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豆状核变性患者生命质量与中医证型的相关性研究

吴 鹏，鲍远程，汪鸿浩

（1.安徽中医药大学中西医结合临床学院，安徽合肥 230038；2.安徽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神经内科，安徽合肥 230031；3.安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神经内科，安徽合肥 230022）

·临床研究·

肝豆状核变性患者生命质量与中医证型的相关性研究

吴 鹏1，鲍远程2，汪鸿浩3

（1.安徽中医药大学中西医结合临床学院，安徽合肥 230038；2.安徽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神经内科，安徽合肥 230031；3.安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神经内科，安徽合肥 230022）

目的 探究肝豆状核变性（Wilson's disease，WD）患者生命质量的主要影响因素及其与中医证型的关系。方法 运用SF－36量表、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调查186例WD患者的生命质量和情绪状况，并比较不同证型WD患者及参照人群SF－36量表各维度评分的差异；运用Pearson和Spearman相关分析及多元线性逐步回归研究SF－36量表各维度评分与各影响因素（包括患者性别、文化程度、居住地、病程等）的关系。结果 除精神健康维度外，男性WD患者其余7个维度评分显著低于男性参照人群（P＜0.01）；女性WD患者所有维度评分均显著低于女性参照人群（P＜0.01）。影响患者生命质量的因素较多，其中病程、费用支出方式、SDS评分对患者SF－36量表多个维度评分都呈负面影响。不同中医证型WD患者的生理功能、生理职能、社会功能、情感职能评分均显著低于参照人群（P＜0.05，或P＜0.01）；痰瘀互结型和肝肾阴虚型患者躯体疼痛评分显著低于痰湿中阻型（P＜0.01），脾肾阳虚型患者的活力评分显著低于肝气郁结型（P＜0.05），肝气郁结型患者的情感职能评分显著低于痰瘀互结型（P＜0.05）。结论 WD患者生命质量较正常人明显降低，不同证型患者的生命质量存在差异，对WD患者应早诊断、早治疗，加强农村患者的医疗保障。

肝豆状核变性；SF－36；抑郁自评量表；中医证型

肝豆状核变性（Wilson's disease，WD）是一种常染色体隐性遗传性铜代谢障碍性慢性变性疾病，目前在世界范围内其尚无特效治疗方法，治疗目的是在“与病共存”的情况下，使疾病对自身的影响（躯体功能、心理状态、社会功能等方面）达到最小，从而更好地带病延年［1］。为深入了解WD患者的生命质量，本研究选取了2007—2013年186例安徽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脑病中心能配合检查的WD患者，运用简明健康状况量表（SF－36量表）、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作为测量

工具，评价WD患者的生命质量和情绪状况，并根据结果分析生命质量各维度的影响因素，进而对各维度得分与中医证型做相关性研究，为今后更好地针对不同证型患者进行综合治疗、整体干预提供依据，提高WD患者的生存质量。

1 调查对象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l.1.1 受试患者组：收集能配合调查的安徽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脑病中心2007—2013年WD患者186例，男75例，女111例，年龄12～56岁，所有病例符合WD诊断标准，患者由脑病中心两位主治医师根据患者的症状、体征、舌苔、脉象，四诊合参，进行中医辨证分型［2－4］；同时收集患者一般资料（见表1）。

表1 WD患者的一般资料

1.1.2 健康对照组：对照组选择李宁秀等所做的同性别、同年龄中国人群SF－36评分参考值［5－7］及抑郁全国常模［8］。

1.2 研究方法 中医证型辨识标准根据文献［2］，对所有186名患者，由神经科两位以上主治医师根据患者的症状、体征、舌苔、脉象，四诊合参，进行中医辨证分型。SF－36量表及SDS量表根据设计要求，由患者独立完成。因病或文化程度低等原因无法自评的患者由调查员逐条询问，代为记录。共收集合格问卷资料186例。数据采用一人录入、一人复核的方式逐条检查，确认每一份资料合格。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4.0进行统计分析。对SF－36量表缺失值的处理：如果某一领域至少有一半的条目被回答时，这一领域的总分就可以被计算；否则，该领域将被视为缺失值。具体方法是用该领域已填好条目的平均积分来代替未填写条目的评分值。一般资料采用频数、构成比进行统计学描述；生命质量各纬度得分采用“均数±标准差（±s）”进行统计学描述。用单样本t检验比较SF－36量表各维度评分均数与参照人群的差异；采用方差分析比较不同证型WD患者SF－36量表各维度评分；采用Pearson或Spearman相关分析考察各因素与SF－36各维度的关系；在考察分析变量的正态性、方差齐性后，运用多重线性逐步回归方法分析各因素对生命质量各维度的影响程度。

