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教学法：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的新思维

赵 浚

（1.东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部，吉林 长春 130024；2.吉林工商学院 学生工作处，吉林 长春 130507）

女性主义教学法（feminist pedagogy）缘起于上世纪西方女性主义思潮，是女性追求平等，反对男权运动逐渐形成而来。学者卡洛林·施鲁斯伯里（Carolyn M.Shrewsbury）认为“女性主义教学法对期望课程目标及其实践效果而言，是一种关于规范教学评估策略和技巧，且指导课堂选择的教学过程的理论。 ”[1]白利莱茜·菲尔（Berenice Fisher）将女性主义教学法定义为“是一种反对性别歧视，反对等级制以及反对强调女性经历，并探析女性受压迫的动因且寻求自身发展的教学方法。”[2]以卡洛林·施鲁斯伯里为代表的学者提出了女性主义教学法的三个重要概念：赋权（empowerment）、群体（community）、领导力（leadership），三者体现出女性主义教学法以学习者为中心，倡导参与式教学，并以群体性相互合作构建平等和谐的课堂氛围，突显学习者的权力，培养良好的师生关系，在合作中彰显学习者的共性与个性，从而使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自由平等的获取知识。由此可见，源于西方的女性主义教学法与本土化的思想政治教育在教学目标、教学理念以及教学活动等方面有着很高的契合点，这为女性主义教学法融入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一、赋权（empowerment）：思想政治理论课参与式教育理念

对于赋权，女性主义教学法强调以发展学习者的能力和潜力为中心，主张在课堂教学中提高参与者的权力，以参与式教学打破传统课堂教学的师生关系，赋予学生课堂的权力，在相互合作中与其他人建立学习关系。女性主义教学法的课堂教学策略包括：（1）提高学生拓展思维的能力和机会，从而实现个人和集体的目的。（2）培养学生的独立学习能力。（3）提高个体课堂实践的有效性，明确学习过程中参与者的责任。（4）学习计划，协商技巧，评估和决策的发展技巧。（5）加强课堂参与者的自尊，潜移默化地认识到自身具有足够的能力在教学中扮演角色并适当改变。（6）扩大学生对课程内容以及智力活动的快乐与困境的理解，以此作为学习目标。[1

在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中，女性主义教学法的赋权概念体现为参与式教育理念。在创设的环境中，建构和谐的师生对话关系，教师不再是课堂的主体而是主导，其作用是对教学过程合理把握、科学设计，充分调动学生在课堂教学中的主体性，积极参与到教学活动中，从而增强教学的实效性。[3]因此，运用女性主义教学法，可以更好的推动思想政治理论课的创新与发展。

1.师生的平等对话关系

在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中融入女性主义教学法的赋权概念，就是将参与式教学理念植入其中，赋予学生权力，并弱化教师在课堂教学中的主体话语权力，使师生能够平等对话、讨论。思想政治理论课的教学内容丰富而实际，教师要与学生讨论婚姻爱情、理想抱负、仇恨感激等众多学生的生活和思想实际问题。在课堂上，师生要展开双向对话。“弱势”群体不再弱势，学生以主人翁的地位和角色畅所欲言，师生之间可以对同一问题展开思想与意识的碰撞，相互之间分享经验，阐述自身的态度和行为，在参与式学习过程中进行相互反思，使学生体验到主动、合作学习的乐趣。在课堂上，师生要进行情感交流。教师不再以资历和学识高高在上，而是走进学生的内心，走到学生的中间，分享学生的情感体验，与学生一起讨论交流，述说自身的经历和感受，将心比心，心灵沟通，给学生以精神鼓励和支持，建立师生之间的信任与合作。不仅在课堂上成为可以交心的朋友，在课下也可以彼此沟通，建立持久的和谐融洽关系。因此，“参与式”既是师生平等对话的桥梁，又是一种课堂平等的权力状态。

2.教师的主导作用

思想政治理论课的参与式教学理念，就是权力均衡分配的教育理念，它赋予教师在课堂的主导权力。教师有权制定教学计划，设定讨论问题，引导学生进行课堂讨论，提升学生的自尊与自信，掌控课堂氛围和节奏，使参与者能够尽量获得交流均等的机会，提高学生在课堂实践的有效性，并明确自身在学习过程中作为参与者的责任和角色。首先，需要教师在课前下足功夫，要预先设置提问点和讨论点，预设问题既要符合思想政治理论课的教学内容，也要贴近学生的生活实际，要让学生有话讲，能够对话题进行充分的探讨和互动，并通过思想互换与交流得到认知与成长。其次，教师在课堂上要扮演一个聆听者、参与者和导引者的角色，观察、倾听、评价学生的讨论，在适当的时机根据学生讨论的进展进一步提出问题，从而拓展学生的思维和讨论方向，更好的创设情境，使学生领悟思想政治理论的知识内涵与思想意义，享受参与式教学过程中的学习权力与习得收获。

