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商务英语专业教育的起源、现状和发展趋势

叶兴国

（上海对外经贸大学，上海，201620）

1.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发展模式引起全球关注。在经济发展、社会进步、科技创新和综合国力提升的进程中，外语教育，特别是英语专业教育，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以下事实：全国的高考录取率已经超过70%，各类高等教育在校生人数已经超过3000万，2013年英语专业本科在校生人数已达57万，英语专业连续三年被列为“就业红牌专业”。这些数据表明，英语专业教育的规模和质量之间的矛盾已经相当突出。教育规模虽大，但能够满足经济全球化和服务贸易的发展所需的高水平国际型和复合型英语专业人才依然紧缺。近年来，英语专业教育在专业标准、教学理念、培养目标、培养模式、课程设置、教学内容、教师队伍、教学质量、管理模式和专业评估等诸多方面面临严峻挑战。为应对挑战，教育部于2006年批准目录外试办商务英语本科专业。从此，商务英语本科专业从无到有，由小变大，日趋成熟。2012年被列入教育部本科专业基本目录。截止到目前，教育主管部门已经批准215所院校开办商务英语本科专业①。这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国家在进出口贸易、对外投资、吸引外资、对外工程承包和对外经济合作等诸多国际商务领域对商务英语专业人才的需求。本文主要探讨商务英语专业教育的起源、现状和发展趋势，以期为对此感兴趣的英语教育工作者提供一些参考。

2.商务英语专业教育的发轫

我国正规的英语教育可以追溯至清政府于1862年设立的京师同文馆。根据京师同文馆八年制的课程设置，其主要内容包括：第一年：认字写字、浅解辞句、讲解浅书；第二年：讲解浅书、练习书法、翻译条子；第三年：讲各国地图、读各国史略、翻译选编；第四年：数理启蒙、代数学、翻译公文；第五年：讲求格物、几何原本、平三角、弧三角、练习译书；第六年：讲求机器、微分积分、航海测算、练习译书；第七年：讲求化学、天文测算、万国公法、练习译书；第八年：天文测算、地理金石、富国策、练习译书。这些课程设置表明，京师同文馆传授的英语既不是文学英语，也不是商务英语。

湖南大学莫再树和肖云南（2012）的研究表明，早在1637年贸易英语就开始在我国传播。在广州贸易制度时期（1760～1842），广州英语是在广州的中国人与西方人之间进行商业交易的独特语言。它的产生及其地位的确立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1637年中英语言开始最初的接触；第二阶段，1699年英属东印度公司在广州设立商馆，广州英语作为贸易语言的作用日渐显现；第三阶段，1757年清廷下令洋船只许在广州收泊，广州英语发挥着贸易通用语的主导作用。条约制度（1842～1901）开始后，中西商贸中心北移，早期的贸易英语发生演变，以官话标读的上海洋泾浜英语及以各地方言标读的洋泾浜英语开始逐渐取代广州英语。1875年7月25日《纽约时报》称：“洋泾浜英语是清国人用来代替‘商业英语’的最直接的方法。在大清国，英国商人和买办把这种‘洋泾浜英语’应用于处理同当地清国人的业务联系”。1898年京师大学堂（北京大学前身）成立。在它仿日本例制定的学科设置中，文学科下设外国语言文字学，商务科下设商业语言学。

20世纪50年代，商务英语专业教育开始初露端倪。为满足国家经济贸易发展的需要，中央贸易部于1951年设立了北京对外贸易学院，此后，对外贸易部和对外经济贸易部先后设立了上海对外贸易学院（1960年）、广州对外贸易学院（1980年）和天津对外贸易学院（1983年）。上述四所对外贸易学院都设有外贸英语专业，其核心课程包括外贸英语函电、外贸英语会话、外贸应用文写作、进出口实务等。四校培养的外贸英语专业人才基本满足了当时规模不大的对外贸易事业对外贸英语人才的需求。

1990年代开始，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我国的对外贸易呈现快速发展态势，对外开放开始呈现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局面。传统意义上的“一外”（对外贸易）发展成了“四外”（对外贸易、外商直接投资、对外直接投资和对外经济合作）。图1和图2显示了1978年到2006年我国进出口贸易、外商直接投资和对外工程承包工程的增长态势②。

