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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性爱哲学”的渊源研究

2014-02-12徐普平

铜陵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劳伦斯尼采本能

徐普平

(铜陵职业技术学院,安徽铜陵244000)

劳伦斯“性爱哲学”的渊源研究

徐普平

(铜陵职业技术学院,安徽铜陵244000)

柏格森理论的出发点是对理性的批判,劳伦斯最后一部长篇小说《查特莱夫人的情人》可以看作是柏格森直觉理论对于工业化社会批判的典型范例;尼采哲学支撑并决定了劳伦斯写作的倾向与模式,劳伦斯接受尼采思想,也是融会了自己的人生体验、生活阅历和审美倾向在其中。劳伦斯主张摆脱一切的文明压抑,重归宇宙的生命本质,不依赖理智和知识,而仅凭血性和直觉,完全以整个生命和情感来把握世界,这与尼采的生命哲学以及柏格森的直觉主义有一脉相承的关系。

性爱哲学;劳伦斯;柏格森;尼采

一、劳伦斯与柏格森的生命哲学

“生命哲学是指人的生命的价值和意义的学说,是借助对人的生命价值的肯定来冲决本质意义思维的一种尝试。”[1]现代西方生命哲学的集大成者柏格森重视理性和科学,把直觉作为辩证推理和逻辑的补充,作为人的本质属性的一部分。他把精神分成直觉的(或微妙的)和理性的(或几何的)两种,他说他的“观点的关键在于对绵延的直觉”;在绵延、本能、冲动、创化这四个关键词中,他展开了他的生命运动学说。文学是生命绵延和生命冲动的直觉形式。绵延(duration),就是持续不断,如同“一条无底的、无岸的河流,它可以标出的力量而流向一个不能确定的方向,即使如此,我们也只能称他为一条河流,而这条河流只是流动;绵延是生命中最深层的意识流,他没有界限,不分阶段,不被理性分割;它变化不居,无定向无专门目的,是一种心理的综合的绝对的运动;它是一种进化和创化,不断涌现新质;它是生命的本体,显示出世界的本质,因为世界的本质在于运动,在于整体运动;柏格森认为,文学表现着生命中的这种绵延。”[2]

绵延本体论与生命冲动本体论并行不悖。后者是他后来取代前者的替换词;生命冲动或译为生命之流,是一切有机体的本质,是宇宙的本原,是创造万物的原动力,是世界万物的创造者;没有生命的冲动,就没有世界的一切,自然没有文学;生命在于运动,在于冲动,生命冲动向上喷发,产生一切生命形式,向下坠落产生无生命的物质世界;物质是生命的反运动,生命贯穿了物质之中并用它创造出生物;本能同生命本质地联系着,其内在方面对事物产生影响,理智的内在方面对事物联系方面产生影响;人的生命之流和冲动是一切存在状态中最为强劲的,是一种自动创化、自由发展的行动过程,他们超越一切,创造一切。

文学是生命绵延和冲动的凝聚,形式是这种凝聚的展现。文学中的生命绵延、冲动是第一性的,最重要的;形式是物质的次要的。文学既是生命之流的产物,是生命运动的形式,又表现出植物、动物和人的生命之流。植物的生命在于储蓄能源,动物的生命在于利用能源进行快速运动;人的生命在于利用他们进行永无间断的运动;作家和诗人能够听到自然之声,穿透植物、动物和人的生命之流,用语言文字把这生命跃然纸上,让人们在阅读中领悟自身的生命之流,文学描绘了植物、动物和人的生命之流;文学形式是生命之流的形式,它是生命之流的一部分,不能孤立于生命之流之外,生命之流与形式之物本质上是对立的,物质根本上是反运动的,它们的对立关系不是对抗的成反比的关系,而是成正比的关系:文学越是生命的,形式越是成为生命之流的有机部分,形式越具有价值和生命力;反之,文学中的生命之流与形式之物平分秋色或被其异化,生命之流不能主宰文学并成为充盈作品的各个角落的一切,这样的文学则是形式的、物质的、俗气的;文学的雅俗之分全在于生命之流的运动形式。

文学的生命之流和生命运动主要体现在直觉之中。柏格森的“直觉即一切”,“他把理性锁在他的哲学大楼里的工具间和保姆间内,让直觉放射出无比的无穷的光芒,照亮整个大厦和宇宙万物,它是一位地地道道的直觉主义者。”[3]柏格森把理智主要交给了自然科学,把直觉主要划拨给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尤其是文学艺术。他反对对文学进行理论分析,提倡生命直觉主义的文学评论,主张深入到作者的心灵深处,与对象契合,揭示作者和文本中作为整体的生命运动及其形式;文学是一种生命直觉,只有钻进对象之中,与之打成一片,文学批评才能释放出对象的生命运动的全部过程和意义;只有这样,文学才是直觉的,文学批评才是生命直觉主义的;他在从事小说评论时写道:

“我从小说里读到了种种经历。小说家可以堆砌种种性格特点,可以尽量让他的主人公说话和行动。但是这一切根本不能与我在一刹那间与这个人物打成一片时所得到的那种直截了当、不可分割的感受相提并论。有了这种感受,我就会看到那些行为举止和言语非常自然地从本源中奔流而出。他们就不再是一种附加在我对这个人物所形成的观点上面,并且不断地充实这个观念、却永远不能达到完满地步的东西。我就一下子得到了这个人物的全貌。唯有与人物本身打成一片,才会使我得到绝对。

任何一项分析都是一种转述,一种使用符号的阐述,一种由于采取一连串观点而获得的表述;从多少个观点出发,就是指出研究的对象与其他被已认为已经知道的对象之间有多种联系。分析永远不知满足地要求掌握它绕着转的那个对象,它无穷无尽地增加观点的数目,以便使那个老是不完全的表象完全起来,它也无休止地变换着各式各样的符号,以便使那个永远不完满的转述完满起来。而直觉——如果它是可能的——是一个单纯的进程。”[4]

柏格森理论的出发点是对理性的批判。柏格森有关直觉和本能特性的描述,为劳伦斯小说以性爱反对“机械的工业文明”提供了理论支撑。《查特莱夫人的情人》可以看作是柏格森直觉理论对于工业化社会批判的典型范例。小说描写了康妮与梅勒斯的几次做爱经历,他们每一次做爱经历,不尽相同,显示出不同层次和境界,在这些过程中,梅勒斯放弃了漠视生命的自我放逐,点起了与康妮之间小小的“爱情火焰”,重新开始了“生活”,康妮扯断了无性生活的羁绊,焕发出青春的活力。“她出生了,一个女人。”作者把康妮的性本能意识的苏醒过程摆在了小说的中心位置,劳伦斯生动地描绘了康妮直觉意识从麻木和失落到复苏和找回的艰辛历程,批判了工业文明的冷酷及对人类生命力的毁坏。然而在这个“睡美人”苏醒的神话中,起着重要作用的是本能的认知模式的存在和作用的条件。本能和直觉是天生的存在,它们具有非实用和超功利的特性,人只有脱离工业社会的功利性和目的性的要求,才能脱离束缚人的种种外在力量,才能恢复和获得自身神秘的力量。“本能意识直觉的复苏过程,也就是直觉存在的载体经历了超功利的过程。”[5]因此,劳伦斯对性本能和性直觉的描写,是对工业文明所造成的异化现象的批判,小说中对于性的形象描绘,也形象地阐释了柏格森的直觉理论。“劳伦斯的上帝,是生命和生命力”,而“要达到生命源泉”,人类就要与宇宙生命合而为一,人就得充分发挥本能和直觉的作用。而获得生命力最自然的途径就是通过性爱,它使人进入无意识的混沌状态,排除一切理性主义,心智意识,因为它们使人性异化而离开宇宙本体,只有“纯粹的真正的性爱”才能使人与自然合为一体,从而使人类获得新生,这是贯穿劳伦斯长篇小说的主题——远离理性主义,远离机械的工业文明,回归原始自然,找回生命力。

二、劳伦斯与尼采的哲学思想

尼采也对劳伦斯的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尼采对悲剧阐述的核心就是日神和酒神之间的辩证关系。”[6]为了更好地认识日神和酒神,尼采把他们比作“梦境”和“迷醉”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这两种心理状态之间的关系是一样的。在梦境中,人们暂时忘记了现实世界的苦难,为自己创造出一个远离是非苦难的美妙世界。尼采因而认定在这里每人都有自己的和谐安宁的天地。但梦毕竟是虚假的幻象,人们不愿意继续沉溺其中,而渴望摆脱幻象,把握世界的真实本质。于是人们苏醒过来,进入迷醉状态。在此状态之中,日神式的自我主体消失,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冰释瓦解,人完全处于一种忘我境界之中,自主意识不见了,理智亦不复存在,个体加入群体之中,与大自然融合一体,人们感受到自然永恒的生命力,从而获得一种无以言状的快感。如同古希腊酒神祭奠般狂热,“在酒神的魔力下,不仅人与人的联盟重新建立,甚至被异化了的,充满敌意的或受到奴役的自然也与浪子——人重新握手庆和。”[7]

