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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图书馆藏《玉笥集》版本考述

2014-02-12施贤明北京师范大学古籍与传统文化研究院北京100875

图书馆理论与实践 2014年2期
关键词:白方国图抄本

●施贤明(北京师范大学 古籍与传统文化研究院,北京 100875)

国家图书馆藏《玉笥集》版本考述

●施贤明(北京师范大学 古籍与传统文化研究院,北京 100875)

玉笥集;版本;一卷本;十卷本

元末人张宪有诗集《玉笥集》传世。《玉笥集》现存最早版本是弘治五年王术刊本,为选注本;通行本十卷,主要以抄本形式流传,刻本则有《粤雅堂丛书》之一种。弘治刊本与十卷本内容相去甚远,当源自不同祖本。此外,相关典籍中仍可搜罗到少量失载于传世《玉笥集》的张宪诗文。

张宪,字思廉,山阴(今属浙江)人,家玉笥山,因号玉笥生。张宪少时负才不羁,薄游四方,晚为张士诚所招,署太尉府参谋,稍迁枢密院都事。未几,张败,变姓名,寄食杭州报国寺以殁。

张宪有诗集《玉笥集》传世。据戴良《玉笥集序》“及来吴中,张君思廉出其所为诗一编以示……玉笥乃所居山也,故以题其集”云云,[1]137-138可知张氏诗集已于生前亲自编订,集名得自所居之山,故通称《玉笥集》,偶或题作《玉笥生集》。[2]张宪以忠义自许,长于咏史,故戴良称其集中咏史诸作“陈义之大,论事之远,抑扬开阖,反复顿挫,无非为名教计”,且将之与“诗史”杜甫并举。但就创作手法而言,张宪师法李贺、李商隐,不尽出于子美,诗作“字练句戛,足以破鬼胆而喑巴唱也”。[3]卷二三六正因为张宪诗风怪奇凌厉,颇承韩孟诗派遗风,以致成为孙星衍选编《古诗选》①中唯一元人。

*本文系北京师范大学自主科研项目“现存元人著作整理与研究”阶段性成果,受到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

据都穆称,张宪寄食报国寺之时,“旦暮手一编,人不得窥。后思廉死,寺中人取视之,乃其平生所作诗也。”[4]秘不示人者当为诗集手稿,故知此编在张宪生前并未刊行。②刘釪成化五年(1469)所作《玉笥集序》称“乃者常山丞前侍御黄君玉辉,发其尊府佥宪嘿庵先生所藏思廉《玉笥集》一帙,将绣梓以传,托同年佥宪高公汝贤属予序”,又云:“思廉之诗,晦于前而显于今”,[5]卷首则此成化刊本当是《玉笥集》初刻,今已不存。今存《玉笥集》最早版本乃是弘治五年(1492)王术刊本,此本为选注本;该集通行本是十卷本,主要以抄本形式流传,刻本则有《粤雅堂丛书》之一种。国家图书馆所藏《玉笥集》版本宏富,包括孤本弘治刊本及诸多抄本等,本文拟就笔者经眼之本逐一考述,并梳理其源流。

1 一卷本(不分卷本)

弘治五年王术刊本(国图馆藏号:7124)

潘密弘治五年所作《新刊玉笥集序》称“邑侯慈溪王君用仁雅重之,乃命工锓诸梓,将与四方学者共览焉,俾予序诸卷端”云云,[6]卷首可知此本乃是由王术主持刊刻。王术,字用仁,慈溪人,成化二十三年(1487)进士,授嘉定知县。[7]卷二八

该本半页10行,行20字,黑口,四周双栏。全书首以嘉定潘氏序,次以目录、正文,正文首页则称“会稽张宪思廉著,富春吴远伯远辑,门生吴怡伯和注,铁崖先生杨维桢廉夫评点”云云。今将该集翻检一过,发现篇目大约与通行十卷本前三卷相当,具体而言,共收诗145题166首,内附注释若干及评论二十三则。

