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与辜鸿铭相异的翻译思想及相似的文化禀性
2014-03-19欧阳玲珑
欧阳玲珑
(广东松山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广东韶关 512126)
鲁迅与辜鸿铭相异的翻译思想及相似的文化禀性
欧阳玲珑
(广东松山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广东韶关 512126)
鲁迅提倡“拿来”的“异化”翻译法,辜鸿铭推崇“送出”的“归化”翻译法。通过对他们两位的翻译思想和文化禀性的阐述,可以发现两位大家翻译思想虽相异,却有着相似的文化禀性:强烈的爱国精神和豁达的学术胸怀。
鲁迅;辜鸿铭;翻译思想;文化禀性
鲁迅不仅是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还是现代翻译文学的开拓者。研究发现,鲁迅一生的文学道路始于翻译,也以翻译结束。据统计,鲁迅一生共翻译了14个国家近100位作家的200多种作品,翻译字数达500多万。
辜鸿铭是晚清著名的学者和翻译家。他留学西方14年,对西方文化有着颇为系统而深刻的认识。回国以后他大力倡导儒家文化,翻译了中国儒家经典作品《论语》、《中庸》和《大学》,成为历史上第一个独立将儒家经典译成英文的中国人。他的儒经翻译活动,打破了数百年来“中学西传”领域为西方人所垄断的局面。
许均先生文中曾提及“中华文化之所以能长葆青春……,译之为用大矣哉。”[1]鲁迅为了给汉语注入新的活力,大力提倡“拿来”主义的“异化”翻译法。辜鸿铭为了让西方人了解和尊重中华文明,大力推崇“送出”的“归化”翻译法。不同的翻译思想,却有着相似的文化禀性:强烈的爱国精神和豁达的学术胸怀。本文拟阐述他们两位在翻译上的相异和文化上的相似,以期对我们现在的翻译实践提供些借鉴与指导。
一、相异的翻译思想
(一)“拿来”与“送出”
1.鲁迅的“拿来”
鲁迅大力提倡“拿来”主义的翻译引进。回顾历史我们知道,“五四”运动时期外来文化对中国的传统文化进行了猛烈的冲击,国内一度大有“全盘西化”之势。但是很快人们就发现,完全模仿西方文化是行不通的,于是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又兴起了“发扬国光”的复古潮流。鲁迅的“拿来主义”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提出的。但鲁迅的“拿来主义”区别于“五四”运动时期的一味模仿,鲁迅的“拿来”是有选择的拿来,是为我所用的拿来,是不卑不亢的拿来。他认为,正确的态度应该是“运用脑髓,放出眼光”去“占有,挑选”。[2]鲁迅奉行的“拿来主义”,强调的是自己的选择标准, 即选择翻译的作品必须利于改造中国的国民性。
在1909年与弟弟周作人共同出版的《域外小说集》里,鲁迅俩兄弟别具慧眼,选择了翻译当时欧洲优秀作家的严肃文学作品,第一次把反映俄国、北欧、波兰等国的被压迫人民的叛逆和反抗的作品介绍到中国。这些作品充满了被压迫民族的“挣扎、反抗、怒吼的精神”。过对这类作品的译介,向国人具体生动地展示“亡国”民族那可悲可怕的境遇,以警醒国人。
为了摧毁中国的封建专制政治和伦理体系,鲁迅想借助西方文化来重建新的政治文化和新的文学,他于1929年翻译的普列汉诺夫的《文艺论》,1930年翻译出版的法捷耶夫的长篇小说《毁灭》等,都是革命战斗作品,有利于激发国民的斗志。只要是有助于中国人民的反抗斗争,任何引进外国艺术的尝试鲁迅都愿意去做。
2.辜鸿铭的“送出”
清末明初,列强入侵,中国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国的知识分子普遍认为西方文明优于中华文化,致力于翻译西方的文学、思想政治方面和科技方面的书籍。而同时西方殖民国家却在对中国以及中国的文化肆意地侵略和侮辱。他们对中国和中国文化知之甚少,甚至认为中国人是未开化、野蛮落后的。而学贯中西的辜鸿铭不仅熟知中国的文化,也了解西方文明。为了提升中国和中国人的形象,并且传播中华文明,他选择了“送出”(译介中国文化的精髓)儒经到西方。
