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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传播语境下中华文化中亚传播的共识之路∗

2014-03-03王冰雪

关键词:中亚地区中亚中华文化

王冰雪

(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浙江杭州310007)

一、动因:中华文化中亚传播的契机

中华文化①关于中华文化概念的界定,国内学者就其内涵、精神、形成、流变及发展趋势等各个方面的论述已发表论文数篇。本文对此概念的使用引自党的十七大报告“弘扬中华文化,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对此概念内涵的界定采用学界大都认同的广义的中华文化概念,即以华夏文明(汉文化)为主体的包括海外华人华侨继承并创造的文化以及国内藏族文化、维吾尔族文化、蒙古族文化、回族文化、苗族文化、壮族文化等56个少数民族在内的文化统称。国际传播是当前中国社会发展的重要命题之一。以中亚地区各民族国家为传播对象开展中华文化在不同民族国家间的国际传播,达成对社会发展、人类文明传承共有观念认同,有益于国家发展,对于推进国际和平、促进地区稳定亦有重要影响。鉴于此,当前国际传播语境下开展中华文化中亚传播有何重要性意义?传播中存在的现实困境与阻碍该如何解读?开启中亚传播共识之路从什么方面入手?笔者将对这几个问题予以分析探讨。

在中亚地区各民族国家间通过文化交流、对话沟通制造共识,实现均衡传播格局是中华文化中亚传播的构想与愿景。推进其实践的动因有下述五个主要方面:第一,冷战后,国际形势随着新的政治格局及地区间交往而产生复杂深刻的变化,特别是文化、信息的全球性流动改变了旧有社会发展态势,单一固化的传播格局被打破,开放多元的国际传播格局加速成形。第二,呼吁和平发展,反抗武装暴力以及恐怖势力的当前,世界各国已认识到作为外交手段的文化传播力与影响力是赢得声望与地位,融入国际社会的优选途径。依托中华文化价值观展开面向中亚各国的文化传播是中国与中亚各民族国家在稳定发展的路途中所面临的重要任务。第三,美国、俄罗斯等大国近年来不断加大对中亚地区的关注度与研究力,并在国际事务中数次强调中亚作为未来战略核心的地区重要性,使中亚的国际地位被突显,全球影响力迅速攀升。第四,国务院“面向中亚扩大开放战略”精神文件的颁发,进一步强调了中国对于中亚地区的重视程度,以及中亚地区在国家整体发展部署中的战略关键性。第五,自中央新疆经济工作座谈会以来,新疆各级政府在与中亚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往来中不断加大支持力度,沿着“走出去、请进来”的发展理路大力开展中亚传播各项交往活动。

此外,中亚地区的地理区位特殊性、历史文化亲近性更为传播中华文化价值观、唤醒文化自觉、恢复文化自信、塑造文化平等交流对话提供了难以仿效的传播优势,为在国际范围内建立中华文化传播体系,掌握民族文化话语权,扭转当前非均衡国际传播格局,带动中国与中亚地区的和平对话与文化交往提供了契机与可能。

(一)地理区位特殊性

中国与现代中亚五国同处亚洲腹地,且地处中国西北部的新疆更与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哈萨克斯坦等国毗邻而居。地理区位关联性使新疆成为中国通往中亚的要冲,独有的地理资源优势令面向中亚传播的中华文化在地缘政治格局及民族文化交往中都有着天然便利性。另一方面,中亚地区拥有丰厚的资源储备,更是联通亚欧大陆的中间地带,其资源优势以及国际战略重要性令美国、俄罗斯等国际政治势力将中亚视为利益博弈的“战场”。而中国在与中亚各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往来中,一直秉持维护和巩固世界安全稳定的基本理念,在开展多元文化交流、多方合作对话中与中亚各国都有更为紧密的联系与配合,并共同在国际事务中发挥着积极的作用。

(二)历史文化亲近性

中国与中亚地区的交往早在西汉时期便已开始。西汉张骞两次出使西域,打通了贯穿亚欧的丝绸之路,实现了中国与中亚地区的往来。这不仅使中国、中亚及欧洲地区的商业活动得以进行,更在交往中带回了中亚地区各民族国家政治、经济、文化多方面的信息,而且促进西汉王朝与中亚地区的政治往来与经济、文化交流,为丝绸之路的开辟做出了贡献[1]。新疆与中亚各国民族构成接近性亦为中亚传播的推进打开了通路。现代中亚五国均为多民族国家,包括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维吾尔族、俄罗斯族等众多民族;我国新疆地区同样为多民族聚居区。从民族构成类型看,中亚各国的民族群体与新疆少数民族群体在民族特色、宗教信仰、习俗风貌方面极为相近,有着难以仿效的天然共通性,是跨越时空距离、弥合地域差异、连接中国与中亚各国的独特优势。