另外,该集正文首页钤白文“土风清嘉”、“铁琴铜剑楼”等印,故知此本曾是何焯旧藏,嗣后入藏瞿氏铁琴铜剑楼。何焯(1661~1722),初字润千,改字屹瞻,号荼仙,人称义门先生,江苏长州(今苏州)人。至于常熟铁琴铜剑楼,其第二代主人瞿镛(1794~1846),生前撰有《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初稿甫成即病逝。其子秉渊、秉清克承先志,延请季锡畴、王振声校订增补该目录,并校勘先世藏书。这项工作至迟在咸丰四年(1854)已经展开,持续至咸丰十年(1860)兵燹之时。[8]此本即经季锡畴校勘,并于正文首页云:“咸丰丁巳夏六月,以旧抄本校一过于恬裕斋。锡畴。” 故知是集校勘于咸丰七年(1857),两书异文大多标注于旧抄本(今亦存国图,详见下文)之上,该本只有少量文字订讹。

2 十卷本

2.1 单行本

2.1.1 李兆洛跋本(国图馆藏号:9927)

该本半页11行,行21字,无格。

该集副页有李兆洛跋文一篇,云:“张思廉,见《明史·文苑传》附载《陶宗仪传》后。《四库书目》云集首有杨维桢、周砥、戴良序,又有孙作《玉笥传》、杨基《玉笥生传书后》,其生平事状略见此。皆无之,当求足本补入。李兆洛。”并钤白方“兆洛之印”。

原抄首以刘釪序,序题下方自下而上钤有朱长方“述古堂图书记”、白方“庚辰状元”、朱方“汪绎别字东山”三枚藏书印。次以十卷正文。其中,卷一首页天头钤朱长方“槜李项氏士家宝玩”印,卷目下方自下而上钤朱方“张子和珍藏书画图记”、“小琅嬛福地张氏收藏”、“西圃藏书”印,卷目下方左侧钤朱长方“虞山张氏”与白方“蓉镜”印;卷二首页钤朱方“曾藏张蓉镜家”以及白方“净照”两印;卷十全集之终钤半白半朱方“清河伯子”、白方“张伯元别字芙川”以及“平生减产为收书,三十年来万卷余。寄语儿孙勤雒诵,莫令弃掷饱蟫鱼。荛友氏识”。诗印一枚。

檇李项氏,即嘉兴项家,以项笃寿(1521~1586)、项元汴(1525~1590)兄弟之万卷楼、天籁阁为藏书之最。不过,顺治三年(1645),清兵入嘉兴,项氏累世之藏,尽入千夫长汪六水之手。倘若此本真为项氏旧藏,当为明末抄本,不过,国图却将其著录为清抄本,应该是著录者认为这枚项氏藏书印并非真印。③

除此之外,可以肯定的是,该本曾是钱曾述古堂之故物,后归钱氏外孙汪绎所有。钱曾(1629~1701),字遵王,号也是翁,江苏常熟人;汪绎(1671~1706),字玉轮,又字东山,康熙三十九年庚辰(1700)状元。汪氏身后,此本入藏常熟张氏之家。张燮(1743~1798),字子和,号荛友,藏书处为小琅嬛福地;其孙张蓉镜,字芙川,又字伯元,嘉道时人。蓉镜未卒,书已转手至李兆洛处,嗣后又入潘遵祁之手。李兆洛(1769~1841),字申耆,晚号养一老人,阳湖(今属江苏武进)人;潘遵祁(1808~1892),字觉夫,别字顺之,号西圃,江苏吴县人。

2.1.2 鲍氏知不足斋旧藏本(国图馆藏号:9431)

该本半页11行,行21字,无格。

全书首以刘釪序,次以十卷正文。其中,序首页钤朱长方“谯国戴氏藏书记”,卷一首页钤朱大方“知不足斋鲍以文藏书”、朱方“盐官蒋氏衍芬草堂三世藏书印”与“寅昉”、白方“臣光焴印”等。故知此本原是鲍廷博知不足斋之物,亦曾经蒋光焴收藏。鲍廷博(1728~1814),字以文,号渌饮,早年随父迁居杭州。蒋光焴(1825~1895),字寅昉,号敬斋,浙江海宁人,衍芬草堂乃蒋氏藏书处。“谯国戴氏藏书记”印,未详为何人所有。