从辜鸿铭的英译《论语》序中可知他希望受过教育的有头脑的英国人在“耐心地读过我们这本译书后,能引起对中国人现有成见的反思”,“改变对于中国无论是个人,还是国际交往的态度”。[3]358在《中庸》序中他表述了翻译此书的目的:“正如我在译本附录的注释中所显示的,在现代欧美最优秀和最伟大的思想家的最近著述中,能找到与这本写于两千年前的书同样的形式和语言的阐述,而这,正是概述特有的价值所在。”[3]512他就是通过这种“送出”的方式将中国文化推介于西方,从而让西方列强接近和尊重中华文明。
由于辜鸿铭能用现代欧美人熟悉的现代英语来诠释中国两千年前传承下来的文明和道德,他的儒经“送出”在西方产生了很大的反响。日本学者清水安山说,读辜鸿铭的译本,甚至比读中文原文更能理解孔子思想的精深处。在他之前,中国的古经典大多没有好的译本,辜鸿铭对于中国文化在国外的传播和交流有着不可磨灭的巨大贡献。
(二)“异化”与“归化”
1.鲁迅的“异化”翻译策略
在翻译实践中,鲁迅通过汉语与外国语的比照,发现汉语语义十分含混,汉语语法很不精确。他想通过“直译”使汉语“装进异样的句法”,力求把外国语的表现法不加改变地吸收到汉语中来,从而推动汉语的现代化发展。因此,鲁迅提出逐字逐句的“直译”乃至“硬译”策略。“硬译”不仅为了“不失原来的精悍的语气”,同时也可以“逐渐添加了新句法”,经过一段时间,可能“同化”而成为已有。[4]有“硬译”,才能尽量减少西方文化在翻译过程中的损失和变形,才能引进原质性的西方文化和语言形式,从而对中国文化和语言产生一种推动和改革作用。
《域外小说集》开始奠定了鲁迅的异化翻译的“直译”风格,首先,它的选材“收录至审慎”,通过翻译那些与主流文学风格迥异的异域小说,鲁迅的异化翻译“不仅暗含着翻译话语的转变,还发挥着修正目的语主流文学经典的作用”。[5]为五四时期小说的“人道主义的诗化叙事”作了准备。[6]其次,鲁迅的异化翻译发现了晚清小说翻译对异域小说叙事模式的归化处理在文学艺术上的危害性,所以与鲁迅同时代的胡适也认为,同林纾相比,《域外小说集》的确高得多。它标志着文学翻译从删改和同化外国文学过渡到真正借鉴外国文学营养的时代的来临。
当时鲁迅与“新月派”文人有关翻译的论争集中围绕“信”和“顺”的问题。鲁迅的主张是“宁信而不顺”,他的“不顺”翻译是要人们“费牙来嚼一嚼”。“这样的译本,不但输入新的内容,也在输入新的表现法。”[7]这里他给出的最突出的例子是,譬如“山背后太阳落下去了”,虽然不顺,也决不改作“日落山阴”。因为原文意在以山为主,改了就变成以太阳为主了。[7]鲁迅在这里指出了语言形式和意义之间的关系,用语言学的术语来说就是“主位”与“述位”的关系,这与现代文体学的研究成果是相一致的。鲁迅的直译策略为中国现代白话文的成熟和发展做出了有益的重要贡献。
2.辜鸿铭的“归化”翻译策略
在辜鸿铭所处的时代,西方文明正处于繁荣阶段,因此处于或自认为处于世界强势文化系统的读者是不善于接受异质事物的。如果要让西方读者接受中国文化和儒家思想,只有用他们地道的语言形式和熟悉的思想靠近它们,他明确表明:“……我们努力按照一个受过教育的英国人表达同样思想的方式来翻译孔子和他弟子的谈话”[3]375所以在文化上他采用了几乎完全“归化”的策略。如将“天命”译作the Laws of God(“上帝的律令”),把“圣人”译为“saint”或holy man(“献身宗教之人”)等。他把仲由比作《圣经》中的圣彼得(the St. Peter of the Confucian gospel),把周公说成是中国历史上的摩西或梭罗(the Moses or Solon of Chinese History)。这种翻译对于西方读者来说非常易于接受,从而实现其翻译目标。
在篇章结构形式上,辜鸿铭译文采用典型的英文模式,注重句子间的连贯性。如将《论语·学而第四章》中曾子的“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译为:
