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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对情绪启动的影响

2014-03-20马伟娜

关键词:积极情绪分组启动

江 洁,马伟娜

(杭州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浙江 杭州311121)

0 引 言

情绪或态度的现有研究表明,个体只需少量认知资源就能快速评价刺激的情绪含义,并影响随后的情绪与认知.近20年里这观点获得了许多实验证据的支持,其中最直接的是情绪启动研究.

情绪启动是指个体在接受具有情绪效价的刺激之后,影响了后续对另一个刺激的加工,使之也易于带上相应的情绪色彩,即个体的情绪状态会对个体的认知活动产生影响[1].迄今,情绪启动的研究范式有很多.Murphy等[2]用人物表情面孔作为启动刺激,以被试不认识的外文文字作为靶刺激,要求被试对其作喜好程度和好坏程度的评价.已有研究发现图片比文字引起的启动效应更明显[3].

近十年来,情绪调节成为国内外情绪研究中的热点,越来越多的研究证实了情绪调节对注意、记忆、认知、动机等过程的影响,以及情绪调节失败导致的情绪和心理的功能障碍[2].黄敏儿等认为情绪调节是在一些策略和机制作用下,情绪被管理和调整的过程[4].自我效能感便是作用于情绪与行为之间的一个重要的调节因素[5].

自我效能感(Perceived Self-efficacy)概念最早由Bandura提出,指个体对自己完成任务达到目标的能力的信念.它通过认知、动机、情感和选择的过程对认知发展及机能产生影响,极大程度地影响着人们实际面临挑战时的能力以及很可能做的选择.这些影响是明显的、引人注目的,尤其在健康方面[6-7].研究者发现,人们调节情绪的能力有很大的不同,不仅因为他们运用的技巧不同,也是因为他们所知觉到的自己调节情绪的能力不同.由此意大利心理学家Gaprara提出了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Regulatory Emotional Self-Efficacy,RESE)这个概念,表示个体对能否有效调节自身情绪状态的一种自信程度[8].由于积极情绪与消极情绪的区别,考虑到调节消极情绪以及表达积极情绪的不同自我效能感的重要性,情绪调节效能感一般被分为两类:管理消极情绪的自我效能(perceived self-efficacy in managingnegative affect,NEG)和表达积极情绪的自我效能(perceived self-efficacy in expressing positive affect,POS).前者指个体在面对逆境和令人沮丧事件时避免被生气、愤怒、沮丧、失望压倒,对自己改善消极情绪状态能力的信心.后者指个体在面对成功或愉悦事件时,对自己体验或允许自己表达积极情绪如快乐、热情和骄傲的信心[9].

以往的情绪启动研究多侧重于程序变量、背景变量对情绪启动效果的影响.RESE 作为与情绪直接相关的变量,尚没有研究探讨其对情绪启动是否有影响.但是有一些研究为本研究提供了参考.Rhodewalt等发现B型性格比A 型性格的人表现出更明显的情绪一致性效应.Caprara等对人格特质与RESE 的关系进行了研究,发现调节消极情绪效能感与情绪稳定性有关,效能感越高的个体其情绪稳定性水平越高[10].杜巍等发现正常人群对情绪性刺激有选择性加工趋势,外倾个体更偏好加工正性刺激,内向不稳定组对负性刺激更为敏感[11].此外,有研究表明RESE 与外倾呈显著正相关[12].因此,RESE 可能对情绪启动具有一定的影响,POS高的人可能更容易受到正性刺激的影响,情绪启动效应更明显;而NEG 高的人,情绪稳定性水平更高,可能不易受到负性刺激的影响.

1 研究方法

1.1 被试

随机选择杭州师范大学本科生54人,其中男27人,女27人,所有被试均为自愿参加实验,无身心健康问题,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不懂保加利亚语.

1.2 实验材料

采用CAFS(中国情绪面孔系统)中64张表情图片,其中高兴、悲伤、愤怒、中性表情图片各16张.图片效价的平均值和标准差如下:高兴表情图片M=5.56,SD=1.029;悲伤表情图片M=6.03,SD=0.864;愤怒表情图片M=6.81,SD=0.862.每类表情中男女比例各半.外文文字采用保加利亚单词,共选取64个,每个单词包含5 ~8个字母.

1.3 量表

RESE量表由Caprara等开发,包含两个维度:表达积极情绪自我效能感和管理消极情绪自我效能感.经Caprara的修订,又将后者细分成管理生气/愤怒情绪的自我效能感(perceived self-efficacy in managing anger/irritation,ANG)和管理沮丧/痛苦情绪的自我效能感(perceived self-efficacy in managing despondency/distress,DES)两个维度[13].文书锋等最早将RESE 翻译成中文[9],对研究生、大学生、高中生及初中生等多个群体的研究均表明RESE 中文版具有较高的信度和结构效度.