此抄质量较差,是笔者所寓目诸抄中阙文颇为严重之一种。

2.1.3 鲍氏知不足斋旧藏、盛昱补抄本(国图馆藏号:82884)

该本半页10行,行22字,无格。

全书首以刘釪序,次以十卷正文,共4册。其中,全集4册之始页、末页以及正文卷一首页均有钤印,包括朱大方“知不足斋鲍以文藏书”、朱方“伯羲”、白方“盛昱私印”与“盛昱过眼”等。无疑,该本曾经鲍廷博、盛昱二人之手。盛昱(1850~1899),爱新觉罗氏,字伯羲,亦作伯希、伯熙,其藏书精品极多,以南宋绍熙三山黄唐刊本《礼记正义》七十卷为最,民国初年藏书散出。

从抄写字迹、用墨、避讳诸方面来看,该集第二册(即卷三、卷四)与其余三册不同,④据卷四之终“甲午二月补抄,盛昱记(钤朱方‘伯羲’印)”云云,可确知此二卷系光绪二十年(1894)时所补抄。不过,可能是补抄时所据底本残缺或书页装订颠倒所致,此二卷篇目次第与通行的十卷本略有不同,譬如卷三《红门曲》与《段儿歌》两首、《孟城吟》以下五首,卷四亦如此。至于原抄八卷,与上述鲍氏旧藏本一样,阙文颇为严重。

2.1.4 石研斋藏本(国图馆藏号:5412)

该本半页8行,行20字,红格,白口,四周单边,书衣上写有“《玉笥集》十卷,元张宪著,石研斋藏本”数字。

2.1.5 季锡畴校跋本(国图馆藏号:7123)

该本半页9行,行21字,无格。

全书首以刘釪序,序题下方自下而上钤有朱文“顾肇声读书记”与“汪士钟读书”、白文“铁琴铜剑楼”等印。次以全集目录,目录首页钤“琴乐”小朱圆印。目录之后则是全集正文,正文诸卷除偶或钤有上述诸印外,另有卷一首页的白方印“善耕顾氏”、卷三与卷十终页的朱长方印“养拙斋”。因此,该本曾是顾楗、汪士钟、常熟瞿氏之故物。顾楗,字肇声,江苏长洲(今苏州)人,居骑龙巷善耕桥,即今之雪鹫寺东桥,乾隆二十三年(1758)官中书舍人。汪士钟,字春霆,号阆源,长洲人,嘉道年间在世。咸丰年间,汪氏艺芸精舍藏书散佚殆尽,瞿氏铁琴铜剑楼得其约半,此本当是其中之一。

上文提及季锡畴以旧抄本校弘治刊本之事,该本即是季氏所用旧抄。季氏于目录终页留有题跋两则,其一称:“咸丰丁巳岁夏六月读此集,以弘治壬子年嘉定令王伯仁刻本校一过。王本仅有咏史乐府及古乐府一册,不分卷,与此本字句微有不同,编次先后亦异,盖别得一初稿本刻之也,中有铁崖评语,极为推重。松云居士季锡畴记。”⑤弘治本与此本字句差异甚多,异文季锡畴多已标注,所谓“与此本字句微有不同”不知从何说起。

2.1.6 陆锡熊抄本(原书收藏南京图书馆,国图胶卷馆藏号:S1169)

该本半页10行,行22字,无格。

该集书签上乃是丁丙所作之跋,丁跋简述张宪生平、志向与创作成就等,并照录该集副页之上的陆锡熊识语。陆锡熊称:“岁癸巳于钱塘施舍人直舍见张思廉《玉笥集》抄本一册,借归录副,留案头岁余,不知为谁所取去。今舍人贰守宜春,戒行有日,因假四库官本付楷书,手疾写成帙,以归行笈,字迹潦草,愧不及原本之精楷也。乾隆四十三年四月下浣,云间陆锡熊识于宣南坊寓舍。”并钤朱长方“绿雨楼”、⑥朱方“别字耳山”、白方“锡熊私印”等三枚印章。陆锡熊(1734~1792),字健男,别字耳山,上海人,与纪昀同为《四库全书》总纂官。据陆氏所云,此本当于1778年抄自《四库全书》。