图1 1978～2006我国进出口贸易总额（亿美元）

图2 1979～2006外商直接投资和我国对外承包工程完成营业额

为顺应外贸事业跨越式发展的趋势，1990年代中期，外经贸院校的院系负责人提出了商务英语这一概念。1994年，对外经济贸易大学黄震华和王关富牵头举办了商务英语研讨会。1996年，上海对外贸易学院王兴孙和叶兴国负责召开了第二届全国商务英语研讨会，并形成了每两年举行一届研讨会的机制。1998年，在厦门大学召开的第三届全国商务英语研讨会上，中国国际贸易学会商务英语研究会（以下简称“研究会”）宣告成立。研究会的核心成员先后来自以下高校：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厦门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上海外国语大学、上海财经大学、南开大学、东北财经大学、南京理工大学、浙江工商大学、湖南大学、黑龙江大学、上海海事大学、上海交通大学、西南财经大学、厦门理工大学和西安外国语大学。黄震华、陈苏东、陈准民、叶兴国先后担任理事长。

研究会在商务英语专业培育和建设的过程中发挥了核心作用。研究会主要工作和交流平台有四个：主任联席会议、全国高校商务英语研讨会、全国商务英语学科理论高层论坛、全国大学生全英商务实践大赛。全国高校商务英语研讨会从1994年开始举办，每两年举办一届，近几届的参会人数保持在300人左右；主任联席会议从1999年开始运行，每两年举办一届；全国商务英语学科理论高层论坛从2011年开始举办，每年举办一届，定向邀请商务英语理论研究领域最活跃的学者出席，参会人数30人左右；全国大学生全英商务实践大赛在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连续多年成功举办校内竞赛和校际邀请赛的基础上发展而来，2013年起开始面向全国。

专业建设是历届主任联席会议关注的重点。2003年主任联席会议就明确提出了“要将商务英语作为专业独立设置”的工作目标，会议决定成立若干个课题组，“就近10年来商务英语的招生、就业、课程体系、教材建设、理论研究等做进一步的调研和总结，形成书面报告，尽快递交国家教育主管部门和相关学术机构，以便为以后的专业设置决策提供依据”。2006年教育部批准目录外试办商务英语本科专业。2012年教育部下发“教高［2012］9号文”，把商务英语作为“比较成熟、布点较多、稳定性好、共识度高的专业”之一列入了《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这一收录行为是商务英语专业重要性、必要性、合理性、可行性得以正式确立的标志，也是对广大商务英语研究者和教师前期工作的肯定。

3.商务英语专业建设的现状

3.1 关于研究会的主要工作

我国的商务英语专业建设从一开始就在研究会的指导下充分发挥各举办学校的创新精神逐步推进。每届主任联席会议都围绕专业设置、课程体系、教材建设、科学研究、师资培养、测试和竞赛活动等重要议题适时提出了阶段性工作目标，指导全国的商务英语专业建设。

3.2 关于商务英语教学要求

1999年主任联席会议决定，“要尽快制订出商务英语教学课程体系的指导性文件，供各校参考”；2007年“就商务英语本科专业培养方案展开了讨论”；2008年要求“科学地谋划我国高校商务英语专业和学科未来的发展，创造一个更加和谐、健康的发展环境，制订出一套对我国高校商务英语学科有指导意义的学科人才培养方案、课程体系建设和核心课程体系，积极开展各项活动，使我国的商务英语学科朝着更加成熟、更加稳健和更加规范的方向发展”。会议决定，“商务英语专业培养方案工作小组”由对外经济贸易大学牵头负责。2009年4月，对外经贸大学牵头制定的《高等学校商务英语专业本科教学要求（试行稿）》通过专家评审。