A disciple of Confucius remarked, I daily examine into my conduct on three points: Firstly, whether in carrying out the duties entrusted to me by others, I have not failed in conscientiousness; Secondly, whether in intercourse with friends, I have not failed in sincerity and trustworthiness; Thirdly, whether I have not failed to practice what I profess in my teaching.”①参见: 黄兴涛. 辜鸿铭儒经英译论[J]. 中国社会科学, 1994, (8): 130-143.
原文由三个类似的问句组成,缺少明确的连接词,而辜鸿铭在译文中加了三个序数词:“Firstly”、“Secondly”和“Thirdly”,使得各语言成分之间有一定的逻辑联系,完全符合英语本族语者的思维模式,这样能使他们在读译文时沿着段落模式体会其内在的层次关系。
辜鸿铭的翻译采用了地道的译语表达和相应的文化特征形式,这是由于,一方面,由于汉英在语法结构上相差甚远,必须采取“归化”原则才能使译文通顺易读。另一方面,中西方在意识形态方面差别很大,这反映在“归化法”文字层面上对文化词的处理。
二、相似的文化禀性
在注意到两位学者翻译思想差异性的同时,我们还可以看到,在一个特定的社会文化环境下,他们也不可避免地有一些相似的文化禀性:
(一)吾爱吾国的爱国情怀
出于深重的民族忧患意识,鲁迅看到启蒙、改造国民性的重要性,并由此以“拿来主义”的翻译引进、改造中国的国民性、改造中国社会,以促使中国人站立起来。例如他早在1903年编译介绍的历史小说《斯巴达之魂》译序中就指出,因“斯巴达之魂”的“懔懔有生气”,翻译这篇小说可以激励中国人学习古斯巴达人的战斗精神,为拯救处在屈辱之中的受西方列强奴役的祖国而战斗。鲁迅期望中国出现如斯巴达人般的勇士,能像他们一样,“因为所信的主义,牺牲了别的一切,用骨肉碰钝了锋刃,血液浇灭了烟焰。在刀光火色衰微中,看出一种薄明的天色,便是新世纪的曙光”[8]9。在这部作品的开头小序中,他写道:“我今掇其逸事,贻我青年。呜呼!世有不甘自下于巾帼之男子乎?必有掷笔而起者矣。”[8]373
再如,《域外小说集》的翻译所选作品都是富于现代气息的“别立新宗”,这是为了唤醒民众,提高国人的素质和打开国人的眼界,有利于中国人“转移性情,改造社会”的。[2]
除了翻译革命文学作品外,鲁迅还翻译了一些科幻小说,如儒勒·凡尔纳的《月界旅行》、《地底旅行》,还有美国作家路易斯·托伦的《造人术》,以及《北极历险记》、《世界史》、《物理新诠》等,目的在于向国人介绍新的科学教育意识,希望中国能够走科技兴国之路。
从这些翻译的作品来看,它们的一个共同点是都体现了鲁迅深重的民族忧患意识和翻译的明确目的性——为受苦受难的中国人寻找出路。
辜鸿铭翻译儒家经典,是出于他的爱国主义思想与对祖国传统文明的笃信与捍卫。他用欧美人熟悉的现代英语来诠释中国两千年前传承下来的文明和道德,其目的是让西方人从精神和道德上尊重中国。他希望“如果这本出自中国古代智慧的小书能有助于欧美人民,尤其是那些正在中国的欧美人更好地理解‘道’,形成一种更明白更深刻的道德责任感,以便他们在对待中国和中国人时,抛弃那种欧洲‘枪炮’和‘暴力’文明的精神和态度,而代之以道,无论是以个人的方式,还是作为一个民族同中国人交往的过程中,都遵从道德责任感——那么,我将感到我多年理解和翻译这本书所花费的劳动没有白费。”[3]512
辜鸿铭对中国文化的评价和宣传对于振奋民族精神,树立民族自尊心具有重要作用。他不仅使西方人了解了中国人传统的道德观念,了解了中华民族的悠久历史和灿烂文明,也了解了中国是不可轻侮的,从而使西方学者对中国人刮目相看,为中国人赢得了尊严。他力崇国教的民族自豪感和民族自尊心对于今天的爱国主义教育也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通达阔大的学术胸怀
