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吧,休伊!
2014-03-11
越战的技术标志
1963年1月,随着7000名美国军事顾问进入“越南共和国”(南越),美国一脚踩进“战争泥潭”,当时很少有人意识到“休伊”直升机将扮演关键作用。可是随着战争扩大,只要有美军的地方,必定少不了“休伊”旋翼发出的轰鸣声。而“休伊”直升机的照片也成为20世纪60~70年代西方主流媒体首页插图的最佳主角。1969~1970年越战最激烈的年份里,“休伊”参战数量也达到顶峰——当时美军在东南亚总共投入4000余架直升机,其中三分之二是“休伊”。据统计,“休伊”系列直升机总共出动3614.5万架次,几乎相当于美军固定翼机在越南战场执行任务次数总和的1.7倍,是美军最不可或缺的空中力量,堪称“战地劳模”。如今总结起来,“休伊”的作用主要表现在三大方面:一是兵力快速投送,二是空中火力压制,三是医疗撤运。最值得大书特书的当属医疗撤运。越战期间,美军直升机总共撤运官兵3.9万人,其中三分之一是伤员,而这中间又有90%是“休伊”完成的。不得不说,这一数据即便在今天也是空前的。
如上文所述,美军派往南越的第一架“休伊”来自陆军第57直升机医疗团,该团早在1962年4月就进入危机四伏的丛林,为南越军队提供战地医疗。到1962年10月,首架携带2.75英寸(70毫米)火箭弹及机枪的武装型“休伊”开始在南越执行警戒巡逻任务,令得到越南民主共和国(北越)支持的越共毫无还手之力。在之后的半年里,当时还被叫“HU-1”的“休伊”在出勤过程中仅有1架因机械故障坠毁,表现出良好的可靠性。正是基于“休伊”的良好表现,从1963年夏季开始,美军逐渐将越南战场上的直升机全面更换为“休伊”系列。有趣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痛苦折磨后,越共才逐渐意识到“休伊”不是美军偶尔使用的“神秘武器”,而是今后作战中会经常遇到的强大对手,直到这个时候,越共才在其作战教材中专门辟出一章介绍如何击落这个“空中怪物”。
当“休伊”崭露头角之际,美国陆军也在豪兹等创新型将领的推动下,进一步完善空中机动作战理论。根据该战术,“休伊”在出击时采用编队行动,即一架长机担负主要任务,配备两架以上的僚机担负空中观察及火力压制。一旦锁定目标,僚机迅速利用自身携带的火箭弹和机枪实施多轮高强度、高速度火力压制,而轻装配备的长机则视敌情向指定着陆点实施兵力投送或医疗撤运。随着战场形势变化,从越战中期开始,每个编队中负责火力压制的“休伊”数量进一步增多,其中有的直升机开始携带烟幕弹并向指定着陆点四周投放,目的是为空中盘旋的直升机提供掩护,干扰越军伏兵的视线,降低火箭筒或单兵肩扛式地空导弹对低空盘旋的直升机的威胁。在兵力投送完成后,负责运输任务的“休伊”将迅速撤离,而负责火力压制的“休伊”则必须配合地面部队进一步开辟战场。这一战术在越战期间被美军广泛应用,此后几乎成为美国游骑兵部队的基本作战样式。短短几分钟内,美军直升机编队就可向指定区域(甚至敌方心脏地区)投送近一个营的兵力。更重要的是,与传统机械化兵力投送不同,使用直升机能够克服地面复杂地形带来的困难,其超强机动性在越战全程被展示得淋漓尽致。
