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为何“连环死”

李腾智

南北朝年间，佛门圣地金山寺发生了一件惨案，正当盛年且身体健康的方丈弘法大师暴死在禅房。尊奉佛教的梁武帝很重视，急命太守李焉前去破案。可是仵作的结论却是死因不明，因为尸身没一点伤痕。一些僧侣和差役便议论是恶鬼作祟。李焉硬着头皮把恶鬼索命的猜测上报朝廷，幸好梁武帝迷信，也没有深究。

谁知一个月后，新方丈弘明又死在禅房，且死法和弘法一模一样。李焉赶紧派出几百名州兵团团围住金山寺，又对平日服侍方丈饮食起居的小沙弥逐一审问，依旧一无所获。李焉无计可施，只好派30名衙差日夜守护第三任方丈弘智，不让任何人单独接近。可一个月后，弘智也死了。

金山寺连死三名方丈，梁武帝大为震怒，立刻将李焉革职查办，任命手下最精明的亲信蔡京为钦差大臣，限期两个月破案。

蔡京到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寺中长老询问三位方丈死时有什么相同的地方。长老略一思忖，说只有念珠和袈裟相同，因为金山寺方丈所用的念珠和袈裟都是代代相传。蔡京仔细检查念珠和袈裟，又问历任方丈是如何产生的。长老说：“本由前任指定，但三位师兄都是突然离世，所以新任方丈由众僧根据德操、辈分、修为来推荐。”蔡京听罢，留下30名衙差保护第四任方丈弘生，便打道回府了。

地方官员都以为钦差大臣会彻查此案，谁知蔡京每天只是吃喝玩乐。一日，百官正喝到兴致高昂时，蔡京突然收起笑容，大喝道：“带犯人！”众人正相顾错愕，却见捕快押着弘生进来了。

原来蔡京到任的第一天便已理出头绪：凶手用同样的手法连续害死三任方丈，显然不是出于私人恩怨。金山寺方丈地位尊崇，可以调动大量金钱人力，这才是凶手真正的目标。因为新一任方丈由众僧推举产生，所以凶手一定是寺中一位德操、修为、辈分俱高的僧人。当蔡京检查念珠和袈裟时，发现几颗珠子上有针刺一般的小孔，当即断定杀人凶器便是念珠。只是还不知道真凶是谁，便故意纵情酒筵，让凶手放松警惕，暗中却派人混入金山寺監视。

弘生继任后一直平安无事，嫌疑便越来越大，但他老奸巨猾，杀人都是指派大徒弟圆觉动手——圆觉将念珠偷偷换成由鸡母珠做成的念珠。鸡母珠是一种剧毒植物的种子，外壳较硬，不易损坏，但一旦被损坏，便释放出剧毒气味，可致人死亡。弘法被害那个晚上，圆觉在弘法禅房附近放出一些名叫刺蚺的小虫，刺蚺闻到鸡母珠的味道，飞入禅房刺破弘法身上的鸡母珠，放出毒气毒死了弘法。刺蚺总是雌雄一对生活，圆觉放出的是雄虫，吸完鸡母珠汁液后又飞回圆觉处与雌虫相聚。因鸡母珠产自天竺，在中原极为少见，所以仵作无法辨识其毒性。

弘法死后，念珠便传到下任方丈手中，只要鸡母珠没有被刺蚺全部刺破吸食，圆觉便能一直用它害人。弘生坐稳了方丈宝座，见蔡京耽于饮宴、疏于查案，便想趁机杀了圆觉灭口，正当他准备动手时，被蔡京逮了个正着。圆觉死里逃生，幡然悔悟，如实招供。

编辑/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