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学产业化与文学跨界发展
2014-03-28方习文
方习文
(巢湖学院,安徽 合肥 238000)
“文化产业”的兴起,对于当下文化建设与发展的影响,首先是建立了“文化的经济化”与“经济的文化化”的价值观与方法论。曾经“物质”与“精神”对立与联系的二元结构关系转化为融合统一的关系。即便文学的生产,已不仅仅是作家灵感突发、天才闪耀的偶发机缘,或者仅仅是“我写故我在”的主体性自我抒发,而是不得不面整个文化生产机制的制约与影响,通过与当下经济、科技的有机融合,寻求自身的价值实现与发展之路。在这个过程中,“跨界发展”成为文学产业化转型中一个重要的选择与途径。
1 产业跨界与作家身份
无论对于文化工业持有怎样警惕与批判的态度,都无法改变一个文化消费时代的来临与形成。文化生产机制与体制的变革,都对传统文学生产和阅读方式发生了巨大变化。但就创作的主体性问题而言,“作者”是什么、“作者”是谁,出现了新的定位方式与解读行为。生产和消费已经构成我们这个时代最主要的生存景观,而且它波及到社会生活与个人生活的时空之中,文学受到的冲击自然也不例外。传统文学中“自我—写作”、“写作—审美精神”实现的单一价值模式转向了“文学生产—文学消费”背景下,“作者”成为文化价值与经济价值双赢实现的生产者与创造者。由此,作者的身份和存在方式发生了转型:作者的主体性不断受到削弱,来自外界他律性不断增强,作者的精英性品质受到冲击,作者的神圣性逐渐遮蔽,文学写作将首先置身于文学生产的基础之上。作品的生产、作者与读者启蒙与被启蒙关系在市场经济和消费时代里演变成了生产者与消费者的关系。文学的发生直到文学的传播的全过程,都受到“生产特性”的内在制约。“不仅艺术传达具有生产性,而且艺术构思也具有生产性;不仅艺术创作具有生产性,而且艺术消费也具有生产性。只不过有物质性生产与精神性生产之别”。[1]
对于一个作家来说,这种影响不止限于宏观的文化消费环境与大众审美走向,同时要将自身置于文化产业的体制与机制之中。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界定,文化产业就是按照工业标准生产、再生产、储存以及分配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一系列文化活动。其定义为“结合创造、生产与商品化等方式,运用本质是无形的文化内容。这些内容基本受到著作权的保障,其形式可以是货品或服务。”[2]文化产业的机制与体制,使文学写作进一步受到资本市场的控制与左右。经济效益与市场占有成为衡量一个作家与一部作品价值的重要尺度。出版商对于文稿的要求首先是考虑其潜在的经济价值与商业价值,然后才会考虑其文化与社会价值。随着文化体制改革,文化企业的竞争日趋激烈,文化企业在保持自身传播知识与文化、引领社会精神走向等传统功能的基础上,最大限度的追求经济效益与持续发展,构成运营管理的基本策略。在进一步挖掘“文学”资源与文学产品结构的同时,文学写作将同时渗透资本运作者的动机与意图。
“出版主导”置换“作家主导”,作家的“雇佣化”进一步消解作家“主体性”,作家产业跨界进一步改变作家观念、习惯与写作方式。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国青年出版社和随笔作家周洪合同签约仪式在北京举行。这是改革开放以来大陆作家被买断与雇佣的首个市场案例。买方是中国青年出版社,卖方是随笔作家周洪。合同严格规定双方买卖关系的义务与责任:被买断的周洪,在此后三年内必须在买方的整体设计下进行创作,买方不同意的选题,周洪无权染指。文学写作的过程,置身于市场运作与策划的生产性流程。这一流程包括作家人选,稿酬标准,配置作品中的畅想因素,包装行为,发行时机等,甚至作品的具体标准和要求都标准化。在这个过程中,作品形态的模式化、作品内容的预定化、作品形式的类型化都使文学写作渗透非文学价值与意义的“预设性”。产业跨界将使作家融入“产业团队”,写作只是产业生产的一环,作者只是一个特殊的生产者而已。
