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市场决定性作用已水到渠成

林左鸣

“坚信市场的力量”——我觉得上善若水，水到渠成是最大的预言。我感到在中国依靠市场作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发挥这个作用的时候已经到了水到渠成的境界。这对中国来说是一次划时代的重大变革，实际上在中国几千年有市场诞生以来，几乎很少是纯粹依靠市场在起作用，一直是政府这个看得见的手和市场看不见的手交替或者并行起着作用的。这跟中国的经济发展的特征、特点有很大关系，也许有人会问，在西方资本主义兴起的时候为什么一开始就主要靠市场在起作用？它们有它们特殊的历史情况，因为西方资本主义发展、发达的时候就开始了大量在海外寻求殖民地，那个时候政府王室可以投资一些公司，利用它出海的团队一起去开拓殖民地，去赢得自己的利润，所以一开始它就非常放开，让商人到市场中获得利益，不存在商人在自己本土内争夺资源和需要政府出来调停，或者出来做裁判人。

那么，中国情况就不一样。特别是在明代禁海以后，后来丝绸之路也停止，我们就得闭关自守在自己内部进行资源的再分配。这种情况下，对一些比较缺乏的资源，如果政府不出手来进行分配的话，仅仅靠市场的竞争可能对经济发展并不是有利的，这个情况应该在中国靠政府看得见的手和市场看不见的手共同发挥作用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了。我认为在以实体经济为主，以创造实物价值、实物产品为主的这种条件下，而且又是闭关的这么一种市场环境中，要通过政府跟市场两只手并行发挥作用，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可以理解的。

那么，到了今天，我觉得很重要的一个变化就是财富的性质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财富不仅仅局限于有形的、物化的产品，而且有大量的非物化的财富诞生，尤其是今天服务业大量的蓬勃发展。那么，作为我们搞制造业的也在研究，很关注制造业服务化。我们今天在卖产品的时候不像以前只是介绍自己是卖这些产品，往往会提出一个解决问题的综合方案。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说这种需求更多的是要满足人们的心理需求。那么，如果还要完全靠政府跟市场共同来分配这样的资源，这样的模式显然是已经不可行，甚至会影响经济的顺利发展。

所以，政府应该扮演一个新的角色，应该通过看不见的心来影响市场，来确保资产市场不因为出现“熵增”而死掉，应该把更多的资源交给市场去定义、去运行。所以，我觉得通过市场发挥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确实是水到渠成。当然，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不能说市场就能包打天下，有时候为了确保市场能够健康运行，政府也是该出手的时候要出手。最近有一件事引起大家的关注，大家知道网络兴起，网络货币比特币，最近中央政府五部委发了一个重要的文件，对网络货币的定位做了一些规定，主要目的是要避免产生泡沫风险。我觉得这个决定非常正确。在这种情况下，政府不出手是不行的，当然网络货币诞生也给我们带来很多新的思考，过去我们搞经济学最大难度是不可实验，很多经济学的理论很难在实践当中进行验证，不像我们搞工程，一种新的设计思想，经过数学模型以后可以进行工程实验证明这个设计是否可行。但是，经济运行很难，做不到。

从网络货币的诞生来看，也可能今后网络世界也可以开发很多满足人们心理需求的一些产品，这些产品也可能是最后有极限的，就是稀缺的。还有可能有些产品，像我们服务型的产品，没有严格的稀缺性，在共同构筑一个新的网络空间，我觉得这个很有意义，也可能今后为经济学的研究展开新的天地。也可能以后经济学的一些理论，一些设想可以在网络经济里面先做一个模拟，一个实验，再来指导我们现实完整的经济生活。

所以，我觉得有些事情必须是充分依靠市场来发挥作用的。但是，有些时候政府还应该发挥它矫正市场前进方向的一个很重要的作用。所以，我感到市场的力量实际上是由多方面的因素共同构成的，我们知道市场在分配资源，形成公平的竞争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当然我们也知道，市场一旦出现资源的垄断，就会出现“熵增”的状态，就会坏死。这个时候怎么保证市场的健康运行，确实是我们还要认真研究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