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猫》之后现代文学特征解析
2014-04-03董娟
董 娟
(上海理工大学 外语学院,上海 200093)
《薛定谔的猫》之后现代文学特征解析
董 娟
(上海理工大学 外语学院,上海 200093)
美国后现代主义女作家厄秀拉·勒·魁恩的短篇小说《薛定谔的猫》具有明显的后现代文学特征。主要体现在零散的叙事、消解的主体、在场与缺场等方面。通过对小说文本进行剖析,由此探讨小说所揭示的缺乏理性和秩序、不确定的后现代生活状况,以及后现代人无奈和绝望的精神状态。
厄秀拉·勒·魁恩;《薛定谔的猫》;后现代;不确定性
厄秀拉·勒·魁恩(Ursula Le Guin,1929—)是美国20世纪第二阶段(1971—2000)后现代主义女作家,她善于打破文学体裁间的界限,将科幻小说与后现代主义小说融合,探讨备受关注的人类生存状态问题。勒·魁恩在美国当代文坛占据一席之地,著作已发行300万册,包括80多篇短篇小说,16部长篇小说,10部儿童读物,多卷诗集和散文集。她的长篇科幻小说《黑暗的左手》(1969)、中篇小说《世界的语言是森林》(1973)和短篇小说《离开欧米拉斯的人们》(1974)分获当年不同体裁的雨果奖(美国科幻小说最高奖)[1]。但勒·魁恩本人并不十分满意“科幻小说家”这一称号,在后现代语境中,很难给作家贴上一个确切的类别标签。美国文论家哈桑认为“在这多元的现时,所有的文体辩证地出现在一种现在与非现在、同一与差异的交织之中”[2]。勒·魁恩还深受中国道教思想的影响,在其诸多小说中都有所体现[3]。
勒·魁恩的短篇小说《薛定谔的猫》(1974)是其科幻与后现代主义小说合体的代表作之一。小说的题目就是“拿来主义”,借用了奥地利著名物理学家、1933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薛定谔(E.Schrödinger,1887—1961)的著名思想实验。薛定谔想象了一种结构巧妙的装置:把一只猫放进一个不透明的盒子里,把这个盒子连接到包含一个放射性原子核和有毒气体的容器。每当原子衰变而放出一个中子,就会激发连锁反应,最终打破盒子里的毒气瓶,而同时盒子里的猫会中毒而死。根据古典物理学原理,如果原子衰变,毒气瓶被打破,猫被毒死;如果原子没有衰变,猫就活着。但是按照量子力学的解释,盒中之猫处于“死-活叠加态”——既死了又活着!勒·魁恩在小说中模拟了薛定谔的实验,将一只来路不明的“猫”置于实验盒中,意图为猫的死活找到明确的答案,结果打开盒盖,猫却不翼而飞。整篇小说没有完整明晰的故事情节,而是通过第一人称“我”凌乱堆砌梦境中出现的不相关的人和事物。小说运用了梦、拼贴、互文、反讽等典型的后现代写作手法,消解主体,充分表达后现代生活中理性、秩序、逻辑的不在场,让读者在语言的玩味中建构出“不确定性”这一后现代主义的根本特征,对后现代社会中人类普遍的生存状态表示忧虑。本文将从零散的叙事、消解的主体、在场与缺场等方面对小说文本的后现代文学特征进行较为全面的解析。
一、零散的叙事
“在后现代主义小说中,零散、片断的材料就是一切,它们永远不会给出某种意义组合或最终‘解决’,它们只能在永久的现在的阅读经验中给人一种移动组合的感觉。”[4]《薛定谔的猫》也采用了这种后现代典型的零散叙事,把不相关的片段随意堆砌在梦境中,没有任何时空的框架和线索。小说作者并不是一开始就告诉读者 “我”在讲述“我”的梦,而是说“我”在路上遇到一对正在“零散化” 的夫妻,他们疲惫至极,头和四肢支离破碎,散落一地。这一描述让读者感到莫名其妙又惊恐万分,叙述者“我”接着含含糊糊地告诉读者:“我甚至在睡着的时候喜欢做梦,并试图去回忆我所做的梦……现在,我就躺在这里,努力地回忆着。”[5]163读者恍然大悟原来“我”所说的都是一些梦的碎片。梦境是作者建构小说的形式,梦中的影像投射现实世界的状况,作者利用的恰是梦境与现实的相似性。从这个意义上说,该小说带有了元小说的色彩,作者从未声明自己在写实,而是向读者坦白梦的亦真亦幻。梦的表现形式是虚幻的、非逻辑的,从一个意象(不管是人或事物)转变到另一个意象,该小说建构的形式是各种片段描述的拼贴,那么作者意图影射的现实生活必定也是杂乱无章、缺乏逻辑的。弗洛伊德认为“释梦”就意味着寻求一种隐匿的意义。勒·魁恩恰恰是有意邀请读者为其“解梦”,通过多元的解构,重构小说的意义。她用梦的形式组织记忆残片,希望读者体会到后现代生活的不确定性:零乱、狂躁、无奈和绝望。