作家在产业跨界中,将成为具有雇佣性质的“写手”或者具有利益共享的合伙人,作家本身也会成立自己的文化企业,实现作家向文化产业经营者的角色转化。作家身份的变化,与其说传统意义上的“作家死了”,不如说,这是文学发展史上一次新的革命。
文化产业是知识时代的主导产业。围绕这一产业出现了相对独立的文化产品行业如生产与销售图书、报刊、影视、音像制品等、以劳务形式出现的文化服务性行业如戏剧舞蹈的演出、体育、娱乐、策划、经纪业等、以提供文化附加值的行业如装潢、装饰、形象设计、文化旅游等。在这样的产业布局与空间中,传统文学的位置与价值受到冲击。这使得曾经借助纸质传媒而身价独显的文学,在文化产业的发展趋势中同样必须通过产业跨界实施对接与转型。这种对接与转型,不止体现在文学生产形式发生了深刻变化。还包括参与产业创意与策划,派生出服务于文化产业制造与服务的 “文学性”策划书、宣传品、广告语、台词等一系列新的文体与文本。作家的智力、想象力、知识与技能融入产业生产与传播流程。文学资源也将被文化产业深度开发。如作家故居与博物馆的建立和开放、作家作为国家与地域“形象”宣传与“形象消费”的重要资源、作家作为旅游产业宣传与开放的对象,以及作家元素、作品元素被广告业、旅游产品业利用与制造,都是文学产业化的具体体现。英国女作家J.k.罗琳凭借《哈利·波特》系列小说不仅制造了一个 “文学神话”,同时制造了一个财富神话。围绕这部小说,形成一个巨大的产业链条。除了书籍和电影,DVD、电视片、游戏、服装、文具,甚至哈利·波特主题公园、主题旅游都已经渗透于我们的生活,而这个产业链还在不断地延伸、丰富。从这个角度看,文学产业化应该重新界定文学价值的存在方式,作家连同作品都可以通过产业跨界不断开发存在形式与价值途径。
这种情形不仅挑战传统文学观念与方式,也使文化精英充满忧虑。过度资本运作与效益追求也的确带来文化泡沫与文化产品的鱼龙混杂。“文化”与“资本”的角力和平衡将依然持续。但是文学跨界转型的趋势却难以改变。从一定程度上说,文学产业化在不断满足人们精神消费与审美消费的同时,文学资源被更加多样化与丰富化挖掘,文学的生产力得到释放与提升,市场细分与开拓也不断让文学存在形态多样化。同时文化市场竞争,在文化市场不断规范的同时,容量的占有必向质量的提升推进。文化产业要做大做强,除了技术促动、管理先进、创新机制外,还有一个重要方面,即是“内容为王”,文化产业最终是“内容产业”,“内容”是“以文字、音乐、图片等形式表现出来的思想与故事”[3]它是文化产品的灵魂。所以,在产业跨界的过程中,文学的精品优质价值追求不会轻易受降于文化资本市场的。
2 媒体跨界与文学生产
文学从来“不是一种‘客观’存在于那里等待人们去发现的永恒实体,而是各种复杂的社会文化力量的构建物,不是被发现的而是被构建的”。[4]这种 “力量”不仅来自特定时期的文化机制与体制,同时与特定时期科技的发展与进步息息相关。
文学的发展史告诉我们,每一次传媒技术的进步,都对文学创作与文学生产带来巨大的冲击,引发文学的变革与转型。文字与笔墨工具的出现,使口头文学转向了书面记载与书面创作;纸张与印刷技术的发明,使书面文学创作通过图书事业得到广泛的传播与流通。而电子技术的出现,文学文本的存在方式从单一的纸质形态向多媒体形态转型,声音、影像、文字呈现融合生成趋势。随着数字化时代的来临,数字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文学的书写方式、创作习惯、文本形式、传播方式等,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新动向与新气象。一方面,文学向新媒体的跨界,出现了诸多新的文学形式,如网络文学、短信/彩信文学、博客文学等;另一方面,互联网传播与数字移动以及媒介融合的发展趋势,不仅使文学传播具有自由度与影响力,同时,文学的生产方式、存在方式都发生了深刻变革。复制、链接、媒体融合、电子生成等技术手段被广泛使用于文学创作与文本存在之中。
