文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208.
[4]赵松.评《麦田里的守望者》[EB/OL].(2009-06-18)[2013-12-29].http://book.douban.com/review/2080070/.
[5]宁云中.成长中的自然回归——《麦田里的守望者》生态批评解读[J].名作欣赏,2010(1):92.
[6]袁雪生.回归童年回归自然——生态批评视野中的《麦田里的守望者》[J].南昌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4(3):111.
[7]鲁枢元.文学的跨界研究:文学与生态学[M].上海:学林出版社,2011:215.
[8]李美英.霍尔顿·考尔菲德:天人合一的探寻者——《麦田里的守望者》之主人公生态意识解读[J].山西高等学校社会科学学报,2011(9):116-119.
[9]塞林格著.施咸荣译.麦田里的守望者[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7:161,130,131,122,185,12,56,76,112.
[10]孔秋梅.忧患意识:探析《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异化主题[J].外语研究,2006(5):78-79.
[11]张桂霞.《麦田里的守望者》研究在中国[J].郑州大学学报,2004(5):160.
[12]Natchez,Jon,and Phillips Brian,eds. The Catcher in the Rye: Today's Most Popular Study Guides [M]. Tianjin: Tianj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Press,2003:103.
[13]杨金才,朱云. 中国的塞林格研究[J].外国文学研究,2010(5):133.
J.D.Salinger'sEcologicalPhilosophy:AReinterpretationofTheCatcherintheRye
WANG Yu-feng1, CHEN Zhi-gan2
(1.ForeignLanguagesInstitute,XiamenUniversityofTechnology,XiamenFujian361024,China;2.TanKahKeeCollege,XiamenUniversity,ZhangzhouFujian363105,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criticism, this article gives a re-interpretation of J.D. Salinger's famous workTheCatcherintheRye. The study holds that Salinger is a writer with ecological philosophy. InTheCatcherintheRye, Salinger, through his probe into the deep heart of a sixteen-year-old youth who longs for returning to childhood and nature, expresses his thought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uman beings and nature and his concern about the post-war social and spiritual ecology.
TheCatcherintheRye; Social ecology; Spiritual ecology; Return to nature
2014-04-21
王育烽(1979-),男(汉),福建晋江人,讲师, 硕士,主要从事英美文学方面的研究。
福建省教育厅2013年社科研究项目(JB13138S)
I106.4
A
1671-816X(2014)08-0813-05
(编辑:佘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