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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泌与唐德宗民族政策的转变

2014-02-12袁志鹏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4年1期
关键词:唐德宗德宗少华

袁志鹏

(重庆图书馆 特藏文献中心,重庆 400037)

李泌与唐德宗民族政策的转变

袁志鹏

(重庆图书馆 特藏文献中心,重庆 400037)

唐德宗继位伊始,由于受陕州之辱的影响,改变了前任统治者和回纥抗吐蕃的传统国策,采取了和吐蕃绝回纥的错误政策,这一错误政策的实施,使唐朝蒙受了重大损失,导致唐德宗民族政策的转变。文章叙述了唐德宗民族政策转变的过程,分析了李泌在这一转变过程中所起到的独特作用,赞扬了李泌尽忠为国的高尚品格。

李泌;唐德宗;民族政策;国家利益

李泌是中唐时期一位著名的政治家,学术界关于他的研究成果非常丰富,但是对于李泌在德宗民族政策转变过程中所起的独特作用还缺乏全面专门的论述,本文通过分析相关史料,旨在说明李泌在唐德宗民族政策转变的过程中所起的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一、唐德宗继位初的民族政策

唐德宗继位伊始,力图在统治阶层中树立良好的形象,实行了一些收拢人心的措施,如下诏罢省四方贡献之不急者,罢梨园使及乐工三百余人,出宫女数百人,减宫中服御常贡,却各州及诸国所供诸种珍禽异兽,将各州部分官租分给所在地充军储,禁百官置邸贩粥,文单国所献舞象三十二,亦令放于荆山之阳,“前代弊政,几于一扫而空,宜乎当时之想望太平也。”[1]在民族政策上,唐德宗也一反其先辈们联合(利用)回纥牵制吐蕃的一贯做法,向吐蕃发出了示好的信号。早在代宗时期,吐蕃一边遣使求和,另一边又不断掠夺唐边境,代宗采取留其使者、俘获其人,皆发配到江岭之地的做法。德宗即位的当年八月,就以随州司马韦伦为太常卿,“使于吐蕃,悉集其俘五百人,各赐袭衣而遣之。”[2,p7267-7268]并严禁边将不得侵伐吐蕃。建中元年(780)四月,吐蕃使者随韦伦一道抵达长安,德宗“礼接之”,五月,德宗又以韦伦为入吐蕃使,将在西川战场上俘获的吐蕃战俘,“各给缣二匹,衣一袭而归之”[3,p5245]。建中二年三月,德宗遣殿中少监崔汉衡出使吐蕃,十二月,崔汉衡至吐蕃,吐蕃赞普对唐朝敕书中的用词多有不满,又,吐蕃认为唐蕃之间的疆土划分,灵州之西,当以贺兰山为界,邀汉衡奏请德宗改正,汉衡遣判官与吐蕃使者一起入奏,传达吐蕃意思,“上(唐德宗)为之改敕书、境土,皆如其请。”[2,p7312]在此后的建中三年、四年清水会盟中,唐廷均表现出极大的诚信,做出很大让步,从法律上承认了安史之乱以来吐蕃占领的唐地,在随后的长安城西的会

盟中,德宗打破惯例,特于会盟前两日行举行隆重的告庙之礼[3,p5248]。但对于回纥,德宗却和对待吐蕃相反,屡屡在大臣面前流露出不满与厌倦,最值得一提的是唐与回纥关系上的董突事件。