除此之外,“休伊”还在越南第一次开始担负空地协同指挥任务,该任务在侵越美军中被称为“战鹰巡航”。执行任务期间,来自美军及南越军的指挥官和联络官会搭乘同一架“休伊”升空,根据收集到的战场情报联合对地面部队下达动态指令。到1964年11月,几乎每个参加越战的美军步兵连都配备一架专门担负“战鹰巡航”任务的直升机。
从1965年初开始,升级版UH-1C“休伊”直升机开始批量投入战斗。与上一代UH-1B相比,UH-1C的油箱更大,动力更强,可装载的武器系统更多。与此同时,美军地面部队也陆续进入南越,到1965年底,美军投入到越的兵力比两年前增加10倍,达到18.1万人,当时美国《新闻周刊》的一篇文章曾将越南战争命名为“直升机战争”,此后的经历证明这一称谓真是名副其实。
空中骑兵
1965年7月1日,美国陆军第1空中骑兵师(简称“骑1师”)抵达南越,并在安科地区驻扎。骑1师到达之初,并未引起外界太多注意,因为他们全部通过“休伊”空运,越共的眼线没有察觉到如此大规模的陆军正在天上进行战略转移。况且骑1师抵越的最初一个月处于休整和适应状态,没有与越共乃至从“胡志明小道”渗透过来的北越正规军有过正面接触(只有该师第9团第1营的“休伊”为全师提供警戒巡逻保障),因此对手尚不清楚其底细。据档案显示,骑1师带到南越的直升机多达400余架,除了骨干的“休伊”系列外,还有少量贝尔公司生产的OH-13观察直升机,而“休伊”机群中又以UH-1B和UH-1C为主,其中UH-1B主要担负兵力投送及医疗撤运,UH-1C则担负火力压制。当时,越南的安科可谓是有史以来全球最大的直升机集结地,最多时曾同时停放450架“休伊”。1名美国军官曾在家信中将安科的直升机停放点戏称为“蝗虫窝”。
说起骑1师,稍微对美国军事史有所了解的人一定如雷贯耳,但当时外界并不看好这支成建制登陆越南的美国陆军部队。尽管它有着丰富的历史沉淀,但事实上该师刚刚经过整编,多数士兵出生于20世纪40年代以后,没有任何实战与海外驻防经验,在美国国内更多是被当作仪仗队或卫戍部队使用。许多人到骑1师服役时都没想过会被派到海外,何况是个此前根本没听说的东南亚国家。因而,五角大楼对使用骑1师作战持观望的态度,而且有情报显示战斗力更强大的北越军正迅速取代越共,成为侵越美军的主要对手。这些战士经历过20世纪50年代抵抗法国入侵者的解放战争,无论在作战经验、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战场熟悉程度上都比骑1师更具优势。骑1师的指挥官却坚信自己有足够的把握来粉碎对手,这种信心就来自于“休伊”直升机。相比之下,北越军和越共的机动几乎完全依靠步兵的双脚。更重要的是,经过前期战场模拟及反复实兵演习,骑1师基本熟练掌握垂直机降战术,这不仅使骑1师官兵能够跨越地形障碍,还在战术上更加灵活,战场潜力更加深厚。endprint
1965年底,骑1师终于和北越正规军正面相撞了,而地点就在战略要地德浪河谷。1965年11月14日(星期天)早上10时48分,骑1师第7骑兵团第1营营长穆哈尔·摩尔中校率450名士兵搭乘“休伊”直升机向素有“死亡之谷”之称的德浪河谷发起垂直机降攻击。情报显示那里有一个北越军先锋营活动,可是摩尔没想到的是,等待自己的其实是2000人的北越军整编第66团。他们参加过1954年法越奠边府战役,是北越军的王牌之一。在第1营刚降落不久,摩尔便发现自己的左翼和正前方出现大量北越士兵。且与此前遇到的越共不同,这些敌人着装相对整齐,火力明显更强,且配备迫击炮及轻型装甲车,他意识到自己撞上了超乎想象的对手。