小说叙事者“我”甚至都不知该如何叙述,还被“猫”打断,几次说道:“从何谈起呢?很明显,无从谈起。”[5]163这无疑是告诉读者“我”的叙述不是按照预先准备好的腹稿,也不遵循任何叙事结构,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然而,我仍然有继续叙述的冲动。很多事情都不值得去做,但几乎任何事情都值得一讲。”[5]163作者通过这句话传达了后现代生活的浅表性,人们日复一日地做着“不值得去做”的小事情,碌碌无为,而“我”在此也不做什么“宏大叙事”,仅仅是通过琐碎的拼贴反映支离破碎的生活状态。作者在小说中散漫地罗列出一系列事物,让读者应接不暇:路人夫妻、猫、火炉、电器、煤气炉、旋钮、拨号盘、《最后的审判》、冷水管、民主党派、叉子、铅笔、扳钳、车门、各种鸟类、虫子、孩子、沙丁鱼罐头、邮递员、狗、薛定谔的猫、潘多拉的盒子、教徒、曼陀林、A调、星光,还有抽象的感知,比如灼热、凉爽等等。“我”自顾说“我”的梦,而读者早已是被调动得晕头转向、心烦意乱。小说中唯一能称得上线索的就是那只猫,它在“我”的梦中出现,游走,但它最终的不翼而飞还是击碎了读者对唯一确定性的信赖。
作者在小说中对时态的运用也不容忽视,过去时和现在时交叉出现,这似乎也意味着虚构和真实的交替。“我”在叙述梦境的片段时采用过去时,但唯独提到那只猫和讨论人性时,笔锋一转,变成现在时。时态上的转变向读者传达了这样的信息:“猫”的理性和人性是唯一真实存在的,其他都是虚幻。但这只不过是为导向小说主题埋下的伏笔,当读者坚信了“猫”的确定性和在场时,作者又无情地将其消除,最终证明一切都是变幻莫测的,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确定性”,后现代世界中的人性虚无这一论题也得以彰显。
二、消解的主体
传统和现代的思考模式以追求“确定性”为最高目标,而追求“不确定性”是后现代的重要心态特征。不确定性主要代表中心消失和本体消失的结果。詹姆逊把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的最大区别确定为自我的“零散化”,自我的消失[6]。在变幻无常的现实释放的强大压力之下,后现代人的身心处于“耗尽”状态,衰变为没有中心和身份的自我,失去了他原有的统一性,主体的破碎与消亡是当代文学理论中时尚的主体[7]。《薛定谔的猫》提供了典型的后现代思考模式:无法确定的自我,无法确定的他者,无法确定的语言。
小说的叙事者是第一人称的“我”,但作者并未提供关于“我”的任何背景信息,姓名、身份、年龄、职业等均不可知,甚至连性别都不确定,不知何来何往,只是走在路上。而“我”也竟然忘记了自己的一切:“我却不知道我为何而伤心:为我的妻子?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或者我自己?我不记得了。”[5]164“我”只是某种符号,象征着后现代生活道路上任何一个迷失自我、庸庸碌碌的凡人。此外,作者也没有给予小说中出现的其他人物和动物以明确的身份。比如,小说开头提到的那对正在“零散化”的夫妻,“我”不知他们姓甚名谁,小说中形成了这样的指称链:一对夫妇—他们—她—他—他—她—她的左腿、胳膊和躯干—她的丈夫—我妻子—那对夫妇—他的碎片—她。作者把“身体碎片”与“人”放到同一位置,显然,人的主体性已经破碎了。“那对夫妇终于崩溃了。他的碎片到处匆匆忙忙地走着,像小鸡一样跳着、吱吱地叫着。而她却最终减少到一无所有,只剩下一堆神经:事实上,更像一团铁丝网,却不可救药地纠缠在一起。”[5]164冰冷的铁丝网,纷乱的纠缠恰恰喻指了后现代生活的冷漠与嘈杂。“他们”在“我”漠然的注视下瓦解消失,我并没有感到一丝的惊讶与恐惧,这又一次验证了在现实的高压之下,后现代人身心俱损。勒·魁恩运用了布莱恩·麦克黑尔在他的《后现代主义小说》中所论及的“自我消除叙事法”(self-erasing narrative)来达到这种“随意”和“连续中断”的表达效果,强化文本世界和整个“本体领域”的不定性[3]。作者对那只象征着理性和确定性的猫做了精心铺垫之后,也把它最终消除了,作者自行消除了一切主体。这必然引起读者对被消解主体的留恋和思考,也必然增强读者对确定性的渴望以及对不确定性的拒斥。
根据韩礼德的语言学理论,语言具有三大元功能:表达外部或内心世界的经验功能、建立人际关系的人际功能和组织行文的语篇功能。社会人总是在一定的文化和情景语境中通过语言构建身份和主体性[8]。因此,作者对小说人物主体身份赋予“不确定性”时,在语言上有相应体现。《薛定谔的猫》中还出现了一个邮递员,他的出场可谓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忙不迭地走到门说:‘是送信的吗?’有个声音回答:‘呀!’”[5]166而接下来的回答也仅限于“汪!”和“嚎?”于是,“我想起了关于人和动物的语言问题,我认为他可能不是人,而是个小狗”[5]166。 作者硬生生地把人的主体瓦解了,取而代之赋予他狗的特质。接下来“我”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娄佛”(Rover),这是小说中唯一出现的名字,似乎“我”在给他确定身份,但Rover一词的意思是“流浪汉、漫游者”,用一个表示不定状态的词语指称一个不确定的个体,实际上越发消解了他的主体性。令人不解的是,当Rover看到那只猫时,异常兴奋,十分确定那是薛定谔的猫,而他恰好有个盒子,所以做次实验,验证确定性的存在。他的语言也随之发生了巨大变化,滔滔不绝地用大段文字向“我”解释高深的量子力学实验,并极力劝服和请求我同意实验。而我却似乎失去了话语权,在Rover大段的话语之后,我只是简单地疑惑了一句“猫饿了?”[5]168后面则简化成了“嚎?”——起初被我认为是狗的语言。这种通过语言建构出来的地位的转换暗含对人性的质疑。由此可见,小说中的所有主体都被消散了,虚幻、无序、不确定正是后现代的特质。