3.学生的主体地位

女性主义教学法中倡导赋予学生以平等的对话权力，这是基于在参与式教学中改变课堂内在权力关系的平等权力。参与式教学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为学生赋予了课堂的主体权力，学生从传统课堂的听者和被动接受者转变为主体参与者。这种课堂主体权力表现在课堂教学前和课堂教学中。在课堂教学前，教师可以与学生适度沟通，了解学生对预设课堂讨论问题的兴趣程度，尊重学生的建议和想法，可以根据具体情况合理的调整讨论方案，从而保证教学过程的有效性，同时也更符合学生对知识的渴望取向，确保学生在课堂小组讨论、交流中的兴奋程度和积极态度，最大化的实现思想政治理论课的教学目的。在课堂教学中，学生一改传统课堂中被动、消极的形象，而是成为课堂的“主人”，言之凿凿、辩之有据；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真正地主宰课堂。在参与式教学中发出自身的声音，亮出自身的观点，积极主动的相互思想对接，情感倾诉，从而找回迷失的自信，丢失的自我，重新树立阳光靓丽的崭新形象，在多种声音中找寻共鸣，激发创造性思维。

由此可见，这便是女性主义教学法的赋权对思想政治理论课带来的根本性转变，更加明晰思想政治理论课参与式教学中教师与学生的角色问题，有利于师生关系的良好沟通与构建，促进思想政治理论课的教学改革。

二、群体（community）：思想政治理论课互动式教育理念

女性主义教学法的群体概念，是基于性别差异为基础的，与种族、民族、阶层等相关联的，呼吁多元化发展取代固有男女平等观念的一种理念，强调性别、种族、民族、阶层的差异性发展，尊重文化多样性。从某种程度上讲，群体概念体现出后现代主义去中心化，跨越边界的思想精髓。因此，“女性主义教学法的核心是重塑课堂关系，作为群体性学习者，他们实施自我管理并相互间进行互动，从而使男性和女性的发展相一致。”[1]

在思想政治理论课的教学过程中，学生的主体差异性对课程的教学效果有较大影响，受到个体来自专业、年级、性别、民族、家庭背景等多种因素的制约。将女性主义教学法的群体概念注入思想政治理论课，运用互动式教育理念，让每个人无任何界限、任何顾及的相互交流和讨论，可以优化思想政治理论课的教学方法、教学内容，切实增强教学的实效性。

1.优化教学方法

女性主义教学法中的群体概念体现一种尊重多元化、差异性的合作精神，互动式教学模式是其与思想政治理论课相结合的优质教学方法。

通常为大班授课的思想政治理论课，可以将课堂分成若干讨论小组，采取小组成员之间、小组与小组之间互动的形式，最大化的增强互动式教学的效果，为每一位学生提供课堂互动的均等机会。这种小组互动式教学，旨在通过赋予学生权利，给传统课堂和大课讨论中的“边缘人群”以人文关怀，在同样的情景设置中，足够重视、理解和关注每一位学生，赋予学生课堂互动中的权力，履行其作为互动交流一员的责任，督促其进行主动积极的思考，努力建立与小组其他人的关系，融入群体中来，使成员之间相互联系，相互关怀，相互依赖，分享自身与他人的情感和经历，使每个人都能感受课堂的主体氛围。因此，思想政治理论课互动式教育理念是尊重多样性、提倡差异性个体自由发展的创新教学理念。以“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中的“大学生人际交往问题”、“大学生考试诚信问题”、“大学生恋爱观问题”等议题为例，每个学生都不会感到生疏，议题内容丰富而充实，切合实际而具体，在小组互动时不同性别、不同地域文化、不同民族的学生都会有不同的探讨内容，甚至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交流效果。尤其是一些少数民族学生，恋爱风俗多彩而新颖，互动交流中不仅不会感到被孤立，而且会越发受到重视和欢迎，减缓其异地读书的思乡之情和风土人情的陌生感，有助于其尽快融入集体，这也正是女性主义教学法的意义之所在。

2.精选教学内容

从学术角度而言，思想政治理论课应强化其专业性，但从教学角度而言，应弱化其专业性增强实用性，充分考虑到不同专业背景学生的接受和兴趣程度，将思想政治理论课定义为适合广大学生的思想政治教育与人文道德关怀性质的通识课。因此，教学内容的选择既要符合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大纲，又要适用于各专业学生的心理需求。

根据互动式教学方法，思想政治理论课应采用专题式教学与互动式教学相结合的方式进行授课。授课专题应基于教材内容，且联系当前热点、焦点话题和学生的生活实际而确定；最重要的是专题内容要具有广泛适用性，即适合于不同性别、不同专业、不同家庭背景、不同民族、不同信仰的学生；专题内容要能够迎合学生的心理，激起学生互动的热情；专题不仅要让学生产生观点和见解，同时可以为互动讨论提供契机，在互动交流中反映多元化的思想，并在不同声音中相互吸收和借鉴。互动的过程，没有对性别、种族、民族、阶层的歧视，不会使厌学的学生产生无聊，不会使性格内向的学生难以发言，不会使不同民族的学生避讳不谈，让课堂真正成为学生的天地，互动的平台，从而有助于学生对理论内容的理解和领悟，切实提高学生思想政治素质和观察分析社会现象的能力，培养其发散思维和创新思维。例如，以“对新婚姻法的思考”为题，议题关乎学生切身利益，给学生提供充分的认识和讨论空间，正处于爱情、婚姻渴望和享受的大学生来讲是很好的互动话题，有利于学生对授课内容的消化和课后思考，从而增强思想政治理论课的感召力。

