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制度维度知识产权对GDP序列的贡献度测算

贾菁菁

（同济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上海 200032）

0 引言

在全球经济一体化以及我国知识产权制度与国际日益接轨的背景之下，分析知识产权制度对我国经济增长的绩效，以验证其能否真正增进生产、使经济社会中的潜在收益转化为现实生产力，从而提升我国经济发展水平，对于增进知识产权的社会经济基础，并且更多的将经济增长的竞争力转移到创新能力和知识资本上来有着重要意义。本文主要从制度及其转型的角度来考察知识产权制度对我国宏观经济的贡献度及其作用机理与路径。我们认为，由于知识产权的特殊性，其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和推动效应并不是直接的，而是与较多因素相结合在一起共同推动经济增长的，其重点应该是市场化程度和人力资本两个因素。所以本文准备在对专利授权数与经济增长之间进行协整分析后，再把该两个因素作为控制变量纳入到模型中，从而更加深入的分析知识产权对经济的贡献和绩效的机制和途径。

1 我国知识产权与GDP两个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知识产权一般由三个部分组成：专利、商标和版权。其中以专利所占比重最大，对知识产权于GDP的贡献度影响也最大，故本文采用我国历年的专利申请授权量来表示我国的知识产权的发展指标，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2012》。1985～2011年的我国专利申请授权量绘制于图1。由图1可知，我国的专利授权量在这20多年中呈现出快速的增长态势，从1985年的2007件增长到2012年的960513件，二十六年中共增长了478倍，平均每年的增长率达到了30%，远高于我国GDP的增长速度，这与我国的市场化改革推动了知识产权体制改革从而大大提高了大批科技工作者的积极性和创造性是分不开的。具体来看，我国专利授权量的发展基本上呈现出三个阶段，即1985～1992年、1993～2000年和2001～2012年。从平均每年增长的速度来看，这三个阶段呈现出递增的特征，第一个阶段平均每年递增的授权量是3683件，第二个阶段是4802件，第三个阶段则达到了每年76932件。这说明这二个年份分别是我国知识产权体制改革的结构转折点：第一个转折点即1992年是我国市场化改革的起始年份，同时20世纪90年代初中美知识产权谈判，导致了我国知识产权法律的第一次修改，也推动了我国知识产权制度与国际接轨的步伐；第二个转折点即2001年是我国加入WTO的年份，引发了我国知识产权法律的第二次修改，它们都是我国知识产权体制改革的推动力，极大的促进了我国知识产权体制的确立，由此使得我国的专利授权数量也大为加速了。

图1 1985～2011年我国专利申请授权数

本文选取专利申请授权量（ZL）与历年的GDP总值作为分析数据，对知识产权与GDP的协整关性及因果关系进行分析。其中历年的GDP总值我们以1952年价格为基年价格，然后分别对ZL和GDP取对数，再依靠EVIEWS软件进行分析。

考察知识产权与经济发展的关系，我们拟用知识产权对GDP的贡献度来描述。因此我们首先对1985年以来的两个变量进行DF检验（如表1所示）。从表1可知，知识产权时间序列与GDP序列的阶单整序列都是不平稳的，但是它们的一阶差分序列都是在1%的临界值下平稳的，因此该两个序列都是I(2)序列，符合实证检验的条件。

表1 知识产权序列(ln(zl)与GDP序列(lngdp)的DF检验

我们对该两个变量进行E-G两步法协整检验，首先我们建立以下回归式：

从回归式我们看到，知识产权变量对GDP变量的效应是正向的，即系数值是大于零的，而且其T统计值也较显著。然后我们再对残差进行DF检验，可得其结果如表2所示，由其可知，该回归式的殘差序列是平稳的。因此知识产权序列与GDP序列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即协整关系。

