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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在防范和处置邪教问题中的作用

2014-02-11王禹

天津法学 2014年2期
关键词:邪教信众成员

王禹

(天津公安警官职业学院办公室天津300382)

·政法论坛·

家庭在防范和处置邪教问题中的作用

王禹

(天津公安警官职业学院办公室天津300382)

邪教对社会的危害巨大,除了少数创立邪教的组织者是别有用心外,大部分成员实质上是受害者,他们在邪教组织者的蛊惑和控制下越出了社会生活的正常轨道。家庭作为个体最基本的生活环境,在防范和处置邪教问题中的影响和作用是不可忽视的。从家庭结构、关系、功能的角度,分析正常的社会人成为潜在信众,继而被邪化为邪教成员的过程和原因,挖掘家庭这一社会基本单位在防范和处置邪教中所能起到的作用,通过切断途径、对症下药,探讨使正常社会人不堕入邪教的深渊,使邪教成员回归正常生活的对策和方法。

邪教;家庭结构;家庭关系;家庭功能

邪教的社会危害巨大,对各种邪教犯罪的打击应毫不手软,也应认识到更多的邪教问题隐藏在平静水面之下,处在违法犯罪的萌芽或未萌阶段。而且,除少数邪教组织者是别有用心外,大部分成员是受害者,他们在邪教组织者的蛊惑和控制下越出社会生活的正常轨道而不自觉。作为一个社会人,存在于现实社会环境中,不能脱离于各种社会关系之外,那么,家庭作为个体最基本的生活环境,在防范和处置邪教问题中的影响和作用不可忽视。

一、个体参与邪教的过程和现象分析

个体,不是指生理意义上的“自然人”,而是具有自然和社会双重属性的“社会人”。本次研究将正常的社会人成为越轨的社会人——邪教成员的过程细化为两个阶段:一是正常社会人成为潜在信众;二是潜在信众成为邪教成员。

(一)正常社会人如何成为潜在信众

正常社会人,是指能顺利接受、内化社会价值标准、行为规范、角色期待等,较好地适应社会环境,处于社会生活正常轨道上的人。使正常社会人成为邪教潜在信众的原因在此概括为四个方面:

1.客观情况

第一,精神生活匮乏,文化传统面临挑战。当前,我国文化呈现出多元化特点,在追求物质财富的过程中,往往忽视了精神领域的建设,精神生活出现缺失。但这并不代表人们对精神生活没有追求,相反,现实生活中的种种矛盾、打击,使个体更需要精神抚慰。个体所处的文化环境和所能掌握的文化资源不能有效填补这一空虚时,便易受邪教思想渗透。

第二,长期生活压迫,常规途径解决无效。生活困境是滋生不满情绪,产生寻求精神寄托的潜在基础[1]。普通社会成员,社会资源被占用,社会机会被剥夺,社会权益被侵犯,没有有效途径维护自身利益,便容易产生不满。比如久病不愈者,经济上经受巨大压力,精神上备受病痛折磨,对于治愈既失去信心,又抱有幻想,在昂贵医疗费的压力下可能转而相信“偏方”或超自然力量。

第三,重大生活事件,遭受意外打击。自然灾难、战争等重大变故造成生命财产损失的同时,也会造成强烈精神打击,导致思想和行为发生变化,甚至导致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颠覆。当然,这样的巨大变故发生的概率较小,可能终其一生都经历不到,但有些生活事件的发生概率却极高,比如突然身患重疾、失去亲人、破产、家庭破裂等等。

2.主观感受

第一,冲突性心理,包括不满、愤怒、报复等。现实生活中的压力可能使失意的人产生对社会、他人、乃至对自身的不满,当这种不满得不到理解和释放,可能积蓄为愤怒,当愤怒发展到一定阶段,心里能量过大需要爆发,便可能产生报复心理和攻击行为。邪教“教义”利用并放大了这些人心中的不满、愤怒,通过如醉如痴的聚会仪式,似乎能减轻紧张情绪,使其暂时忘却对现状的不满;通过一些邪教活动还给信众以发泄愤怒情绪,甚至报复社会的渠道和指引。

