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中国”:想象共同体的内生与他构
——基于旅游者视角
2014-03-20
(河南理工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河南 焦作 454000)
2012年,中共“十八大”把生态文明建设提升到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等国家“五位一体”建设高度,并明确提出以生态文明建设为基础,努力把我国建设成为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和谐共生、良性循环、全面发展、持续繁荣的“美丽中国”新景象。正是基于这样的宏阔背景,2013年,国家旅游局充分考虑目前我国旅游发展的迫切形势和美好期许,正式确定“美丽中国之旅”为国家旅游整体形象。这是我国旅游业发展30多年来第一次正式的国家旅游形象,表达了旅游发展对国家整体形象及国家旅游整体形象的深度关切,是旅游发挥自身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的特殊功能和优势,也是对建设“美丽中国”愿景的主动适应和具体落实[1]。
基于生态文明建设的“美丽中国”这一诗化愿景,再经过政治、文化、传媒、影视、旅游等一系列官方、非官方的互动和言说之后,“美丽中国”迅速在国内外产生巨大反响。随着“美丽中国之旅”国家旅游整体形象的确立,“美丽中国”为国内外旅游者提供了更多的想象空间,这个“中国”并不是真实的地理中国,而是由旅游所建构的想象性的共同体[2],即“美丽中国”。想象共同体与真实的中国地理空间同构,以旅游方式被旅游者所想象、体悟和言说[2],并在国内外旅游者及潜在旅游者心中形成更为全面的“美丽中国”图景。
一 “美丽中国”:想象共同体与国家旅游品牌
(一)“美丽中国”解读
“美丽中国”作为生态文明建设目标,是基于我国日益恶化的生态环境而提出的新的发展方向[3]。“美丽中国”甫一提出,其价值内涵便被不断扩展,从最初强调自然生态之美逐渐延伸到自然生态之美与人文生态之美并重[4]。现在“美丽中国”已是一个内涵丰富、语义丰满的发展新目标,包括自然环境美、经济发展美、社会和谐美、制度安排美、国民心灵美,同时也包括与外部世界的关系和谐美,最终表现在中国社会居民生活幸福感和满意度的提高以及世界对中国地位的认同上[3],体现了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的美学价值统一和共赢。
生态文明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所形成的高级伦理形态,是依据我国社会发展现状所提出的符合我国国情的发展方向[5]。生态文明与旅游价值取向具有天然的一致性,我国旅游发展曾经缺失的生态理念需要在“美丽中国”指引下,积极突出旅游发展与生态文明的结合,以人与自然、人与人以及人与社会和谐发展为基本表征,最终形成山清水秀、人美景异的“美丽中国”旅游生态文明。旅游生态文明是旅游领域表现的生态文明理念和形态,是实现“美丽中国”的重要保证。旅游生态文明不仅强调自然生态之美,同样强调人文生态之美,并最终要落实到人文生态之美,“美”的人才能珍惜“美”的自然,“美”的旅游才能更加推动“美丽中国”的早日实现[5]。
(二)“美丽中国”:旅游的想象共同体
“想象共同体”是由美国人类学家本尼迪科特·安德森提出,他从民族情感和文化根源出发[6],认为民族是一个被想象的共同体,是一种社会心理学上的“社会事实”[7]8。尽管“想象共同体”在一定程度上和一定时期内对后殖民主义国家和民族提供了一个较好的理论范式,但随着社会发展,这种民族的想象共同体在现实运用中渐显乏力[6][8-9]。然而随着想象共同体逐渐摆脱其特定内涵而或在一般字面意义上使用,或被增殖、发生和改造,想象共同体在外延上则越发具有生命力[10]。如针对草根群体[11]、社会整合[12]、西域认同[13]和影视湘西[2]等的“想象共同体”,被理解为由共通的习性、感觉与价值所联接的相对自主性的场域[10]。