表2 知识产权序列(ln(zl)与GDP序列(lngdp)回归的殘差稳定性检验

最后，我们再对两个变量的因果关系进行检验，以确认知识产权增长是否对经济增长有着较强的正向效应。运用EVIEWS软件，我们可得二者的因果关系如下：知识产权序列(ln(zl)t)与GDP序列(ln(gdp)t)是互为因果关系的，GDP序列对知识产权的影响作用更强，从滞后1阶一直到滞后4阶都是拒绝原假设，而知识产权序列对其的影响作用稍弱，只是滞后3阶和4阶才产生了GRANGER作用，这可能与知识产权对经济增长本身有一个滞后期的特征有关。

2 不同制度转型期我国知识产权序列对GDP序列的贡献度

为了更加深入的分析转轨期间我国知识产权对经济的贡献机制，我们再引入制度变量，借助于柯步-道格拉斯的形式，对前者对经济的贡献进行分段实证分析。

考虑到知识产权更有可能借助于人力资本等变量而对经济增长产生作用，因此我们该部分增加了三个变量，即柯步-道格拉斯公式中的资本存量K，人力资本H，以历年高等学校中的在校生人数来表征，制度变量CHS，也叫市场化程度变量，我们这里主要参考和引用曾学文，施发启，赵少钦等的《中国市场化指数的测度与评价：1978～2008》一文中所提供的数据，其中2009～2012年的数据为笔者估计值，该三个变量的样本范围都是从1985～2012年。

再者，由于我国资本存量没有统计资料，故我们这里需要进行估算。资本存量是一个国家在某个时点上的实物资本总和。对其估算有着多种方法，我们这里采用国际通行的永续盘存法，即选取某一年的数据作为基础，然后根据历年新增的投资来递推，基本公式如下：

Kt：当期实际资本存量；：上期实际资本存量；It：当期实际净投资

我们这里再假定固定资产的折旧率为5%，依据（2）式可估算出历年的存量值为：

（3）式中的It是指可比价格的固定资产投资，由于统计年鉴中并不存在这一时间序列，因此我们将借助于GDP指数对其进行平减，其次由于1952年的数据较完整，因此我们把它作为基年，王小鲁对我国1952年的资本存量的估算数据为1600亿元。我们这里把1952年我国的资本存量确定为1600亿元，最后依靠（3）式可算出1985～2004年的我国的资本存量如表3所示。

表3 1985～2012年我国资本存量K估算 （单位：亿元）

我们把五个变量（GDP、H、K、ZL、CHS）全部取对数，然后把它们绘制于图2，由图2可知，除了GDP之外的各个序列都在1992年之后发生了结构转变，因此我们以第二部分分析得出的两个结构转折年份即1993年和2000年作为间断点，对它们划分出的三个阶段进行回归分析。

图2 1985～2011年我国人力资本、知识产权、市场化指数、资本存量及GDP序列

众所周知，假如资本存量是K，劳动力是L，那么柯步-道格拉斯公式是：Y=AKαLβ，取对数可得：Y=C+αLNK+βLNL。由于考虑到知识产权可能并不是直接作用于经济增长，而是通过人力资本或者是在市场机制的作用之下才能对GDP增长作出贡献，因此我们仿照上述公式建立下列有关知识产权的回归式：

依靠EVIEWS软件，我们首先对1993-2011年的上述数据进行回归，可得回归结果于表4所示。

由表4可知，除了Lnh×Lnzl和Lnchs×Lnzl两变量之外，其余各个变量的T统计值都较显著，并且系数值都是大于零的，这与回归方程的经济含义相一致，而这两个变量的系数值都是小于零的，这说明这两个变量很可能是冗余变量，因此我们再对该回归方程进行一下冗余变量检验。

表4 制度转型期的我国知识产权对经济贡献度的回归结果（1）

冗余变量检验可以通过F检验和似然比（LR）检验：F统计量基于包含此变量和不包含此变量的回归模型殘差平方和的比较，首先构造以下包含了冗余变量和不包含此变量的F统计量：

