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真经评注》伪书相关问题考论

●刘海涛（贵州师范学院 文学院，贵阳 550018）

《南华真经评注》伪书相关问题考论

●刘海涛（贵州师范学院 文学院，贵阳 550018）

归有光；《南华真经评注》；伪书

《中国古籍善本书提要》《周秦汉魏诸子知见书目》等书在收录署名归有光、文震孟的《南华真经评注》一书时，均未对本书的真伪提出异疑，其书中所引众多名家评语的真实性问题也为学界所忽略，故学界在援引时出现了以讹传讹的现象。陈炜舜、方勇等先生在考论时虽然指出此书是坊贾伪作，但此书的编纂、众名家的批语是否为本人所作等问题仍困扰着学界。本文即对此做进一步的考论，以期厘清相关问题。

1 学界对《南华真经评注》考论的得与失

《南华真经评注》一书，《中国古籍善本书提要》子部道家类著录“明归有光辑、明文震孟订。明天启四年文氏竺坞刻本”。严灵峰先生《周秦汉魏诸子知见书目》著录此书时云：“以郭象注为底本，首题‘晋郭象子玄辑注，明归有光熙甫批阅、文震孟文起订正’，眉栏引林希逸、刘须溪、杨慎、王世贞、徐儆弦等各家杂说。底栏亦附简注及音义，双行夹注，并加圈点，有蔡毅中、郭象、冯梦祯三家《序》，并附司马迁《庄子列传》。版心有‘竺坞藏书’字样。”［1］144《无求备斋庄子集成续编》19册内收录了艺文印书馆据明天启四年竹坞刊本的影印本。《中华续道藏》收录的本子，其前有《南华经百大家评注姓氏录》，而无蔡毅中的《序》，其正文主体以及篇末引诸家批语与无求备斋本一致，只是眉评更加庞杂。［2］《中国古籍善本书提要》、无求备斋、《中华续道藏》在收录此书时，并没有对此书的真伪提出质疑，书中所引众多名家评语真实性的问题也为学界所忽略，故学界在援引时就出现了以讹传讹的现象。如崔大华先生即援引《南华真经评注》中署名为韩愈的评语，推断说韩愈是最早怀疑《盗跖》等篇系后世伪作的人。［3］68

较早关注到《南华真经评注》众名家评语真实性问题的是陈炜舜。其《归有光〈玉虚子〉辨伪》一文虽是重点论讨了《玉虚子》一文的真伪，但涉及对《南华真经评注》中众名家评语真实性的考论：“在《诸子汇函·庄子》的基础上编撰而成的《南华真经评注》，引韩愈论《盗跖》：‘讥侮列圣，戏剧夫子，盖效颦《庄》《老》而失之者。’此语今人崔大华《庄学研究》引之不疑，其实是抄自《二十九子品汇释评》中所谓翁正春的评语，而非是韩愈之说。”［4］虽然陈炜舜此说指出了崔大华先生的失误，但有两点值得商榷：① 所谓韩愈的评语，也并非如陈炜舜所言是翁正春的话，而是书坊引陆西星《南华真经副墨》之语。② 陈炜舜说《南华真经评注》是在《诸子汇函·庄子》的基础上编撰而成的，但据目前所知情况来看，署名归有光的《诸子汇函》，最早是在天启五年（1625）刻印（齐鲁出版社《四库全书存目丛书》据辽宁省图书馆藏），而《南华真经评注》最早是在天启四年（1624）刻印的，如此看来，《南华真经评注》不可能是在《诸子汇函·庄子》的基础上编撰。

