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契琐记：钢铁是在这里炼成的

高帆+刘怡然

索契是一个有故事的小城。

这里不仅有阳光海岸、高山雪场，还孕育过深深影响过一代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其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故居就在这里。原苏联领导人斯大林的别墅也坐落城中。

有趣的是，这似乎是一座与“钢铁”特别有缘的小城---不但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在这里写就，“斯大林”一词在俄语里也是“钢铁”的意思。

“柯察金街”回访奥斯特洛夫斯基

“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苏联作家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中借主人公保尔.柯察金之口说出的这番话，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中国，几乎家喻户晓。

奥斯特洛夫斯基其实是以自己为原型创作这本小说的。他本人可谓命运跌宕起伏：12岁参加工作，15岁走上战场，16岁身负重伤，23岁全身瘫痪，32岁即英年早逝。

鲜为人知的是，他前后在索契生活了8年，大部分的创作生涯也都是在这个黑海岸边的城市度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正是在这里写成的。

《瞭望东方周刊》记者特意走访了索契的奥斯特洛夫斯基故居，现在叫“奥斯特洛夫斯基文学纪念馆”。它坐落在索契市中心，所在的街道即叫“柯察金街”。

纪念馆建在一个小山坡上，院子里有一小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还有很多翠柏、松树和棕榈树。馆中展出了作家当年的生活场景，家具和藏书等物品也按照原样摆设，1936年他去世当年的日历还挂在墙上。

站在今天回望当年的“全民偶像”奥斯特洛夫斯基，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而这个“满身正能量”的人，即便在近百年之后，仍然励志到令人惊叹。

他生于1904年，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为了减轻家庭负担，从12岁就开始工作，当过搬运工，烧过锅炉，锯过木材。15岁时他自愿走上战场，参加了反对波兰白匪军的战争。他在战争中两度身受重伤，弹片伤及大脑，导致右眼失明，还很乐观地说：“我还可以用左眼瞄准”

1924年，20岁的奥斯特洛夫斯基加入了共产党，纪念馆的展厅里还保存着他的团证和党证。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他的健康状况迅速恶化，但他仍然积极投身于重建家园的工作，担任过电气维修工的助手，也在乌克兰参与过货运铁路线建设。1927年冬天，23岁的奥斯特洛夫斯基全身瘫痪。又过了一年，他双目失明、脊椎硬化。

双目失明后，奥斯特洛夫斯基开始文学创作。1930年，他开始在索契创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在生命末期，奥斯特洛夫斯基全身只有右手能活动。他通常整个晚上写作，躺在床上，双膝曲起，把纸夹在有镂空格子的硬纸板中，靠在膝上写字。字迹潦草、歪斜甚至重叠，不得不由照顾他的二姐与母亲将他写的文字抄写成文稿。

在这样的艰苦条件下，他每天工作10小时甚至更长时间，用了3年多时间，写成了长达30多万字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经过几番修改，从1932年开始在《青年近卫军》杂志上连载。

小说一经问世，奥斯特洛夫斯基迅速成名，名字传遍了广袤的苏联大地。1935年，也正是在索契的寓所，他接受了政府授予他的国家级最高荣誉---列宁勋章。而他的健康状况也在继续恶化。1936年冬天，他走到了生命尽头，年仅32岁。

上世纪40年代，《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被译成中文，并广受好评。受著作的影响，中国也涌现出吴运铎、张海迪等一批“中国保尔”。

纪念馆馆长柳德米拉.久姆前科很善于用与时俱进的“奥运语言”解读当年的偶像---他对本刊记者说，奥斯特洛夫斯基尽管严重残疾，却以惊人的毅力坚持写作，就像运动员克服肢体残疾，站在残奥会赛场上一样，都实现了自我价值，令世人尊敬。

探秘斯大林别墅“绿树林”

原苏联领导人斯大林的别墅，仍静悄悄地隐在索契海滨。本刊记者在俄罗斯常驻期间，曾有幸参观过一次。这栋别墅位于黑海岸边的一座山上，名为“绿树林”---不仅因为别墅周围绿树环绕，而且别墅本身也出于隐蔽的考虑，被通体漆成了绿色。

别墅深藏在一座庭院内，正面是大门，左中右三面都是二层小楼，院子中央是花坛，一棵挺拔的棕榈树分外醒目。栽种棕榈树的地方原本是座喷泉，因为斯大林不喜欢喷泉，于是拆掉喷泉种上了棕榈树。

这栋乡间别墅几乎满足了斯大林的一切要求---四面而来的新鲜空气、穿堂而过的海风和山风，又非常私密。别墅建于1937年，且从未翻修，所以别墅不论外壁和内饰一直保持着原貌。

进入别墅主楼，只见内部装饰古朴大气，虽经历数十年沧桑，地板和护墙板依旧严丝合缝。一层是壁炉厅和办公室。壁炉厅是斯大林宴请宾客的地方，据说斯大林虽然不太喝酒，却经常可以让客人“一醉方休”。办公室里的办公桌后面现在是一尊斯大林蜡像，昏暗的光线下，乍一看很有时空穿越的感觉。办公桌旁则是一张台球桌，供领导人办公之余放松用。

通往二楼的台阶，层级比较低矮，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不舒服，这也是为斯大林特别设计的---据别墅管理人员介绍，斯大林因为患有风湿病，无法迈开大步，所以这样较低的台阶他走着更舒服。

从二层的露台放眼望去，黑海风光尽收眼底。但据说斯大林不喜欢在黑海里游泳，只在室内泳池游泳，室内游泳池内灌注的是黑海海水。

如今，斯大林别墅早已成为对外开放的别墅酒店。只要你愿意花上几百美元，就可以在一百多平方米的套房中过夜，还可以在那张台球桌上打上一局。

而且，据《俄罗斯报》报道，正是由于斯大林偶然发现了这片黑海海岸的潜力，才有了他后来为苏联工人阶级打造一处疗养胜地的决定，索契才得以不断被开发，直到有了今天的奥林匹克盛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