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小姐和树洞先生

巫小诗

婉婉和小康一起在“彩虹家”孤儿院长大。婉婉喜欢跟小康玩，因为小康不会说话，就像一个树洞，只有进的耳朵，没有出的嘴巴。小康也乐意跟婉婉做朋友，尽管他自己也不确定，这种乐意是否出于别无选择。

作为彩虹家少有的健全孩子，婉婉是所有小孩中被不同的新妈妈带出去玩得最多的。小康却从来没有出去过。

“小康，你想离开这里吗？”

小康点点头。婉婉继续说：“我一定会离开这里的。”小康当然相信，婉婉会离开这里，离开自己。

有一天，婉婉找新妈妈要了100块钱，带着小康溜出彩虹家，去游乐场坐摩天轮。

他们来到游乐场，婉婉身上的钱只够买一张票。于是，婉婉对小康说：“我以前坐过了，你一个人去玩吧。”婉婉只想让小康开心而已。

后来，婉婉拿着仅剩的15块钱在肯德基买了一个汉堡，因为小康从没吃过。婉婉把汉堡递给小康：“喏，给你吃。我以前吃过。”

小康摇摇头，把汉堡掰成了两半。他一边吃一边看着婉婉，两人傻笑成一堆。

最后，身无分文的他们，还是被警察送回了家。

经过这次“出逃”，他们变得更加亲密了。小康觉得自己的世界也变得明亮起来了。

这天，一对夫妻来到彩虹家，小康发现他们的目光落在了婉婉的方向。就这样，婉婉被领养走了。她终于如愿离开了，小康想，她一定很开心吧。

小康的生活从此变成了一个人，他很不习惯。他每天不停地跑步，因为他发现跑步时不会想太多。

婉婉给他打来电话，“小康，现在这样，我问你问题，是的话，你就用手指敲一下话筒，不是就敲两下。”小康很高兴，配合地敲了一下。就这样，这一通通只有一个人说话的电话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

直到有一天，院长兰妈妈发现小康跑步很快，就把他送到了田径队。封闭训练让小康无法跟外界联系，婉婉也搬了家。两人因此失去了联系。

小康的教练把他当儿子，供他上学。教练的妻子是个音乐老师，她发现小康在音乐方面有天赋，便又教他弹钢琴。

婉婉从小跳舞出众，最后以舞蹈特长生考上了大学。

大学新生要出一台晚会，婉婉有一个独舞节目，她需要一个钢琴伴奏。

她找到音乐系的同学，同学说：“我们院钢琴弹得最好的男生是个哑巴，不知道你们交流会不会有困难。”

“应该没问题，我小时候有个好朋友也不会说话。”

“这么巧？那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看到通讯录，婉婉呆了，这个人的名字里居然也有个“康”字！

婉婉激动地拨通那个号码。电话接通了，“我是婉婉，小康，是你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婉婉熟悉的响动，那是……手指敲击一次电话的声音。

枫涛听蝉摘自《中学生博览》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