方勇先生则对《南华真经评注》进行了全面考论，其在《庄子学史》中指出《南华真经评注》是坊肆书贾所伪造，即首次明确指出其伪书的性质。但方先生的考论也有值得商榷之处：① 对于部分署名归有光批语的认识，方先生认为这些评语，尤其是篇末所引的归氏的总评文字应当是真实可信的。书中的夹注、圈点及底档音义、简注，也应当含有归氏的手泽。《南华真经评注》“正是以原来归有光的批点为基础，再大量增添所谓众家批语而成，在客观上确也保存了不少真实可信的批语（尤其是归有光批语），仍不失为一个颇有价值的刊本。”［5］430② 对于一些署名为唐、宋名家的批语的认识，方先生说：“现在还无法证实到底是由谁写的”，“这些评语的作者如果真是韩愈、王安石，则在苏轼提出《让王》《盗跖》《说剑》《渔父》四篇为伪作之前，其实已有人认为其中的三篇并不是庄子的文章，标志着唐代学者已开创了《庄子》篇目真伪说的先河。”［5］432如果再次审视这些批语、眉评，就会发现这些批语、眉评实系杂抄自林希逸的《庄子鬳斋口义》、陆西星的《南华真经副墨》、杨起元的《诸经品节·庄子品节》、张位的《南华标略》以及冯梦祯的《南华真经重校》等书，而非归有光等人所说。《南华真经评注》也应是书坊杂抄、删改众书而成的著述。

2 对《南华真经评注》的再考论

2.1 归有光及唐宋众名家评语的真实性

（1）归有光批语的真实性问题

现在我们可以确认归有光、文震孟的《南华真经评注》是书坊盗名伪作之书。那么，这本伪作中是否真的保存有归有光的评注呢？《杨州吴氏测海楼藏书目录》著录有归有光的《庄子释意》一书，此书题：“康熙年刊本。”严灵峰先生将此书转录入《周秦汉魏诸子知见书目》中，在按语中又说清高秋月的《庄子释意》一书是依据归有光的《庄子释意》原书，附加《集说》而成，“清高秋月《庄子释意》曹同春序于康熙八年，篇末均引归有光说，首题：‘《庄子释意》，归震川先生原批，金坛高秋月集说、曹同春孟序论正。’是高氏之书，乃据归氏《释意》原书，附加《集说》而成，无疑。”［1］143严灵峰先生此说，当然是认同归有光的评语的真实性。方勇先生同样认可高秋月所引归有光评语的真实性：“今查得清康熙间所刊《庄子释意》一书，首题‘归震川先生原批，金坛高秋月素蟾集说、曹同春孟序论正，曹家拥开远、凤采亭山重订’。书中各篇间引归有光、释德清、林云铭等人评语，而归氏评语多见于篇末总评栏中。经笔者考证，此书所引归氏评语，仅为署为归有光、文震孟《南华真经评注》本所录归有光评语的一部分，但这部分条目未发现有抄袭于他书者。据此则又可说明，归有光当确曾评批过《庄子》，康熙间刊本《庄子释意》所录归氏评语当确系‘归震川先生原批’。”［5］430由此可以看出，严灵峰、方勇二位先生均认为《庄子释意》里归有光的批语即是归有光本人所批，二位先生的分岐在于严灵峰先生认为“高氏之书，乃据归氏《释意》原书，附加《集说》而成”，而方勇先生则倾向于高氏《庄子释意》只是收录了部分归有光的批语。方勇先生认为，竺坞刊《道德南华二经评注》前秦继宗的《序》中有“客有传其批点《老》《庄》至者”等语，则说明秦继宗在杭州见过归有光的批本，而这个批本应该就是仅含有归有光本人对《庄子》的指钩点画和眉批、篇末总批的本子，而竺坞刊《南华真经评注》“正是以原来归有光的批点为基础，再大量增添所谓众家批语而成”，［5］430所以“竺坞刊《南华真经评注》所收录的归有光批语，其中有一部分（尤其是篇末所引的归氏总评文字）应当是真实可信的。书中的夹注、圈点以及底栏音义、简注，也应当含有归氏的手泽”。［5］430