旅游目的地认同与民族认同一样,同样需要旅游者在想象空间里对旅游目的地形象进行建构。旅游业的发展营造出一个旅游者或潜在旅游者的想象空间,这个想象空间通过旅游体验不断被验证和解读,并对潜在旅游者形成新的“想象图景”,在他们的图景中,有关中国或中国某一地区的标志性文化或地理符号得以凸显,形成深刻的印象[2]。
“美丽中国之旅”作为我国旅游整体形象,需要在国内外旅游者的切身体验中,在“我者”与“他者”认同中内生或他构为“美丽中国”的空间场域,其形象由政治、文化、传媒、影视特别是旅游互动提供的一连串文化符号和地理符号所聚合。“美丽中国”通过“被旅游”、“被体悟”、“被凝视”、“被想象”,在国内外旅游者心目中型构为旅游的想象共同体,这一共同体是基于对旅游中美的追求和欣赏,对中国文化和历史的认知及真切的旅游体验,而不再只是一种虚幻的“他者”形象。
(三)“美丽中国”:想象共同体形成国家旅游品牌
“美丽中国”通过文化、政治、传媒、影视,特别是旅游的互动,在国内外旅游者心目中型构了受众丰满的共同体——“美丽中国”,这一共同体的内涵表征为一种独特的区域文化:文明中国、文化中国、生态中国、美丽中国。这种情境下的“美丽中国”不再只是故宫、长城、兵马俑和京剧,还包含着文化美、生态美、人性美的综合概念。“美丽中国”以一种创造性的追求,既关照了国内外旅游者的基本诉求,也体现了我国旅游发展的未来方向。旅游业的发展不仅体现在经济效益,更应体现在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当兼具三大效益的“中国旅游”发展成为具有示范效应和扩大效应的“旅游中国”时,模糊或异化的中国旅游形象便会被“美丽中国”所替代,同时想象共同体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力量凝聚为对于中国的“美丽共识”,并由这种共识生发出更大的想象张力,一个被旅游者外化的“美丽中国”想象共同体在想象张力的作用下,迅速强化为一种出行的动力。
中法文化年、中俄国家年、中意文化年、中澳文化年、中德文化年、中俄旅游年、感知中国—韩国行以及中国—东盟文化交流年等一系列国际文化交流活动,不仅把中国文化近距离传递给对方,有效提升国家形象,同时在这种文化互动中为中国培养了众多的潜在入境旅游者。另外,国家形象不仅仅局限于国际形象,自我形象的认知也是国家形象的重要部分。一个国家如果要改变(“改造”或“再造”)自身国家形象,就必须改造自身及与他国的互动方式[14]。目前国家也逐渐改变以往“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的国家话语,而以更细节化、生活化、柔性化的艺术再现中国美丽。中国国家形象系列宣传片在美国纽约时代广场及国内外各大媒体展播,中国积极承办各种国际性体育、文化、经济类活动,国家主席习近平携夫人彭丽媛出访时突破性地亲密牵手及彭丽媛引领时尚的着装等,都表明从国家层面开始重视国家形象和国家形象公关,并希望通过这种公关在国内外形成对于中国的美丽想象,当这种想象凝聚为一种文化理解和文化认知时,他们就渴望去观察、去探究这些文化本真,这时想象就具有了重要旅游品牌价值功能。在“美丽中国”的政治及文化背景下,旅游者更愿意以一种憧憬的心情来想象和期待,被想象的中国满足了国内外旅游者的旅游猎奇和旅游审美,“美丽中国”正以想象共同体的形式成为未来中国的国家旅游品牌。
二 “美丽中国”:想象共同体型构的障碍因素
想象是一个心理学名词,即在已有感性形象的基础上创造出新形象的心理过程,而这些新形象是已积累的知觉材料经过加工、改造所形成的[15]1596。就想象的理性根据和心理机制而言,想象是既在和未在的综合活动[13]。“美丽中国”作为一个与地理中国同构的想象空间,同样会存在由于地理中国中的不和谐或不美好所带来的不稳定性,有时甚至会跨越地理中国的边界而把中国人在他国(或地区)的行为作为地理中国或想象中国的参考依据,从而进一步增加了想象共同体的复杂性和不稳定性。
(一)文化认知层面
