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代教养vs隔代抚养 不可或缺的同伴交往能力！

李元颖+俞燕+安然

我们杂志每月会定期举办选题会，这次特地请来了上海几个示范性幼儿园里的老师，让她们给我们讲一讲幼儿园里发生的故事。没想到老师们讲的故事最后都归结到隔代抚养的现状和孩子们令人担心的同伴交往能力……

角落里的小米

（讲述人：于老师）

小米是我班上最瘦小的男孩子，他很少笑。负责接送的小米外婆在开学第一天就跟我说：“我们家小米很内向的，很慢热的，麻烦老师费心了。”

小米的“慢热”真的有点惊到我了。

一般的孩子都会哭闹，但哭哭闹闹最多一个月就可以慢慢适应幼儿园的节奏和生活。转眼开学已经三个月了，小米还是没办法融入集体。他一个人玩积木，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吃饭。集体游戏的时候，他就搬上自己的小板凳，远远地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怎么招呼他都不肯过来，就算我把他拉进来，趁我不注意，他又坐回去了，隔着百十米的距离远远地看着我们快乐地游戏。如果有小朋友和他说话，小米就抿紧嘴唇，很警惕地看着小朋友。如果有小朋友想玩他的玩具，小米就紧紧抓着，死活不肯松手。

久而久之，小朋友们都不大愿意挨着他坐，小米瘦小的身影愈加孤单……

小霸王乐乐

（讲述人：杨老师）

乐乐是我们幼儿园出了名的小霸王，个头虽然不大，力气却不小，每天都有小朋友哭着告诉我，不是被乐乐推了，就是被乐乐抓了。如果乐乐想玩小朋友在玩的玩具，她根本不会等待，也不会跟小朋友打招呼，直接上去一把抢过来。上厕所，她要第一个上，吃饭，她要第一个吃，排队，她也必须是第一个。小朋友们都不喜欢乐乐，没人愿意和乐乐玩，乐乐其实非常孤独。

我和乐乐妈妈谈过，乐乐妈妈也很无奈，乐乐一直是外婆和奶奶轮流带养的，两个老人之间关系好像不是很融洽，所以比赛着宠乐乐，才养成了乐乐无法无天的个性！老人甚至还对乐乐说：“在幼儿园里不能傻兮兮的被人欺负，玩具要第一个拿才能拿到好玩的，否则全是别人挑剩下的了，如果别人打你，他打你一下，你要还他两下！”

我留心观察了一下，班上比较“自我”的孩子好像大多数都是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带的，而那些外向、开朗、不计较、会谦让的孩子往往大都是妈妈带的。隔壁班的老师也说她们也有这种感受！

喜欢哭的若晨

（讲述人：万老师）

若晨是一个很清秀的小女孩，乍一看非常文静，实际上却是班上的“小刺儿头”，她的武器就是哭，每天总要哭个四五回。没拿到想玩的玩具，哭！吃饭剩了不想吃的菜，哭！小朋友挤到她了，哭！回答不出问题，哭！就连上厕所，不会自己擦屁股，她也不叫老师，只是放声大哭！班上的孩子都不喜欢挨着若晨坐，只有和她一栋楼的远远时不时会和她一起玩，若晨也有点依赖远远，如果远远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没和她玩，她就哭！时间长了，连远远也不大和她玩了，若晨的脾气就越来越坏。

有一天，都十点半了，若晨奶奶才把若晨送来，奶奶手一摊，说：“万老师，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爸爸妈妈都上班去了，她哭着不肯来幼儿园后来答应她放学后多看两集动画片，她才肯来！”

不管是内向的小米，还是霸道的乐乐，或者是爱哭的若晨，这三个个性迥异的孩子却有两个鲜明的共同点：

1. 他们都是由祖辈带养的。

2. 与同龄孩子相比，他们的同伴交往能力明显低下。

这不由让我们深思起来，这种情况是偶然还是必然？是个别案例还是普遍现象？

送走老师们之后，我们开始讨论起来……

有两年幼儿园工作经验的龚小编说，她在幼儿园里做老师的时候，也有这样的体会，由祖辈带养的孩子往往比较自私、冷漠，而且不会合作的问题也相对突出；

女儿正好上大班的俞小编说，她女儿经常被一个胖胖的小女孩欺负，抢玩具，推搡，揪头发，有一次还被那个小女孩用笔划破了胳膊。她本来想找那个小女孩的家长聊一下，结果发现来接送的外婆从外形到气质，与那个小女孩一模一样，嫌前面接孩子的家长挡她视线了，不由分说就把人推到一边了。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只能告诉女儿尽量离那个小女孩远一点……