LR统计量由下式计算：

Lr和Lu分别为有约束和无约束条件下通过对回归模型的估计得到的对数极大似然函数。最后我们再对FDI这个变量进行冗余检验，得结果于表5所示。

表5 冗余变量检验

由表5可知，其检验结果是以较高的概率值接受原假设，即确实要省略变量Lnh×Lnzl和Lnchs×Lnzl。通过以上检验过程我们可以认为，仅仅是市场化变量或者是人力资本变量与知识产权的结合并不能显著促进GDP的增长，而要两个变量与知识产权的同时结合才有可能推动经济的增长，因此接下来我们再构造以下模型（即在（4）式的基础上去掉两个冗余变量）：

该回归式的经济含义是知识产权并不是直接作用于经济增长，而是通过人力资本和市场化制度来作用于经济增长，假如系数值μ大于零，则说明人力资本存量和市场化程度的提高共同促进和加强了知识产权对经济的贡献。

然后我们再分三个阶段对（4）式进行估计，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

由表6可知，除了第一个阶段（1985～1992年）的回归结果不甚理想之外，另外两个回归方程的结果都较理想，即T统计值显著，DW值也接近于2。在第一个回归方程中，第二个系数即组合变量Ln×Lnchs×lnzl的系数值为负，并且其T统计值并不显著，这个回归结果与我国制度的转变是一致的，在第一个阶段，我国的知识产权保护刚刚起步，市场化程度也较低，因此其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是很微弱的，这一系列的回归结果也表明知识产权确实是通过市场化指数和人力资本来对GDP作出贡献的，故市场化程度越高，人力资本存量越高，其对GDP的作用就越强。而另外两个回归方程的知识产权的系数值则大于零，符合其经济含义，且其T统计值也大于2，更重要的是，第三个回归方程的包含知识产权的系数值比第二个的系数值更大，表明随着我国加入WTO以及市场化程度和人力资本存量的不断提高，我国知识产权对GDP的贡献值显著增大。

3 结论

本文以历年的专利申请授权数为分析指标，从市场化改革和体制转型的角度对我国知识产权对我国经济的贡献进行了度量和分析，得出了一系列的有意义的结论：

（1）通过对我国知识产权的现状的分析，得知我国专利授权数在1992年和2001年发生了结构性转变，每一次转折之后专利授权数都获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经过分析，得知这是由于我国体制性转变及其与国际接轨程度的变化引起的。

（2）通过对专利授权数序列与我国GDP序列的协整检验得知，知识产权序列与GDP序列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即协整关系。同时通过对二者的因果关系的检验得知，知识产权序列与GDP序列是互为因果关系的，GDP序列对知识产权的影响作用更强，而知识产权序列对其的影响作用稍弱，而且出现了一个滞后期，这表明知识产权对宏观经济的贡献本身是滞后性的。

（3）为了充分揭示知识产权对我国经济贡献的机制和途径，并且考虑到知识产权更有可能借助于人力资本等变量而对经济增长产生作用，因此我们该部分增加了资本存量K，人力资本H以及制度变量CHS三个变量作为控制变量，并且还借助永续盘存法对我国资本存量进行了估算。

（4）最后，我们分三个阶段即 1985～1992年、1993～2000年和2001～2012年，仿照柯步-道格拉斯公式的形式对包括上述所有变量的模型进行了回归，结果得知，除了第一个阶段（1985～1992年）的回归结果不甚理想之外，另外两个回归方程的结果都较理想，分阶段回归的结果充分证明了我国知识产权对经济的贡献是与我国的制度转型的进程一致的。回归结果还进一步证明，知识产权对经济的贡献和绩效是通过人力资本体现出来的，而且与市场化程度有着较高的关系，即人力资本存量越高，市场化程度越高，其对经济的贡献就越强。

表6 制度转型期的我国知识产权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回归结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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