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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得好不如唱得好

2014-03-27

南方周末 2014-03-27
关键词:莫西刘欢小康

南方周末记者 朱晓佳 南方周末实习生 蔡佳茵

南方周末记者 朱晓佳

发自嘉兴

南方周末实习生 蔡佳茵

“我们马来西亚人都觉得政府没有把事情做好。可是我们也没有证据,政府到底哪里没有做好。”《中国好歌曲》学员、马来西亚音乐人汤小康情不自禁地跟南方周末记者讨论起“马航失联”事件,“只有等真正确定的消息出来,我们才能信,但是那可能要靠大国,像中国才能做得到,小国、马来西亚做不到。”

早些年,在马来西亚的小镇上,汤小康的父母卖糖水时总是备着个小喇叭喊:知道《情非得已》吗?是我儿子写的!后来,汤小康很久没再发新歌,生活也处处不如意。他父亲便常看着他叹气:“哎,你没运走。”

《中国好歌曲》导演沈宁第一次看到汤小康时,他胡子拉碴,头发也很久没修过,却认真地打了发蜡。看得出,他希望这档节目能给自己带来新的机会——尽管在马来西亚的选秀节目里,他都坐在导师席上。

沈宁原是《中国好声音》的副导演,在她看来,“好歌曲”学员和“好声音”最大的不同是,他们看起来大多沉默、压抑、敏感,还带点儿神经质,“好像含冤多年似的”。

满族姑娘乌拉多恩从第一次到节目组开始,眼泪就没停过。一直到正式上台前,导演组都还在劝她。一首自嘲的《鸟人》唱完,导师座上的刘欢、周华健、蔡健雅、杨坤四人全部“推杆”(相当于《中国好声音》中的“转身”,表示导师愿意选择此歌),这姑娘的眼泪又瞬间决了堤——自打入行起,乌拉多恩埋头写了二百多首歌,从没得到过什么认可。

2014年3月18日凌晨2:00,第一季《中国好歌曲》决赛在嘉兴学院体育馆录制完毕;两天后,节目如期在CCTV3播出。请来了吴青峰、费玉清、羽泉、郑钧助阵的这档节目,收视率是1.81(CSM48城市网),排在周五当日全国节目的第三名。

万万没想到是他啊

决赛那晚,张岭把嘉兴学院体育馆变成了自家酒吧,红色的“CD BLUES”标牌从体育馆穹顶上悬垂下来,他抱着贝斯站在台上,一旁,是手指翻飞在琴键上的刘欢。

“慢着,慢着,欢哥,我真的有话要对你说。”他唱道。

“我这不在这儿呢吗?有话你就说吧。”刘欢答唱。

像两个老友坐在酒吧里,你一杯我一杯,一直喝高到不省人事,心里那些苦闷全都掏了个底掉:“那个女人她说爱我,可她跟别人都这么说。”这是《喝酒BLUES》的第三次改编,前两次都是张岭一个人的诉说。

第一次是盲选,歌到一半,刘欢“推杆”,导师椅前的挡板落下,刘欢看到张岭,起初大笑,然后跟着音乐手舞足蹈,最后开始抹泪花:“我万万没想到是他啊!”他向周华健和蔡健雅介绍:“这个人叫张岭,是北京太资深的音乐人了,中国最好的贝斯手之一……可是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早在1980年代,张岭就已经算“腕儿”了。1986年他和朋友们组过一支叫“五月天”的乐队。乐队吉他手何勇后来成了“魔岩三杰”之一,主唱秦勇后来成了“黑豹乐队”的主唱,张岭却“趁着”那个摇滚乐最好的年代,跑到澳大利亚进修了五年爵士贝斯,回来以后在崔健乐队做乐手,有过自己的音乐厂牌,现在的主业是开酒吧。

张岭并不是“好歌曲”上最大的腕儿。他的老朋友马上又,给《建党伟业》、《搜索》、《赵氏孤儿》等几十部电影作过曲,也给那英、田震等人当过制作人,来“好歌曲”唱歌,是他平生头一次为自己的事儿忙活超过三个月;50岁的香港人柳重言喜欢反着戴顶灰色的鸭舌帽,唱起歌来空气里都飘荡着1990年代香港的味道,他选了杨坤做导师,因为“杨坤老师最懂fashion(时尚)”,他最著名的作品是王菲唱的《红豆》。