全书卷首是《玉笥集提要》、刘釪序(序首页钤朱方“汪鱼亭藏阅印”),次以十卷正文。需要说明的是,该集原抄卷五至卷十已佚,今存之本系补抄。据诸卷内容以及卷五、卷六、卷七等处“谭莹玉生覆校”字样、全书之终的伍崇曜跋,可知此六卷抄自《粤雅堂丛书》。

2.1.7 张廷枚抄本(国图馆藏号:2985)

该本半页11行,行21字,无格。

全书2册,首以刘釪序,序首页钤朱长方“张罗山收藏印”。次以目录,首页钤朱方“惟吉”印,而目录下方便是张廷枚所手录清人朱彝尊《明诗综》中评论张宪言语,⑦引文之终钤“廷枚”等印。张氏在目录之终,又作一跋语,云:“此书流传绝少,癸卯春从知不足斋借录之。廷枚记。”并钤白文“张廷枚印”。跋语之后是张氏所赋诗一首,称:“茫茫四海一身存,回首难忘国士恩。节概不同王蔡叶,埋名绝迹寄空门。⑧先生尝仕张士诚,张亡,遁入四明山中,变姓名为佛家奴。尝携一册自随,卧则以藉首。一夕死于寺中,发而读之,《玉笥集》也。藉首遗编董古今,偶然读罢觉思寻,重重论定千秋案,义正词严褒贬深。集中多咏史乐府。乾隆甲辰六月罗山张廷枚读毕漫题。”嗣后便是正文,其中卷一首页钤有“张罗山收藏印”“惟吉”“张廷枚印”“曾在海虞沈氏希任斋”“彦民过眼”等印,诸印复见于第二册首页。

张廷枚,字惟吉,号罗山,浙江余姚人,嘉庆元年(1796)举孝廉方正,旋卒。因此,该本当是张氏抄于乾隆四十八年(1783)春,并于次年校读一过。而且,张氏在校读时不仅对原抄文字作少量修正,另有一些评论、注解之辞,譬如卷一《黄金台》天头即称“陈玄铭谓此乐府在铁崖之上”。之后,该集入藏常熟沈养孙之希任斋。沈养孙(1869~1932),字彦民,晚号隐禅居士。

2.1.8 章愫校跋本(原书收藏南京图书馆,国图胶卷馆藏号:S1061)

该本半页8行,行21字,无格。

章愫曾对该集进行过校勘,并作跋语云:“咸丰己未三月六日,取向藏旧本对勘一过,此本第一卷计少四首,当嘱月河补之。中有讹字、脱字,已随手添改。”(卷四末)又云:“三月七日午后校毕。凡此本缺而旧本有者,⑨悉为补正;两本俱缺俱模糊者,仍之,不敢臆添臆改也。”(卷十终)总览全书,不难发现章愫除随手添改原本讹误之外,尚有诸多校语,包括注缺、补注等,譬如卷一《巫蛊使》天头,章氏云:“以下缺《董君行》《霍将军》《月氏王头杯歌》。”又如,该本原抄将原诗小注多数略去,章氏在诸页天头予以补足。

与它本不同之处在于,该本原抄者于各卷末以及全书之终均有字数统计,据称,全书“十卷二百卅三页,共五万八千二百八十六字”。

2.1.9 经鉏堂抄本(国图馆藏号:17143、13231)

两本均为4册,半页11行,行21字,绿格,白口,左右双栏,抄录用纸左下方有“经鉏堂重录”五字,故知二本均是倪模所抄录。倪模(1750~1825),字预抡,号迂存,望江大雷岸人。倪模性嗜古书,多方购求善本以充实藏书,而且与戴震、王念孙、翁方纲辈相善,得以观赏诸人珍本图书,“每得秘本,手抄默诵,夜以继日”,譬如乾隆五十七年(1792)居京师之时,“时纪文达公昀、彭文勤公元瑞缥缃最富,且多秘本,君宛转假录,治护以还”,此当是二本得来之由。[9]卷末倪氏藏书散佚于咸同间太平天国战事,辗转入他人之手。

