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通讯技术的探路者

文|王广黎

未来通讯技术的探路者

文|王广黎

当很多人对4G这个词还懵懵懂懂时，5G已经作为代表未来移动通讯的新概念进入人们的视野。“2016—2018年是5G标准的主体制定时间，到2020年应该能够完成产品初步的研发，因此未来的5年将是5G标准形成和研发初步建立基础的关键时间段。”工信部电信研究院通信标准研究所所长王志勤表示，4G是具有非常长生命周期的技术，未来5G也是基于4G技术的进一步增强和发展。5G的发展牵动着人们的心。

袁弋非，这位在中兴通讯带领团队的无线通讯专家，也积极参与到国内5G无线技术组的推进工作中。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参与标准制定的有关工作了。1996年，袁弋非清华毕业后去了美国。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后，他顺利进入朗讯贝尔实验室跟着无线通讯方面的资深专家学习。经过几年的积累，袁弋非将通信理论和实际系统结合起来，进行科技研究。

现在做的事情自由度更大

2004年，袁弋非以杰出人才和美国国家利益豁免的双重优先类别，顺利拿到了美国绿卡。按照美国移民局的规定，在美国连续待满5年，就可以申请美国公民。如果他想要入籍，应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加上由于工作需要，袁弋非经常去欧洲、日本等地参加国际会议，成为美国公民可以免去繁琐的签证手续，因此很多朋友劝袁弋非加入美国国籍，但每次他都微笑着说：“我想保持中国公民的身份。我知道公民身份意味着对一个国家的忠诚，我的祖国生我、养育我、送我进清华，把我一直培养到硕士毕业，自己还没来得及报答祖国，让我如何能放弃她，而去宣誓效忠另一个国家呢？”他坚信自己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朗讯的科研条件固然是世界一流，袁弋非的工作也很受认可，然而他的心始终在祖国。他觉得自己学到的知识和技术是祖国所需要的，认为在无线通讯行业，中国未来的发展前景十分广阔。正好当时北京奥运会恢弘的气势和影响力让袁弋非看到了祖国的快速崛起。他深切地感受到，报效祖国的时候到了。

袁弋非

国家“千人计划”入选者，曾任职朗讯贝尔实验室。参与研制业界第一个带智能天线的3G基带芯片。在4G无线系统仿真方面有很深造诣。在中兴通讯带领团队研究LTE-Advanced关键技术。已授权及申请的国际国内专利有30多项。

2009年，袁弋非加入国内通讯业的龙头企业之一——中兴通讯。袁弋非在标准部负责无线标准预研的子项目及在国际标准组织推进提案，任务是扩大中兴在主流标准的知识产权和提高在业界的技术形象。中兴通讯涉足这些标准只有几年，而国外老牌厂商已有十几年，同时科研队伍经验相对薄弱。要想提高在标准组织的影响力，一条途径就是牵头发起Way Forward（一种由多家公司支持联署的议案），最终通过形成决议。“牵头Way Forward，我们公司经验寥寥，我想，我可以大胆尝试一下。”袁弋非这样想。“万事开头难，主动与难沟通的公司建立交流，不管是在语言上，还是在思维方式上，尽量通过寻找共同话题来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从而多了解他们的技术想法。不少大公司看不起中国公司，根本不理会国内公司Way Forward中所涉及的技术点。我们便根据了解的技术发展趋势，按照国际一流公司对无线通讯关键技术研究的思路和方法，努力提高、加深技术研究的水平。”经过多次尝试，终于成功了，不仅发起组织Way Forward，而且大会通过形成决议，写入标准。这也是中兴通讯第一次在3GPP主流课题上通过Way Forward。

袁弋非在中兴通讯担任技术总监，平时工作很忙。袁弋非说：“我所管的事情和眼界要比以前更宽广一点，尽管以前我做得很专、很精，但是现在看的面更广、自由度更大。自由度是从整个技术的角度来讲，不光是说具体的技术点，还包括技术和国家产业的政策、整个业界运营商和终端用户的考虑。自己眼界更宽了，对于公司和业界的作用则会更全面一些。”这种忙碌反而让袁弋非感到欣慰和充实。