难道说隔代抚养与孩子的同伴交往能力发展不足的确存在着一定的因果关系？还是这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偶然？带着这样的疑问，我们找到了正在做《不同教养背景下4～6岁幼儿同伴交往能力》研究的李元颖老师，和她聊起了这个问题……

李元颖（照片）

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学前教育系，致力于幼儿行为与幼儿成长环境的多元研究，现工作于幼儿教育的第一线，为上海市浦东新区六一幼儿园教师。

（李元颖头像，语泡）

同伴交往能力，对于孩子来说，是不可或缺、非常重要的一种能力！

同伴交往能力是指孩子在与小伙伴一起游戏、学习、生活的过程中建立和谐的人际关系的能力，是孩子在与同伴的交往过程中感受、适应、协调和处理同伴关系能力的总和，包含了社交主动性、社交障碍、语言和非语言交往能力、亲社会行为这四个方面。

同伴交往能力，对于孩子来说，是不可或缺、非常重要的一种能力：

1. 与和成人（如父母、祖辈、老师等）的交往相比，孩子与同伴的交往是平等的，这种平等使其更乐于和易于接受同伴的影响。孩子在与同伴交往过程中发生的不同行为，往往会引发同伴接受或排斥等不同的反应，正是从同伴的不同反应中，孩子会逐步了解到自己行为的性质与后果，并能进一步据此调整自己的行为，从而有利于孩子分享、关心、同情、合作等积极情感能力的发展。同伴交往为孩子提供了大量的同伴间交流与讨论、彼此协商、相互学习的机会，正是在同伴交往的过程中，孩子不断地扩展知识、丰富认识，不断地提高着自己学习和吸收的能力。同时，良好的同伴交往能够使孩子在学习上得到同伴更多的支持，更容易对学习产生兴趣，更多地产生自我肯定，因而也就更能发挥其学习潜力。

2.同伴交往的状况直接影响孩子社会情感的发展。同伴间充分、积极的交往和互动，有利于孩子摆脱自我中心，促进其观点采择、自我认识等社会认知能力的发展；而贫乏、消极的同伴交往则不利于孩子发展对他人、对自我、对社会规则等的认知。积极的同伴交往能使孩子产生正向的社会性情感，如归属感、责任感、同情心和自尊心等，而不良的同伴交往则不利于孩子积极、良好社会性情感的形成与发展。

3.积极、良好的同伴交往能够使孩子产生安全感和归属感。心情的愉悦轻松，是孩子心理健康的依赖。积极、良好的同伴交往能够为孩子提供各种关怀和帮助，从而有助于孩子适应幼儿园生活。反之，同伴交往不良容易使孩子更多地出现适应方面的困难。缺乏同伴交往的孩子常有焦虑、自卑等情绪不稳的表现，还会出现回避或攻击等一系列消极行为，也容易出现孤僻、冷淡、退缩、压抑等心理障碍，与孩子以后各年龄阶段出现的许多行为问题、人格问题、社交障碍问题等也有密切的联系。

（李元颖头像，语泡）

家庭因素对孩子同伴关系的建立以及同伴交往能力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性别、社会认知水平、语言能力、情绪情感的发展水平等因素都会影响孩子的同伴交往能力，但家庭以及主要带养人的因素对孩子同伴关系的建立以及同伴交往能力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孩子生活中第一个接触到的环境就是家庭环境。家庭人际环境、教养人的综合素质、对孩子的教养态度与方法、家庭结构对孩子人际交往能力的影响都特别重要。家庭是儿童最初的社会化场所，家庭对孩子的影响往往是幼儿园不能取代的。家长不恰当的教养方式可能导致孩子在同伴交往中的困难，比如自卑、孤独、被排斥、自我中心甚至攻击行为等现象。

（李元颖头像，语泡）

家庭因素之中，“隔代抚养”的现状对孩子同伴交往能力的发展影响巨大！

1982年制定的计划生育基本国策，到今年已经三十多年了，所谓的“独一代”开始陆陆续续生儿育女为人父母了，两对老人一对夫妻一个孩子的4+2+1家庭模式逐渐成为社会的主流家庭模式。