这里有三个问题，① 严灵峰先生说“清高秋月《庄子释意》曹同春序于康熙八年”，据此又将归有光的《庄子释意》说成是“清康熙八年刊本”。高秋月的《庄子释意》收入《无求备斋庄子集成续编》30册内，查曹同春《序》末题“康熙己巳秋八月上浣金坛曹同春序并书”，因此，曹同春的《序》是做于康熙二十八年，而非康熙八年。②《杨州吴氏测海楼藏书目录》著录归有光的《庄子释意》一书，已经说明此书是“康熙年刊本”，而高秋月的《庄子释意》首题“归震川先生原批”，且同是康熙年刊本，那么二书是否是同一本书呢？③ 如果不是同一本书，那是不是如严灵峰先生所言，高秋月的《庄子释意》是“据归氏《释意》原书，附加《集说》而成”？高秋月的《庄子释意》中署名归有光的篇末总评有二十四条，篇中评语有二十余条，数量如此之少，显然不会是归有光“原书”的全部内容。再者，高秋月的《庄子释意》中另引有憨山德清的评语，如果考虑到憨山德清只批注了庄子内七篇的话，那么就可以说，高秋月对憨山德清同样是非常的重视。因此，高秋月的《庄子释意》也不可能是“据归氏《释意》原书，附加《集说》而成”，而是“阅数年”，搜辑核注而“集为完书”。因此，严灵峰先生的看法有问题。那么方勇先生所言高秋月的《庄子释意》中所引归震川的评语“未发现有抄袭于他书者”是否正确呢？《南华真经评注》是据归有光原批本增添所谓众家批语而成的呢？其实也不尽然，因为据笔者所见，高秋月《庄子释意》中所引归有光的评语亦见于署名为张位的《南华标略》及署名为杨起元的《南华经品节》这两本书内，而且方勇先生认为属于归有光的眉批亦大量出现在《南华标略》与《南华经品节》中。现在可见张位的《南华标略》、杨起元的《南华经品节》及冯梦祯的《南华真经重校》均是万历年间的刻本，而《南华真经评注》是天启四年的刻本。而且文震孟在众人中成为进士的时间最晚，即天启二年。《南华真经评注》出现于天启四年，当是首刻。因此，从《南华真经评注》与其他书雷同的地方来看，极有可能是《南华真经评注》杂抄他书而成。现具体分析如下。收入《无求备斋庄子集成初编》11册内的张位《南华标略》只见《庚桑楚》至《天下》11篇。《庚桑楚》为残篇，未见解题。其余10篇中，《南华标略》有9篇的解题与《南华真经评注》各篇篇末归有光的评语几乎完全一样。而且《南华标略》中《列御寇》没有解题，《南华真经评注·列御寇》篇末也未见有归有光评语，这绝不是巧合。其实《南华真经评注》33篇中有21篇篇末有归有光的评语，这21篇分别是《骈拇》《胠箧》《在宥》《天地》《天道》《秋水》《至乐》《达生》《山木》《田子方》《知北游》《庚桑楚》《徐无鬼》《则阳》《外物》《寓言》《让王》《盗跖》《说剑》《渔父》《天下》。而杨起元《南华经品节》这21篇中，除《天道》《至乐》2篇外，其余19篇的解题与归有光的评语几乎完全一样。就眉评而言，张位《南华标略》残本从《庚桑楚》至《天下》诸篇共有眉评117条，其中101条与《南华真经评注》中署名“归震川曰”的眉评相同。而这些101条相同的眉评，几乎就是无求备斋本《南华真经评注》中从《庚桑楚》至《天下》诸篇中所有的眉评。 方勇先生曾用《南华真经评注·徐无鬼》一文中的27条眉评来说明归有光眉评的特色，［5］430而这27条眉评亦全部出现在《南华标略·徐无鬼》与《南华经品节·徐无鬼》中。因此，署名为归有光的眉评及批语究竟为何人所作，恐怕一时还难以给出确切的答案，但我们可以确认不是归有光所作。

（2）唐、宋诸名家评语的真实性问题

《南华真经评注》中署名为唐代、宋代诸名家的评语众多，方勇先生已经指出大部分是书坊托名之作，但仍有部分未明出处。方勇先生认为其中四条署名为韩愈、王安石的评语“还无法证实到底是由谁写”，并言道“假如这部分批语果真出于此等名公名家之手，则其学术价值之高就可想而知了”。［5］432其实方勇先生所列署名为韩愈、王安石的四条评语皆是出自陆西星的《南华真经副墨》，因此也就没有什么学术价值可言，反而进一步说明《南华真经评注》对《南华真经副墨》的抄袭，现胪列如下。