就其要而言,网络文学已经成为文学发展不可遏制的新的增长点,尽管网络文学还存在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的现象,但是,在这个平台上,网络写手从娱乐交流到演变成文学市场巨大的淘金场,网络文学由个人情感宣泄与意见表达到被网民接受被制造为明星写手,甚至成为各大文学网站旗下签约作家。这些写手借助商业化运作,在取得巨大的知名度和商业利益的同时,同时也最大限度得促进了文学的发展,打破了传统作家一统天下、也打破了在传统机制体制下文学生产方式,拓展了文学发展的新空间。“网络文学原来是对传统文学构成挑战,现在是拓展传统文学的发展空间”。[5]业已存在的事实证明,所谓传统写作方式与传播方式依然存在并获得存在价值与意义,即如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就是在当下环境下传统写作方式依然可以获得成功的典型案例。但是,对于文学而言,面对数字化生存就是面对文学发展的新空间,这同样是毋庸置疑的。所以莫言也承认,虽然传统阅读不会消失,但是“网络文学、网络阅读就像网络购物一样,让人感觉很方便,逐步发展到势不可挡。将来文学阅读的时间,会被网络阅读吃掉一大部分。再过十年二十年,传统的纸媒阅读肯定会缩成小小的角落”。[6]
无论这种格局的调整究竟如何,媒体跨界与文学生产的趋势,并非彻底意味着传统文学生产方式的消解与消失,相反,跨界合作的选择,使原本传统与现代、精英与大众的对立状态转向了合作与融合。如2008年最具影响力的诗集《瓦砾上的诗》,有三分之二的诗作就来自民间诗人与网络诗人,网络诗歌这种自觉融于主流与人文精神追求,体现了网络文学的调整与定位。一些文学网站网络文学精英在网络上擂台大赛。它的意义在于传统文学、主流文学、精英文学等力量在逐步摸索数字化生存环境下文学发展的新路径与新模式。一些实体畅销书作家也纷纷触网,与中文网站签约,将其作品拿到网络上首发。同时网络也成为文学新的评价方式,网络文学入围文学大奖或者文学大奖评选尊重网络评价的结果,都是传统文学与网络文学交流互动的体现,这种体现,使得好的文学作品在获得巨大传播效应与社会效应的同时,也取得各方互赢的经济效应。同时良莠不齐的网络文学在互动中不断提升审美品质与思想境界。
在市场运作的过程中,网络文学的产业链由网络收费阅读延伸到实体出版、影视改编、网络游戏改编以及衍生产品的制造。在网上蹿红同时在出版业获得成功的例子可谓前赴后继。另一方面,实体出版同样向数字出版转型,有的介入到网络文学,有的自办文学网站,很多网上作品出现火爆势头的时候,就被出版商签约出版。对于出版社来说,网络阅读效应就是市场效应体现与潜在商业利润;对于作者来说,可以以多种方式实现自身价值与知名度;对于读者来说,获得了更多的阅读渠道与享用消费方式。在这个过程中,文学生产不能不受到利益诉求、市场运作、炒作宣传等非文学因素的影响,这些影响的负面性同样十分明显,如网络文学的快捷化、速度化使创作在追求规模与速度的时候,可能忽视质量与品质的锤炼;网络写作在追求点击率的时候,有娱乐化、肤浅化、炒作化等创作动因与设计,导致精品意识与先进性价值观引导的缺失;文学创作受到资本市场的垄断与控制,模式化与类型化写作盛行,文学的自由写作与多元化追求在并平衡的市场结构中处于弱势发展地位。但是,这些问题都并不是文化市场固有的属性,而是产业化过程中必然要经历的磨砺过程。市场的竞争与规范、持续发展的需要都将逐步形成比较合理化的生产体制、机制与经验模式。
网络文学的兴起,的确有别于纸质传媒传播与消费环境下的写作基本规律,包括创作观念、写作状态与写作方式、话语形式与风格、文体与文本形式等方面。文学网站、电子图书与刊物、媒介融合传播等,都是文学生产的新形势。它们的文学史意义,以及在文学产业化方面活力都是不言而喻的,这一点不能因为网络文学存在的一些现实问题而过度质疑与忧虑。须知中国的白话小说,当初就是从茶楼酒肆的说书行业形成口语文学与书面文学并行不悖同时花开两枝的存在格局的,这也是互促双赢的过程。真正值得思考的,倒是文学生产在数字化生存中,如何处理好文化引领与文化消费、精品制作与数字阅读、媒介运营与媒介融合等关系的问题。
3 文体跨界与文学流变