摩尔事后回忆:“这些越南士兵保持着令人难以想象的牺牲精神,在强大的直升机火力压制下,竟然奋不顾身地完成对我们的包围,我的眼前只有火箭弹爆炸掀起的尘土和北越士兵头上的草帽,其他什么都没有。”事实上,摩尔不知道北越军高层得知美军敢于向自己的纵深空降一个营后,便向北越第66团下达死命令,务求全歼这支孤立的美军,取得类似奠边府的重大战果。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北越军参战人数达到空前的密度(有消息称为1.7万人),试图利用擅长的“围点打援”战术将美军第1营困死在德浪河谷。但是北越军忽视了美军的垂直机动能力,他们惊讶地发现美军敢在层层包围之下向孤立部队持续输送弹药给养,并将援军投放到北越军的侧翼,牵制其攻势。经过近三天的战斗,蒙受1037人阵亡损失的北越军主动撤围,其中倒在“休伊”火网下的占了大多数,而美军只阵亡了234人。据一名参战的北越军官回忆:“我感觉自己完全被美军(直升机)战术所羞辱。”
德浪河谷战役期间,美军参战的机型主要是UH-1C的加强版,在武器配备上,加装一部40毫米榴弹发射器,并可搭载M21自动武器系统,可全自动控制7.62毫米机枪及XM158火箭弹发射器。更让越南人崩溃的是,“休伊”的巡航稳定性不错,足以使机组成员从两侧舱门操作M60机枪进行扫射。对德浪河谷战役的评价,尽管美军承认至少没有取得全胜,因为除骑1师第1营被包围外,骑1师的增援部队也遭遇顽强阻击,所有参战部队被分割成好几段。但这次战役却是“休伊”的成名之战,虽然美军被人数七倍于己的敌人包围分割,但没有给河内方面留出任何成建制全歼美军营级部队的机会,其中“休伊”的作用无可取代。
2001年7月1日,时任美国总统的小布什在白宫举行的越战纪念仪式上,还为参加此次战役的“休伊”直升机飞行员艾德·W·弗里曼上尉颁发总统自由勋章。
颁奖词是这样形容当时的战斗:“艾德·W·弗里曼上尉,美国陆军卓越的直升机飞行员,在1965年11月14日服役于美国骑1师第229直升机营A连期间,凭借无私的使命以及无畏的英雄主义精神,为美利坚合众国做出无与伦比的贡献。作为一名直升机编队指挥官,弗里曼上尉在惨烈的德浪河谷战役期间指挥16架直升机为被敌军包围的美国士兵送去福音。当时,被北越士兵围困的美国人已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并在此前几天内遭受重创。面临汹涌而至的敌方人海,美国士兵已经近乎绝望。就在危机时刻,挺身而出的正是以弗里曼上尉为首的直升机飞行员们。在敌人密集火力的威胁下,弗里曼上尉冒险驾驶直升机数次往返战区,为被围美军送去急需的弹药、饮用水和药品。他的壮举,不仅体现在对被围美军的物资补给上,更重要的是为士兵们继续活下来鼓足勇气!如果没有他,相信在座的某些人早已在30多年前命丧黄泉。”
“如果我们可以在关键的时刻看到无比珍贵的品质,这是我们此生的荣幸。在某些医疗撤运直升机拒绝冒着敌人密集火力降落到指定区域的时候,弗里曼上尉驾驶自己的座机先后14次执行本不该属于他的任务,从魔鬼的身边抢救了大约30名重伤员的生命。更难能可贵的是,弗里曼上尉每次降落的地点都距离敌军不到200米的距离,最近的甚至只有70米!弗里曼上尉这种无私的行为,已经超越职责所在,而是神圣的精神和伟大的领导能力体现。弗里曼上尉的英雄主义事迹,将被全体美国人民所铭记,也将持续照耀着他本人、他服役的团体以及整个美国陆军!”