尼采所竭力维护的酒神与理性思想格格不入,它实际上是以一种理性所无法解释的神秘方式对世界本质即永恒生命力的感知。尼采崇拜酒神精神,即非理性,他用诗歌赞美道:“那狄俄尼索斯的魔仗,在我们这阴暗的文化沙漠里,带来了多么令人惊愕的变化!”[8]如同尼采,劳伦斯崇尚直觉本能,反对凌驾于生命之上的理性生活。他说:“凭着直觉人就可以真正意识到他人或者活生生的实体世界。凭着直觉男人就可以生活并且感知女人或世界。凭着直觉人就可以再现神奇意识的意象,我们称这为艺术。”[9]“我们这个历史阶段,正是人们牺牲肉体以此去礼赞精神意识的时候,真让人恶心、反感。……我们对各自来说也是幽灵。我对你来说是幽灵,你对我也一样。你甚至对你自己来说都是影子。我说的影子指的是观念、概念、抽象的实在、自我。我们都不是活生生的肉身。我们的本能和直觉死了。我们被抽象之布裹着。每触到任何实在的东西我们都深感刺痛,这是因为我们感知所依赖的本能和直觉死了,被割断了。我们行走、交谈、吃喝、性交、欢笑、排泄,可我们身上却一直缠着那一层又一层的裹尸布。”[10]他崇尚大自然,在宇宙万物中洞察到一种生命力的力量。他认为宇宙的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是美的。但现代文明破坏了人与宇宙、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虚伪的理性生活己腐蚀了人类的情感生活,情欲已变成理智的副产品。不难看出,劳伦斯的性爱思想中的许多因素,都映射出尼采哲学的鲜明印记。他们的共同之处体现在:第一,他们反对现代工业文明,崇尚人的本性。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之中对苏格拉底为代表的科学精神进行了猛烈的抨击。在尼采看来,科学思潮一经勃起就必然遭到灾难性的打击。尼采提出科学毁灭悲剧的观点,是有深刻的历史背景和哲学根源。纵观十八、十九世纪的西方世界,科学技术迅猛发展,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的生存方式和思维方式,理性成了阐述宇宙现象的唯一钥匙。资产阶级的科学文明带来的巨大的物质财富,也吹散了“人生的诗意的芬芳”,造就了人的心灵的枯竭。恰如尼采所言:“这种无人性的齿轮机和机械以及劳动者‘无个性’和‘劳动分工’的虚假经济性使生命成为病态。”[11]欧洲近代的唯理主义把人类生存的意义归结为依靠逻辑思维掌握和支配外部世界,人们迷信科学万能,热衷于追求知识,外在的物质条件导致了内在情感的湮灭,内心生活被忽视了,近代大工业的发展更加剧了这一倾向,这就造成了一部分人的精神危机,埋下了非理性主义崛起的种子。尼采以酒神精神来对抗科学,这当然只能以偏纠偏,不过在现代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条件下,如何努力去挖掘人的深层心理,探寻内心深处的无意识领域,这的确是当代哲学的一个重大课题。劳伦斯与尼采亦有同感,在他所创作的长篇小说中,他始终围绕“批判现代工业文明”和“回归自然本能”这一主题而展开的。他写了不少文章,批判工业文明的异化本质。他认为工业机械化戕害了人性,使人们的道德和精神状态越来越低下,工业文明使人们成为机器的附属品,使人们失去个性,人性趋于冥灭。英国工业社会文明发展史,在劳伦斯看来,却是腐化、衰败的,“英格兰、我的英格兰!但是哪个是我的英格兰呢?英格兰的堂皇大厦,……那些古色古香的古老大厦,建立在慈爱的安妮女王和汤姆·琼斯时代,但是煤烟飘落,弄黑了他们的褐黄色的墙壁,早就不再金碧辉煌了。大宅一个接一个被人遗弃。现在它们正在遭遇拆毁。至于那些英格兰农舍—就在那里——现在则变成了贴在这绝望乡村上的一块块砖屋大补丁。”[12]正是基于这种社会现实,劳伦斯力倡“性命哲学”以对抗异化,挽回人性,复归自然。共性之二是他们都是基督教的反叛者。尼采认为基督教“是一种最有害的虚伪意志,是使人类腐化的真正巫婆”,[13]尼采认为,生命本身本来就是非道德的,生命本来属于永恒生成的和永恒回归的自然运动,无所谓善恶。可是基督教却要扭曲人生意义,对于自然的生命过程进行干预,试图对于生命做出不自量力的理性评价。基督教道德将人生看作为“原罪”的延续和结果,将生命的本能看作为罪恶的根源,使“罪恶感”蔓延泛滥,并控制人生,造成人生过程中形形色色的自我压抑。尼采公开宣称:上帝死了。他说:“发明‘上帝’的概念是用来反对‘生命’的概念——‘上帝’的概念包含着一切有害的、有毒的、诽谤的东西,它把生命的一切不共戴天的仇敌纳入了一个可怕的统一体!……‘罪孽’的概念是用来扰乱本能,使对本能的怀疑心变成第二天性的。”[14]同此,尼采还高扬“肉体”精神对抗宗教禁欲主义对肉体歧视。应该说,尼采的这些思想对劳伦斯产生的影响不小。劳伦斯曾直言不讳地说:“我一直是个新教教徒,根本不懂什么救世的语言,我从来不懂他们谈论的那一套是什么——他们大谈被拯救,在耶稣的怀抱里安全,在亚伯拉罕的怀抱里安全,看到了神光获得荣耀。我根本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15]劳伦斯认为,肉体才是人的意识的真正源泉,肉体才是真正的真理。“相信血和肉比智力更聪明。我们的头脑所想的可能有错,但我们的血所感觉的、所相信的、所说的永远是真实的。智力仅是一点点,是束缚人的缰绳,我所关心的是感知(blood-knowledge)。我全部的需要就是直接回答我的血液,而不需要思想、道德等的无聊干预。”[16]事实上,这种“血性意识”的本质就是推崇人的本能,反对理性控制人的大脑。这种“血性意识”的思想贯穿着劳伦斯小说的全过程,《查特莱夫人的情人》中的康妮最终摆脱了“热情全无、徒具精神”的丈夫,投入到代表自然与人性象征的梅勒斯温暖的怀抱,复苏了沉睡的肉体性欲。他要“创造一种新的普通的生命,一种根植于我们内心深处的完整的生命。”这就是典型的“血性意识”的原型。劳伦斯血性意识与尼采哲学思想一些内涵的相似并不意味着对尼采思想纯粹的吸纳,却在于说明了尼采哲学支撑并影响了劳伦斯写作审美倾向与创作模式。反之,劳伦斯之于尼采思想,不是对其哲学思想的生硬复制或重现,而是融合渗透了自己的生活体验、人生阅历和审美价值。