长期以来,西方发达国家以优势文化自居,对于中国传统文化存在较多偏见,甚至把中国传统文化看作是腐朽、落后、缺乏生命力的代表。通过现代新媒体的传播及国际间的文化交流活动,中国传统文化在国外得到一定的认可,但由于种种原因,还缺乏像麦当劳、话剧等西方文化那样在国外大力推广的能力。例如,尽管中外文化交流活动期间,中国传统文化受到热烈欢迎,但中医、儒家思想、少林、太极拳、戏曲等传统文化在国外更多只是被作为一种文化点缀,而非真正接受,再加上中国两千年封建社会的腐朽文化遗存有意无意的展示,更加深了西方国家对于中国文化的偏见,这些障碍因素不可避免地会削弱“美丽中国”想象共同体的建构。
针对国内民众,由于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经过“文化大革命”而幸存下来的一些珍贵历史文化遗迹、文化传统,在地方政府以经济建设为名义的大拆大建中日益受到摧毁,一些传统文化由于没能及时调整以适应新的传播方式而逐渐淡出主流文化领域。现在大陆普通青年民众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认知有时还不如中国台湾、香港地区,某些方面甚至达不到文化上曾经受惠于中国的日本、韩国等。
(二)历史认知方面
西方国家对于中国的历史认知仍停留在相对停滞的状态:中国是一个落后、封闭的传统国家。尽管中国现在已经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西方国家部分政治家和媒体对中国的固有的政治历史偏见以及有意无意的渲染和诋毁,而使中国在西方国家国民心目中留下更多不良印象。如意大利前总理贝卢斯科尼诬蔑性攻击我国“把婴儿煮了用作肥料”及丹麦赫尔辛格市议员弗阿特·亚伦发表“希望气温达到140度,烧死所有的中国人,世界就没有中国垃圾了”等恶毒言语,都反映出他们对中国的极度无知和偏见,这是典型的西方中心论的历史余毒。虽然部分有良知的西方人士积极推动与中国的友好合作和理解,如世界银行行长前顾问约翰·柯尼曾发表“西方社会被‘藏独’洗脑及西方的西藏信息是扭曲的”等客观言论,但中西方之间的正能量言论更多的却是湮没于大量对中国历史的恶意歪曲和诋毁信息之中。这种经过政治与文化梳洗的历史观不再是客观的对他国历史的理解,相反则以一种不负责的历史价值观体现在对他国的想象和叙事上。
(三)旅游体验层面
经过30多年改革开放,中国旅游经济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2012年,国家旅游局副局长祝善忠表示,我国已形成年超过26亿人次、人均出游2次的世界最大国内旅游市场;同时,我国已成为世界第三大入境旅游接待国。《中国出境旅游发展年度报告2013》报告称,2012年,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一大出境旅游市场及世界第一大出境旅游消费国。目前,国内旅游、入境旅游和出境旅游正呈强劲的三足鼎立之势。
旅游业的快速发展,使得旅游成为普通百姓的基本需求,但由于部分旅游者的个人素质并没有因经济实力上升而同步提升,他们在国内外的旅游行为饱受诟病,其旅游形象已严重影响到国家旅游形象。旅游者在旅游活动中体验的不是文化底蕴深厚、自然山川秀美的“美丽中国”,而是景区门票奇贵、景区垃圾遍地、景区管理失范、民众素质低下等旅游“景观”,这极大地制约“美丽中国”想象共同体的建构。例如:2013年春节期间,全国性的雾霾天气频现;2013年9月,网坛名将德约科维奇微博上抱怨北京空气质量太差,以致影响其比赛;2013年10月1日,11万人在天安门广场观看升国旗仪式后留下5吨垃圾;从“埃及神庙上的到此一游”,到“帕劳潜水时发现中华烟”,到“擅爬美国拱石景区跌落重伤”,到“比萨斜塔前草坪上的‘中国餐厅’”,再到“泰国寺庙拍照亵渎神灵、攀爬皇宫围墙留影”等不良事件,经过媒体的传播和旅游者的切身感受,不仅在中国旅游者的心目中形成不良影响,更会在入境旅游者心中留下阴影。
三 美丽中国:想象共同体的内生与他构
(一)“美丽中国”的内生