3.3 关于商务英语课程体系

历届主任联席会议十分关注商务英语专业课程体系的构建。2003年主任联席会议决定成立课题组，专门调研课程体系。2005年主任联席会议拟定的工作重点之一是“商务英语课程设置的系统化和规范化”问题。2007年主任联席会议专门研究了商务英语课程体系问题，明确了“商务英语本科专业培养方案中基础英语类课程与商务英语类课程比例控制在6∶4至7∶3。核心课程共12门，由基础英语、商务英语技能、商务专业三大模块构成，每个模块各4门课程。其中基础英语模块包括综合英语、英语听说、英语阅读、英语写作；商务英语技能模块包括商务英语阅读、商务英语听说、商务英语写作、商务翻译；商务专业模块包括经济学原理、管理学原理、商法导论、跨文化商务交际”。2008年主任联席会会议重申了上述共识。2009年《高等学校商务英语专业本科教学要求（试行稿）》对商务英语课程体系做了更加具体的描述。

3.4 关于商务英语教材建设

首届主任联席会议要求各有关院校合作编写有关教材。2003年主任联席会议要求调研的问题之一是教材建设，2005年的工作重点之一是“规范我国商务英语教学，加强商务英语教材建设”。研究会的决定得到了较好的执行。研究会核心院校合作主编的商务英语系列教材分别由高等教育出版社、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和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等出版社出版。同时，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复旦大学、西安交通大学、上海交通大学等高校的出版社也相继出版了一批商务英语教材。国内各出版社出版的商务英语教材数量之多超出预料。据统计，全国已出版约2000种商务英语教材，其中，被教育部列为普通高等教育“十一五”国家级教材规划的商务英语教材有47种③。我国高教界和出版界对商务英语教材的重视可见一斑，同时也反映了社会和高校对商务英语教材的旺盛需求。

3.5 关于组织商务英语竞赛

2003年主任联席会议决定，“组织全国高校相关专业的学生开展涉及商务英语的竞赛活动”。2007年主任联席会议也专门讨论了商务英语竞赛活动议题，表示研究会支持体现商务英语专业特色的竞赛活动。2008年主任联席会议决定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牵头成立商务英语竞赛活动小组。经过多年的试行实践和认真的筹备，2011年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成功举办“全英商务实践大赛”四校邀请赛。该赛事旨在培养学生英语交际能力、提高学生商务知识与实践技能相结合的素质，促进全英商务课程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激发大学生创新思维，引导大学生投身实践，深入企业调查研究，探索行之有效的商业难题解决方案，激励大学生成长为国际复合型商务精英人才。2013年主任联席会议专门研究了“全英商务实践大赛”在全国推广的议题，同年11月，由教育部高等学校英语类专业教学指导分委员会和研究会联合主办的“2013年全国商务实践大赛”成功举行。

3.6 关于商务英语师资培养

2005年主任联席会议决定，把“开展商务英语教师培养”作为工作重点之一。最近几年的商务英语师资培训工作起点高、质量好、效果好、影响大。由教育部高等教育司主办，上外中国外语教材与教法研究中心承办的“高等学校英语中青年骨干教师高级研修班”连续三年分别以“商务英语教学”、“商务英语专业（方向）具体课程教学”和“商务英语核心课程教学工作坊（跨文化商务交际课程群）”为主题。研究会的核心成员主讲了高级研修班的主要课程。他们围绕商务英语教学理论、商务英语教学方法和商务英语教学评估与各高校的同行交流了一些行之有效的教学理念、方法和手段，阐述了商务英语教学的人才培养目标、教学分级要求、课程设置、教学原则与方法、测试与评价等一系列关系商务英语专业发展的重大问题。近年来，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英语学院承办了多期“教育部高等学校商务英语青年骨干教师高级研修班”，以提高商务英语教师的教学理论与实践水平和研究方法，推动商务英语学科建设。广外国际商务英语学院还举办了全国商务英语师资培训班，就商务英语人才培养模式、培养目标、课程设置、教材的设计与选用理念、具体课程的教学方法等一系列涉及商务英语专业发展或商务英语课程建设的重大问题进行交流与探讨。