2007年在金华新闻网上的一则调查显示，52.6%的家长白天把孩子交给长辈带，晚上再自己带；21%的家长则把孩子完全托付给了祖父母或外祖父母；另外有7.8%的家长把孩子交给保姆带；只有10.5%的家长坚持自己独立抚养孩子。这则新闻中可以看出，近四分之三的父母不同程度地将孩子交给了祖辈照看，公园绿地等公共场所随处可见老人们带着孩子玩耍，这着实成了一个新的社会现象——隔代抚养。

“隔代抚养”和“亲代教养”在孩子社会性发展中的影响到底有何不同？李老师对这个问题也非常感兴趣，她为此进行了《不同教养背景下4～6岁幼儿同伴交往能力》的相关研究，在上海几个市级示范园、一级园、二级园中随机选取了31个大班孩子、47个中班孩子、40个小班孩子进行了长达半年的跟踪调查，从社交主动性、语言和非语言交往能力、社交障碍、亲社会行为四个方面，细致观察和记录了这些孩子的同伴交往能力。李老师给我们出具了一组数据：

（注：李老师所说的“隔代抚养”包括白天祖辈带、晚上父母带；工作日祖辈带、双休日父母带；完全由祖辈抚养以及三代人居住在一起，但祖辈承担主要教养责任等多种情况。这118个孩子中67个孩子是隔代抚养，51个孩子是亲代教养。）

1. 社交主动性

社交主动性的6大表现

·进入陌生班级时情绪放松，不紧张

·见面熟

·能组织一群孩子一起活动，在活动中提出建议，成为领头人

·主动把自己介绍给新伙伴

·喜欢打抱不平

·有幽默感

在两种家庭教养方式下成长起来的孩子在“喜欢打抱不平”和“有幽默感”这两项的得分是具有显著差异的。

当他人发生矛盾或遇到困难时，亲代教养的孩子明显比隔代抚养的孩子更愿意参与，在日常的言行举止之间，亲代教养的孩子也比隔代抚养的孩子显示出更多的幽默感。隔代抚养的孩子由于祖辈的包办和宠爱，往往比较自我，不善于发现周围事物的变化，即使发现别人有困难可能也会认为与自己无关而不给予帮助。而幽默感是一种高级的情绪能力，亲代教养的孩子与父母相处的时间较长，思维方式也会更多地趋近于父母的思维方式，而父母的思维方式相较于祖辈而言一定更活跃、更新潮，那么长期与父母生活在一起的孩子的思维方式一定会比隔代抚养的孩子更灵活，更有幽默感。

2. 语言和非语言交往能力

语言和非语言交往能力的6大表现

·能完整地说出自己的姓名、性别、父母姓名、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

·能对自己的容貌和才能作出正确的评价

·会使用微笑、挥手、点头等体态语

·能很快领会同伴的意图

·能用准确、简括的语言解释自己的行为、为自己辩解

·会使用礼貌用语

在 “能很快领会同伴的意图”这一项上两类孩子的得分存在显著性差异。原因可能与家庭中的交流方式有关，祖辈往往会为孩子把每件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孩子往往不需要思考就知道该干什么，因而当他们与同伴在一起活动时，如果同伴没有明确的表明态度或者下达指令，他们往往无法很快揣摩同伴的意图。祖辈的包办代替使孩子失去了独立思考的机会。

3. 社交障碍

社交障碍的6大表现

·与其他小朋友在一起时感到不自在

·忧郁、性情压抑、退缩

·只要可能就尽量避开其他小朋友

·常常受到同伴冷落

·经常一个人独自呆着

·从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们观察发现，只有“常常受到同伴冷落”这一项的得分具有显著差异，隔代抚养的孩子往往更容易被同伴冷落。其余各项的行为表现因为与孩子的性格与气质类型有关，受家庭教养的方式影响不显著。

而在“常常受到同伴冷落”方面，隔代抚养的孩子与亲代教养的孩子产生如此显著差异的原因可以作以下分析：一方面隔代抚养的孩子由于祖辈过分宠爱，形成了较为专横的个性，缺乏与他人交往的技巧，较大程度上以自我为中心，致使其他小朋友不愿意和他一起玩；另一方面，现在很多年轻父母会相约节假日或周末带上孩子一起聚会，那么这些孩子在幼儿园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地玩在一起，而由祖辈抚养的孩子没有这样的交际圈，如果不能主动与他人产生交流，那么就很有可能落到“被冷落”的地步。