建中元年(780)八月,唐振武留后张光晟杀回纥使者董突等九百余人。董突是回纥武义可汗的叔父,早在代宗之世,九姓胡常冒回纥之名,杂居京师,贩卖货物,扰乱治安,与回纥共为公私之患,德宗即位后,出于对回纥的厌恶,命董突尽帅其属返归本国,返归的回纥,货物很多,行至唐北方边防重镇振武,逗留数月,向当地厚求资给,日食肉千斤,其他物资亦如是,并放纵樵牧者任意践蹋果稼,振武人深受其害。振武留后张光晟顺民意欲杀回纥,取其辎重,而害怕其人多,未敢发。跟随回纥回归漠北的九姓胡行动不自由,不得私下逃走,又不敢独自返归漠北,乃密献策于光晟,请杀回纥,得到光晟赞同。同时德宗因为陕州之辱,心恨回纥,光晟揣摩德宗心思,乃奏称:“回纥本种非多,所辅以强者,群胡耳。今闻其自相鱼肉,顿莫贺新立,移地健有孽子,及国相、梅録各拥兵数千人相攻,国未定。彼无财则不能使其众,陛下不乘此际除之,乃归其人,与之财,正所谓借寇兵赍盗粮也。请杀之。”三次上奏唐廷请求杀回纥,德宗虽不许,但也没有严词制止。光晟看透了德宗的心思,乘夜勒兵掩击回纥,将回纥与九姓胡一并斩杀,独留一胡,使归国为证,曰:“回纥鞭辱大将,且谋袭据振武,故先事诛之。”[2,p7288]事后,德宗征光晟为右金吾将军,遣中使王嘉祥前往回纥传达信息,回纥请得张光晟等人以复仇,德宗为之仅贬张光晟为睦王傅以适当照顾回纥情绪。睦王是唐德宗的弟弟,睦王傅是睦王的老师,虽不如太傅那样位尊一品,亦无实权,但对于振武留后出身的张光晟而言,算得上不错的待遇了。

德宗还招回了在途中的册回纥可汗使源休,使之待命太原,过了许久,方使源休再次出使回纥,送董突及翳密施大小梅錄等四丧还归回纥,回纥可汗遣其宰相颉子斯迦等接待源休一行,颉子斯迦坐大帐,立源休等人于帐前雪中,责以杀董突之事,多次欲杀源休等人,供给甚薄,留五十余日,方使源休等回国,回纥可汗遣其将军康赤心随源休入见,向唐索要马价绢一百八十万匹,源休不得见回纥可汗而还。董突事件的和平解决,全赖回纥以水洗血、顾全大局的思想。源休富有口才,宰相卢杞恐其见德宗后所得赏赐更多,乃乘其未至,授以光禄卿一职,德宗对此事亦不闻不问,致使源休怨恨朝廷,朱泚叛乱时,源休入见朱泚,“屏人密语移时,为泚陈成败,引符命,劝之僭逆”[2,p7355]。源休成为朱泚逆党的一个重要人物。

二、陕州之辱是唐德宗推行“和吐蕃绝回纥”政策的重要原因

德宗之所以痛恨回纥,同所谓的陕州之辱有着直接的关系。肃宗宝应元年(762),唐廷以雍王李适(即后来的唐德宗)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以御史中丞药子昂、魏琚为左右厢兵马使,以中书舍人韦少华为判官,给事中李进为行军司马,会诸道节度使及回纥(安史之乱时唐借兵于回纥以平叛)于陕州,进讨史朝义。雍王李适至陕州,时回纥可汗屯于河北,李适与僚属携随从往见之。回纥可汗责李适不拜舞,药子昂对以礼不当然。回纥将军车鼻曰:“唐天子与可汗约为兄弟,可汗于雍王,叔父也,何得不拜舞?”子昂曰:“雍王,天子长子,今为元帅。安有中国储君向外国可汗拜舞乎!且两宫在殡,不应舞蹈。”力争很久,车鼻遂引药子昂、魏琚、韦少华、李进各鞭一百,以李适年轻不明事理,遣归营。第二天,魏琚、韦少华因伤重死去。

这就是司马光所说的陕州之辱。陕州之辱使唐德宗对回纥一直怀恨在心,耿耿于怀,上台伊始,德宗就作出了和吐蕃、绝回纥的决策,德宗的决策使唐朝蒙受了重大损失,除前述的德宗为吐蕃改敕书、境土外,吐蕃还时战时和,不断掠夺唐的土地与物质财富,最值得一提的是平凉劫盟。