“文体”,指“文学的体裁、体制或样式”[7]。 作者在从事创作时,为达到既定的效用与目的,必然采取与之相适应的语言形式、篇幅、组织结构等,这样就使文学产生了不同的类别以及各种格局特征的文学体裁,包括诗歌、散文、小说、戏剧、影视文学等几大类文体。
以“审美性”为主要特征的文学文体从表面看似乎应该具有认知比较统一、模式比较明确的结构与语言特征。如诗歌与抒情方式、小说与叙事行为等。但是文体却从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即如文学文体之间,也是相互影响相互融合的,诗歌作为审美化抒情手段同样可以叙事或者灵活运用叙事技巧,小说同样有抒情小说、诗化小说、哲理小说等。只是在文学发展的过程中,由于过度重视“本体性”与“主体性”构建,文体跨界与融合的问题似乎是异类与边缘化问题。这就如同确立作家身份与作家价值一样,通常以文体家作为衡量的尺度与标准。但是当下创作的趋势则是:广泛的、自由地活跃于各种文体之间的文体实验和边缘性话语,正在不断探求问题内部奥秘和可能性的力量之源、文学发展和文学之美的力量之源。[8]这种文体跨界现象已经不是理论上是否成立的问题,而是值得关注与研究的实践性问题。
当下的文体跨界写作,有两个趋势。第一是作家成为文体多面手。即便像莫言这样以传统方式写作、主要以小说家身份出现的作家,同样会涉足影视、戏剧、诗歌、散文等多种领域。这与其说是作家才华的体现,作家以不同的文体写作涉足的媒体领域与出版行业,显示出灵动与活跃的姿态,不如说是文学生产需要对作家才华的焕发与塑造。也就是说,作家与文化产业的合作,会出现“产业运作”预定的内容与“文体”(其中不乏借文体炒作的嫌疑)。这些“文体”并非作家“面对自我”写什么与怎么写的问题,而是“必须如此写”并如何写好的问题。文体自觉受到消解。行业跨界合作、合作中的跨界写作能力将进一步挑战作家跨界写作的能力,它不仅要求作家尝试新的文体形式,同时要求作家应融合多种文体或者运用多种文体自由写作的能力。个体性的自由创作将进一步摸索适应市场文化逻辑,文化媒介人的出现,将任何文化产品按照商品的实践逻辑进行传播与转化,“作者”及其创作创作不得不“被建构”,文学生产首先得接受市场逻辑流程的认同与接受,包括前提市场调查、写作主题设计与内容设计、语言风格与文体策划、包装与宣传等。针对这种现象,阿多诺指出:“甚至逗乐的技术效果,幽默讽刺方式,都是按照一定的格式设计出来的。它们都是由特定的专业人员管理的,而它们有限的多样性也完全是由文艺机构编制的”。[9]
其次,文学文本的杂糅化与文体杂糅化。今天的文学文本呈现出多样复杂的方式。其中一个重要的趋势就是视图化、视听化、图文化。这使得以语言文字为媒介形式的传统文学文本被其他媒介文本重新编排与演绎,这些媒介变化与运用,实际上改变了原有文体结构与作品存在方式。一些既定文体模式会和文本形式所需要的文体结构或者构成元素杂糅合一。至于创作中的文体杂糅,已经成为写作创新与文体实验的一种自觉。韩少功将小说与词书熔于一炉,创作《马桥词典》;刘震云将小说与戏剧融为一体,写出《一腔废话》;李洱将神话传说、历史考据、美术作品缀合一处,遂有《遗忘》……更有毕淑敏试手科幻题材,谱成《花冠病毒》;张炜试航儿童文学之域,推出《半岛哈里哈气》……值得注意的是,一些原有相容度较小的文体也可以大步“跨界融合”,文体与文体之间的对立甚至冲突的边界在消解并趋向互动兼容。
造成这种现象的一个直接原因,就是 “文体”与科学技术条件、社会生产方式与生活方式等因素密切相关。从口语传播到手抄传播、到印刷传播直至出现电子传播、网络传播、移动通信传播等新的传播方式与形态,每个阶段都会产生相应的文体。刘勰在《文心雕龙·总术》中谈到“言”“文”“笔”等文体。“言”即是口头传播类文学,“文”即是诗歌抒情类文体,“笔”即是散文类文体。其中“笔”就是口语传播阶段和手写传播阶段两种文学形式兼容而产生的。中国古典小说的兴起与繁荣曾经就是以市民文化消费为基础、以口头创作与传播的方式(“说书”等形式)进行的,其文体特征就带有满足市民趣味、同时极大限度吸引观众的文体设计策略与话语策略。这些话语已经将诗歌、散文、叙述等文体因素有机融入其中,极大丰富话语资源与知识信息共享。随着印刷业的发展与纸质传播的条件改善,口头文学的“话本”就单独独立出来成为书面阅读的文本,“文人性”因素随之增强,但是依然保留着贴近读者、有效传播的文体特征与功能。