第一条，“此篇类战国策士之雄谭意趣薄而理道疏，识者谓非庄生所作。”（《说剑》篇末总批引“韩昌黎说”）此句出自陆西星《南华真经副墨·说剑》解题：“《说剑篇》类战国策士之雄谈，意趣薄而理道踈，识者谓非庄叟所作，诚然，诚然。今但释其字义，读其名章，俟具眼者择焉。”［6］273

第二条，“讥侮列圣，戏剧夫子，盖效颦庄老而失之者。”（《盗跖》篇末总批引“韩文公”说）此句摘抄自陆西星《南华真经副墨·盗跖》篇解题：“《盗跖篇》讥侮列圣，戏剧夫子，盖效颦庄老而失之者。庄老推原道德，绝去圣智仁义，而一绳以大道之自然，的有至理。……”［6］264

第三条，“论亦醇正，但笔力差弱于庄子。然非熟读《庄子》者，不能辨。”（《渔父》篇末总批引“韩昌黎”说）此句摘抄自陆西星《南华真经副墨·渔父》篇解题：“《渔父篇》论亦醇正，但笔力差弱于庄子。然非读《庄子》熟者，亦不能辨。此篇较《盗跖》 《说剑》诸篇颇胜，辞旨明白，无劳笺解。”［6］275

第四条，“按《庄子》‘重言十七，以为耆艾。人而无人道者，不以先人。’若盗跖，可谓无人道者乎！而以之为重言，其不然明矣。故此篇之膺（赝），不攻自破。”（《盗跖》篇眉批引“王荆公”说）此句出自陆西星《南华真经副墨·盗跖》中的评论，有个别字的改动，原文为“又按《庄子》‘重言十七，以为耆艾。人而无人道者，不以先人。’若盗跖，可谓有人道者乎！而以之为重言，其不然明矣。故此篇之赝，不攻而破。”［6］268

2.2 《南华真经评注》一书的编纂

由上文可知，署名归有光的评语并非归有光所言，所以《南华真经评注》一书的编纂也不可能是“以原来归有光的批点为基础，再大量增添所谓众家批语而成”。如果我们再对本书的序言、总评、眉评的出处做一考论的话，就不难看出此书实系杂抄众书而成。

（1）冯梦祯的《南华真经评注序》

《南华真经评注》内有署名冯梦祯的《南华真经评注序》，此序文实是将冯梦祯为其门人邹孟阳刻印郭象《注》而写的《庄子郭注序》加以删减而成。原序收入冯梦祯的《快雪堂》内。其删减部分共有两段，现补充完整如下（下加黑线为所删部分）。

注《庄子》者，郭子玄而下，凡数十家。……余则去诸家而单宗郭氏，回头一顾，六宫无色。今先列正文，低一字即录郭注，俱为大字，无所隆杀，进之也。昔人云，非郭象注《庄子》，乃《庄子》注郭象。……然则《庄》文郭《注》，其佛法之先驱耶？门人邹生孟阳亦深于读庄者，故命之表章郭氏，而陆德明《音义》附焉。刻成请序，并发其源委若此。［7］50

邹孟阳刻印的郭象《注》应是“先列正文，低一字即录郭注，俱为大字”。而《南华真经评注》虽以郭象注为底本，但郭象《注》采用小字体，以双行夹注的形式出现，因此与“录郭注，俱为大字”不同，所以便将此句删除了。“门人邹生孟阳亦深于读庄者，故命之表章郭氏，而陆德明《音义》附焉。刻成请序，并发其源委若此。”这句说明刻书缘由的话，更是要删掉的了。《南华真经评注》虽然删除了一些明显与本书相冲突的字句，但编印者可能没有注意到冯梦祯“去诸家而单宗郭氏”的主张，冯梦祯在序言里将庄文、郭象注比作日月，而将诸家注比作繁星、爝火、荧光，甚至认为焦竑《老庄翼》全收郭注而旁及诸家，是“赵女、吴娃俱充下陈”，这种对诸家注的排斥与此书广征博引百余位注家的评语，显然是自相矛盾的。