三、在场与缺场
在该小说中,勒·魁恩的写作手法可谓精妙,先确定再质疑,进而消除,把后现代小说不确定性的主题凸显得恰到好处,向读者描绘了一种后现代社会中人们独有的心理体验。小说中“我”对“猫”的描写和对其他生灵和事物的描述形成强烈的对比,“猫”在“我”眼里是唯一确定的、真实存在的在场,并且是理性和秩序的化身。读者可以看到“猫”的出场秀,作者对“猫”的观察可谓细致:“这是只有条纹的黄色雄猫,胸部和爪子是白色的。他长着长长的胡须和黄色的眼睛。我从来没有注意到猫的眼睛周围长着胡须,那正常吗?没法说。”[5]163整篇小说中作者对“猫”做主语的指称共有47处,其中24处使用“那只猫”,定冠词体现出明确的所指;还有两次使用了“这只动物”,与其他的动物和事物形成对比;8次使用无灵的代词“它”,而13次用到第三人称代词“他”,因此作者有意给“猫”赋予了理性,并一再肯定了“猫”的智慧以及“我”对他的精神信赖:“他会向我暗示我失去了什么、我为什么而伤心。我感觉到他知道这一切。”[5]164显然,“猫”代表了理性,是“我”认知世界和自我的源泉。
作者笔下的“猫”是凉爽、优雅、缓慢、真实在场的,与周围一切的燥热、烦乱和倏忽不定反差巨大。当生活中的一切,即高科技所带来的一切生活便利设施都变得异常灼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随之被这种炙热肆无忌惮地剥离,因为“别人几乎会烧焦你的手指”[5]165,离奇的高温成了人们相互接触的屏障。而“猫”则是“真正凉爽的”[5]165,其他一切都无法触摸时,“我”却能舒服惬意地抚摸他的毛。在描述“灼热”的状况时,作者8次用到形容词“热”,其中4次都是“变热”这一动态过程;作者还连续4次运用了明喻的修辞手法:它们上方的空气在热浪中像透明的果冻一样颤动着;打开车门就像打开一个正在爆炸的炉门;吻就像烙铁一样;孩子的头发像火一样[5]165。在语言表述上,作者有意重复使用同样的词汇和句式结构,这无疑是对单一枯燥、无奈乏味的生活表象的折射。同样,作者突出描写了“猫”的缓慢优雅:“‘他移动得很缓慢,至少大部分时间是这样。这是人们期望中猫能够达到的一种缓慢’,‘在他的跳动中有一种缓慢的流动性’。”[5]165而其他大多生物则具有“发疯似的特征”,飘忽不定,“他们缺少在场”[5]165。比如文中提到的鸟类,从体积较小的蜂鸟到知更鸟、鸽子以及笨重鲁莽的鸟都是如此:瞬间停留,随即消失,只留下模糊的黑点,让人无法确定他们的存在。虫子也像地铁一样快速闪过。即便文中出现的那位邮递员,也是急躁不堪,以至于他进来时,“在匆忙中他几乎把我推到了一边”[5]166。在这个灼热无比、杂乱无序、令人烦躁不堪的世界里,一切都“快得抓不着,热得无法抱”[5]166。并且作者用孩子喻指未来,人们无法用手触摸到孩子们,只能无奈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长大,现在和未来都是虚无缥缈。在这样的背景下,那只猫自然跃入前景,成为唯一确定在场的代名词。
然而当读者对“猫”的“确定性”确信无疑时,同时也进入了作者布下的迷局。随着小说的进展,邮递员出现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猫”被指认为“薛定谔的猫”,改变物理学史的量子学说思想实验也在改变着“猫”的命运,邮递员一再坚持和哀求要把“猫”装进盒子,做一次生死实验,因为他“无法忍受这种可怕的不确定性”[5]169,实验结果会是“猫”既死了又活着,既没死也没活这一佯谬吗?本来确定无疑的猫也失去了确定性。而打开盒子后,猫却不翼而飞,猫的在场成了缺场。从确定到不确定,再到不在场,作者一步步把读者带入谜团,最后击碎了寻找确定性的理想。更令读者不可思议的是邮递员和“我”的反应,等待实验结果时焦虑和恐慌,而得到结果时非但没有半点吃惊,相反却淡定自若:“既没有叫,没有晕倒,没有咒骂,也没有哭泣。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5]170后现代生活根本不具备确定性,一切都不可设定,没有规则和理性,充满偶然和变数。当人们发现这一点时,除了无奈地接受,还能怎样呢?小说结尾“我”和邮递员的对话也意味深长:“猫在哪儿?”他终于问道。“盒子在哪儿?”“在这儿。”“这儿在哪儿?”“这儿就是现在。”[5]170我们迷失在时空中,伴着“无数杂乱的星光”和美妙清晰的曼陀林调子“想念那只猫”,想念理性、想念秩序、想念和谐的生活。这一开放式的结局引发了读者对于在场和确定性的思考及无限遐想。