二、困境:面向中亚的文化传播现状

面向中亚地区的中华文化传播尚处于起始阶段,虽然有新疆作为传播中介空间,在地理区位上占有优势,但在实践中还是难以避免中华文化国际传播所面对的整体困境。如文化传播力与媒介影响力较低、国际媒体报道的刻意曲解、文化本土性价值观念与话语体系缺失等阻力,以及中国与中亚民族文化交叉所带来的复杂现状使中华文化在中亚传播进程中还需要不断的磨合与积淀。基于国内已有文献资料与经验材料的解读,可以归纳出三个较为突出的方面:

(一)失衡:文化传播力与媒介影响力较低

在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改变世界政治经济格局已然成为现实的当前,文化传播却并没有与之成正比。西方媒体的国际影响力使西方文化不断涌入中亚地区,并成为该地区主导文化意识形态,而中华文化在中亚地区的传播力还相对较弱,“西强我弱”的形式仍影响着文化间的平衡交往。西方发达国家凭借其雄厚的经济实力和先进的传播科技主导着全球传播的话语权,控制着世界传播的权力和“阀门”,它们发布的信息占到全球信息总数的76%以上,它们的文化支配了发展中国家的文化,成为信息生态不均衡发展的主要因素[2]。近年来,以新疆为窗口的中亚传播通过新疆人民广播电台、新疆电视台“双出疆”外宣战略向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等中亚国家传输自制、译制的中国民语节目,并积极展开政府间、媒体间、民间文化交流活动。但由于文化传播力及媒介影响力的不足,中华文化在中亚地区传播格局中仍较为被动,失衡状态对于维护国际传播秩序、展现中华文化内涵、树立良好中国国家形象十分不利。

(二)失真:国际传媒报道中的刻意曲解

西方社会,东西二元对立思想深刻影响着媒介传播思维,特别是在意识形态作用下,东方一直处于不断被建构、渲染的传播位置。在以东西为界所划分的“我者”(西方)与“他者”(东方)的视域中,西方媒体通过占有媒介话语强权开始精心建构出野蛮、缺乏理性、妖魔化的东方形象。特别是随着中国综合实力的攀升,国际影响力的不断提高,中国成为被世界瞩目的对象,中华文化也在西方社会“他者”目光凝视下,不断被书写、描绘、想象,通过媒介符号化建构成今天不被理解的“威胁者”形象,而真实的中华文化、东方文明却被他们有意识地忽略掩藏了。大国博弈使得中亚各国受众能够接触来自世界各国的媒介信息。由于传播力度以及影响范围差异,当地受众浸润在西方媒体有意识的失真报道中,对中国国家形象及中华文化内涵易形成非理性认知而产生偏见,特别是“威胁论”长期占据西方媒体对中国报道的关键位置,其负面影响更加大了中华文化在中亚地区的传播阻力。

(三)失语:文化本土性价值观与话语体系缺乏

长期处于西方建构的话语体系与传播秩序之中,中华文化传播缺乏自己的国际表达方式,在传播中对于文化个性化的强化弱化了对文化共性的挖掘,易出现亮相式、短时性呈现,吸引暂时目光,却无法突出文化整体性特色。加之中华文化本土性价值观念与西方价值观念隐含的内在深层差异,对建构文化本土性价值观意识淡薄,对中华文化内涵领悟力不足,对文化核心价值凝练浮于表面等认知因素,造成中华文化在面向以伊斯兰文化为主的中亚各民族国家传播时缺乏应有的文化自信。特别是在遇到分歧时,中华文化国际共享性的缺乏使其无法唤起文化自觉与文化自强意识,造成文化断层与话语体系的缺失,难以在国际范围内产生更多的自辩空间,令中华文化核心凝聚力在内化为个体内在认同,实现中亚地区各民族对中华民族、中华文化的整体认知上存有很大阻碍。

三、方向:构建均衡传播的共识之路

人类特性和需求上的一致性及所面临的基本生存问题的共通性,构成了超越时空、地域和民族等界限的人类共同的价值基础[3]。开展中华文化中亚传播是基于认知和谐理论基础之上,构建跨越国家地理边界,以各民族国家间平等对话为传播原则;以分享不同文化历史、特色、价值观念为传播内容;以传统媒体与新媒体技术手段交叉融合为传播途径;以实现文化间均衡传播为传播目的的共识之路。由上观之,开启中华文化中亚传播的共识之路可从下述几方面着手:

(一)以共有观念的培养为核心,打破对立定式,确定中亚传播基调

共识并不意味着贴上极化的意识形态标签,以西方的传播理路、模式进行复刻与仿效。也并非等同于在思想领域处于政治统治地位的阶级、阶层、政党通过意识形态对人们进行的灌输、教化或渗透以形成统一思想,确立共同或者相似的思想观念[4]。中国和中亚各国虽然在政治体制、经济发展模式以及文化历史、民族结构等方面存在差异,作为共存于地球之上的共同体成员,人类共有的生存经验、生活阅历、交流方式、交往模式以及贯穿其中的情感体验使得中国和中亚各国人民成为可共享的紧密连接体。面向中亚的国际传播共识应建立在对不同民族、国家、文化中可共享观念的提取与把握,如对生命的热爱、对美好的向往、对和平的追求、对暴力的恐惧等,在政治、经济、社会、科技、民生等多个维度中达成基本一致的认同点。

共有观念的培养需要以综合之思打破二元对立的简单两分法认知作为传播前提。简单的两分法思维方式长期影响着我们的政治和经济生活,其特征是把两种事物截然对立起来,似乎有他无我,有我无他[5]。现代社会的多样性、抽象性、流动性趋势与二元对立的一元性、整体性、静态性认知模式是截然不同的。二元对立的思维定式将世界划分成对抗的东方与西方,抹杀东西文化间平等交流的可能性。不管源于东方还是出自西方,文化间的交流本应是建立在理性思维和认知层面之上的,学习西方并不意味着等同于西化,接触东方文化也并非是与西方文化的绝然对立。

中华文化国际传播是对中华文化的传承、延续、复兴与发展,是主张处于不同文化中的国家与国家、民族与民族、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互动交流行为。希冀在与世界各民族不同文化之间平衡对话、学习借鉴,并非西方意识形态下非黑即白、非此即彼的文化同化。面向中亚的文化传播需要坚定的内部文化共识与文化自信作支撑,需要在提升民族文化凝聚力的基础上强化民族向心力。以伊斯兰文化为主导的中亚地区各民族国家不断受到西方文化价值观念的作用,造成文化多元对话的特殊复杂性,在此背景下开展中华文化国际传播需将对立的简单两分法思维淡化扭转,扎根于本土的特殊土壤挖掘中华文化中的潜意识文化,不背离人类社会的共有价值基础和普遍原理,彼此学习、交流,共享文化的多样性,将跨越文化、跨越国家、跨越民族为人类共有利益服务的传播共享理念变为可能。

(二)以语言传播为主导,交叉利用媒介资源,扩大中亚传播路径

作为对话交流的有效中介,语言是开展文化国际传播的基础也是构建共识的重要指标,美国将其价值观念与生活方式隐含在文化产品中推销全世界,语言优势成为了美国文化软实力的重要表征。如果我们无法彼此学习,无法了解如何思考、如何感受、如何行动才是正确的,我们之间的交流将没有意义[6]。中华文化中亚传播需要关注不同民族深层的心理动机,建立更全面的语言文化传播机制。具体来看,以语言为主导需从两个层面着手:一方面以孔子学院为依托,将汉语语言文化交流作为中华文化中亚传播的首选,助其了解中华民族文化内涵;另一方面将维吾尔语、哈萨克语、柯尔克孜语等符合中亚地区民族构成多样性及伊斯兰文化与中华文化沟通的穆斯林语言作为辅助方式,完善日常生活中的交流互动。

依托媒介技术手段整合现有媒介传播资源,将报纸、广播、电视等传统大众媒介与网络、移动终端等新媒介手段交叉融合,设身处地地站在对方立场思考,扩大中亚传播的交流途径,改变已有话语传播策略,深入研究中亚各国熟悉的话语表达方式,弱化宣传意识,用客观陈述淡化自身对中华文化的既定印象,用对方的目光介绍自己的文化。同时,将新疆各少数民族文化传统作为面向中亚地区传播的主要内容,真实呈现新疆众多少数民族日常生活各个层面,展示中华民族文化自身的丰富多样性。形成多视角、多维度、多元化的传播路径,直观、准确地向中亚各国传播中国社会发展的全貌以及中华传统文化中的独有特色及共有内涵,促进中华文化价值观念在中亚各国的可沟通性,改善国际传媒话语偏向,塑造积极、正面的中国国家形象。通过彼此学习分享、交流对话,在互相信任、互相合作、互惠互利的协商交往中,建立彼此文化间的情感互通。