3.7 关于商务英语测试

2005年主任联席会议要求“规范我国商务英语教学，推动全国范围内商务英语等级测试工作”。2007年主任联席会议专题讨论了商务英语测试问题。2008年主任联席会决定成立商务英语测试工作小组。为此，湖南大学中（国）加（拿大）ESL测试中心和湖南大学语言测试研究所做了许多开拓性研究。目前，社会上主要有三种商务英语考试，即中外合作的BEC剑桥商务英语测试、全国国际商务英语考试和商务英语专业四、八级考试。全国国际商务英语考试是一个培训与认证考试。从2007年起中国国际贸易学会在全国范围内组织开展“全国国际商务英语考试”工作。2012年5月，中国对外贸易经济合作企业协会、高等教育出版社、全国商务英语专业院校教学联席会联合发出“关于筹备开展全国商务英语专业四、八级考试工作的通知”。研究会核心成员在全国国际商务英语考试和全国商务英语专业四、八级考试中发挥了主导作用。

3.8 关于商务英语教学研究

2005年主任联席会议要求“加强商务英语教学研究，探讨适合商务英语特点的教学法，不断提高商务英语教学质量”。实际上，商务英语教学是每届全国高校商务英语研讨会的重要议题之一。历届研讨会的议题都涉及商务英语教学改革、教学经验、教学方法、教学手段、教学技能、课程教学研究、教学管理等。统计发现，在1980年至2009年30年间发表的约5000篇商务英语研究论文中，以商务英语教学为研究对象，即在论文标题中出现“教学”一词的论文有836篇，约占论文总数的16.7%。第二届至第九届全国高校商务英语研讨会论文集共收入商务英语研究论文390篇，其中研究商务英语教学的论文134篇，占论文集所收论文总数的34%（叶兴国等2011）。

3.9 关于举办院校

2007年主任联席会议的共识是“在五年内将开设商务英语本科专业的院校控制在50家左右”。实际发展速度要快于研究会的预测和计划。到目前为止，教育主管部门共批准了7批次146所院校举办商务英语本科专业（2006年1所，2007年2所，2008年4所，2009年8所，2010年17所，2011年31所，2012年83所）。这种大致一年翻一番的发展速度，既反映了教育主管部门积极审慎的态度，也反映了经济社会对商务英语本科专业复合型人才的需求。这146所院校具有充分的多样性。就学校类型而言，有财经类院校34所，师范类院校29所，外语类院校14所，理工科技类院校20所，农林医类院校7所，综合类院校36所，民族类院校2所，其他类院校4所；就投资渠道而言，有985学校1所，211院校10所，省属高校118所，独立学院17所；就地域分布而言，146所院校分布于28个省、市、自治区。

4.商务英语专业的发展趋势

目前，教育部外语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正在紧锣密鼓地制定外语专业教学质量国家标准。标准的出台将会影响我国外语专业教学改革和发展的方向。国家标准颁布后，各校都会在国家标准的基础上，根据各校的办学传统、办学基础和社会需求，明确各自新的办学定位、专业特色和人才规格。在这关键的时刻，各校在确立培养目标时，有必要考察和分析近几年本校毕业生的就业去向，以及毕业生就业行业和领域的需求和发展趋势，并在此基础上设定新的培养目标和人才规格。

4.1 近五年毕业生就业去向分析

为根据已经发生变化的形势重新确定专业定位、培养目标和人才培养规格，笔者调研了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商务英语本科专业最近五年（2009～2013）毕业生的就业去向。五年间该校商务英语专业毕业生就业率在94%～100%之间，商务英语专业和中英合作举办的英语专业（商务英语）毕业生就业率在94%～100%之间。就业去向主要为以下行业和领域：工商贸易、金融保险证券、咨询、航运物流、会展传媒、旅游地产、涉外政府部门和事业单位、教育科研、国内读研和出国深造、自主创业和其他。其中，去工商贸易、金融保险证券、国内读研和出国深造、咨询业就业的毕业生分别占79.8%和77.4%。该校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毕业生以上4个就业去向占84.5%。由此可见，虽然所占比率略有差异，具体工作岗位也可能有所不同，但上述3个专业毕业生的就业行业和领域大同小异（详见图3）。

图3 商务英语专业与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2009～2003年就业去向统计（%）

4.2 国际商务发展的新形势

鉴于商务英语专业毕业生大部分在国际商务领域就业，各校在制定商务英语专业教学质量标准时有必要对我国国际商务的现状、规划和趋势了然于胸。我们可以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2011～2015年）规划纲要”（以下简称“十二五规划”）和有关国际商务的统计数据中得到许多重要启示。

