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的黑色

闫羽

克里斯·休顿，诺维奇主教练。作为在英格兰出生的前爱尔兰国家队队员，这位55岁教头的职业生涯只能算是小有名气。然而因为自己的肤色，休顿两次成为舆论的焦点。1979年，他曾完成一项历史突破，成为了爱尔兰队史上第一位混种球员；而在今年3月11日之后，他的再次独一性却只能让人感到遗憾——他成为了当今英格兰职业联赛中仅存的一位黑人主教练。

对此“殊荣”，休顿唯有感叹：“面对这样的事实我很失望。毫无疑问，我们需要做出更多的努力。”

不增反减

让休顿留下来独自作战的，是克里斯·鲍威尔下课的消息，后者在英冠球队查尔顿执教三年，终究还是逃不过因战绩不佳而遭解雇的命运。至此，本赛季初还留在英格兰联赛中的五位黑人主教练也就折去了四位：去年10月，基沃姆亚离开英甲诺茨郡，保罗·因斯则于今年1月在英冠布莱克浦下课，曾在业余联赛发挥余热的前荷兰中场埃德加·戴维斯也于1月辞去了在巴尼特的球员兼教练职务。

其实放眼整个欧洲足坛，黑人主教练也并不多见。只是，状况出现在英格兰，问题总会显得尖锐一些。在这里，关于提高“有色人种主教练比例”的呼声已经响起很久，英足总甚至也曾经尝试过官方的“推广行动”。但很明显，努力还没有收到积极的成效。

早在十年以前，法国籍黑人教练蒂加纳离开富勒姆之后，英格兰足坛就有过一次震动。当时黑人主教练在英超绝迹，不满的声音随之响起。随后英足总便顺应民意，和职业球员协会合作，制定了一项培养年轻黑人教练的计划。而近两年以来，英足总还一直计划将美式足球联盟（NFL）的一项规定引入到英超以外的英格兰足球中来。该规定名为“鲁尼条款”，其目的旨在扩大黑人等少数民族在NFL球队主教练职位上的获选几率。英足总希望通过仿效这种政策，提高黑人主教练的比例。

歧视不是全部

因为近年来英格兰反种族主义的呼声高涨，黑人主教练的稀缺很容易与种族歧视问题联系在一起。但把这联系在一起多少有些勉强。“鲁尼条款”的推行者也认为，关键并不在于种族歧视，首要的问题是先提升黑人教练团队的整体素质。有了足够的基础，相应的“优惠政策”才有可能得以推广。

举个例子，如果曼联的主教练候选人中必须要有一名非白人候选，现在能推举谁？这肯定非常困难。事实上，目前英格兰总共192位欧足联“专家级”教练执照（暨有资格执教顶级联赛球队的最高级执照）持有者中，只有14位是黑人。部分人从外在表现来看可能也不是特别努力，比如保罗·因斯就可以算是一个反面教材。当年还是球员的时候，因斯曾有过一番豪言壮语：“当英格兰队长固然骄傲，但成为年轻黑人和黑人主教练的榜样才更好。”后来他在布莱克本如愿以偿，于2008年6月成为英格兰顶级联赛历史上第一位本土黑人主教练。然而问题在于，当时因斯已经退役数年，已经干过教练工作，却还是无证上岗，就连最基础的欧足联B级教练执照都没有！

当年英格兰足球联赛教练协会为因斯争取到了两年的宽限期，让后者先上岗然后再完成考核所需的课程。而后，英足总也曾加大培养非白种人教练团队的力度，包括英格兰主教练霍奇森曾在2012年欧洲杯之后，向英足总组织的非裔、亚裔教练学员团面授机宜。另外，根据英足总提供的资料，在目前学习教练课程的球员中，有18%的人是黑人或者其他少数民族。

显然，许多其他肤色的人已经加入到这个团队中来。但拿到教练执照并不一定就要做主教练，教练员、青训人员也都需要一定的资质。而作为足球世界中最高危的位置，主教练职务除了要求个人能力，人脉、阅历等等各方面的才能也都要求不低。相对而言，球星转型为主教练似乎会容易一点，也有不少人做过尝试，但很难成功。比如前英格兰边锋约翰·巴恩斯就执教过凯尔特人和牙买加国家队，但每次都是惨淡收场。从球员兼主教练起家，荷兰人古利特也只是火了一小会儿，现在和巴恩斯一样只能在电视转播间里“纸上谈兵”。

相对而言，休顿在球员时代只是随托特纳姆拿到过两届足总杯和一座联盟杯冠军奖杯，但他退役后从基层做起，在托特纳姆和纽卡斯尔都当过教练员。在纽卡斯尔转正之后，他重视训练、强调纪律性的执教风格得到了不少肯定，直到被解任时，还引发了球员和球迷声势浩大的抗议。

当然，休顿再好，最多也只能被称做一名“还可以”的教头。在为黑人教练群体哀伤的同时，他更要小心自己的帅位。事实上，在鲍威尔下课之前，休顿即将离任的传言也已经不胫而走。原因很简单，诺维奇与降级区的距离并不遥远，要想保住休顿这根“独苗”，首先要保住金丝雀的英超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