“内生性”更多情况下是经济学领域的概念,强调推动经济发展变化的主要因素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系统内部。本文延伸“内生性”的概念,对于中国旅游者(包括国内旅游者和出境旅游者)而言,他们想象性建构起来的“美丽中国”想象共同体是来自于“我者”与“他者”(“我者”与“他者”在某些情况下可以进行角色转换)的感悟和体验,甚至更多情况下,他们本身也是“美丽中国”建构过程中的重要美丽因子,他们的日常行为和旅游表现都将成为其他旅游者体验和感悟的一部分,是想象共同体的美丽基因。由于目前我国正在大力进行“美丽中国”建设,事实上的“美丽中国”想象共同体也处于形成过程之中,因此本文的内生是无“性”的过程概念,强调的是一个持续的状态而非表征。
“美丽中国”是从党和国家层面对我国生态文明发展提出的未来构想,但国家宏观构想实现更需要得到普通百姓的积极响应,这不仅需要国家做更多的宣传,更需要普通百姓能从自身做起,为“美丽中国”尽一份力。旅游本身就是一次发现美、欣赏美和消费美的过程[16]。这个美不仅强调景色之美,更强调心灵之美,只有自己首先具备美丽心灵,才能从“内在美”感受到“外在美”。从这个意义上讲,“美丽中国”首先是旅游者心中的“美丽中国”,这本身就是一个想象性的过程。但由于部分旅游者的不文明行为,国家旅游局不得不多次发文进行文明旅游的倡议,2013年10月1日实施的《旅游法》从法律层面规范“生态保护、生态效益、文明旅游”等。正是基于这样的现实背景,2013年“十一黄金周”由“审美之旅”演变为一场全民讨论的“审丑之旅”。在自媒体和官媒体同样发达的今天,对旅游领域的“审丑”其实是中国国民的集体自省,“审丑”本身就是基于对美的深度理解和追求,是一种心灵自净的过程。当这种过程被放入到“美丽中国”的旅游语境和政治语境下,中国旅游者就有更大责任和义务对“美丽中国”进行审视、想象和求证,从而使个人的美丽想象逐渐融合为集体认知,实现由旅游者身份向“我者”的转变,并最终内生为“美丽中国”想象共同体。
(二)“美丽中国”的他构
在改革开放之前及早期,中国与境外文化交流及人员往来都相对较少,再加上当时信息和传媒不发达,境外人员对于中国的认知更多来自于历史的记忆和与中国有过交流的“他者”描述,在他们的想象世界里,长城、故宫、兵马俑和京剧几乎可与“中国”等同。另外,当张艺谋的电影作品,如《红高梁》、《菊豆》、《秋菊打官司》、《活着》、《大红灯笼高高挂》等频频在国际上获奖,尽管电影中描述的并不全是现实的中国,但文化联想却可怕地让有机会接触这些电影的境外人士对电影中描述的“灰色”中国记忆深刻。事实上,改革开放之前和早期,境外人士对于中国的想象空间更多依赖于“他者”的叙事(这个背景下,张氏电影本身兼具了“他者”身份)。
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中国游客有机会深入到他国或地区进行旅游活动。目前已有100多个国家和地区成为我国公民出境旅游目的地,同时入境旅游者到我国旅游也越来越便利和自由,甚至可以深入到我国多数地区。中国游客的出境旅游和外国游客的入境旅游,为双方的真正交流和沟通提供了便捷的平台,再加上我国和他国的一系列文化交流活动及传媒、影视的不间断影响,入境旅游者不再只有单一的渠道对中国形象进行建构和想象,他们可以用自己的视角来凝视和定义中国及中国文化,虽然他们还可能会受到自身价值观和历史观的左右,但对于“美丽中国”含义里“美丽”的建构和想象则应该具有较多的相通性。
他构强调“他者”的建构,但这个建构过程则更多受到来自于建构对象的影响,他们对于“美丽中国”的理解不再只是停留在政治的表述,而是通过自己的观察和体悟,有时甚至是以一种“我者”的视角来认识中国,并进而把这种信息传递给更多的“他者”。但遗憾的是,本身就可能对我国持有消极认识的入境旅游者(包括潜在入境旅游者),在我国旅游过程中或在与中国出境旅游者和国内旅游者(也应该包括普通出境中国人和国内普通民众)的接触中,由于部分中国人的不良行为,不仅没能挽救“他者”的建构向积极方向发展,甚至有可能进一步加深其负面的理解。
(三)综合的“美丽中国”