（2）《南华真经评注》的总评及眉评

《南华真经评注》一书的总评、眉评等极为驳杂。《南华经百大家评注姓氏录》标出的“批阅者”、“订正者”、“总评者”、“眉诠者”、“音释者”多达119人，其中“总评者”即有37人，“眉诠者”73人。上文已经指出，署名为归有光的总评及眉评均系抄自他书。至于署名为林疑独、陆平泉、湛甘泉等众人的评语，经方勇先生考证，有187条系改换姓氏抄于他书的，其中抄自刘辰翁《庄子南华真经点校》的有155条，其余的则分别抄自褚伯秀《南华真经义海纂微》、沈汝坤《南华经集评》、陈继儒《庄子隽》、林希逸的《庄子鬳斋口义》、陆西星的《南华真经副墨》等书。其实整个《南华真经评注》中抄自他书评语远不止187条。就眉评而言，同样存在这个问题。以《中华续道藏》本的《南华真经评注·逍遥游》为例，此篇眉评中除征引陆德明、袁宏道、杨用修、焦漪园、刘须溪等人评论外，王凤洲、何孟春、孙矿等的评语则是抄自林希逸的《庄子鬳斋口义》，如“王凤洲曰：“鸟飞下一怒字，便是奇特。”［8］1林希逸《庄子鬳斋口义》云：“鸟之飞也，必以气，下一怒字，便自奇特。”［9］2何孟春曰：“齐谐之书，未必有此，是其戏剧耳。”［9］1林希逸曰：“齐谐，书名也。……然此书亦未必有，庄子既撰此说，又引此书以自证，此又是其戏剧处。”［9］3孙矿曰：“此三句本要形容下句，却先安顿于此。”［8］2林希逸曰：“此三句本要形容下句，却先安顿于此，谓人之仰视乎天，见其苍苍然，岂其正色？”［9］3孙矿曰：“以结语做起意。”［8］3林希逸曰：“据此一句，合结在下，以结句为起语，此其作文鼓舞处。”［9］5诸如此类的例子不胜枚举。这些评语、眉评亦大量出现在杨起元的《南华经品节》、张位的《南华标略》中。上文已经提及，《南华标略》与《南华经品节》均为万历间刻本，而署名归有光、文震孟的《南华真经评注》最早刊刻在天启四年，这也再次证明了《南华真经评注》是书贾采用换头换面的手段，杂抄众书所成的，而对于本书的价值，我们也应给予重新的考量。

［1］严灵峰．周秦汉魏诸子知见书目［M］.北京：中华书局，1993.

［2］（明）归有光批注，文震孟订阅.南华真经评注［M］//龚鹏程，陈廖安．中华续道藏初辑．台北：新文丰出版股份有限公司，1999.

［3］崔大华．庄学研究［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

［4］陈炜舜．归有光《玉虚子》辨伪［J］.汉学研究，2006，24（2）：449－482.

［5］方勇．庄子学史 第二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

［6］（明）陆西星．南华真经副墨［M］//道藏本．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88.

［7］（明）冯梦祯．快雪堂集［M］//四库全书存目丛书．济南：齐鲁书社，1997.

［8］（明）归有光批注，文震孟订阅．南华真经评注［M］//严灵峰．无求备斋庄子集成续编．台北：艺文印书馆．1974.

［9］（宋）林希逸著，周启成校注.庄子鬳斋口义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1997.

G25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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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8214（2014）02－0061－04

刘海涛（1972－），男，副教授、中国古典文献学博士，研究方向：元明清学术，文学文献。

2012－10－08［责任编辑］李金瓯

本文系国家社科项目《明代庄子学文献考论及阐释研究》（项目编号：11XZW 034） 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