4. 亲社会行为

亲社会行为的5大表现

·关心不快乐或受到伤害的小朋友，对别人的不利处境（如生病、伤残等）能产生同情

·能够与被拒绝的孩子和被孤立的孩子相处

·愿意把自己的东西借给别人

·与1～2名同伴有亲密的关系，会关心他们，同伴不在时会想念

·察觉同伴的情绪变化，善解人意

对于两类孩子的得分存在极其显著差异的一项——“关心不快乐或受到伤害的小朋友，对别人的不利处境产生同情”，产生如此显著差异的原因有以下几点：

第一，诸多研究结果表明，在隔代抚养的家庭中，祖辈围着孙辈转，凡事都先考虑孩子，致使这些孩子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自我中心意识严重，不懂得关心他人；

第二，隔代抚养的孩子由于经常处于“被照顾”的地位，因此比较缺乏关心他人的技巧，不懂得如何给予别人关心和照顾；

第三，隔代抚养的孩子移情能力可能不及亲代教养的孩子，对于他人的不利处境不太容易产生同情。同样是关心他人的行为表现，在“察觉同伴的情绪变化，善解人意”这一项上两者却没有显著差异，因为察觉他人的情绪变化比发现他人的病痛、伤残等显著的外在表现更困难，需要更高层次的观察和情感能力，而4～6岁孩子的观察能力和情感水平可能还未达到这一要求，因此两类家庭教养方式下的孩子在此项的得分都不高，且没有显著差异。

在“能够与被拒绝的孩子或被孤立的孩子相处”这一项上，两类孩子的得分也有显著差异：一方面，隔代抚养的孩子由于和同龄人交往的机会较少，缺乏必要的交往技能，加之被拒绝或被孤立的孩子本身的一些阻碍交流的性格特点（如自私、霸道等），导致隔代抚养的孩子较难与被拒绝或被孤立的孩子相处；另一方面，隔代抚养的孩子由于长期与老年人生活在一起，受老年人保守、固化的思想影响，性格也相对保守，凡事求稳，不敢做出格的事，在对待被拒绝或被孤立的孩子时往往选择采取“从众”的做法，即“大家都不和他玩，我也不和他玩”。

（李元颖头像，语泡）

·在社交主动性方面，亲代抚养的幼儿比隔代抚养的幼儿更爱打抱不平，在处理事情和思考问题的时候也更具幽默感！

·在语言和非语言交往能力方面，亲代抚养的幼儿与隔代抚养的幼儿相比，能够更快地领会同伴的意图，在接收信息方面反应更敏锐！

·在社交障碍方面，隔代抚养的幼儿似乎更易受到同伴的冷落！

·在亲社会行为方面，亲代抚养的幼儿与隔代抚养的幼儿的表现存在显著的差异。亲代抚养的幼儿能够关心不快乐或受到伤害的小朋友，对别人的不利处境产生同情，而隔代抚养的幼儿在这一点上不及亲代抚养的幼儿。此外，与隔代抚养的幼儿相比，亲代抚养的幼儿与被拒绝或被孤立儿童相处更融洽！

虽然我们一直提倡孩子的成长最好是“亲代教养”，但国情和现状所限，在大部分的家庭里，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现在以及将来可能还需承担帮忙抚育孩子的诸多重任。我们要看到：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放弃闲适的退休生活，为儿女和孙辈再次付出心力和心血；他们丰富的育儿经验，有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长；他们无私地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孩子身上，同时也让自己老有所为，发挥余热；同时也相应减轻了孩子父母的压力，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工作中……这其中的辛劳和甘苦，儿女也罢，孙辈也好，一定要体味和珍惜。

如何在不可替代的情况下，帮助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更好地承担起抚育孩子的重担，同时也帮助隔代抚养的孩子更好地提高同伴交往能力？我们不妨来听一听前辈妈妈们的经验……

客厅里的“小沙龙”

（讲述人：安然妈妈）

定期举办“爷爷奶奶沙龙”活动，帮助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们建立社交圈子。

分享学习隔代抚养的成功案例，讨论交流在隔代抚养中出现的问题及解决方式，了解自己家孩子的同伴交往情况，掌握隔代教养孩子的方法。

安然出生之后，因为我和安然爸爸都很忙，他做研发，几乎一直泡在实验室里，我是质量工程师，出差是家常便饭，所以安然一直是由爷爷奶奶带的。

爷爷奶奶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在上海这样快节奏、高要求的社会里，他们的不适应显而易见。