更多的人虽算不上大咖,但也不是默默无闻。民谣歌手赵雷早就有着一批豆瓣粉丝,他在北京唱一场LIVE(现场),最多的时候也来过千把人捧场;彝族音乐人莫西子诗写的歌不多,但有一首叫《A Jie Lo》(《我不怕》),2012年吉克隽逸在“好声音”上把它唱火了;就连谢帝那首R&B《老子明天不上班》,也早就是成都人民耳熟能详的“神曲”了,只不过搬上中央三套的时候,他没忘把那些“川骂”、不和谐的词儿统统改成对音乐孜孜不倦的追求——“老子”两字理论上也不合适,可去掉“老子”,歌都没法唱了。

这些人都是节目组挖地三尺找来的。从2013年5月起,有长达五个月的时间,“好歌曲”的几个导演几乎天天都在听歌——唱片公司推荐的,创作人上传到各种音乐网站的,一天七八十首,鱼龙混杂、头昏脑涨。有一阵,每个工作人员都被鼓动着天天在家翻旧磁带,专找磁带上那些不知名的作曲人。

那时候,京城的创作人好像都知道“好歌曲”了。为凤凰传奇写过《荷塘月色》、《最炫民族风》的音乐人张超曾经夸张地描述过那种“奔走相告”、“好像创作人的春天就要到了”的氛围。最后很多人因为“唱功差”没能入围,这让张超很生气,他发长微博吐槽:“我没听错吧?没有进中国好歌曲是因为唱得不好?”

“没办法,没有完美的节目形式。”2014年3月18日凌晨1点,“好歌曲”决赛录制现场监控室,屏幕上刘欢正弹着钢琴唱着他的新歌《夜》,灿星总裁、“好声音”、“好歌曲”的出品人田明对南方周末记者解释:“观众更关注的是人,这也是我做这么多年真人秀最深的体会,既选歌又选人,效果是最好的。”

“唱作人”的建议是刘欢提的。他曾就“选什么”的问题和田明讨论过各种可能:给创作人搭档一个歌手;或者请歌手唱一首新歌,不论是谁写的。最后都觉不妥:“到最后,人们还是只会关注到唱歌的人。”

刘欢对“好歌曲”的掺和,远多于此。“推杆”就是他的设计——操作杆控制的挡板,其实是一个音乐台,上面有提词器,也有音箱。他会跟舞美商量舞台的色调:能不能营造出录音棚的感觉?也会专门问主持人要来稿子,校对一遍音乐名词;还会看着台上彩排的学员说:“我觉得你穿那个颜色好看”;甚至有好几回,他还去跟了后期剪辑。

事实上,就连《中国好歌曲》本身,也是刘欢的主意。

还在《中国好声音》做导师的时候,选手金志文曾用一首《为爱痴狂》换了三位导师转身,惟一没转的是刘欢。可当时金志文泣不成声地说:“大家可能不太了解编曲这个工作,编曲真的很累、很压抑。”震撼最大的是刘欢。

“好声音”还在播,刘欢就迫不及待要和田明做“好歌曲”。有段时间,刘欢在纽约的家里天天看美国选秀节目。田明也飞过去,俩人“七日谈”,达成的共识之一是:这节目收视率可能不会高。

可2014年1月第一集“好歌曲”播出后,收视率竟达1.9(全国网),霍尊的《卷珠帘》还一举冲进百度音乐热搜榜前几位。此后,盲选阶段的“好歌曲”一直维持在1.7(全国网)以上的收视。直至对战阶段节目开播。

田明和刘欢原本的计划是,在对战和决赛阶段继续推新歌。但考虑到《卷珠帘》这样的歌势头还算不错,节目组后来改了计划:继续改编原来的歌,推出“豪华版”和“超白金豪华版”,把一首歌一推到底。

结果,细微的改编观众听不出来;动静大的又多半被吐槽,“好歌曲”收视率此后果然下跌。

咽不下的不止一口气

稍有地位的唱作人,在接受“好歌曲”邀请时都有点犹豫。“瞻前顾后,怕输。也有比马上又还大的腕,投了小样,没中。”音乐总监安栋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最后,让张岭站在台上的,是推广中文布鲁斯的热情;马上又,是真正想为自己忙一回;柳重言念念不忘的,是要站在大舞台上唱歌给他人生中的第一位粉丝——他的初恋女友,在23岁时便早早离世了。