鲁迅的翻译策略经历了从“归化”到“异化”的转变。尽管“异化”的翻译更忠实于原文,能给读者带来更为真实可靠的跨文化交流的文本信息,但由于译文中有许多新异因子不符合目的语传统文化的规范,在尝试引进的初期,读起来自然是晦涩难懂,因而导致保守派的反对和批评。鲁迅也曾对这一点做出过谦虚的说明:“但因为译者的能力不够,和中国文本来的缺点,译完一看,晦涩,甚而至于难懂之处也真多;倘将仂句拆下来呢,又失了原文精悍的语气。在我,是除了还是这样的 “硬译”之外,只有“束手”这一条路——就是所谓没有出路了。所余的惟一希望,只在读者还肯硬着头皮看下去而已。”[9]鲁迅也同样表示:“自然,世间总会有较好的翻译者,能够译成既不曲,也不‘硬’或‘死’的文章的,那时我的译本当然就被淘汰,我就只要来填这从‘无有’到‘较好’的空间罢了”。[10]在“致章廷谦”中,他也曾提到这种思想:“梯子之论,是极确的,对于此一节,我也曾熟虑,倘使后起诸公,真能由此爬得较高,则我之被踏,又何足惜。”[11]因此,他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异化”的直译道路,其最终目的就在于希望出现有创新意义的“优化”的中国语言。
事实上,鲁迅通过翻译所引进的许多典型的“异化”词汇和句式,在他逝世70多年以来很多已经被现代汉语所消化接收了。正如鲁迅所说,在引进外来词汇句式进行翻译时,译文有个从“不顺”到“顺”的过程,这些起初不顺的词汇、句子给中国白话文带来了新的表达法,产生了新的思想和生命力,并在使用中不断地、逐步地“优化”成地道的现代汉语,最终会被国民普遍地接收,由此可见鲁迅主张“宁信而不顺”的深远意义。
自晚清以来的百余年间,学者们一代一代地重复囿闭于“中西取舍”的文化发展观,辜鸿铭则是例外。辜鸿铭在世纪之初就超越了“中西取舍”的思路,“传统文化与现代化”融合的思路贯穿其学术研究的始终。在他看来,无论中国文明还是西方文明在本质上都是相通的,他热切期待的是,中国能涌现出将中国文明之美及品德价值与现代欧洲文明之拓展精神及进步理想集为一身的新人。在辜鸿铭心目中,“由这种新人建设起来的新中国,将不仅是中国人的新中国,而且是一切有着良好文明传统的人类之新中国,是全世界的新中国。”[12]320
辜鸿铭不仅主张西方应学习中国的儒家文化,而且主张中国为了弥补自身文化的不足应吸收西方文化的精华。他是一位由“中国文化救西论”者走向“中西文化融合论”的思想者,他明确宣称:“我既不是攘夷论者,也不是那种排外思想家。我是希望东西方的长处结合在一起,从而消除东西界限,并以此作为今后最大奋斗目标的人。”[12]336可以说,当时中国的复古派没有他的文化时代意识,西化派没有他的文化民族意识。从辜鸿铭所翻译的儒家经典来看,
他用他富有想象力和创造性的阐发将儒家文化传统推向世界,这对于扩展儒学的国际影响,在世界文化的广阔背景下弘扬儒学,具有深远意义。
三、结 语
19世纪末的中国社会处于中西文化冲突交汇的特殊时期,不仅有西学东渐,也有东学西渐。在这两种文化的碰撞中,翻译发挥着它不可替代的桥梁作用。鲁迅运用“拿来主义”的“异化”翻译策略,广泛表现域外内容,最终服务于社会的进步。从《域外小说集》开始直到《死魂灵》,鲁迅一直采用了“异化”的翻译策略,践行“拿来”主义,积极汲取异质域外文化,帮助建构符合现代世界潮流的中国新文化。
精通中西文化的辜鸿铭则运用“归化”的翻译策略英译儒经,创造性地把中国传统文化“送出”介绍给西方,为中学西渐,为沟通中西文化作出了功不可没的贡献。不同的翻译思想却有着相同的文化功绩,这是因为他们都有着强烈的爱国精神与豁达的学术胸怀。文章仅将他们的翻译思想做一个宏观的对比,期望从中找出对我们现在的翻译实践有一些指导意义的东西,这是笔者的初衷。
[1] 许钧. 翻译之为用大矣哉: 文化翻译的理论与实践(翻译对话录) [M]. 江苏: 译林出版社, 2001: 62.