三、平凉劫盟为唐德宗转变民族政策提供了契机

贞元三年(787)冬春,吐蕃因战线较长,羊马多死,粮运不继,唐朝三位名将李晟、马燧、浑瑊又举兵拒之,吐蕃对唐朝的战争陷入困境,乃向德宗请和以获得喘息的机会,不为德宗所许,于是贿赂马燧,通过马燧向德宗请盟。在是否与吐蕃和盟的问题上,唐廷最高层出现了分歧,李晟、韩逰瑰认为“戎狄无信,不如击之”,“吐蕃弱则求盟,强则入寇,今深入塞内而求盟,此必诈也!”韩滉进一步向唐德宗建议:乘东方藩镇无明显的跋扈之行,唐“若城原、鄯、洮、渭四州,使李晟、刘玄佐之徒将十万众戍之,河、湟二十余州可復也”[2,p7482],并愿意筹办相应的军资粮饷。适逢韩滉去世,而马燧及宰相张延赏同李晟有矛盾,争言同吐蕃和亲为上策,最关键的是德宗恨回纥,欲与吐蕃联和,共击回纥,对马燧、张延赏的误国之词言听计从,没有看到吐蕃才是唐朝的最大威胁,吐蕃之害远甚于回纥,致使唐朝在平凉之盟中蒙受了巨大损失。当年五月,唐德宗派遣浑瑊为会盟使、兵部尚书崔汉衡为副使,司封员外郎郑叔矩为判官,特进宋奉朝为都监,与吐蕃会盟于平凉,但是吐蕃并非真正想与唐廷和盟,只是想借会盟之机劫获浑瑊、嫁祸马燧、离间李晟,使唐朝三位名将尽失,从而直下长安,占领唐京城,本来吐蕃大相尚结赞与浑瑊约定,双方各以甲士三千人列于坛之东西,随从四百至坛下,并各以游骑数十贯穿于对方行列中,互相觇视,以防对方有不轨行为。但吐蕃却没有按约定行事,而是完全按自己的计谋行事,派精骑数万伏于坛西,吐蕃游骑贯穿于唐军中,出入无禁,唐骑入吐蕃营中,被立即擒获扣押,浑瑊对此毫无察觉,入罗幕中更换礼服,此时吐蕃以

三声鼓为号,向唐会盟人员发动突然袭击,杀宋奉朝于幕中,浑瑊夺马而逃,未被擒获,会盟副使崔汉衡因会说藏话并与吐蕃赞普相识而免于一死,和郑叔矩一同被俘,唐士卒死者数百人,被擒者千余人。是为平凉劫盟。平凉劫盟的发生,为德宗转变民族政策提供了可能,就在平凉劫盟后的第二月,德宗就下诏反思先前的和蕃政策,承认自己的决策失误导致将士伤亡、国土沦丧,并褒奖劫盟中遇难之功臣

四、李泌在唐德宗民族政策转变过程中的作用

平凉劫盟的发生,使唐朝君臣在对待吐蕃的问题上取得了空前一致,尤其是唐德宗彻底看清了吐蕃的丑恶面目,放弃了对吐蕃的幻想,宰相张延赏惭惧万分,称病不理事,马燧被罢去副元帅、河东节度使之地方要职,任司徒兼侍中,唐蕃关系陷入历史上的最低点,双方开始以诏书的形式互拒使者,但是身为最高统治者的唐德宗却仍然没有完全抛弃对回纥的成见,念念不忘陕州之辱,不愿与回纥和好,此时,接替张延赏、刚刚担任宰相的李泌对唐德宗确立“北和回纥、南通云南、西接大食、天竺,则吐蕃自困”的国策发挥了关键性的重要作用。关于此点,李泌与唐德宗之间有一段精彩的对话。

《通鉴》卷233记载,自德宗继位以来,回纥屡求和亲,均遭到德宗拒绝,适逢边塞乏马,唐廷无马可以拨付。李泌趁机对德宗说:“愿陛下北和回纥,南通云南,西接大食、天竺,如此,则吐蕃自困,马亦易致矣。”德宗曰:“三国当如卿言,至于回纥则不可。”李泌曰:“为今之计,当以回纥为先,同其他三国和好之事则可以暂缓。”德宗以陕州之辱,仍然顽固地坚持己见,不愿抛弃对回纥的成见,德宗认为:“韦少华等以朕之故受辱而死,属国家多难,未暇报之,和则决不可。”李泌曰:“害少华者乃牟羽可汗,陛下即位,举兵入寇,未出其境,今合骨咄禄可汗杀之。然则今可汗乃有功于陛下,宜受封赏。其后张光晟杀突董等九百余人,合骨咄禄竟不敢杀朝廷使者,然则合骨咄禄固无罪矣。”针对德宗想与回纥和亲又不愿看到韦少华白白因自己冤死的矛盾心情,李泌认为恰恰相反,是韦少华行事欠周详,才导致了陕州之辱,“少华辈负陛下,非陛下负之也。”并举肃宗对待回纥的做法,令德宗反思,要以国家利益为重:“昔回纥叶护将兵助讨安庆绪,肃宗但令臣宴劳之于元帅府,先帝未尝见也。叶护固邀臣至其营,肃宗犹不许。及大军将发,先帝始与相见。所以然者,彼戎狄豺狼也,举兵入中国之腹,不得不过为之防也。陛下在陕,富于春秋,少华辈不能深虑,以万乘元子径造其营,又不先与之议相见之仪,使彼得肆其桀骜,岂非少华辈负陛下邪?死不足偿责矣。且香积之捷,叶护欲引兵入长安,先帝亲拜之于马前以止之,叶护遂不敢入城。当时观者有十万余人,皆叹息曰:‘广平王真华、夷主也!’然则先帝所屈者少,所伸者多矣。叶护乃牟羽之叔父也。牟羽身为可汗,举全国之兵,赴中原之难,故其志气骄矜,敢责礼于陛下,陛下天资神武,不为之屈。当是之时,臣不敢言其他,若可汗留陛下于营中,欢饮十日,天下岂得不寒心哉!而天威所临,豺狼驯扰,可汗母捧陛下于貂裘,叱退左右,亲送陛下乘马而归。陛下以香积之事观之,则屈己为是乎?不屈为是乎?陛下屈于牟羽乎?牟羽屈于陛下乎?”