他们很少出门，一来实在搞不懂上海的路，二来根本也听不懂上海人讲的话，还有两老都比较谨慎，电视上看多了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拐卖孩子的新闻，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万一带着安然出门有个闪失，对我们不好交代，所以还是不出门为好。尽管我们帮他们配好了带定位仪和导航的手机，但他们还是宁愿做“沙发土豆”。

“沙发土豆”当然爱看电视，他们喜欢看娱乐综艺节目，安然也跟着看电视，从早上起床之后开电视，一直到晚上睡觉之前关电视，几乎大部分时间，电视都开着。

有一天，安然突然指着电视里唱歌的一个人，特骄傲地对我们说：“这不是《星光大道》的那谁谁谁嘛！”

我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联想到安然每次出门都紧紧地牵着我的手，连问店里的阿姨要张餐巾纸都不敢，她老师还跟我说，安然总是在幼儿园里骂小朋友“滚犊子”，我觉得如果事情照此发展，安然不仅会变成一个小“沙发土豆”，还有可能变成一个内向、暴躁、不受欢迎的小孩。问题虽然在爷爷奶奶身上，但不能责怪爷爷奶奶，是我做得不够多，也做得不够好。

我们小区有自己的论坛，大家互相之间都很熟悉，很巧的是，跟我特别熟的一些邻居有好几个是东北人，也是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从东北过来帮忙带孩子。我就分头邀请这些邻居拖家带口到我们家做客，老人、大人、孩子一起来。

东北人和东北人见面都特别热情，有的爷爷奶奶已经过来好几年了，对于在上海的日常生活特别有经验，有的外公外婆特别喜欢旅游，总是撺掇着大家到周边散散心，还有一个爷爷是老中医，能教给大家很多养生方法，有一个外婆是做菜高手，时不时会有新菜谱与其他奶奶们交流……

渐渐地，我们家客厅成了一个“小沙龙”，汇集了小区里的好多东北来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约着喝茶、聊天、逛超市、兜集贸市场、短途游，还交流带儿孙的各种趣事和经验。

以前我们反复对爷爷奶奶说的关于孩子喂养和教养方面的问题，爷爷奶奶总是不听，因为和其他老人交流多了，爷爷奶奶的观念也改变了很多。

还有安然，因为接触的人多了，孩子也渐渐开朗、外向起来……

“行事历”

（讲述人：爱爱妈妈）

·为隔代教养背景的孩子提供同伴交往的环境和机会。

只有在同伴的环境中，孩子的同伴交往能力才能更快提高，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要鼓励孩子积极地与他人交流，重点指导孩子与同伴交往时的技巧；此外，也可以由幼儿园或者家长作为活动倡议人和召集人，在课余时间组织开展亲子活动，为孩子（尤其是隔代抚养的孩子）提供一个除了幼儿园一日活动之外能够与同龄人交往的平台，为他们提供更多的同伴交往的机会。

每个学期一开始，爱爱上的幼儿园就会给家长们发这一个学期的“行事历”。所谓的行事历，就是幼儿园这一个学期从期初到期末的所有工作安排，最多的就是各种亲子活动。

我们因为比较忙，只能赶上两三场，基本上都是外公外婆去。近到家门口的公园和幼儿园里的运动会，远到出省市的短途游，幼儿园安排得满满当当的。一来二去，外公外婆和老师们、其他的祖辈家长们混得特别熟，热心的外公还当上了家委会的会员。

当“官”了的外公特别有组织活动的欲望，有一天跟我说：“囡囡，你帮我也弄一个幼儿园这样的东西吧，我们自己家可以安排啊，还可以让爱爱幼儿园小朋友的爷爷奶奶们看看，如果他们有兴趣也可以来参加！”

外公指定的“行事历”比较特别，基本都是周末，基本都围绕着“吃”，活动主要是亲子包馄饨、亲子包饺子、亲子烙春饼、亲子做包子、亲子炸春卷之类的。外公把他的“行事历”发给相熟的爷爷奶奶看，大家真的都很有兴趣，一本正经地“报名”参加，有的拿面，有的做馅儿，热热闹闹的，有意思极了。

虽然我和爱爱爸爸要负责收拾所有的残局，洗碗洗到手软，但外公外婆和其他爷爷奶奶都非常开心，而且孩子们也很开心，还学到了很多本领，这是最大最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