17143本全书首以刘釪序,次以目录上及正文(一至四卷)、目录下及正文(五至十卷)。其中,册一《目录上》及其余三册首页均钤有白长方印“文登于氏小谟觞馆藏本”,此本当曾是于昌进之故物。于昌进,山东文登人,道光年间在世。

13231本全书首以补抄之《钦定四库全书提要》,该页钤朱长方印“吴兴刘氏嘉业堂藏”,提要之终称“同治六年丁卯九月二十八日恭录”云云。提要之后,乃是李之郇所作跋,称“此书为长洲韩崇家故物,讹误特多”,落款云“仝日瞿硎主人又志”,并钤白方“李之郇印”。按此,李氏跋文当不止今见之一条,惜前一条已佚。次以刘釪序,序首页钤朱长方“宣城李氏瞿硎石室图书印记”。序后则是目录上及正文(一至四卷)、目录下及正文(五至十卷),其中,正文卷一首页钤有朱长方“宛陵李之郇藏书印”、朱方“翰怡”与白方“刘承幹印”,而其余三册首页均钤“宛陵李之郇藏书印”与“吴兴刘氏嘉业堂藏”。故知此书自倪氏散出后,曾入韩崇、李之郇与刘承幹等人之手。韩崇,字履卿,号南阳学子,生于嘉庆四年(1800),江苏元和(苏州)人;李之郇,字伯雨,号莲隐,安徽宣城人,同治年间在世;刘承幹(1881~1963),字贞一,号翰怡,吴兴(浙江湖州)人。需要说明的是,同治六年(1867)所录之提要字迹与李跋、全书原抄均不同,此提要或为韩崇所抄。

我们注意到两部经鉏堂抄本目录与正文分作上下的编排方式一致,经过对字词异同、抄本残缺状况的比勘,⑩确信两者出自同一底本。

2.1.10 方功惠旧藏本(国图馆藏号:2207)

通过开展教育培训、文化下乡等实践活动,构建终身教育体系,地方高校可以通过农村基础教育、多种形式的教育培训、文化下乡等实践活动来帮助农民扩展知识,开阔视野,提高文化生活质量,进而更新农民观念,促进传统农民向新型农民的转变,改进村风村貌,促进农村民主化发展,弘扬当地先进文化,加强精神文明建设,最终全面提升农村文化建设水平。

该本半页10行,行20字,白口,黑格,左右双栏。

全书首以《玉笥生小传》 《钦定四库全书简明目录》,均非原抄所有。原书首以刘釪序,次以目录、正文。该本多处钤有方功惠藏书印,譬如小传首页钤朱方“巴陵方氏碧琳琅馆藏书之印”,目录之终钤朱大方“纸窗竹屋,灯火青荧,时于此中,得少佳趣”,正文诸卷卷首时或钤有白方“巴陵方氏功惠柳桥甫印”、朱方“方功惠藏书印”“方家书库”等。无疑,此本曾是方功惠之故物。方功惠,字庆龄,号柳桥,湖南巴陵(今岳阳)人,卒于光绪年间。方氏饶于资财,藏书极丰,但卒后一两年内尽数散出,被时人视为书林一厄。

2.2 丛书本

2.2.1 四库全书本

《四库全书总目》称《玉笥集》为浙江鲍士恭家藏本。[10]1455只是,馆臣称底本“卷首有同时杨维桢、周砥、戴良及成化初安成刘釪四序,又孙大雅《玉笥生传》一篇、杨基《玉笥生传书后》一篇,其平生事状,尚略具梗概”云云,国图所藏两部鲍氏藏本均只有刘釪序,显然并非四库所采录之本。