到1965年底,越战局势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随着北越向南越战场输送的部队和装备快速增加,美军也继续加大对战场的投入,“休伊”的数量也与日俱增。1964年,南越前线只有250架“休伊”;到了1966年,这一数量就激增到1800架。越战初期,战场上的“休伊”主要为UH-1B/C/D三种型号。1965年前后,美国陆军开始将UH-1H投入到越南,它不仅动力更强劲,且旋翼直径更大,机舱更为宽阔,可容纳两名飞行员、一个机枪操作小组以及14名士兵。在此后的越南战争中,UH-1H逐渐成为主力,而今天主流的越战电影中,出现最多的也正是UH-1H。
与此同时,鉴于“休伊”的良好口碑,美国海军及海军陆战队也开始加大该机的换装力度。虽然在海军陆战队中,担负运兵任务的主要是CH-46“海上骑士”直升机,但在陆战队的强烈要求下,五角大楼也开始为其配备UH-1E直升机。该机是陆军UH-1C的一个变种,可搭载一挺TAT-101双管0.303口径(7.62毫米)机枪。最早列装UH-1E“休伊”的陆战队单位是第2陆战队侦察营(VMO-2)。虽然他们的“休伊”没陆军的版本好,但对作战区域相对狭小的海军陆战队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在越南战场使用“休伊的不仅仅只有美军。南越陆军在1969年年中也获得大批UH-1H,以取代活塞动力的H-34直升机,并在当年底装备3个营。此外,澳大利亚及韩国陆军赴越参战部队也相继得到了一批UH-1H。endprint
1968春节攻势
20世纪60年代末,美军投入越南地面战场的兵力达到顶峰——536100人(1969年初的数据),而“休伊”也变成东南亚雨林上空最常见的人造飞行物。1968年初,北越在农历新年期间发动名为“春节总奋起”的攻势,超过8万北越军和越共对南越几乎所有大中城市发起进攻。在河内看来,南越民众会被高涨的革命形势所感染,揭竿而起,配合自己推翻南越政权。然而南越方面没有出现河内预期的大暴动,倒是在美军和南越军压倒性武力的反扑下,北越军和越共的大部分攻势在最初数小时内被击溃。
整个春节攻势期间,“休伊”表现最突出的地方是在西贡(今胡志明市)和顺化,它们几乎出现在所有响起枪声的场合。1968年1月30日上午10时,离北越军和越共发动全面攻势还有20余个小时,侵越美军总司令威廉·威斯特摩兰接到情报系统关于“敌人马上进攻”的紧急预警。他迅速给各地的美军发出战备命令,特别要求驻西贡援越美军总部地区司令部(HAC)和驻新山基地的第120直升机攻击连的“休伊”机群随时增援遭遇危险的地点。果然,1月31日凌晨,在夜色的掩护下,数以万计的北越军和越共全线出动。其中19名身着黑衣、来自最精锐的C-10特工营的越共敢死队员分乘1辆雷诺卡车和1辆出租车向位于西贡首都军事区的美国驻南越大使馆进发。他们的任务很简单:攻击这座象征着“美国在越南土地上耀武扬威”并被鼓吹为“牢不可破”的建筑。顺便说一句,这些携带着AK47突击步枪、RPG-2火箭筒等武器的特工大多是土生土长的西贡人。他们对西贡街道的布局一清二楚,尽管没有事先演练进攻,照样能见机行事。这些越共没有任何撤退计划,上级也没提及是否会有援军,他们只是获得高层承诺:“这次行动的生还者将立刻被提拔。”
美国驻南越大使馆是一座3个月前刚刚竣工、有6层楼的堡垒式建筑。南越当局在这座耗资260万美元建起的新大楼周围布下不少警察,可是当19名杀气腾腾的越共冲到使馆外的警戒线时,站岗的4名南越警察居然不敢吭声,一枪都没放就掉头四散奔逃。凌晨2时45分,越共的汽车抵达使馆正门,车一停下,袭击者从车内涌出,抄起AK47就朝在门口站岗的两名美军宪兵——隶属于美国陆军第716警卫宪兵营的丹尼尔(23岁)和塞巴斯特(20岁的)扫射。两人立刻撤入使馆院内,并关上厚重的钢制大门。2时47分,美军宪兵通过用无线电向HAC呼叫快速反应分遣队(QRF)支援。与此同时,钢门没能阻挡越共的前进步伐,他们用C4炸药在庭院围墙上炸开一个直径0.3米宽的口子,越共特工队长和副队长率先冲入。把守大门的丹尼尔和赛巴斯特见此立刻向总部呼叫:“他们冲进来啦!快来救我们!”随后,这两人与越共正副队长近距离互射,最终同归于尽。