让莫西子诗决定走一遭的,是《A Jie Lo》。

《A jie lo》是莫西子诗创作的第一支歌。2008年,从四川大凉山里走出来,刚刚北漂一年的莫西在鼓楼做导游。大冬天没什么客人,他去一个朋友那儿坐着,思绪飘浮:眼下的工作既辛苦又没有前途,这一年过得有点浑浑噩噩,是不是该回家了?看着窗外行人步履匆匆,各自为生计奔波,他似乎也找回了那么一点儿勇气,顺手拿起琴弦扫了扫:“时光流转,岁月沧桑,无论严寒或酷暑,无论伤痛还是苦难,不要怕,不要怕……”

他把这首歌卖给了原彝族乐队“山鹰组合”中的“黑鹰”瓦其依合。2009年,《A jie lo》改名《不要怕》,出现在瓦其依合首张个人专辑里。

“山鹰”其实是莫西子诗的音乐启蒙。莫西读初三的时候,“山鹰”到莫西的学校里拍MV,三人坐在草地上弹唱,那是莫西子诗第一次听到吉他的声音,觉得美妙极了。在那之前,他只在亲友结婚、生子、盖新房的时候,见过长辈们弹口弦、月琴、马步……那时他对这些民族乐器十分无感,到了北京,那些声音却总回响在他脑海里。现在,他正一点一点地“学回去”。

《A jie lo》后来因为彝族歌手吉克隽逸的演唱变得人尽皆知,可很少有人知道这首歌的作者莫西子诗。莫西希望能在“好歌曲”尝试“打开思路”,也希望自己的东西被更多的人知道,“而不是像《A jie lo》,到现在都被很多人以为是彝族民歌”。

汤小康说,上“好歌曲”前,他已经把自己清零,以最平常的心态来享受这场大“Party”,但字里行间,他还是掩饰不住自己对“红”的渴望:“杨坤老师火红,是因为他的作品。红了之后就有节目走,有商演跑,这些就是艺人能够生存的惟一希望了。”

因为觉得父亲唱歌的样子很帅,汤小康从小就想成为歌手。12岁的时候,他就开始帮一些马来京剧团暖场,在京剧演出前唱流行歌,吸引年轻人,一场50马币(约合100人民币)。

1999年,他去了流行音乐更发达的台湾。他知道自己先天条件并不好,“没有刘德华长得帅,也没有张学友唱得那么好”,于是从写歌干起,希望有朝一日成为赵传那样的唱作人。

唱片公司对待作曲人的方式这十几年似乎都没变过:给一份极微薄的生活补助,恨不得你每天都能写出好几首歌来,歌卖出去了,会分一点版权费,卖不出去,就继续写。有时候,作曲人还会被按照市面上流行的音乐类型,被强行划分:你写这种风格的,他写那种风格的……

▶下转第26版

◀上接第25版

刚到台湾的生活就是这样,汤小康被公司安排住在一个乱坟岗子对面,屋子简陋,陈设寒酸,夜夜睡不好觉。有段时间公司很久没发生活费,汤小康就只能拖着房租、饿着肚子。而比所有这些都难受的,是歌写了一首接一首,却全被当作垃圾,包括《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是他1999年就写完的,成功卖给庾澄庆的时候,已经是2002年。这首歌刚刚走红的时候,汤小康还继续窝在出租屋里傻干,睡醒了就做demo,饿了就叫盒饭。直到有天一个朋友来找他:满大街放你的歌呢!

那年,庾澄庆因为《情非得已》在华语音乐圈包揽了很多大奖,之后,来买汤小康作曲的歌手越来越多,都是一线歌手:刘德华的《月老》,动力火车的《外套》,张学友的《Let me go》……这些人的出场费有的能达到百万级别。

汤小康知道,这是自己成为歌手最好的机会了,他开始和公司谈:能不能给我做一张自己的专辑?公司满口答应,然后一直拖着。直到2004年,因为签证过期,汤小康被遣返回马来西亚,专辑的事再没了下文。

公司不愿继续给他做专辑,他希望能和公司解约,公司不同意。他就把写好的歌都收着,不卖。靠着上选秀节目做评委和版权收入,他生活倒也无虞。只是那股怨气总是咽不下:“我写歌赚那么多钱分给你,你干吗不好好规划我的东西?”