专家首先还得是“专”

现在，第4代的无线通讯还在继续向前发展，很多国家也在开始研究第5代无线通讯，所以袁弋非将一半的时间放在第5代无线通讯技术的研究、规划以及一些策略的实施，代表中兴积极参与国内5G无线技术组的推进工作。除了全面的技术把控，涉及到一些具体的技术方面，他也会亲力亲为。专家首先还得是“专”，可以“以点带面”，但并不是“术业无专攻”的杂家。另外，第4代无线通讯也在向前发展，很多对外的交流也需要袁弋非去参与和沟通。技术细节他也十分精深，2012年7月他作为独立作者，出了一本英文专著《LTE/LTE- A dvanced Relay Technology and Standardization》，由世界上著名的科技出版社Springer出版；2013年6月，他以独立作者，写了一本中文专著《LTE/LTE- Advanced的关键技术和系统性能》，由人民邮电出版社出版，这本书体现了他对客观问题的数学分析意识，将4G系统和技术描述成定量的体系，用系统性能说话。另外，他还牵头一个国家科技重大专项（新一代无线宽带通信）的课题：面向LTE- Advanced的无定形小区关键技术研究。2010年他申请的一项美国专利于2013年授权，所保护的技术是LTE版本10下行MIMO的最核心的技术之一：空间信道信息反馈的码本设计。

对有特色的人实行特色管理

谈及在国内的发展，袁弋非表示，在工作当中，国内有几个优势是不容忽视的。我国无线通讯产业环境发展比较好，人才储备也非常丰富。他到了中兴发现，很多年轻人尽管刚从学校出来，经验有限，但是心气比较高，工作非常努力，有种为梦想拼搏的狠劲。在袁弋非看来，勤劳是中华民族的优秀品质，代表着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使中华文明在世界史上得以强盛2 000多年，在当今的很多行业都做出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再者，国家在产业政策上的执行力也比较强，这为工作的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2013年，由工业和信息化部、科技部和发改委联合成立我国对未来第5代无线通信的推进组—IMT2020（5G），从国家层面组织国内的通信运营商、设备厂商、科研院所和高校，从未来业务需求、技术方向、标准演进和频谱规划等方面，全面深入研究，争取在5G时代引领世界潮流。

但不得不正视的是，中国和发达国家相比，还是有些差距。例如创新方面，虽然在我国国家创新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但是在很多地方都没有做到位，管理僵化。“我不反对对于一些通常的人才，需要有一个比较定量的尺度，能够保证人才和发展有一个比较基本的标杆，但是我们需要对一些有特色的人，给予他另外一套相对宽松的标准。在几十个人里面，只要有一个人搞出名堂来也行。尤其是偏创新类的科研工作，需要有另外一种尺度和管理方式，这也是对管理者的一种考验，不能搞形式主义。”

在袁弋非的观念里，“天才”往往是创新的原动力，好比遗传学上的基因突变。很多时候“天才”们缺少一种自由灵活的环境，在大千世界里进行“自然选择”，形成更强壮的新物种。这样的环境国内很多企业尤其是创新企业还需进一步的完善。袁弋非认为，创新一般发生在那些比较有特点的人身上，这些人的发展不一定很全面，相比常人，性格举止也许有些怪异，但是如果给他一定的自由度，让他去发挥、去创新，也许会失败，就像自然界的基因突变多数是不利的，但它带来了新鲜元素，带来了进一步优化和适应的可能性，最终取得划时代的突破。

袁弋非在2010年5月入选国家“千人计划”，这让他感到一种神圣的使命。袁弋非说，“老一辈的科学家、杰出人士、典范的会员，他们学成归来，把欧美的文化、科学与中国的传统文化很好地融通，形成另外一种文化。这些前辈把欧美的东西学得很精深，对中国的文化也有深厚的认知，由他们形成的中西合璧的文化、知识对中国的发展有很好地推动作用，而他们这种融会贯通的精神也是新一代海归所应学习的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