三、结束语

劳伦斯声称遭到压抑的欲望本能并非罪恶,那种压抑的行为倒是罪恶。他反对建立在恐惧基础上的性压抑。“我只能写我感受最强烈的东西,这种东西在目前来说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建立一种新型的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或者调整旧的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这毕竟是当今问题的所在。”[17]劳伦斯认为,精神至上、禁欲主义、道德偏见都在压抑人的自然力量,消解生命的本能。“菩萨、柏拉图、耶稣都割裂我们与生命的联系,我们必须回复到古代阿波罗、爱铁斯、德墨特尔、普西芬尼的形式去,回复到人与自然,男人与女人,男人与男人的三重关系中去。”[18]劳伦斯认为人类应该冲破文明压抑,回归自然的生命本质,摆脱理性束缚,凭借血性和直觉,完全以整个生命和情感来把握世界,这是作为性学小说家劳伦斯的思考,这与尼采的生命哲学以及柏格森的直觉主义有一脉相承的关系。

[1]李文阁,等.生命冲动——重读柏格森[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46.

[2][3]张首映.西方二十世纪文论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83.

[4]张首映.西方二十世纪文论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83-84.

[5]李文阁,等.生命冲动——重读柏格森[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151.

[6]希尔克·斯恩特.尼采论悲剧[M].伦敦:剑桥大学出出版社,1981:265.

[7]胡经之.西方文艺理论名著教程(下)(第二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72.

[8]尼采.悲剧的诞生[M].刘崎,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6:111.

[9][10]劳伦斯.劳伦斯论男女关系与人格[M].王子予,编译.长春: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2004:75,90.

[11]尼采.尼采全集(第6卷)[M].慕尼黑:德国袖珍书籍出版社,1978:314.

[12]劳伦斯.查特莱夫人的情人[M].赵苏苏,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193.

[13]尼采.快乐的科学[M].黄明嘉,译,北京:中国和平出版社,1986:139.

[14]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87:106.

[15]劳伦斯.论直觉与绘画——劳伦斯论男女关系与人格[M].王子予,编译.长春: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2004.86.

[16]劳伦斯.致厄斯特.科林斯的信·劳伦斯书信选[M].哈里·莫尔编,刘宪之,乔长森,译.哈尔滨:北方文艺出版社,1983:63.

[17]劳伦斯.致爱德华.加尼特——劳伦斯书信选[M].哈里·莫尔,编.刘宪之,乔长森,译.哈尔滨:北方文艺出版社,1988:81.

[18]D·H·Lawrence.PhoenixⅡ.More Uncollected Writings,ed[M]. Heineman,Viking:Warren Roberts and Harry Moore,1968:513.

(责任编辑:王跃飞)

I561.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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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752X(2014)04-0031-04

2014-05-18

徐普平(1965-),男,安徽无为人,铜陵职业技术学院管理系主任,副教授,硕士。

铜陵职业技术学院人文社科研究项目“人性的回归与工业文明”(编号:2012C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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