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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型城镇化境遇下农村库区移民的再社会化研究

2014-03-27罗永仕韦柳温

经济与社会发展 2014年1期
关键词:原住民库区移民

罗永仕,韦柳温

十八大为中国农村的发展奠定了新基调——以新型城镇化带动农村社会的发展。与早期的城镇化不同,刚结束的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强调,积极稳妥推进新型城镇化,要围绕提高城镇化质量,因势利导、趋利避害,积极引导城镇化健康发展;要把有序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作为重要任务抓实抓好,把生态文明理念和原则全面融入城镇化全过程,走集约、智能、绿色、低碳的新型城镇化道路。新型城镇化的“新”在于它实现了对以往路径选择上的自我纠偏,即从“造城”转变为“造人”,而“以人为本”是新型城镇化的基本要求。新型城镇化不再痴迷于对GDP总量增长的追求,而是更多地关注农民向市民的转变质量,关注他们的社会融入和后续发展问题。在把农民转变为市民的过程中,需要特别重视农村库区移民这一特殊群体。目前,全国有2700多万水库移民,大部分生活在农村,他们能否融入迁入地的社会生活是事关稳定大局的问题。

一、新型城镇化:农村库区移民遭遇的挑战

新型城镇化不同于以往的城镇化,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祛除了把农村人口往城市“赶”的简单做法,实施“就地城镇化”的方略——更注重因地制宜的城镇化发展,并且强调在城镇化过程中必须因势利导,争取保持地方社会生活的“乡土气息”。对农村库区移民而言,新型城镇化在提供转型机遇的同时,也使他们遭遇了更加艰难的选择。一方面,库区移民具有非自愿属性,他们被迫背井离乡或是离开祖辈生活的土地,作出了很大的牺牲,而我国当前的经济实力却又制约了政府对移民的支持,无法为他们的新生活提供很好的基础条件和后续发展保障。新型城镇化不再以“建设高楼”、“修大马路”、“规划广场”为重点,在固有的小农意识的影响下,库区移民往往认为物质生活条件没有实现质的飞跃。另一方面,库区移民在不同的安置地遭遇了文化、语言、生活习惯以及资源配置不均等等问题,特别是原住民对移民的排斥与对抗致使焦虑成为移民社会的普遍心理。

在新型城镇化背景下,库区移民社会的“市民化”将会面临两难选择。党中央要求,“城镇化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推进城镇化必须因势利导,使城镇化成为一个顺势而为、水到渠成的发展过程”,因此,就可能会存在两种社会样本——移民的新社会和原住民的社会构成,而这两者往往相互冲突。“乡土气息”在这种格局下出现了分化,两者之间的任何选择都会产生不利于对方的后果。如果在城镇化过程中引入新的社会规范,形塑新的社会生活模式,那么,库区移民又将要面临“二次转型”,反复调整增加了移民社会融入的难度。具体而言,新型城镇化背景下的农村库区移民主要面临以下几个方面的困境:

(一)流动性导致的“空心化”

国家之所以加快城镇化建设,其作用在于城镇化能够通过聚集效应推动社会的全方位进步。城镇化聚集效应的发挥首先立足于一个基本条件——地域空间上较大的人口密度,只有在这一基础上,物质、信息与能量才能聚集,加速转换并形成指数级增加的能量流推动社会的发展。有学者指出,密度对于城市来说之所以具有如此重要的价值,主要是因为无论是源于市场的商业服务还是来自政府“自上而下”的公共服务,抑或是居民间的“自我服务”,其顺利展开的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都是必要的人口密度[1]。城镇化所产生的聚集效应同样是一把双刃剑,它在斩除阻碍城市发展藩篱的同时,也割断了农村社会发展的能量管道,致使农村社会因人口流失而面临着崩溃。尤其是对于库区移民社会来说,非自愿性的搬迁决定了他们在物质利益方面的诉求趋于非理性的“最大化”,一旦安置地的物质条件稍有不如意,移民的“失落”便转变为行动上的抗拒——离开安置地,一方面是出于寻求更好的发展条件,另一方面则是对被迫迁移的回应。