当下跨媒介文学写作更是一种写作趋势。它 “以其强大的技术优势深刻地影响着写作的特质和观念,并对写作的样式、社会价值和美学形态进行新的整合与再造。换言之,21世纪的写作也正因为站在了数字化时代所提供的网络技术平台上,才得以积极修改着既往的写作观念与陈规,主动改写着写作的知识地图与技术经纬。”[10]譬如网络文学,在一个由“信息环境”组成的“虚拟世界”面前,这个信息环境本身就越来越成为作家获取创作材料和信息的另一个“世界”,这就使得作家“模仿、再现、表现、符号化、程序化”等出现了更为复杂的情况。一方面,写作主体的个体生命存在价值在虚拟世界得到充分张扬,为写作者进行多样化的写作也提供了多种选择的可能性,但同时,同在现场的作者与读者的关系使得创作不断进行调整与转换,话语的丰富性造成话语杂糅与混搭等美学形态,从而大大突破传统意义上文体边界与观念范畴。
从写作观念上看,“虚拟世界”与 “影像世界”使传统写作要求的“生活真实和艺术真实”被消解,大众文化消费需求与文化产业经营,也使得文体实验与文体创新成为 “文化策略”与“商业策略”合谋的实践性行为。一方面,写作主体“获得更大的自由想象空间,并极大增强写作主体表现世界的能力,最终增强作品的审美效果和艺术感染力。”[10]另一方面这些自由与想象的资源又不得不受制于接受者与消费者的习惯与需要。如同今天的“新闻”趋向“故事化”与“文学性”建构,而“文学”则更加关注“新闻性”,趋向“新闻化”。有学者就指出:“为了迎合媒体的口味,九十年代以来的文学,在文体上与消息、通讯等新闻文体越来越接近,文学创作成了信息社会的文学消息”,“信息化写作意味着文学的生产与传播被逐渐纳入新闻的生产与传播体系,文学在艺术上的独立性逐渐弱化,成为文化工业的产物”。[11]可以说,自古以来,没有像当今这样能对一切传统文体及其内容进行深广的改造和运用,媒体跨界成为文学新的生产方式。文体跨界与融合、新文体实验、跨媒介写作与跨文体写作,都构成文学产业化背景下文学发展的新趋势。
总之,文学产业化背景下文学跨界发展问题,将同步解构当下文学批评的惯有思维与定式,重建自身生产方式与知识体系。
[1] 谭好哲.文艺与意识形态[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1997:237.
[2] 林拓,李惠斌,薛晓源主编.世界文化产业发展前沿报告(2003-004)[Z].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6.
[3] 张玉国.文化产业与政策导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11.
[4] 陶东风.移动的边界与文学理论的开放性[J].文学评论,2004,(6).
[5] 范昕,朱燕亮.我国网络文学规模日趋庞大:“野路子”能否走正[N].文汇报,2009-08-07.
[6] 莫言.网络文学称其势不可挡,传统阅读不会消失[DB/OL].
http://book.qq.com/a/20121012/000047.htmhttp://book.qq.com/a/20121012/000047.htm
[7] 褚斌杰.中国古代文体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4:1.
[8] 约稿信[J].大家,1998,(6).
[9] 阿多尔诺,霍克海默.启蒙的辩证法[A].欧力同,等译.法兰克福学派研究[C].重庆:重庆出版社,1990:117.
[10] 顾广梅.数字化技术平台上写作观念新论[J].东岳论丛,2007,(4).
[11] 黄发有.媒体制造[M].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05:2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