经济全球化意味着生产的全球化、贸易的全球化和金融的全球化。在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中，我国坚持对外开放基本国策，在更大范围、更广领域、更高层次上参与国际经济技术合作和竞争。图4至图6表明，过去10年，我国的国际商务事业全面实现了跨越式发展，而且，这一趋势仍将继续。

图4 1978～2013我国进出口贸易总额（亿元）

图5 1979～2013外商直接投资和我国对外承包工程完成营业额

图6 2003～2013服务贸易总额（亿美元）

“十二五规划”提出，要优化对外贸易结构，统筹“引进来”与“走出去”，积极参与全球经济治理和区域合作。具体而言，在外贸工作方面，要继续稳定和拓展外需，加快转变外贸发展方式，推动外贸发展从规模扩张向质量效益提高转变、从成本优势向综合竞争优势转变；在外资工作方面，要利用外资和对外投资并重，提高安全高效地利用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能力；在外经工作方面，要积极参与全球经济治理和区域合作，积极开展多边合作，推动建立均衡、普惠、共赢的多边贸易体制，积极参与国际规则和标准的修订制定，在国际经济、金融组织中发挥更大作用，加快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利用各类国际区域和次区域合作机制等（国务院2011）。对外贸易规模扩大和增长方式转变对包括商务英语专业人才的培养规模和模式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

4.3 商务英语专业建设的新要求

（1）新形势要求商务英语专业在坚持培养应用型和复合型人才的同时，有条件的学校在确定培养目标时应该瞄准国际型人才的培养。调查发现，我国62个外语类专业的人才培养目标中，有52个专业培养复合型外语人才，商务英语专业培养应用复合型外语人才，翻译专业培养通用型外语人才，日语专业培养应用型、研究型人才，有8个专业没有明确人才类型（教育部高等教育司2012）。在353个本科专业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专业在培养目标中有“国际化”的表述，有77个专业把“具有国际视野”作为培养目标之一，其中外语类专业53个。连国际政治和外交学国际化程度很高的专业，在培养目标中也未见“国际化”或“国际视野”的表述。唯独商务英语专业的培养目标包括了“具有国际视野的要求”，并进而提出“了解国际商务活动规则”和“能参与国际商务竞争与合作”等目标。《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规定，要“适应国家经济社会对外开放的要求，培养大批具有国际视野、通晓国际规则、能够参与国际事务和国际竞争的国际化人才”③。外语专业是最有可能实现国际化人才培养目标的专业。有条件的学校，应该根据国家需求，把培养国际型或国际化商务英语人才为己任。需要指出的是，国际型或国际化人才并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是指具备以下8种素质的人才：具有比较宽广的国际视野；具有较强的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掌握本专业领域最新知识、技术与信息动态；了解国际商务规则和惯例；具有参与国际商务竞争的勇气和能力；熟悉中外多元文化，具有良好的跨文化沟通能力及国际交流与合作能力；具备较强的运用和处理信息的能力；具备较高的政治素质、心理素质和爱国情怀。

（2）新形势要求我们根据已经发生变化的情况重新定义商务英语的内涵。商务英语系指在贸易和投资以及与贸易和投资有关的活动中（包括进出口贸易、对外投资、外商直接投资、对外工程承包和对外经济合作等，其中进出口贸易包括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和知识产权贸易）所使用的英语。其中，货物贸易所涉及的产品包括但不仅限于冶金、有色金属、机械、石油、煤炭、化学、纺织、轻工、烟草等行业的产品，货物贸易的环节包括但不仅限于市场选择、市场营销、广告、询盘、发盘、还盘、签约、备货、包装、租船订舱、商检、报关、审证、保险等；服务贸易包括但不仅限于专业服务、通信服务、建筑及相关服务、分销服务、教育服务、环境服务、金融服务、旅游及旅行相关服务、运输服务等部门；知识产权贸易的对象包括但不仅限于版权、商标、地理标示、工业品外观设计、专利、集成电路布图设计、计算机软件、视听产品、文学作品等，服务贸易模式包括但不仅限于许可、转让、收购、调解、仲裁、经纪服务、估价、法律事务等。