“美丽中国”的他构基于内生化的“美丽中国”为蓝本,中国旅游者内生的美丽想象则是自我想象的一部分,为发现美、欣赏美而进行旅游的旅游者本身就应该是美的代表。美是一种想象,更应该是一种行动,尽管目前《旅游法》的实施从法律权威进一步规范了中国旅游者的旅游行为,但强制性、惩罚性的措施只能是辅助手段,根本办法依然靠旅游者自我约束。国内旅游者需要从自身做起,突破狭隘的旅游理念和享受意识,把自己内生为“美丽中国”的一分子,并从“他者”的叙事中“反观自身”。出境旅游者由于跨越政治边界和文化边界,暂时性的失去了角色约束,但“他国身份”造就了自己境外旅游时的象征性意义,由“我者”而变为他者的“他者”。尽管“他者”可能与你并不相识,但你的旅游行为因“他国身份”通过传媒和文化等方式的解读就具有延伸至中国或国家层面的意义。同样,“他者”对我国进行的旅游活动,既是对我国旅游景观的欣赏,也是对我国文化的审视,同时更是对我国的深层次解读。
国内旅游者、入境旅游者和出境旅游者,作为我国旅游发展的三种概念化和空间化人群,其对于中国的认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透彻和深入,虽然这种认知还存在一定的差距,但三方身份却在“我者”与“他者”间持续转换。随着转换频率加强,国内旅游者和出境旅游者从“他者”的叙事中“反观自身”的能力逐渐提升,并把这种能力反映到其后续的旅游行为中;同时,基于对异质文化凝视视角的入境旅游者也能体悟到中国旅游者的可喜变化,进一步提高其对中国美丽的认可度。
频繁的身份转换不仅带来国内旅游者和出境旅游者自身的旅游行为改观,更能使入境旅游者穿透以往文化认知、历史认知及旅游体验上的重重障碍,使三方对于“美丽中国”的想象不再泛化为政治口语和文化术语,通过政治、文化、传媒、影视,特别是旅游的互动,逐渐形成一种包含着个人感受的想象共同体。尽管这种想象还存在一定的差异,但融合着旅游语境的“美丽中国”想象共同体必将通过内隐或外显的形式反射到现实中国,推动国民对于文明旅游和旅游生态文明的持续反思,进一步提升“美丽中国之旅”的国家旅游整体形象,使“美丽中国”以想象共同体的形式成为未来中国的国家旅游品牌。
总之,“美丽中国”想象共同体以一种包容性的视角把国内旅游者、出境旅游者和入境旅游者囊括其中,推动三者不断以“我者”与“他者”的身份转换,实现着想象共同体的内生与他构,并且逐渐把“美丽中国”以想象共同体的形式进一步强化为“美丽中国之旅”国家旅游整体形象,从而在旅游语境中形成更加和谐、全面、综合的“美丽中国”图景(见图1)。
图1.“美丽中国”:想象共同体建构示意图
四 结论
本尼迪科特·安德森的想象共同体理论发端于对后殖民主义国家和民族的思考,拓展了对国家和民族的重新理解和认知,并启发更多学者从不同视角对国家和民族进行解读,从而极大地推动了新时期有关国家和民族理论向深度发展。当然,在想象共同体理论不断发展的同时,其作为一种处理民族情感和情感认同的理论范式也逐渐被引申至更广泛的领域,使得想象共同体不再仅仅局限于原有的理解范畴。
想象共同体在旅游语境中与“美丽中国”的结合,使得想象共同体与“美丽中国”的内涵都得到了较大扩展,这种扩展来自于国内旅游者、出境旅游者、入境旅游者对“美丽中国”的不断想象和建构。并且随着国家旅游局“美丽中国之旅”国家旅游整体形象的确立,“美丽中国”逐渐以想象共同体的形式成为具有国家旅游品牌价值的特殊符码。尽管目前还存在着文化认知、历史认知以及旅游体验等方面的差异,但在政治、文化、传媒、影视,特别是旅游互动中,“美丽中国”这一想象共同体正以极具创造力、影响力及传播力的形式得到越来越多旅游者及潜在旅游者认可。
“美丽中国”是中国共产党使用具有诗意的语言对执政实践的高度概括和对未来发展前景的形象化表述[16]。在旅游领域,“美丽中国”强调国内旅游者、出境旅游者和入境旅游者共同构建的想象共同体,它不再是一个政治口号,而是我国未来发展的诗化愿景和需要真正落地的现实目标,是一个需要国内旅游者、出境旅游者和入境旅游者三方在不断的旅游活动中所逐渐形成的共识,并通过各种渠道把这种共识传递给双方的其他旅游者或潜在旅游者。这种内生与他构的“美丽中国”,在现代语境下表征为一种基于对中国美好憧憬的综合想象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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