2 结果

2.1 186例WD患者SF－36量表各维度评分与参照人群比较 186例WD患者的年龄为16～39岁，参照人群为李宁秀等［5－7］所做的同性别、同年龄中国人群评分参考值，结果见表2。男性和女性WD患者SF－36量表8个纬度评分均低于正常人群。其中，男性WD患者除精神健康外的其他7个维度评分显著低于参照人群（P＜0.01）；而女性WD患者SF－36量表8个维度评分均显著低于参照人群（P＜0.01）。结果提示与健康人群相比，WD患者的生命质量很差。

2.2 WD患者的抑郁状况 WD患者的SDS评分为（58.99±7.99），与参照人群评分（41.88± 10.51）［8］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n＝186，t＝7.631，P＜0.01），其中以轻中度抑郁（SDS评分为53～72分）患者为多。

2.3 WD患者生命质量的影响因素分析

2.3.1 各影响因素与SF－36量表各维度评分的Pearson和Spearman相关分析：患者的年龄、病程、SDS得分、症状数（以发病部位来界定症状数，如肝、脑、肾、骨－肌、脊髓、心等）作为连续型变量，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分析其与生命质量各维度的关系。其他变量转化为分类变量。性别：0＝男性，1＝

女性；文化程度：0＝小学，1＝中学，2＝专科及以上；家庭居住地：0＝农村，1＝城镇；家庭年收入：0为＜2万，1为2～5万，2为≥5万；费用支出方式：0＝自费，1＝医疗保险或公费。以上转化为分类变量后采用Spearman等级相关分析，分析其与生命质量的关系。由表3可知各影响因素与WD患者SF－36量表各维度评分存在一定的相关性。①性别与患者精神健康显著相关：即女性WD患者的情绪更为低落。②患者的文化程度与RP呈正相关：即患者的文化程度越高，机体功能受限情况相对较轻。③患者家庭居住地、费用支出方式与RP显著相关：农村及自费患者的RP评分低于城镇、医保或公费患者，提示城镇患者的医疗保障优于农村患者。④家庭收入与GH评分呈正相关：提示经济条件越好，患者总体健康感觉越好。⑤病程与PF、RP、BP、VT、SF均呈负相关：说明病程越长，患者生理健康状况越差，进而限制了其社会功能。⑥年龄与RP呈负相关：随着患者年龄增加，其生理功能受限越严重，提示WD是一种进行性变性疾病。⑦SDS评分及患者自述症状数与MH、RE评分呈负相关：说明这两种因素对患者的心理、精神健康具有很大影响。

表2 186例WD患者与参照人群SF－36量表各维度评分比较（±s）

表2 186例WD患者与参照人群SF－36量表各维度评分比较（±s）

注：PF：physical functioning（生理功能）；RP：role physical（生理职能）；BP：bodily pain（身体疼痛）；GH：general health（总体健康）；VT：vitality（活力）；SF：social functioning（社会功能）；RE：role emotional（情感职能）；MH：mental health（精神健康）；与男性参照比较，＊＊P＜0.01；与女性参照比较，＃＃P＜0.01。

组 别n PF评分RP评分BP评分GH 评分男性参照150 91.31±10.33 81.00±26.25 88.18±12.96 70.45±16.85女性参照150 87.69±12.22 79.55±27.70 82.45±15.89 67.98±17.10男性WD 75 62.60±27.71＊＊39.33±35.16＊＊78.15±13.03＊＊52.43±20.82＊＊女性WD 111 62.81±22.67＃＃38.29±37.05＃＃73.70±16.13＃＃44.98±21.16＃＃组 别n VT评分SF评分RE评分MH 评分男性参照150 65.41±17.42 78.51±20.09 65.78±38.57 65.06±16.78女性参照150 63.71±16.14 78.76±16.63 65.94±37.49 64.65±16.89男性WD 75 56.93±20.28＊＊56.50±26.98＊＊47.55±37.23＊＊64.11±19.06女性WD 111 50.63±20.23＃＃54.23±24.07＃＃40.54±36.07＃＃54.31±17.39＃＃