（3）新形势要求人才培养的规格从主要适应传统货物贸易的人才规格向能够适应现代服务贸易的人才规格转变。2010年我国实际完成货物贸易进出口总额、外商直接投资总额、非金融类对外直接投资总额、对外承包工程实际完成营业额等领域全都超额完成规划目标，唯独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低于“十一五规划”目标。这一事实表明，服务贸易领域是需要我们突破的薄弱环节，也是人才培养的难点。与发展迅速的货物贸易相比，我国的服务贸易发展相对滞后，总体竞争力不强。当前，贸易伙伴国之间的贸易摩擦在加剧，一些国家的贸易保护主义抬头，我国的货物贸易发展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国家战略是要实现外贸增长方式的转变和服务贸易与货物贸易的协调发展（石广生2013）。有条件的院校应该尽快提升商务英语专业的人才培养规格以满足国家发展的需要。

（4）新形势对人才的知识和能力的专业化和复合化提出了更高要求。专业化和复合型看似矛盾，其实是新形势所需人才规格的两个方面，我们既要为学生今后多方面发展夯实专业基础，又要使学生“术业有专攻”，符合国际商务领域用人单位的需求。具体讲，商务英语专业应该培养具有扎实的中英文基本知识和技能，了解英语语言文学、应用经济学、工商管理学和国际商法等学科的相关知识和理论，掌握专门的国际商务知识与技能，具有较高的人文素养、比较宽阔的国际视野、较强的思辨能力、博弈能力和跨文化交际能力，能在国际商务活动中熟练使用信息通信工具，了解国际商务活动规则，能参与国际商务竞争与合作，能胜任涉外企事业单位、跨国公司、政府部门乃至国际组织相关工作的高素质国际型、复合型人才。

（5）新形势要求各举办学校细分需求，培养特色鲜明的商务英语专业人才。从上述定义可见，商务英语的内涵非常丰富，没有一所院校的培养目标能够涵盖上述所有行业和部门。经济和社会对商务英语专业人才的需求是多层次的，我们既要满足经济社会的一般需求，又要主动适应发展需要，为国际组织、中央政府部门和跨国公司培养高素质人才。开办商务英语本科专业的院系负责人应该思考如何扬长避短，办出特色；如何在为学生潜在的发展可能打下坚实的专业基础的同时，根据学校的办学基础、办学传统和长期形成的办学特色，迅速形成各自的竞争优势。只有这样，举办商务英语专业的院校才能形成合力，并进而形成能适应经济全球化的强有力的国家竞争力。

5.结语

从历史的角度看，1862年以来，我国的英语教学内容和教学模式一直处于变动不居的状态。不变的是各时代的英语教育工作者始终在思考如何使培养的英语专业人才更好地为国家服务，为中华文明的发展和复兴服务。在经济全球化进程不可逆转、社会发展和科技进步日新月异的今天，我们必须做一些前瞻性的思考，或更加确切地说，应该思考如何使英语专业教育不滞后于经济、社会和科技的发展，如何使英语专业教育更好地服务于国家的各种需要。以上是笔者对于上述两个问题的思考，希望能够引起同行们更加深入的思考。

附注

①具体院校名单参见中国国际商务英语研究会官方网站：http：∥www.caibe.org。

②本文关于外经贸领域的数据均引自国家统计局国家数据。网址：http：∥data.stats.gov.cn/。

③参见教高司函［2008］2号：关于对普通高等教育“十一五”国家级教材规划（补充）选题进行公示的通知。

④参见2010年出版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人民出版社）。

国务院.2011.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纲要［M］.北京：人民出版社.

教育部高等教育司.2012.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和专业介绍［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莫再树、肖云南.2012.我国早期商务英语的产生及语言属性［J］.湖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6：87－89.

石广生.2013.中国对外经济贸易改革和发展史［M］.北京：人民出版社.

叶兴国、虞娅娜、冯陆炜、恽如强、洪婷、孟庆兰、唐欲婷、厉延杰.2011.中国商务英语研究：现状与趋势［J］.中国外语40（2）：57－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