时间一晃就是五年。2009年,和原公司的合约终于到期,汤小康和马来西亚本地公司“HLD娱乐”合作了自己的第一张专辑《疯了》。

只是此时,歌坛早已忘记他是谁了,唱片最终只卖出了不到2000张。郁闷中,他写下《法国老画家》的旋律,好朋友高见(马来西亚音乐人)为他填上了歌词:“天桥底下唯一的家/他自问自答/怎么没有人欣赏他的画……只想回到拥抱1968年的她。”

“我的那个她,就是2002年的《情非得已》。”汤小康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见过中国版权协会寄出的清单吗

“很多人想从创作人变成唱作人,是因为我们在这个位置上已经觉得很困难了。”在广州和南方周末记者碰面的时候,柳重言照例反戴着灰色鸭舌帽,穿着色彩鲜艳的上衣,背着一把亮色大吉他,像个壮实的小伙。说话时,他总是带着一抹不好意思的笑:“简单地说,如果我们只是写歌,可能连生活都成问题。”

“即便写出了《红豆》这样的歌,生活也成问题吗?”

“《红豆》的收入,跟其他我写的、你们听都没听过的歌差不多。”他想了想说。

1999年写《红豆》的时候,柳重言写歌的价码在7000港币左右。此时,他已经写了14年歌。

1985年,当他还在一家工厂画电路板的时候,就为了写歌,专门花一个多月工资买回了一台脱轨器,又花了两个多月的工资买回一把1.5万的琴。

“花这么多代价,就想着哪天能靠写歌赚回来呢。”柳重言自嘲地挤了挤眼,可他写啊写啊,写到1992年才进了唱片公司,又写到了1997年才第一次给陈奕迅做了专辑,那时,他写一首歌的价码才只有三五千。

这些都是预付费。专辑如果卖得好,每半年还可以再分一次钱。可入行才几年光景,柳重言就慢慢发现,专辑分钱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他记得,1995年王菲要发一张专辑,计划第二天出街,前一天晚上就可以在一些街角买到盗版了。“正版100块,盗版只要15块,小贩躲着警察跑,香港也是一样。”柳重言回忆,再过了几年,就连盗版专辑都没人买了,数字时代降临了。

每年,香港版权协会会寄给柳重言一张清单,清单上列明了每首歌的KTV、演唱会版权收入,即便是《红豆》,清单上的数字也总是少得可怜——谁让香港人少呢?《红豆》最火的地方在大陆,可大陆版权协会的清单,是稀有品种。

汤小康和《情非得已》就不同了,他的市场主要在台湾。《情非得已》火了之后,汤小康瞬间跻身台湾一线作曲人之列,价码仅在周杰伦之下。周杰伦当时已是巨星,写一首歌也只有8万台币。汤小康的价码是5万。

2004年,汤小康签证过期,被遣返回马来西亚,此后三年,他都还是“大马版权协会最高收入创作人”。“基本上都是《情非得已》的。每年大概有个三四万人民币。”这些钱从来没有来自大陆版权协会的,汤小康说:“如果有,还能多个一两万。”

“大陆倒是有这么一个版权协会。但不管用。理论上你应该服务于我,哪里用了我的歌,你去讨债,把钱交给我。但它现在非常被动、不积极,找不着人付钱它也就不管了。”音乐人安栋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他作曲无数,每年能拿到的版权费极少。

电影编曲马上又到现在还没见过一张中国的版权清单,“做了一辈子一锤子买卖”。倒是日本人,给他寄过日文版权清单,看着上面为数不多的汉字,大致能猜出他们的意思:“这些歌你已经在我们这儿上过税了,根据国际法律,你不用再上第二遍税了。”有一首歌还被特地圈出来,那意思是这首歌税还没上,你自己掂量掂量要不要上。

整个1990年代,马上又基本上靠做职业乐手生活,因为“只靠写歌根本活不下去”。那时他写一首歌能卖到一千块就得偷着乐,“大腕写个歌也就最多两三千”。

十年过去,唱片产业默默进入了连王菲也卖不出专辑的年头,音乐圈人人自危,蒸蒸日上的影视剧成了一部分有专业音乐知识的人的救命稻草。

马上又是其中一个。他至今想来还觉得残酷。“一瞬间大家都不买唱片了,好像都觉得做音乐是不需要成本的。”电话那头他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我们租录音棚,录音棚要租房、要装修、要买设备,成本转移到你身上,你录完一首歌怎么也得两万块钱。再便宜那就没法弄了。”