表3 各影响因素与WD患者SF－36量表各维度的Pearson和Spearman相关系数矩阵

2.3.2 WD患者SF－36量表各维度评分影响因素的多重逐步回归分析：分别以SF－36量表各纬度的评分为因变量，将影响因素作为自变量，进行逐步回归分析。其中年龄、病程、SDS得分、患者自述症状数是连续型变量，其他变量均转换为分类变量。性别：0＝男性，1＝女性；文化程度：0＝中学以下，1＝中学以上；家庭居住地区：0＝农村，1＝城镇；家庭年收入：0为＜2万，1为≥2万；费用支出：0＝自费、1＝医疗保险或公费。由表4可见，影响患者生命质量各纬度的因素有所不同，其中病程、费用支出方式、SDS评分对患者多个维度评分都呈负面影响。

2.4 不同证型WD患者及健康人群SF－36量表各维度评分比较 不同中医证型WD患者的PF、RP、SF、RE评分均显著低于参照人群（P＜0.05，或P＜0.01）；痰瘀互结型者和肝肾阴虚型的BP评分显著低于痰湿中阻型（P＜0.01），脾肾阳虚型者的VT评分

显著低于肝气郁结型（P＜0.05），肝气郁结型者的RE评分显著低于痰瘀互结型（P＜0.05）。见表5。

表4 WD患者SF－36量表各维度影响因素的多重逐步回归分析

表5 不同中医证型WD患者及参照人群SF－36各维度评分比较（±s）

表5 不同中医证型WD患者及参照人群SF－36各维度评分比较（±s）

注：与参照人群比较，＊P＜0.05，＊＊P＜0.01；与痰湿中阻型比较，△△P＜0.01；与脾肾阳虚型比较，◇P＜0.05；与肝气郁结型组比较，▲P＜0.05。

组 别n PF评分RP评分BP评分GH 评分参照人群300 86.00±18.45 85.30±19.02 85.00±22.39 60.00±28.16肝气郁结证35 62.39±29.78＊＊31.82±33.83＊＊75.05±16.63＊＊46.70±20.44＊＊脾肾阳虚证37 57.41±30.36＊＊28.70±31.55＊＊79.37±13.85＊56.56±20.75痰浊中阻证39 66.76±29.37＊＊41.22±39.18＊＊82.05±9.10 51.03±20.05＊肝肾阴虚证34 59.32±32.15＊＊42.57±38.13＊＊70.46±17.97＊＊△△43.59±21.58＊＊痰瘀互结证41 66.22±22.91＊＊46.95±35.88＊＊72.05±13.35＊＊△△44.93±22.32＊＊组 别n VT评分SF评分RE评分MH 评分参照人群300 53.30±33.86 84.20±28.17 85.30±19.86 57.90±22.10肝气郁结证35 52.84±22.08◇46.02±24.38＊＊37.12±32.32＊＊57.09±20.00脾肾阳虚证37 43.15±18.19＊＊62.50±24.76＊＊27.16±30.71＊＊58.81±17.36痰浊中阻证39 54.32±20.25 56.08±24.58＊＊44.14±38.53＊＊58.27±16.85肝肾阴虚证34 51.76±20.52 46.62±28.81＊＊47.74±40.47＊＊54.92±19.61痰瘀互结证41 50.37±17.87＊56.10±22.21＊＊56.09±35.30＊＊▲62.15±18.87

3 讨论

WD患者由于ATP7B基因突变导致ATP酶功能减弱或消失，引起铜离子在肝、脑、肾等全身各处沉积，引起进行性肝硬化、锥体外系症状、精神症状、肾损害，与正常人群相比，生命质量各个维度评分均低于参照人群，提示与健康人群相比，WD患者的生命质量很差。