(三)尊重多样文化,强调分享意识,提升中国与中亚地区双向传播交流力

中亚自古就是多种文化集散地,波斯帝国、阿拉拍帝国及俄罗斯帝国等都因其征服而为中亚复合文明的底蕴深深地留下了伊斯兰文明和俄罗斯文明的烙印,多种文化力量在中亚并存竞争是中国文化走向中亚的结构性障碍因素[7]。中华民族世代以来都推崇“仁”、“和”为核心的政治文化传统,崇尚“天地人和”、“协和万邦”、“家和万事兴”的民族内在精神。对和平的执着追寻和向往成为今日我们重建价值观念、行动信念,展开国际传播的理念先导。将中华文化传向中亚并不意味着在文化层面达成全球的同一,而是试图在中国与中亚的双向互动前提上达成对多样性的联合,从而实现真正的尊重差异、和平共处。

分享是化解文化多样性造成的结构性障碍的前提基础,尊重事物多样性分享才有可能,也只有以此为前提的分享才有望达成共识;反之,则不存在所谓的分享,也就无所谓共识。我们所谈论的共识并不是追求强制性的文化独大,而是以尊重中国与中亚各国文化间多样性共生为理念。因而需要明确:共识的达成不必回避冲突。不能将自身的价值、文化、规范、体制强加于对方,过分强调文化差异则无法在根本上达成共识。

在中亚地区开展文化交流找寻彼此沟通对话的可能性,找寻彼此思想交互的通道,这个可能性与通道就是我们所追求的共识。平衡与和谐的认知是调和内心冲突,实现对话交流、分享协商、互信互惠传播框架的关键。在遵循人类共同的伦理、道德标准和价值观念的基础上,以国际通行的标准与规则行事,维护世界和平与世界政治、经济秩序,不仅将中华文化传向中亚地区,也需要将中亚各国的发展进程、民生百态带回中国,形成双向互动的传播模式,避免形式化、片面化的单向传播格局。

(四)把握情感尺度,巩固文化安全,促进中国与中亚多民族间的良性互动

奥古斯特·孔德认为,认知一致是人类任何真正结合所必需的基础,这一结合又与其他两个基本条件有相应的联系:感情上的充分一致,利益上的某种相通[8]。情感尺度需要基于人类对喜怒哀乐等基本情感的共识判断,以可明辨的是非标准为情感诉求依据,把握对情感释放与宣泄的尺度,提升敏感性和辨别力,避免过激情感的表达与传播。

在当前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交织出现的巨大挑战下,各国所要面对的安全问题不再是单一国家、地区的绝对问题,更大程度地上升为全人类所共同面对的问题。大国势力的介入和谋求私利加大了中亚政局的脆弱性,一些国家出现政局动荡、引发内部冲突、爆发革命危机的几率很高,而且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泛伊斯兰主义、泛突厥主义等思潮都在中亚有相当的市场,各种潜伏思潮成为了威胁中亚乃至我国边疆安全稳定的巨大隐患。民族情感的专一性和宗教情结的排他性,让各民族对自身的民族性更加看重,对于其他民族的差异更加在乎,对异于自己的民族显得警惕甚至排斥,其传染作用直接影响着国内少数民族同胞的情绪,影响着本地区各民族间和谐交往[9]。因此,将中国与中亚地区各民族国家的协商合作作为传播交流以及社会稳定发展的主旨,联合防御“三股势力”,即民族分裂主义、宗教极端主义与暴力恐怖主义的滋生,建立依托情感互动基础之上的,理解包容、合力向一的多元民族文化共通体,合力巩固文化安全。

中亚各民族国家的多民族结构与中国新疆少数民族聚居地区共生有着相似性,特别是在中国政策体制的大力支持下新疆少数民族维持了其民族宗教信仰、民族语言表达、民族生活习俗等民族特色,这一特色有利于与中亚各国主体民族间极好地沟通、交流,促进中国与中亚地区的往来互动,是其他国家和地区希冀得到却难以拥有的天然优势。面向中亚地区的传播之路将新疆作为中华文化走出去的窗口,秉持“和合”的传播理念,对不同意识形态下的民族文化给予充分尊重;找准中华文化特质,深挖民族传统文化内涵;以新疆少数民族与中亚各国家民族之间的关联性、相似性寻找跨越国家地理边界概念之上的情感共通性;形成从文化认知到文化共鸣的渐进式发展模式,促进中国与中亚地区各国多民族之间的良性互动,达成中华文化中亚传播的目标与愿景。

四、结语

中华文化中亚传播的共识之路应该是建立在平等、均衡、尊重文化多样性基础之上的传播、交流、协商、合作之路。以现代文化引领中华文化传播,以中华文化价值推动面向中亚地区的国际传播,同时以政策体制支撑为保障,以文化产业化发展为基础,将文化交往、媒介传播的视野提升到致力于全人类文化发展的层面,突破文化围栏,拓展中华文化传播范围,在中亚地区各国不同民族、文化错综复杂的传播形势下,合力推动中华文化的国际传播实力,以和平对话促进文化的均衡共生,实现中华文化的传承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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