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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希和西域探险日记(四)

2014-02-25伯希和耿昇

丝绸之路 2014年3期
关键词:吉尔吉斯布拉克哈桑

伯希和+耿昇

1906年8月17日

我们始终向塔尔德克山脚下走去,到达了库克·布拉克。伊利亚佐夫的身体状况很好。我们昨天所在的库尔图克·阿达的宿营地,被载于10俄里比例的地图上了,而且至少也是作为一个名词使用的,但却是以Kurtgata的形式出现的。我们的道路渡过了一条河流(该河于此也被称为塔尔德克河),地处基奇加黑河的上游不远处。但哈桑·伯克却向我们讲到了多处卡尔梅克人的库尔干(卡尔梅克堡塞),它们均在我们的沿途中,而且始终都在右岸。让马队急步往前赶吧,我们将去那里。

我们于此时正沿三座大山前进,它们平常被称为三座基奇加山(项背山)。地图上称之为玉奇—捷坡。哈桑·伯克告诉我说,这是其古名。此名在地图上被载于更远的地方,它于左部超越了阿克—塔什。其实,阿克—塔什一名是哈桑·伯克所不知道的,他为这些河流提供了基奇加河的名称。在该地区的岬角地带,由我以“×”号做了标志,它是由一条主要河流和阿克—塔什,即卡尔梅克人的一个古堡或工事设施而组成的,其两侧已被洪水冲走。20年前,在这片正在崩塌的地面上,发掘出土了出自卡尔梅克人的两口铜锅。这两口铜锅原来是一口放在另一口之内的。

我们继续沿同一河岸前进并到达× 处,从阿克—塔什到喀尔塔黑水一片卡尔梅克人的住宅遗址群,它们代表着具有相当规模的一座古城。这个地点叫作加孜尔·基奇加。其中特别有一座庞大建筑,肯定是指当地头人的府邸。那里有一条外沟,带有围墙和向内的土台。在这片土台上,建有近3米高和1米多厚的高大围墙。东侧的一片非常突出的洼地可能正相当大门的所在地。在北侧,吉尔吉斯人挖掘了一个大型圆洞,明显是为了从事考古发掘。哈桑·伯克告诉我说,人们一般在古堡中都会发现陶器的坛坛罐罐和瓶子。我们确实在阳阿里克的卡尔梅克城堡发现了它们的一些残片。吉尔吉斯人似乎从来未在该地区有过既是定居性,又有一定规模的建筑。哈桑·伯克告诉我说,过去这里是卡尔梅克人的城市,今天这里又是旱獭的城市!

恰恰是继卡尔塔黑河之后,我们渡水到了河的对岸,以便再渡过克孜勒贝勒河。我们将一处相当重要的穆斯林墓地抛在了道路的右侧,那里具有某些带彩釉的陶器,以及一座带有一半已坍塌的拱顶墓葬。那些在80多年前,在张格尔霍加(喀什噶尔统治阶级中的成员——译者)时代,与清政府发生冲突时,于此被杀的吉尔吉斯人,都安息在这里,其中就包括其头人沙忽·巴图尔。

人们在发掘中发现,卡尔梅克人的墓葬有别于穆斯林的墓葬,主要是在于卡尔梅克人将他们的死者葬于棺柩中。人们在他们的墓葬中,还发现了陶瓷瓶、金器、银器和铁器。哈桑·伯克从未亲眼见过打开墓葬的过程,而是根据其父的陈述来讲述这一切的。我向他询问,现在是否有吉尔吉斯人拥有这些物品时,而且我强烈希望采购它们。他回答我说,一旦当吉尔吉斯人找到这类物品,便会将它们熔化。然而,我们将向那个阿赖岭人询问,那里在近期是否发现过这样的物品。

哈桑·伯克对我们的研究很感兴趣,因为他认为我们在寻宝。在我们今天见到的第一座城堡中,他便提醒我注意,其地面发出一种不及附近那样沉浊的响声,即发出了吭吭的响声,这就说明其下部埋藏着某种东西。

我们在整条路上都会见到棕褐色的旱獭。据说,我们明天会见到更多的旱獭。

我们宿营于阔克布拉克(清泉)。那里的植物完全是高山植物,如石竹、山萝卜属植物、矮杆植物,有时也显得生长不良。那里还有黄花毛莨。我们于此完全如同在法国一样,可以随意地吹蒲公英的絮团。气温很凉爽。

1906年8月18日

夜间天气很凉,只有5℃。我们今天到达了卡滕纳尔。

阔克布拉克在10俄里比例的地图上,并不是以其名字被标注出来的,而是以位于紧靠我们宿营地旁边的电报站的名称标注的。阔克布拉克的本意为“清泉”。它不是一个村庄的名称,而是一条溪水的名称,它于塔尔德克河稍靠上游一些的地方,从右岸注入了该河。塔尔德克河于此时已经不再是一条溪流了。塔尔德克河的名称,又由吉尔吉斯人根据山口的名称,而赋予了出自该山的一条河流,俄文地图后来便称之为古里察河。塔尔德克河(塔尔德克为柳树沟——译者)的名称本身就相当频繁地出现。俄文地图继喀喇台(喀尔达伊,黑马驹)直到齐吉尔吉克达坂,都标志着一条塔尔德克河,这是出自那里有大批柳树。所有这些突厥文地名都有某种意义。在此问题上,我们非常好奇地看到,喀什地区与费尔干纳地名的专有名词(人名和地名),该是多么相似啊。在此问题上,我发现在10俄里比例的俄文地图上,于奥什东北不远处标出了一座喀什噶尔城。10俄里比例的地图上的地名相当好。但我们却要指出,它们都缺乏很统一的拼写法。所以,在塔尔德克河附近,它指出了一条“羊道”,读音为吉尔吉斯;一条“马道”,这是萨尔特语的读音。

继阔克布拉克(清水泉)之后不久,我们便开始攀登真正的塔尔德克山,通过一处比较容易攀登的崎岖小路向上爬。我们到达了山顶并在那遇到了一股强劲的风,它是从阿赖岭吹向塔尔德克河谷的劲风。在大山高处,呈现出一幅非常漂亮的鸟瞰图。一条用铸铁写成的题记提醒人们注意,塔尔德尔的车道(公路),是于1893年,由俄国中校格隆贝切夫斯基中校(格伦贝切夫斯基原是俄国军人,中校,曾于1885年做过一次西域探险旅行,后任俄国阿斯特拉罕总督——译者),奉突厥斯坦总督维列夫斯基(是1889~1898年间任俄属突厥斯坦的总督——译者)男爵的命令而兴建的。在上部,正当我用格达尔热(法国的音乐家,阿莉丝·伯希和伯希和的妹妹的老师——译者)先生那极好的烟斗稍费一点劲地吸烟时,瓦阳去从事高度测量了。俄文地图为塔尔德克山提供的海拔高度是11600,也就是3880米左右;但我们的测量却只得出了3600米,除非是其中发生了某种错误。对于一种3880米的海拔高度,我们必须假设认为此时在海平面上有一种很大的压强,其压力如同是780毫米水银柱一般。我们于不久后便会知道这一切。

我们然后转入了卡腾纳尔山口,并且继续前进,直到阿赖岭山谷,即位于继帕米尔之路与伊尔克什坦之路交叉路口之后不远处。在卡腾纳尔这条路的整个沿途,到处是络驿不绝的骑马人,他们均走上前来向哈桑探听情况和致意。他们共有50多人,在我们到达的半小时之后,便来到了我们的宿营地。明天,他们还将举行某种马球赛、格斗和赛马。后天还将有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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