与城镇化人口聚集相对应的是农村人口的流失。由于是非自愿性的迁移,移民对于安置地缺少“乡土情结”,甚至在情感上无意识地产生某种排斥,因此,在城镇化背景下,农村库区的能人和青壮年人口向城市流动的现象更加突出。这种流动的负面影响也非常突出:农村库区青壮年的大量流失使得妇女、老人、儿童成为移民安置地的主要留守者,库区社会出现了严重的“空心化”现象,其后果是移民安置地的社会丧失了物质生产和人口再生产的基本能力,库区社会公共事务处于瘫痪状态。“空心化”的危害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安置地的社会成员主要或全部是移民,“空心化”的后果主要表现为村落“过疏化”,过疏使得社会丧失了应有的“秩序”与“活力”。所谓过疏,是农村人口和农家户数发生急剧大量外流的结果,导致其地域居民的生产和生活发生诸种障碍,使地域生产缩小,生活发生困难,最终导致村落社会自身崩坏的过程。也就是说,过疏是作为生产和生活空间的村落社会的解体过程而存在的。过疏化的库区移民社会首先步入老龄化社会从而导致社会活力的丧失,在国家对库区移民支持有限的前提下,留守老年人会因无法获得足够的家庭支持而导致生活质量的下降。

另一种情况是安置地的社会由移民和原住民共同构成,“空心化”的不利后果则表现在妇女和儿童身上。大量青壮年人口的流失使得库区社会的留守妇女和儿童变得孤立无援,妇女不仅需要担负起更大的家庭责任,还更容易遭遇到被侵害的危险;移民的留守儿童因为身份认同的问题而可能与原住民的儿童甚至成人产生冲突,因为家庭的缺失而导致的情感适应不良也是重大的问题。

(二)生活方式变化造成的“适应不良”

农村库区移民在迁移之前大多生活在农村,但与其迁入的安置地不同,搬迁之前的农村社会全方位地与他们的生活相互匹配,基本上是一种混然天成的状态。移民在原先的社会中拥有熟悉的人际关系、相对固定的生活方式以及更为融洽的人文氛围,这些因素在很大程度上确保了居民生活的稳定与自我肯定。在自然条件方面,即使是部分原住地远不如库区安置地,但在大多移民的情感认同中,前者显然也更有积极意义。

如前所述,安置地的社会生活对于移民而言是一种挑战。但是,与新型城镇化的推进相比较,因水库建设而起的迁移所遭遇的困境则仅仅是初等程度的“适应不良”,城镇化所致的转变才是更棘手的挑战。如果说水库移民在安置地的适应不良主要受制于原住民与怀旧的话,那么,城镇化过程中形成的适应不良则主要是因为移民自身。城镇化在本质上是现代理性的扩张,它遵循一套迥异于农村传统社会的生存模式,表现出更明显的工具理性特征。农村社会的人际关系与生活方式普遍具有“天定”的色彩,建基于人对人的依赖基础之上,“自我”与“他人”的概念在这种发展程度较低的互动中被连结起来,两者之间的界限需要空间的远近和血缘的亲疏来划定。因此,在农村社会中,特定区域和亲情关系在维系自身的垂直结构的同时,由于其他谱系的融入(比如说以结亲的方式)逐渐拓展了它的横向联系,最终,整个社会联系演变为一纵一横的网状结构,这一区域内的所有社会成员都被“关系”所包含。农村的这种熟人社会给予居民强大的认同感与安全感,这也是他们以价值理性来衡量社会行动后果的基础,与此项对应的是人们的利益诉求具有趋同性,至少不同主体间的差异远低于城市社会。城市社会普遍存在的是工具理性,社会构成建立在高度的分工之上,功能需求替代了情感需求,成为决定人们社会行动的最基本准则。这种社会构成分解了农村社会的“关系”,代之以契约合作,从而消解了农村居民的社会交往基础。

城镇化的推进意味着“乡土人情”到“都市角色”的转变。在特定的发展阶段,农村与城市的社会模式存在很大的冲突性,这种冲突的最表浅层面便是城市与农村在人际关系和生活方式方面的不协调。城镇化要改变的不仅是农村社会经济的发展模式,还包括了人们的生存方式与思维方式。由于遵从不同的理性原则,农民向市民的转换必定涉及到差异性理性指导下的各种紧张关系,它会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影响到农村居民的社会适应。对于农村库区移民而言,不适应症状尤其突出:库区移民经历了水库建设所造成的非自愿性迁移,由此而起的不适应可能会加剧他们对诸多不确定性因素的质疑,更容易对城镇化所需要的转变形成提防心理。同时,如果因城镇化而引起移民的“二次转变”,移民的无根感可能越发的强烈,而城镇化初期却缺乏完善的保障与服务体系,这种心理会对社会稳定构成威胁。