第二,非冲突性心理包括恐惧、逃避、渴望交往、渴望获得归属感等。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曾指出:恐惧创造神。邪教组织就是利用人们的恐惧心理,不断制造世界末日等威胁和恐惧,只有“信教”才能得到拯救。米勒认为,个体遭受打击、遭到挫折后的一种可能反应是“变得紧张、倒退、无动于衷或陷入空想”[2],即逃避心理,当遇到宣称有神秘力量邪教时,便可能将其当作精神上“避难所”。马斯洛提出,人是社会性动物,需要归属于一定集团或群体[3],渴望在团体中建立深厚感情,保持友谊和忠诚[4]。尤其在不良状态下,需要寻求寄托,获得群体支持和合理化解释。

3.个体差异

并非所有人在经历上述客观情况和主观感受时都会相信邪教的力量。因为大多数人具有自我调适能力,能够有效借助外力、调动内因解决实际问题,化解内心紧张。但有些个体在人格特质上存在缺陷,包括性格内向孤僻、缺乏自信、依赖性强、优柔寡断、易受感染、易受暗示、易进入恍惚状态、天真的理想主义、对挫折的承受力差、缺乏批评思想等;在认知模式上,呈现出认知绝对化、思维不完善、对模糊的事物耐受力较低等特点;在归因方式上,倾向于诉诸外在,认为自己的不幸都是他人和社会造成的,并且不善于发现和利用身边的资源获得社会的帮助和支持。

4.助力因素

在研究过宗教产生的根源和皈依宗教的心理与社会条件后,一个疑问浮出水面:在上述主客观因素影响下,人们为什么没有皈依宗教,反而成为邪教潜在信众?首先,对宗教不了解,在我国,马克思主义唯物论和无神论长期占思想统治地位,人们从小接受宗教教育很少,甚至没有,对真正的宗教知识知之甚少,很多人无法辨别吸纳他的组织是合法宗教还是邪教;其次,正统宗教门槛高,正统宗教的教义有漫长的历史背景,真正理解、领悟这些教义不是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导致正统宗教有“不接地气”的感觉;再次,大多数邪教打着宗教旗号、披着科学外衣,利用、歪曲宗教经典中的只言片语,或以宣扬科学为名,具有极大迷惑性。

(二)潜在信众如何被邪化为邪教成员

本课题提出“邪化”概念,即邪教社会化,是个体认同邪教的所谓教义、行为规范、准则,并将其作为自身行为标准的过程。这个过程主要包括:

1.树立一个超凡的领袖,自称是神或是有超能力的人,反复强调教主无所不能、不可侵犯、不容置疑,形成盲目崇拜,要求绝对服从,使信众失去自我判断能力。形成一种集权型管理模式,要求信众严格遵守规则,否则将受到严厉惩罚。

2.通过集体授课对信众教授“教义”,灌输观念。通过所谓冥想、打坐等方式,使人们放松机体,进入一种比较容易受暗示的催眠状态。带领信众反复吟诵“教义”,形成条件反射,取代原有生活理念。一旦信众发现“教义”中的破绽,便强行要求将它当作自身理解力和修行不足,确保对教义无条件接受。

3.组织信众参加仪式以及各种正式活动。通过高强度修行、劳动,剥夺睡眠、食品,使身体长期处于疲惫、饥饿、紧张和焦虑状态,无法正常思维,甚至改变精神状态。进行全方位的感觉剥夺,破坏信众对外部信息和身体机能的评估能力。通过欺骗、蒙蔽和操纵信息,使信众失去对现实社会的了解和判断,邪教团体成为唯一信息来源。

4.注重成员之间的非正式互动,以此强化认同感、归属感。以亲情式行为模式营造亲如一家的感觉,建立令人愉快的情感联系。帮助信众获得新技能,在一定程度上向其提供生活中缺乏的东西,使信众感觉加入该组织既能获得情感支持,又能获得实质帮助。