四、结束语
《薛定谔的猫》是科幻小说与后现代小说的合体之作,具有鲜明的后现代文学特征。整篇小说架构在与量子力学“薛定谔的猫”佯谬的互文之上,运用梦和拼贴等叙事手法,通过梦境中的碎片指涉后现代生活的支离破碎,并且有意模糊并消解小说中人物的主体身份,意在揭示“不确定性”这一后现代主义的典型特征。小说中,勒·魁恩首先确立起“猫”在读者心目中在场、确定的完美形象,随后又无情地将其消除。这种先确立再颠覆的手法给读者以强烈的心理冲击,彻底击碎了人们追求确定性的梦想,从而也激起了人们对确定性的渴望和对不确定的后现代生活的绝望。小说在有意无意的指涉和反讽中,探讨了理性与人性,表达了对后现代社会中人类普遍生存状态的忧虑。
[1]杨仁敬.美国后现代派短篇小说选[M].青岛:青岛出版社,201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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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谷红丽.深受道教影响的美国后现代主义女作家厄秀拉·勒·魁恩——兼评其两个短篇小说[J].外国文学,2002(5):3-9.
[4]陈世丹.论后现代主义小说之存在[J].外国文学,2005(4):26-32.
[5]杨仁敬.美国后现代派短篇小说选[M]∥谷红丽,译.薛定谔的猫.青岛:青岛出版社,2010:163-170.
[6]Jameson F.Postmodernism,or the Cultural Logic of Capitalism[M].Durham:Duke University,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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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Halliday M A K,Matthiessen C M I M.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Edward Arnold,2004.
(编辑: 巩红晓)
ThePost-modernismLiteratureFeaturesofSchrödinger’sCat
Dong Juan
(CollegeofForeignLanguages,UniversityofShanghaiforScienceandTechnology,Shanghai200093,China)
Schrödinger’sCat,a short novel by the American post-modernism female writer Ursula Le Guin,is characterized by post-modernism literature features.This paper aims to analyze such features in terms of disconnected narration,erased subjectivity,presence or absence so that the uncertain and disorganized post-modern life as well as the desperate and helpless mental state of the post-modern people revealed in the novel can be further explored.
Ursula Le Guin;Schrödinger’s Cat;post-modernism;uncertainty
2014-03-25
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资助项目(14YJC740017)
董 娟(1979-),女,讲师。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E-mail:dongjuan_usst@163.com
I 106.4
A
1009-895X(2014)04-0362-04
10.13256/j.cnki.jusst.sse.2014.04.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