(三)地位削弱致使社会参与度降低

无论安置地的社会构成主体是纯粹的移民,还是移民与原住民的混住状态,库区移民的社会地位都有不同程度的削弱。在农村的乡土社会中,居民对村庄和家族的认同感构成了农村居民生活意义的基础,“根”的观念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这点可以从广受非议的“上门女婿”和“外嫁女”的遭遇窥见一斑。根据世界银行的研究,迁移对移民可能产生一系列的影响:原有的生产体系被破坏,生产性的收入来源丧失,人们被重新安置到另一个可能使他们的生产技能不能充分发挥、资源竞争更加激烈的环境中,乡村原有的组织结构和社会关系网被削弱,家族群体被分散,文化特征、传统势力及潜在的互相帮助作用被减弱等等(塞尼,1996)[2]。在一个全部由移民构成的安置地社会里,移民的“无根”感来源于与其他乡村的比较,离开自己的土地与乡村被视为与原先社会的一次割裂。更糟糕的情况则发生在移民与原住民混居的社会中,因为在这种社会构成里,移民寄人篱下的感觉尤其强烈。事实上,失落感并非仅仅是移民的主观感受,原住民的确对移民另眼相看。乡土情结在强化“乡土认同”的同时,也构成了对于所谓“外族”的排斥,不利于社会的融合。原住民将移民的到来视为一种实在的威胁,担心他们会摊薄自己有限的资源,可能会扰乱其固有的社会秩序。正如费孝通“差序格局”所描述的那样,熟人社会的水文圈自然地形成了一种排斥外来者的屏障。

新时期的城镇化要求保留村庄原始风貌,慎砍树、不填湖、少拆房,尽可能在原有村庄形态上改善居民生活条件。这一要求给农民就地转变为市民提供了良好的机遇,同时也给移民社会带来新的困惑。保留村庄原始风貌就意味着移民面临着突出的问题:在一个由移民与原住民构成的社会里,由于移民在安置地“无根”,从而被排斥在当地社会事务管理的大门之外,对村庄的日常事务缺少甚至没有话语权,因此对城镇化的诉求难以得到充分表达。这一情况不仅损害到移民从城镇化当中本应获得的利益,还阻碍其社会管理的参与,而社会参与的降低则又削弱了他们的利益保障,从而形成相互消减的恶性循环。

二、农村库区移民社会城镇化的路径探索

城镇化意味着农村库区移民需要完成从传统到现代性的转换。作为一个特殊群体,移民的社会适应与后续发展能力都面临着先天的不足,按照一般农村社会的城镇化模式并不足以很好解决其“市民化”问题。孟德拉斯曾指出:“认为乡村社会和乡下人将来会变得和大城市的情况一样,这是一种过于简单化的幻想。每个乡村社会都是根据自己的创造力来‘实现现代化’,同时也获得了一些共同特征。”[3](P261)农村库区移民社会的复杂性需要以新的思维为基础,寻求具有针对性的城镇化路径与构建独特的制度体系,以避免一刀切的工作错误。

(一)理论指导:以“社会质量”作为研究城镇化的新视角

“以人为本”的新型城镇化目的在于突出农民的生活本质,在促进他们发展能力的基础上强化他们融入现代社会并且使其获得更好的社会保障,在此意义上,新型城镇化与最近兴起于西方的“社会质量理论”有着天然的同一性。“社会质量”(the social quality)起始于1999年欧盟在阿姆斯特丹召开的会议,该概念的提出目的在于以新的范式研究欧洲社会的发展质量,并试图以此修正其社会政策。社会质量理论倡导社会和谐的精神,强调社会参与和社会信任这些规范,主张以强化社会团结和增进社会福利的途径来提升社会质量状况。社会质量理论以“社会”为导向,强调人们在团体、社区和社会中的相互依存关系。该理论认为,一个发展质量高的社会应该表现为民众积极参与并能够由此表达他们的利益和愿望。因此,讨论社会质量的关键问题就在于如何增进社会团结。这一理论倡导建立一种以公民权、民主、平等和社会团结为核心价值的社会,并把每个个人都看成是处在其自我实现和集体性认同这两方面的辩证关系中(表1)。

表1 社会质量因素①图表转引自林卡:《社会质量理论——研究和谐社会建设的新视角》,《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10,(2).

条件性因素、建构性因素和规范性因素这三个维度明确了社会与个体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的相应责任与义务,并且互为基础,有效克服了以往研究社会发展时所犯错误——人被从属于社会。社会质量理论要求人们在审视社会发展时必须强调人的社会性,人的向度是分析一切问题的基础,突出人参与社会的积极意义。传统的城镇化模式之所以被否定,原因在于它过于强调社会经济发展的意义,忽略了人在这一进程中的融入与团结,直言之,作为个体的“人”被遮蔽了。正因为如此,传统模式下的城镇化造成了大量的空城,还导致社会冲突的不时发生。