2.2.2 粤雅堂丛书本

《粤雅堂丛书》是一部由伍崇曜出资、谭莹校勘编订的大型私刻丛书,自道光三十年(1850)开始刊刻,中经咸丰、同治,至光绪元年(1875)告竣,总计千余卷。伍崇曜(1810~1863),原名元薇,号紫垣,广东南海人,商贾出身;谭莹(1800—1871),字兆仁,号玉生,亦南海人。

《粤雅堂丛书》收入《玉笥集》,刊于咸丰元年(1851)。该本半页9行,行21字,黑口,左右双栏,版心刊“粤雅堂丛书”。全书首以刘釪序,次以正文,最后是伍崇曜跋(实际应为谭莹手笔)。与其余十卷本不同的是,该本卷九末多出一首《次韵赠张省史从军南征》。

3 十二卷本

该本半页9行,行19字,无格。

全书首以刘釪序,次以目录及十二卷正文,所钤之印包括副页之朱文“仲鱼图象”图文印与白文“得此书,费辛苦,后之人,其鉴我”印、序文首页之朱长方“海宁陈氏藏书”等。只是,经过与印谱以及他处所钤陈鳣之印的比对,我们发现该本所钤之印均为伪造。陈鳣(1753~1817),字仲鱼,号简庄,浙江海宁人。陈氏“好购藏宋元雕本书及近世罕见之本”,[11]卷四八向山阁藏书多善本,后世书贾因此伪刻其印钤于书上冒充陈氏旧藏,该本亦当是如此。其实,考之篇目及内容,不难发现此本实为据《粤雅堂丛书》过录,而所谓十二卷之数,只是将卷三内容分作三卷以眩人耳目而已。总而言之,该本正是书贾伪为善本以射利的产物。

4 余论

总览上述十卷本诸抄,李兆洛跋本、知不足斋旧藏与石砚斋藏本均未避“玄”字讳,李本部分内容系补抄,其余三本阙文严重,抄录时代理当较早,或为清初抄本,其余诸抄则为清中后期所抄。倘若不计阙文,十卷本诸抄篇目完全一致,十卷刻本《粤雅堂丛书·玉笥集》也仅多出卷九一首诗,诸本之间内容差异也并不明显,显然传自同一祖本,只是经过辗转传抄,诸本已呈现出诸如篇目缺失、内容阙文、目录或有或无等各种形态。不过,与十卷本相比,弘治刊本的内容大相径庭,所录诸诗中,既有如《党锢行》《费尚书》 《匡复府》等篇仅有只言片语相合,更有《长发尼》 《鄂国公》 《孔巢父》等8首诗不见载于前者,当源自不同祖本。由于张宪寄食报国寺之时,尝携诗集旦暮自随,或是此时反复吟咏、修订所致,只是不知何者为初创,何者为晚年修定。又按,《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著录弘治刊本时称其“与成化十卷本篇第、字句微有不同”,[12]卷二二似乎指弘治刊本直接承自初刻本,事实上未必可以作如是观。因为这部藏书目录仅著录季锡畴对勘之两部《玉笥集》,并无成化刊本,著录者是见及成化本,抑或是据旧抄本推断,不便断言。但是,考虑到季氏跋称弘治刊本与旧抄本“字句微有不同”,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而且是误判。

另外,张氏《玉笥集》在其去世百余年后方才首次刊行,难免有些许散篇失载于传世别集。稍加翻检相关典籍,便可发现诸如《和铁崖先生月氏王头饮器歌》 (杨维桢《乐府补》卷一)《赠宋仲温》(赵琦美《赵氏铁网珊瑚》卷七)等诗不见于笔者所寓目之《玉笥集》,另有《李嵩宋宫观潮图》诗序(徐伯龄《蟫精隽》卷八)等失载。此外,张宪尚撰有少量散文,譬如《跋五王球歌》 (杨维桢《乐府补》卷一)《白云漫士陶君墓碣铭书后》 (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卷六)等。

[注释]