RESE中文版量表共由12 个项目组成,采用Likert 5 点计分(从"1=非常不符合"到"5=非常符合"),得分越高表明RESE程度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12 个项目的Alpha系数为0.815,其中POS 维度上4个项目、DES维度上5个项目及ANG 维度上3个项目的Alpha系数分别为0.861,0.688,0.542.POS与DES、ANG 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330(P<0.01)、0.270(P<0.01),DES与ANG 的相关系数为0.613(P<0.01).对12个项目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KMO=0.677>0.50,Bartlett球形检验小于0.01,达到显著性水平.

1.4 实验设计

本研究包含3个自变量:一是情绪面孔图片的种类(高兴、悲伤、愤怒和中性表情),为被试内变量;二是RESE的3个维度(POS,DES和ANG)的得分,分别分为高分组(73%)、中分组、低分组(27%),为被试间变量;三是被试性别(男、女),为被试间变量.

因变量的指标为面孔表情性质与被试反应一致的概率:高兴表情时被试将保加利亚单词判断为褒义的概率,对应中性表情时被试将保加利亚单词判断为褒义的概率;愤怒与悲伤表情时被试将保加利亚单词判断为贬义的概率,对应中性表情时被试将保加利亚单词判断为贬义的概率.

由于本研究的因变量指标不统一,所以无法采用4×3×2混合设计的统计方法,只能分开采用2(有无表情)×3(高分组、中分组、低分组)和2(有无表情)×2(男、女)的重复测量方差分析.详细见统计方法.

1.5 研究程序

图1 情绪启动实验单次试验流程图Fig.1 Single test Flowchart of emotion priming experiment

1.5.1 情绪启动实验

采用E-prime2.0软件编程,并采用Murphy等的研究范式[2],用人物表情面孔(中性、高兴、悲伤、愤怒)作为启动刺激,以被试不认识的外文文字(保加利亚文)作为靶刺激,要求被试对其含义作褒义贬义的判断.

试验流程(图1):首先,在屏幕中间呈现1 000 ms的注视点(+),随后启动刺激(高兴、悲伤、愤怒或中性表情随机呈现)200 ms(阈上呈现),抽象图片掩蔽150 ms后消失,紧接着靶刺激(一个保加利亚单词)出现直至受试者按键做出褒义或贬义判断.

该部分实验在隔音的脑与认知科学实验室进行,完成时间约10 min.正式实验前用统一指导语给被试讲解,并让被试完成练习序列,明白实验任务并掌握操作方法.

1.5.2 问卷测量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

量表采用RESE中文版量表,共3个维度12个项目.被试根据其与自己符合的程度,在相应数字1(代表“很不符合”)~5(代表“非常符合”)的空格中划“√”.

1.6 统计方法

统计采用SPSS19.0进行.在分析RESE对情绪启动的影响时,由于高兴表情与愤怒表情和悲伤表情对应的因变量指标不同,故以有无表情(有无高兴表情/有无悲伤表情/有无愤怒表情)为被试内变量,3种维度下的分组(高、中、低)以及被试性别(男、女)为被试间变量,分别对高兴、悲伤、愤怒表情下的情绪启动效应进行2×3的重复测量方差分析和2×2的重复测量方差分析.

2 研究结果

2.1 3种表情(高兴、悲伤、愤怒)启动刺激下的情绪启动效应分析

表1 高兴、悲伤、愤怒表情下的情绪启动效应Tab.1 Emotion priming effect under happy,sad and angry expression

分别对高兴—中性表情、悲伤—中性表情、愤怒—中性表情进行配对样本T检验,结果(表1)表明,高兴表情时被试将保加利亚单词判断为褒义的概率显著高于中性表情时被试将保加利亚单词判断为褒义的概率(P=0.000<0.05),所以高兴表情下的情绪启动效应显著;悲伤表情时被试将保加利亚单词判断为贬义的概率显著高于中性表情时被试将保加利亚单词判断为贬义的概率(P=0.001<0.05),所以悲伤表情下的情绪启动效应显著;同理生气表情下的情绪启动效应也显著(P=0.005<0.05).

2.2 高兴表情下表达积极情绪的自我效能感(POS)对情绪启动效应的影响分析

POS不同分组高兴表情下情绪启动效应的描述统计见表2.方差分析的结果表明:有无高兴表情的主效应显著,F(1,51)=55.499,P=0.00<0.05,与中性表情相比,高兴表情具有显著的情绪启动效应.有无高兴表情与POS分组的交互作用显著,F(2,51)=6.335,P=0.003<0.05.POS分组的主效应显著,F(2,51)=3.397,P=0.041<0.05.简单效应分析结果表明:POS 中分组的情绪启动效应比低分组更明显(P=0.039<0.05);同样,高分组也比低分组的情绪启动效应更明显(P=0.018<0.05).