3.1 WD患者生命质量的影响因素 WD是一种慢性进行性终生疾病，患者一般状况（年龄、经济、受教育程度、家庭居住地、精神情绪）对生命质量均有显著影响。研究结果提示，加强WD患者，特别是农村、自费患者的健康教育与医疗保障，提高初诊诊出率，对减轻并发症及后遗症，提高生命质量具有重要意义。

3.2 中医证型与生命质量的关系 研究结果说明，不同中医证型WD患者的PF、RP、SF、RE评分明显低于参照人群，其中RP得分最低，提示不同证型WD均严重损害了患者的生理与心理健康，对其日常工作生活造成了严重影响。5种中医证型之间比较，SF－36量表各维度评分存在一定差异，其中痰瘀互结型和肝肾阴虚型躯体疼痛明显。痰瘀互结之成因，一为脾虚不运，复加饮食不节，致水谷精微不能正常转化成津液，变生痰涎；二为脾虚不能推动气血运行，致气滞血瘀，终致痰瘀相杂。痰瘀夹杂，气血运行更加不畅，日久不通则痛。肝肾阴虚疼痛之成因，则因水不涵木，肝阳亢逆无所制，气火上扰，致眩晕或头痛。脾肾阳虚型在VT领域评分最低，系因患者起病年幼，久病不愈，失治延治，终致气血亏虚，表现为精力很差。而肝气郁结型在SF和RE维度评分偏低与其性情异常有关。因肝气疏泄功能失常，经脉气机不畅，故见情绪不宁、抑郁，甚至烦躁、暴躁，从而影响患者的日常生活及其社会交往功能。临床上应针对不同证型患者，采取适当干预措施，最大限度提高其生命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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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rrelation between Quality of Life and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yndrome Types in Patients with Wilson's Disease

WU Peng1，BAO Yuan－cheng2，WANG Hong－hao3
（1.Clinical School of Integrated Traditional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Anhui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Anhui Hefei 230038，China；2.Department of Neurology，The 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 of Anhui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Anhui Hefei 230031，China；3.Department of Neurology，The 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 of Anhui Medical University，Anhui Hefei 230022，China）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main influential factors for quality of life（QOL）in patients with Wilson's disease（WD）and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QOL and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CM）syndrome types.Methods A total of 186WD patients were included in the study.The QOL and emotion of patients were evaluated using the 36－Item Short－Form Health Survey（SF－36）and 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and the scores on 8SF－36subscales were compared between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TCM syndrome types and controls.Pearson correlation analysis，Spearman correlation analysis，and multivariate linear stepwise regression analysis were used to determin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F－36scores and potential influential factors（including sex，educational level，place of residence，and course of disease）.Results Among male subjects，WD patients had significantly lower scores on all SF－36subscales except the mental health subscale than controls（P＜0.01）；among female subjects，WD patients had significantly lower scores on all SF－36subscales than controls（P＜0.01）.There were many influential factors for the QOL in patients，including course of disease，way of expenditure，and SDS scores，which had negative impacts on scores on several SF－36subscales.The WD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TCM syndrome types had significantly lower scores on physical functioning，role physical，social functioning，and role emotional subscales of SF－36than controls（P＜0.05or P＜0.01）.The patients with syndrome of intermingled phlegm and blood stasis and syndrome of liver－kidney yin－deficiency had a significantly lower SF－36bodily pain score than those with interior retention of phlegm dampness（P＜0.01）；the patients with spleen－kidney yang deficiency had a significantly lower SF－36vitality score than those with stagnation of liver qi（P＜0.05）；the patients with stagnation of liver qi had a significantly lower SF－36role emotional score than those with intermingled phlegm and blood stasis（P＜0.05）.Conclusion WD patients have significantly poorer QOL than healthy people，and QOL varies between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TCM syndrome types.Early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should be provided for WD patients，and health care should be ensured for patients in rural areas.

Wilson's disease；36－Item Short－Form Health Survey；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yndrome type

R742.4

A

10.3969／j.issn.2095－7246.2014.02.007

2013－10－31）

安徽中医学院青年科学研究基金（2012qn007）

吴鹏（1981－），男，硕士，讲师

鲍远程，baoyuancheng68＠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