三、领导力（leadership）：思想政治理论课关怀式教育理念

女性主义教学法的领导力是 “一种特殊的赋权形式，集中于领导能力的体现和培养。如学生参与课堂目标的制定和协商技巧，学会如何发展自我所需和他人所需，并找到相互之间的联系，有利于班级成员形成集体，为集体共同的目标而制定出一套行之可效的领导技能，教师的权力不仅是“教”，学生的权力不仅是“学”，而是要实现师生的共同学习目标和道德责任。”[1]可见，领导力是对学生的增权，鼓励学生对自身权力意识的形成，对自我进行关怀，并用批判知识去实现自我能力的提升，以此达到和教师平等对话的真实能力。这也要求教师成为一名关怀者，帮助学生提升其认知水平和知识重构能力。

思想政治理论课的教学目标是满足学生的精神需求，塑造学生的价值观念，实现学生的自由全面发展。女性主义教学法的领导力融入思想政治理论课之中，将更加明确教师和学生的使命与任务，赋予学生领导自身，与老师共同完成学习任务的权力，这体现出教师对学生和学生对自身两方面的关怀内涵，从而形成思想政治理论课关怀式教育理念。

1.教师对学生的关怀

在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中，教师具有重要的作用，但已不再是传统教学中的绝对权威，而是具有主导性的领导者。教师作为一个认知者，要将学生看作是具有不同认知能力和认识方式的求知者。怎样培养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和道德观，以及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这需要教师不再单纯的讲解理论，而是要对学生进行心灵对接和情感关怀，与学生形成一种关怀关系，关爱学生，给学生更多的自主权和话语权，运用情境与体验教学来引导学生发挥课堂主体性学习，从而实现教学目的。教师为学生提供授课专题内容，由学生小组制定情境预设方案，学生在情境中扮演各种角色，使学生在具体的情境中完成教学内容的体验，亲身感受自身与他人的喜怒哀乐，在之后的参与式和互动式环节中，学生与教师、学生与学生之间进行思想与情感的交流和碰撞，从而更好的形成知识的建构和领悟，体会伦理道德事件中独特的视角。另外，教师要适时地引导学生把感知转化为知识，实现教学的实际意义，达到反思的效果。

2.学生对自身的关怀

在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中，学生要赋予自身领导力，尤其是赋予课堂结构边缘化学生以领导力，这体现为一种学生对自身主体性的关怀伦理思想。这种关怀伦理可以唤起因性别、种族、民族、阶层等因素处于课堂边缘和近乎无声状态的“边缘群体”的自我存在价值，使其能够在差异性、多样性中感受到生命的价值和精彩。在课堂教学中，每位学生都要勇于承担自身扮演的角色，充分赋予自身领导、支配自身的权力，关注自身的感情、情绪和态度，培养自身的自信心，并注重与他人的关系，敞开心扉接纳他人的建议，与他人互动交流，共同协商、策划情景预设的方案，积极地参与课堂活动，共同完成课堂的情景体验。因此，思想政治理论课运用女性主义教学法的意义，旨在通过学生亲身角色扮演，让学生对自身进行领导，在体验和感受情境的同时，关注自身及与他人的伦理关怀关系，能够产生疑问与反思，与教师进行平等对话，以批判性的方式大胆地提出问题，在与教师的答疑解惑的过程中，实现认知、认同，彰显思想政治理论的感染力和说服力。

四、小结

女性主义教学法的三个概念：赋权、群体、领导力，三者在思想政治理论课中构成了一种逻辑关系。在思想政治理论课中，“赋权”赋予学生在课堂的权力，展开师生双向互动，表现为参与式教学；“群体”在赋权的基础上，提倡多元化课堂声音，主张人人参与，集体互动，表现为互动式教学；“领导力”倡导学生树立自我领导的能力，构建相互间的合作与关怀关系，表现为关怀式教学。参与式教学是互动式教学的基础，互动式教学是参与式教学的必然，参与式教学和互动式教学理念无不浸透着对学生与他人关怀伦理关系的探讨，而关怀式教学中也蕴含着参与式教学和互动式教学的中心思想，三者有机统一，层层递进，紧密相联，相辅相成。女性主义教学法超越了纯粹的男女平等范式，而是站在性别平等的基础上，对“人”的多样性与差异性本质进行了解构，从而提出了以“人”为本的课堂教学理念，这也是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实质的应有之义。因此，女性主义教学法是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的新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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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arolyn M.Shrewsbury.Women's Studies Quarterly[G]//Looking Back,Moving Forward:25 Years of Women's Studies History.The Feminist Press at the City University of New York.，1997（Spring-Summer）：166.168.170.171.

[2]Berenice Fisher.The Radical Teacher[M].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1981:20-24.

[3]胡晓红,郭凤志.参与式教学在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改革中的实践探索[J].思想教育研究，2011（5）：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