表2 3个维度不同分组在高兴、悲伤、愤怒表情下情绪启动效应的描述统计Tab.2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emotion priming effect under happy,sad and angry expression of different groups

2.3 悲伤表情下调节沮丧/痛苦情绪的自我效能感(DES)对情绪启动效应的影响分析

DES不同分组悲伤表情下情绪启动效应的描述统计见表2.对其进行方差分析的结果表明,有无悲伤表情的主效应显著,F(1,51)=9.668,P=0.003<0.05,与中性表情相比,悲伤表情具有显著的情绪启动效应.有无悲伤表情与DES分组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2,51)=6.335,P=0.814>0.05.DES分组的主效应显著F(2,51)=3.347,P=0.043<0.05,进一步事后检验发现,DES低分组的情绪启动效应比中分组(P=0.039<0.05)、高分组(P=0.019<0.05)更明显.

2.4 愤怒表情下调节生气/易怒情绪的自我效能感(ANG)对情绪启动效应的影响分析

表2显示了ANG 不同分组愤怒表情下情绪启动效应的描述统计.对ANG 不同分组愤怒表情下的情绪启动效应进行方差分析,结果表明:有无愤怒表情的主效应显著,F(1,51)=7.960,P=0.07<0.05,与中性表情相比,愤怒表情具有显著的情绪启动效应.有无愤怒表情与ANG 分组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2,51)=0.658,P=0.522>0.05.ANG 分组的主效应不显著,F(2,51)=1.515,P=0.230>0.05.

2.5 不同性别不同表情下的情绪启动效应的差异分析

表3 不同性别高兴表情下情绪启动效应的描述统计Tab.3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emotion priming effect under happy expression of gender

不同性别高兴表情下情绪启动效应的描述统计见表3.方差分析结果表明,有无高兴表情的主效应显著,F(1,52)=44.762,P=0.000<0.05.有无悲伤表情与性别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52)=5.739,P=0.200>0.05.性别的主效应不显著,F(1,52)=0.048,P=0.827>0.05.

同上,经检验有无悲伤表情和有无愤怒表情与性别的交互作用均不显著,F(1,52)=0.190,P=0.665>0.05;F(1,52)=0.073,P=0.788>0.05.且各自的主效应也不显著,F(1,52)=0.034,P=0.855>0.05;F(1,52)=0.004,P=0.951>0.05.

3 讨论

3.1 不同表情启动刺激下的情绪启动效应

本研究发现,正性(高兴)表情使被试产生积极的判断,负性(愤怒和悲伤)表情使被试产生消极的判断.高兴、悲伤、愤怒表情图片对被试的偏好判断均产生了影响,具有明显的情绪启动效应.该结果与郑希付[14]以图片为启动刺激产生的情绪启动效应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

3.2 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对情绪启动的影响

本研究发现RESE对被试偏好判断产生影响.具体来说,POS高分组和中分组的情绪启动效应显著高于低分组,说明表达积极情绪效能感的高低对积极情绪的启动有影响.正性刺激呈现之后,POS高的被试的认知更容易蒙上积极的情绪色彩,所以他们的情绪启动效应更显著.DES低分组的情绪启动效应比中分组和高分组更明显,说明DES的高低对悲伤情绪的启动有影响.悲伤表情刺激呈现后,DES高的被试的认知更不易蒙上消极的情绪色彩,而DES低的被试的认知更容易蒙上消极的情绪色彩,所以DES低分组被试的情绪启动效应反而更显著.本研究未发现愤怒表情下ANG 对情绪启动效应的影响.

总之,POS高的人,情绪启动中认知判断更容易受到正性刺激的影响,表现出更强的情绪启动效应.而DES高的人,情绪稳定性水平更高,情绪启动中认知判断不易受到负性刺激的影响.

4 结 论

第一,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对情绪启动有影响.表达积极情绪的自我效能感(POS)高的人,在呈现积极启动刺激后情绪启动效应更显著;调节沮丧/痛苦情绪的自我效能感(DES)低的人,在呈现悲伤表情后的情绪启动效应更显著.但是调节生气/易怒情绪的自我效能感(ANG)水平不同的人,在呈现愤怒情绪图片后的情绪启动效应差异不显著.

第二,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3个维度(POS、DES、ANG)下男女情绪启动效应不存在显著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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