《新唐书·回鹘上》、《文献通考》卷347、《历代名臣奏议》卷341、《通鉴纪事本末》卷36上等也有对此事的记载。观此段对话,李泌对形势的分析、劝谏德宗时所采取的策略、对唐的良苦用心表现得可谓淋漓尽致,感人至深,但德宗仍不为所动,此后李泌多次向德宗建言,“凡十五余对,未尝不论回纥事”。在李泌的劝说下,德宗终于松动了对回纥的政策,遣使通于回纥,回纥也乐意与唐和亲、贸易,“既而回纥可汗遣使上表称儿及臣,凡泌所与约五事,一皆听命”[2,p7505],双方恢复了通好关系。

李泌之所以能成功地说服德宗放弃对回纥的成见,其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时机恰当,李泌是在吐蕃平凉劫盟之后、原宰相张延赏因支持平凉会盟而称病不视事的情况下出任宰相的,德宗默许张延赏的退位实际上就是对吐蕃的不满,对自己前期和蕃政策的否定,况且,由于唐朝同回纥、吐蕃关系的紧张,导致唐边防军的乏马,马匹在古代战争中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马匹的缺乏严重影响到唐边防军的战斗力,出于国家利益的考虑,迫使德宗不得不反思先前的民族政策,李泌在这一背景下提出和回纥、困吐蕃的国策自然容易引起德宗的重视与赞同。

其次,李泌的身份很特殊,李泌位居宰相高位,军国大事必然参与其中,向最高统治者建言对国家有利的事情是分内之事,是在其位谋其政的表现,而且李泌同唐最高统治者的关系非同一般,李泌是唐吴房令李承休之子,幼时就有神童之称,得到玄宗李隆基的赏识,曾陪伴太子李享(肃宗)读书。安史之乱时期,李泌与肃宗朝夕相处,议论国事,出则同车、入则同寝,凡四方奏报,将相任免,除重大机务需要呈报肃宗外,李泌可以直接处理,代宗任天下兵马大元帅,李泌则担任元帅府行军司马、侍谋军国,权逾宰相,代宗继位后,欲任李泌为相,因元载的排挤方改为江西观察判官,后又任楚州、灃州、杭州刺史,德宗时李泌担任左散骑常侍、陕州长史、陕虢观察使等,贞元三年六月,出任宰相。

第三,李泌对所谓的陕州之辱的分析合情合理,令人信服。针对德宗耿耿于怀的陕州之辱,李泌认为害韦少华者是回纥的前任可汗牟羽可汗,现在牟羽可汗因为入寇唐边境而被新继任的合骨咄禄可汗斩杀,由此看来,回纥的新任可汗有功于德宗,易受封赏,当张光晟杀突董等九百余人后,合骨咄禄可汗并没有以怨报怨,杀唐朝使者,而

是以水洗血,合骨咄禄可汗对唐朝不仅没有过错,反而有功。陕州之辱中韦少华也负有重要责任,韦少华不应该轻易让德宗会见回纥可汗,即使需要会见,也应该事先定好会见之礼,不能轻率地径造其营,使回纥得肆其桀骜(指回纥可汗让德宗拜舞),此是韦少华等人的过失,是韦少华辜负陛下的地方。李泌还以香积之捷时,回纥欲举兵入长安劫掠,被代宗亲拜于马前而止的先例,说明帝王应该以国家利益为重,屈己或者不屈己都无关紧要。