在指挥人员阵亡后,剩下的17名越共特工群龙无首。他们试图冲入大使馆主楼,但被站在周边建筑顶部的美国宪兵压制。过了几分钟才再次组织起进攻,将所有美国外交人员逼到一幢不到30平方米的阁楼内。当时情况异常危急,就在大使准备焚烧密码本之际,几架UH-1D及时出现在使馆上空。它们鱼贯降落在狭小的楼顶平台上,在将全体外交人员从阁楼转移走的同时,还把运来的美国士兵送到楼内,开始围剿尚未肃清的越共。在UH-1D发射的机枪子弹掩护下,美军逐步压缩包围圈,最终将袭击者围困在院内一座小别墅里。直升机向别墅窗户里投掷大量催泪弹,试图把特工逼出来。这时,别墅二楼的窗口突然出现一个身影——美国驻越代表团高官雅各布森。原来他被越共堵在屋子里,而此时别墅一楼依然有越共在开火。有美国士兵从地面扔给雅各布森1把手枪和1个防毒面具让其自卫,随后美国兵冲入了别墅……最终,美军重新夺回使馆控制权,共有5名美国人丧生,17名越共被打死,还有两人被俘后移交给南越当局。就在大使馆遭到攻击之际,仅隔几条街的美军最高司令部也面临着越共的猛烈进攻。威斯特摩兰把司令部里所有文职人员都动员起来,整天操作打字机的人却拾起M16步枪向外射击。令人吃惊的是,这群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非战斗人员竟然用轻武器抵抗近40分钟,成功等到从新山起飞的“休伊”直升机到来。
如果说美军在西贡遭遇的越共游击队只是“短促突击”,那么美国海军陆战队在越南古城顺化所面对的则是武装到牙齿而且实力雄厚的北越正规军,那里的较量更为持久而血腥。战斗中,美军陆战队出动UH-1E直升机进行对地支援。当时“休伊”的机枪手与1名躲在天主教堂塔顶的北越狙击手展开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这名北越狙击手已完成6次成功狙杀,给美军士兵造成很大的心理阴影。更糟糕的是,这名狙击手隐藏得极深,地面炮兵无法对其定位。为此,美军不得不派出直升机从空中进行猎杀。由于狙击手很难瞄准快速移动的“休伊”直升机,因而几乎没有任何还击之力,而休伊舱门一侧的机枪手能在空中将狙击手的动向看得一清二楚。最终,这名倒霉的北越狙击手被M60机枪射杀。
总体来看,春节攻势期间,美军因对手有计划的突袭而遭受一定程度的损失。但由于“休伊”的无处不在和超强的快速反应能力,使河内几乎没有达到原有战略目的。在两个多月的战斗中,北越军遭受约3万余士兵阵亡、4万人负伤的惨重损失,而越共完全丧失组织营以上规模作战的能力。
刀口舔血
说到“休伊”直升机的战斗,这里还有一个很有趣的话题。细心的人或许会发现,无论影视剧镜头还是战地记者的相机中,越战中的“休伊”机组人员的服饰非常独特——与传统固定翼机飞行员全套制服相比,“休伊”的飞行员更像是无一定之规的“加勒比海盗”。通常情况下,在20世纪中叶,美军各军种飞行员的制服都是一袭灰色芳纶连体装。但到了越南,“休伊”飞行员往往只是穿件背心甚至赤膊,然后再套一件防弹衣及工装裤。这是因为越南热带雨林地区极其潮湿的气候本令人难以忍受,而直升机发动机产生的热量更是让人苦不堪言。况且“休伊”经常在超低空执行任务,面对的主要威胁是越共高射机枪,又不能不穿上笨重的防弹衣。因此,在侵越美军高层的默许下,飞行员从舒适及操作便利的角度出发,往往是能少穿就少穿。此外,与其他地区的美军飞行员相比,越南战场上的直升机飞行员除了配备一把M1911式0.45口径(11.43毫米)自动手枪,还经常随身携带一支丹麦产麦德森冲锋枪或者瑞典造卡尔·古斯塔夫M50冲锋枪,以备在迫降时有足够的火力防身,为营救争取时间。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