每回做电影配乐的时候,马上又总得先跟组,少则四五天,多则二十天,来熟悉情节和角色。按照他的形容,“演员可能只演一个角色,电影配乐得用音乐把每个角色和场景都演一遍”。

真正完整地做完一部电影的配乐,还得三四个月。那一百天里,除了吃饭睡觉、说少量必要的话,马上又基本上像给自己和外部世界间套了个隔离罩。

这一系列工作的报酬,一般是几万到十几万人民币。投资几个亿的大片,和投资500万的小制作,数目的差别不会特别大。而在好莱坞,电影配乐的预算标准是总投资的8%。像汉斯·季莫这样的电影配乐大师,制作费加上后期源源不断的版权费,年收入超过1000万美元都没问题。

得了冠军又能怎样?

汤小康最终没能在“好歌曲”舞台上走得更远。盲选时,他选择加入了蔡健雅的阵营。每位导师会为自己的阵营中网罗16支原创歌曲,再从其中挑出8支做成原创大碟。

蔡健雅的原创大碟《美味人生》,最终没能给汤小康和《法国老画家》留下一席之地。

柳重言稍好一些,他的《空白的缘分》被杨坤选入了自己的《走进心时代》。但在“主打之争”中,柳重言并未受到媒体评审太多的青睐,分数不高。那期节目里,应蔡健雅之邀,柳重言深情唱了一段《红豆》,刘欢则特意向柳重言表达了敬意。但显然地,柳重言和汤小康的风格,已经和这个时代流行的东西不太合拍了。

几周后,第一季《中国好歌曲》决赛,前四名分配很平均,四位导师的学员各占一席:霍尊的《卷珠帘》、莫西子诗的《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王思远的《她》、铃凯的《一个人》。

终极PK在莫西子诗和霍尊之间进行。

此时,霍尊已经被央视看中,在蛇年春晚上亮了相,《卷珠帘》也盘踞在百度、腾讯热歌榜前三甲里很长时间了。他的家庭背景也不再神秘兮兮:唱《大花轿》的火风是他父亲,妈妈仲小萍也是圈内人。

决赛采用101家媒体投票的方式。尽管南方周末记者在现场采访到的大部分投票媒体记者都表示,被莫西子诗的《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征服,表示“自己死在了莫西子诗的那首歌里”。前7拨投票里,莫西子诗也确实是压倒性胜出,经过“强力拉票”后,最终,莫西子诗还是以3票之差,“死在了”霍尊手里。

像所有选秀节目一样,选秀的最后结果,也许并不那么重要。

第一届“好声音”学员里,身价最高的是吴莫愁。如今她代言着八个国际品牌,通告上排着一长溜商演。那一届的冠军梁博,却几乎销声匿迹。

李代沫当年让无数人陶醉在“他的歌声里”,专辑《敏感者》却没多少人问津,当他再次“强势回归”娱乐新闻头条的时候,是因吸毒被拘。

收视破6的“好声音”尚且如此,“好歌曲”学员们能发展得好吗?

田明并不担心,他有个“大计划”:撬动华语流行音乐产业。他觉得产业活了,学员、节目,一切自然就活了。要让音乐产业活,就得改变这个产业的游戏规则,就像灿星曾经改变娱乐节目制作的游戏规则那样。

在“好声音”之前,一档娱乐节目的传统诞生方式是:制作公司做节目,播出平台一次性付钱买节目。节目怎么做、做成什么样,取决于买家手里有多少人民币。

灿星不这么干,他们要保证充足的制作经费,和浙江卫视签下“对赌”合约:我砸钱做节目你播出,广告分成共享。收视率超过2,大头归我;小于2,大头归你——2这个标准,是根据灿星之前的节目“中国达人秀”2.8的收视率定的。后来,“中国好声音”果然花了8000万,赚了好几个亿。

那么音乐产业最该改变的规则是什么?“收费。”田明斩钉截铁。

在田明给自己和灿星画下的大饼里,灿星要想率先收费,就得先夺取在音乐产业链里的话语权:用“好声音”网罗未来中国最有希望的歌手,用“好歌曲”收纳未来中国最有前途的好歌,这就揽下未来华语乐坛的“半壁江山”。

但就算拿下“半壁江山”,灿星又能和音乐门户网站怎么玩?怎么防盗版?怎么让中国版权协会积极帮创作人收钱,再乖乖把钱送到创作人手里?

“这一步,我们也还得去谈。”田明笑着,诚实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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