① 国图藏有一帙,乃是据孙氏原本过录,曾经张蓉镜、吴广霈等人之手,馆藏号:91974。

② 黄宗羲对此亦有记录:“张宪……变姓名,为佛家奴。尝携一册自随,卧则以之藉首。一夕死于寺中,发而读之,乃《玉笥集》也,其诗始行于世。”(《四明山志》卷九,清康熙刻本)

③ 由于国图所藏善本封存,笔者只能见及此本胶卷,印鉴真伪不便断言。另外,该本卷四《桃花马歌》《树稼瑶》两文“玄”字虽避讳,但这并不能成为此本是清抄本的证据,因为卷三后六页、卷四首两页等内容系补抄,原抄并未避康熙讳。

④ 以避讳为例,卷三、卷四避“玄”字讳,而其余八卷并不避此讳。

⑤ “弘治”,原作“宏治”,避弘历讳。

⑥ 绿雨楼原是陆锡熊先人陆深之藏书处。陆深名重一时,耳山以之为傲,时人亦常将两人并举,譬如,乾隆四十二年(1777),“夏,(翁方纲)题陆锡熊斋,曰:‘奎文迹重吴淞水,玉麟风传绿雨楼。’”(沈津:《翁方纲年谱》,“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2002年发行,第105页)

⑦《明诗综》中此段文字节选自顾嗣立《元诗选·张宪小传》以及朱彝尊本人《静志居诗话》中评述张氏之语。

⑧ 原作“茫茫四海一身存,绝迹埋名寄佛门。志节远逾王蔡叶,到头绝不负深恩”。张氏自改。

⑨“缺”字旁注“讹脱”二字。

⑩ 以诗题为例:《秋梦引》,两本均作《秋梦》;又如,《铜雀妓》《圯桥进履图》,两本均无诗题(甲本《铜雀妓》诗题系补抄)。

[1](元)戴良著,李军,施贤明校点.戴良集[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9.

[2](清)朱彝尊.静志居诗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770.

[3](明)桑悦.玉笥集序[M]//(清)黄宗羲.明文海.清涵芬楼抄本.

[4](明)都穆.南濠诗话[M].清知不足斋丛书本.

[5](明)刘釪.玉笥集序[M]//(元)张宪.玉笥集.粤雅堂丛书本.

[6](明)潘密.新刊玉笥集序[M]//(元)张宪.玉笥集.明弘治五年(1492)刻本.

[7](明)徐象梅.两浙名贤录[M].明天启刻本.

[8]黄国光.铁琴铜剑楼藏书活动系年述要(上)[J].文献,1999(3):125-141.

[9](清)江尔维.倪迂存先生年谱[M]//(清)倪模.迂存遗文.光绪四年(1878)刻本.

[10](清)永瑢,等.四库全书总目[M].北京:中华书局,1965.

[11](清)钱泰吉.陈鳣传[M]//闵尔昌.碑传集补.民国十二年(1923)刻本.

[12](清)瞿镛.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M].清光绪常熟瞿氏家塾刻本.

动态·资料

上海250余家公共图书馆向未成年人开放

近日,包括上海图书馆在内的上海市250余家公共图书馆全部向未成年人开放。未成年人可持少儿读者证到这些图书馆的少儿读物区域借阅。

上海图书馆官网公布的数据显示,可以使用少儿“一卡通”外借的图书馆分布在全市各区县街道,设有少儿专馆或少儿图书部,藏书更符合未成年人的阅读定位,方便小读者就近借阅。

近年来,上海市公共图书馆事业发展迅速、成绩喜人,全市图书馆建筑总面积已达50万平方米,馆藏总量8000多万册(件),每年新增藏书400多万册,更新率占总藏量的5%以上,每年到馆读者人次和图书外借册次均超过3000万。上海目前是国内第一个全面建设中心图书馆服务体系的城市,实现了市、区县、街镇三级服务全覆盖,总分馆布点达287个,其数量已超过美国纽约三大公共图书馆体系的总和。

——摘自2013年10月15日《中国文化报》

G256.22;G258.1

E

1005-8214(2014)02-0069-06

施贤明(1985-),江苏南京人,博士生,已出版古籍整理专著2部,发表论文7篇。

2012-11-06[责任编辑]宋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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