[2] 鲁迅. 域外小说集序[C] // 鲁迅. 鲁迅全集.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 37-176.
[3] 黄兴涛. 辜鸿铭文集[M]. 海口: 海南出版社, 1996: 358-512.
[4] 陈福康. 中国译学理论史稿[M]. 上海: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6: 292-293.
[5] Lawrence V. The Scandal of Translation [M]. London: Routledge, 1995: 117.
[6] 杨联芬. 晚清与五四: 中国文学现代性的发生[M].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3: 130.
[7] 鲁迅. 关于翻译的通信. 回信[C] // 鲁迅. 鲁迅全集: 第四卷.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 225-391.
[8] 鲁迅. 鲁迅全集: 第一卷[M].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
[9] 鲁迅. 《文艺与批评》译者附记[C] // 鲁迅. 鲁迅全集.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 328.
[10] 鲁迅. “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C] // 鲁迅. 鲁迅全集: 第四卷.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 215.
[11] 鲁迅. 致章廷谦[C] // 鲁迅. 鲁迅全集:第十二卷.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 226.
[12] 辜鸿铭. 东西异同论: 中国人的精神[M]. 海口: 海南出版社, 1996.
On the Different Translation Thought and Similar Cultural Disposition of Lu Xun and Gu Hongming
OUYANG Linglong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 Guangdong Songshan Polytechnical College, Shaoguan, China 512126)
Lu Xun encouraged foreignizing translation while Gu Hongming valued domesticating method. Through making an exposition of their translation thoughts and culture disposition, we could find out that other than differences in translation thoughts and cultural disposition, they had common features (fanatical patriotism and open academic broad views).
Lu Xun; Gu Hongming; Translation Thought; Cultural Disposition
H059
A
1674-3555(2014)02-0047-06
10.3875/j.issn.1674-3555.2014.02.007 本文的PDF文件可以从xuebao.wzu.edu.cn获得
(编辑:周斌)
2013-03-01
欧阳玲珑(1972- ),女,湖南娄底人,讲师,研究方向:英语教学与研究,翻译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