最后,和之前的宰相相比,李泌的为政品格公正无私,光明磊落,能够时时为国家着想,毫无一点私心,这在李泌未任相前就有充分体现,李泌的话容易使人信服,如安史之乱初,李泌劝肃宗勿以死人李林甫为仇,大历十三年,李泌劝代宗善待路嗣恭,兴元元年李泌力保韩滉不反,李林甫、路嗣恭、韩滉等均是和李泌毫无往来、甚至有负于李泌之人。李泌任宰相的当月,针对吐蕃平凉劫盟后,唐君臣互相猜忌、人心惶惶之情形,当着德宗、李晟、马燧的面就劝德宗君臣勿互相猜忌,“勿以二臣(李、马)功大而忌之,二臣勿以位高而自疑”,“晟、燧皆起,泣谢”[2,p7490]。反观李泌的前几任用事宰相,有何人能做到此点,张延赏因和李晟有矛盾,就置国家利益于不顾,遭卢杞陷害之人更是不在少数,杨炎和德宗联合杀死刘宴,后又把责任全部推到德宗身上,崔祐甫作相未满二百日,除官八百人,“韩滉屡短元琇于上”[2,p7476]。

同回纥的关系解冻后,李泌又进一步实施联接云南、大食、天竺的计划,李泌认为,“回纥和,则吐蕃已不敢犯塞矣。次招云南,则是断吐蕃之右臂也。云南自汉以来臣属中国,杨国忠无故扰之使叛,臣于吐蕃,苦于吐蕃赋役重,未尝一日不思復为唐臣也。大食在西域为最强,自葱岭尽西海,地几半天下,与天竺皆慕中国,代与吐蕃为仇,臣故知其可招也。”[2,p7505]

在李泌的经略下,贞元四年(788),唐咸安公主下降回纥骨咄禄可汗,回纥断绝与吐蕃之关系,并允诺助唐攻打吐蕃,贞元九年,南诏也脱离吐蕃,与唐恢复了友好关系,天竺、大食也同唐朝通使往来。李泌困吐蕃国策的圆满成功,使吐蕃逐渐走向了衰落,为唐宪宗时期的削平藩镇、为“元和中兴”局面的形成争取了一个和平的外交环境。李泌尽忠为国、不贪私立的高尚风格赢得了后人的高度赞扬,《新唐书》作者称赞李泌“其谋事近忠”。胡三省说:“自李泌为相,观其处置天下事,姚崇以来未之有也。”[2,p7495]王夫之评价李泌:“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乃可以为天子之大臣……李长源当之矣。”“邺侯抉择,而吐蕃不能为中国之大患,且无转输、戍守、争战之劳,……(明)永乐谋国之臣,无有如邺侯者。”[4]范文澜称赞李泌“确是封建时代表现非常特殊的忠臣与智士”[5]。如此等等,不一一列举。

[1] 吕思勉.隋唐五代史(上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59:275.

[2] 司马光.资治通鉴[M].北京:中华书局,1956.

[3] 刘昫.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4] 王夫之.读通鉴论[M].北京:中华书局,1975:680,734.

[5] 范文澜.中国通史·第三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8: 170.

(责任编辑、校对:郭静)

LI Mi and the Change of Emperor Dezong of Tang 's Ethnic Policy

YUAN Zhi-peng
(Special Collections Center, Chongqing Library, Chongqing 400037, China)

Because of the humiliation from Huihe Kehan at Shanzhou in 762, emperor Dezong of Tang changed the traditional policy to associate with Huihe against Tubo by his former emperor and took a wrong policy which was to associate with Tubo against Huihe as soon as he succeed to the throne. The wrong ethnic policy made Tang Dynasty suffer heavy losses and resulted in the change of Dezong of Tang’s ethnic policy. The changing process is analyzed and Li Mi’s unique role during the changing is emphasized to praise Li Mi’s noble character of allegiance.

Li Mi; Tang Dynasty; ethnic policy; national interests.

K242

A

1009-9115(2014)01-0103-04

10.3969/j.issn.1009-9115.2014.01.028

2013-08-01

袁志鹏(1979-),男,安徽利辛人,博士,副研究馆员,研究方向为隋唐五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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