农村库区移民在其迁移的过程中本身就缺少对作为个体的人的考量,其社会融合、社会反应、社会赋权和人的能力被忽视了,而这些方面正是移民社会健康、持续发展的基本维度。以社会质量理论引导农村库区移民社会的城镇化,能够有效实现从简单的“造城”运动转变到“造人”运动。首先,在城镇化过程中关注移民的社会、个人保障,突出他们社会参与的重要性,尊重其社会反应,有利于克服移民因水库迁移而起的“适应不良”。其次,强调社会融合、平等价值有助于移民与原住民的社会互动,型塑一个更加和谐的人际关系,从而解决因移民参与不足所导致的社会地位削弱问题。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社会质量理论不仅是一个研究社会发展的新视角,还具有工具属性。该理论致力于反映社会整体状况,希望通过社会指标的研究和社会调查的方法来呈现社会质量状况。该理论提出一整套用以检测社会发展质量的标准,给地方政府管理城镇化问题提供了操作依据。

(二)强调“社会性”——农村库区移民新型城镇化的路径选择

与传统社会理论所谓的“社会性”不同,社会质量理论的“社会性”不单体现了“人是社会中的人”这一整体性含义,更重视“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一论断,关注社会生活具体层面的互动与融合。新型城镇化不仅需要尽快改变农村地区的经济落后面貌,还要求传承文化,发展有历史记忆、地域特色、民族特点的美丽城镇,记得住乡愁。中国的传统文化尤其是农村传统文化,往往与城镇化所需的现代性存在明显的冲突,这也是中国农村长期落后于城市的原因之一。那么,要做到既有现代性的经济社会,又要保持特色与传统,传承弥散于农村社会的乡土情结,就必须拓展对“社会性”的理解,在把它理解为多元、异质因素的综合的同时,又不能等同于将它们直接加和。也就是说,新型城镇化过程中,我们需要将“社会性”理解为以更具包容性政策为基础的相对独立的多元社会。

农村库区移民社会除了强烈的“无根”感之外,社会文化特色缺失同样也亟需解决。移民到迁入地之后,迫于生活的压力,通常将主要的精力投放到谋求经济利益当中去,“社会”的意义被淡化,各自为政致使整个安置地的社会事务几近瘫痪,社会建设更是缺少灵魂,缺少体现传统与民族特征的品质。城镇化建设需要人的集聚,这种集聚不是简单的人口总数的增加,而是指在人口不断增加的同时,整个群体能够有序地分布于相应的不同工作领域,形成高度分工协作的互动网络。换言之,整个社会是一个高度分化的有机体。因此,以“社会性”为抓手,强调社会的整体性意义是当前农村库区移民社会城镇化的路径选择。对“社会性”的强调首先把握了移民社会“无根”感的结症——松散的社会构成,通过重塑一个团结协作、相互包容与讲究平等的社会来培育移民新的“根”。只有移民扎根于这个新的社会中,他们的社会参与度才会提高,从而改善其发展能力,社会赋权才有所保障。无论是在纯粹的移民社会还是在移民与原住民混居的社会中,都离不开“社会性”,这也是农村库区移民社会构建特色、记住乡愁的基本途径。

三、结语

在中国工业化步伐加快的现时代,能源短缺将日渐突出,水电开发与水利建设也将加快。因此,农村库区移民社会扩展也会加快。在此背景下,新型城镇化需要更加重视农村库区移民社会的转化问题,把移民的再社会化放置于更加重要的工作地位。如果没有合理的再社会化,移民在向“市民化”转变的过程中会遭遇认知上的“无知”。研究农村库区移民社会的再社会化,意义在于探索出有利于移民更好地融入地方社会的途径,给移民增能。同时,库区移民社会城镇化所遭遇的问题为其他社会群体的城镇化提供启发:新型城镇化不仅需要关注宏观层面的制度设定,更需要有针对性的专门方法。与普通的社会群体相比,农村库区移民所受到的关注远远不够,政府对于移民社会的管理往往出现缺位的现象。加强对农村库区移民社会的再社会化研究最直接的好处在于稳定移民社会,为其城镇化奠定良好的基础。

[1]田毅鹏.乡村“过疏化”背景下城乡一体化的两难[J].浙江学刊,2011,(5).

[2]风笑天.“落地生根”?——三峡农村移民的社会适应[J].社会学研究,2004,(5).

[3]孟德拉斯.农民的终结[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

[4]王爱华.新时期农村人口老龄化的困境与出路——基于城镇化视角的再审视[J].经济问题探索,2012,(12).

[5]谭克俭.城镇化进程中农村老人的两难选择与破解对策[J].中共山西省委党校学报,2013,(2).

[6]崔广平,周淑清.论水库移民的社会变迁与社会秩序的整合[J].前沿,20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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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徐小芳,项松林.西方社会质量理论对我国社会建设的借鉴价值探析[J].长春理工大学学报,2012,(5).

[9]孙永平,等.水库移民生态新农村建设研究[J].安微农业科学,20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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