5.通过离间术,使信众逐渐脱离原来的生活环境、社会关系,疏远或断绝与亲人、朋友的联系,以邪教组织为家。通过对信众过去观念的反复指责和批评,否定现存的科学知识、生活常识、行为方式,改变原有的正确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加速对教派中“教义”、观念的认同。

二、影响个体参与邪教的家庭原因

家庭是以婚姻、血缘或收养关系为基础而建立起来共同生活的社会群体[5],是能提供社会支持,成员在遭遇躯体或情感危机时能向其寻求帮助的亲密者组成的团体[6]。由此可见家庭包括三个核心概念:家庭结构、家庭关系和家庭功能。

(一)家庭结构对个体参与邪教的影响

家庭结构是指家庭成员的构成及其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状态,以及由这种状态形成的相对稳定的联系模式[7]。家庭结构是一个家庭的存在形式,随着社会的发展变迁也会发生相应变化。

1.家庭规模逐渐缩小,趋于核心化

随着计划生育政策的实施和生育观念的变化,家庭人口数量在减少,核心家庭占主导地位,代际关系趋于减少,结构简化,多代同堂现象越来越少。尤其随着人口流动,许多核心家庭在异地他乡建立并生活,当面临生活困难、重大事件时,能接触、利用的社会资源有限,获得亲人的情感支持有限,即抵御风险能力较低,更易遭受打击,陷入失落无助的状态。但是,核心家庭仍是一种完整的家庭结构,不会直接导致家庭成员参与邪教。

2.越来越多的“四二一”家庭出现

虽然多代家庭比重下降,子女成婚后单独生活,但随着孙一辈的出生,这种家庭可能不居住在同一屋檐下,却表现出比核心家庭更紧密的代际联系。相较于核心家庭,情感联系更紧密、丰富,抵御风险能力更高。但潜在问题是:祖一辈和父一辈育儿理念的差异可能导致家庭矛盾;隔代人对孙一辈的宠爱可能影响孩子社会化;在可预见的未来,父一辈和孙一辈赡养老人的压力巨大,今年出台的独生子女新政策是否能有效解决这一问题还需时间来验证。

3.家庭结构模式多元化

适婚青年不结婚,离婚而不再婚,导致大量单身家庭出现;在观念、经济、生理等因素的影响下出现了丁克家庭;伴随社会发展和人口流动带来渐多的空巢家庭,以及农村大量存在的隔代家庭。按照费孝通先生的理论,这些家庭结构是不完整,也是不稳定的。单身家庭无法依靠家庭保障解决疾病、养老和失业问题,同时还面临情感上的巨大空缺,缺少了家人这一重要社会关系;老年人因家庭“空巢”而导致照料、医疗等方面难题,同时引发孤独、抑郁、焦虑、烦躁等心理不适,这些情况也是丁克家庭将会面临的问题;隔代家庭中较大的年龄、观念差距,给老人赡养和孩子社会化都造成了困难。

4.由于经济、社会、观念等原因,出现越来越多单亲家庭

失去父母双方的悉心照顾和正确引导,可能造成孩子内心痛苦、心理失衡,得不到完整的爱抚和教育,使其不得不在亲属关系之外寻找失去的爱与温暖。单亲家庭在经济上也会相对不如完整家庭,甚至是窘迫,子女心灵受创的同时,还可能更早地体验到生活艰辛,在没有建立起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以及道德观念和鉴别是非能力的情况下,可能经不起诱惑,落入邪教“魔掌”。而单独照顾孩子的父亲或母亲也面临现实和内心双重考验,经济的压力、父兼母职或母兼父职的困窘、两性情感上的失意、抚养孩子的辛苦等等,都可能增强邪教组织对其的吸引力。

5.非婚同居的形式逐渐被使用

虽然形式和内容上与现实婚姻家庭无特大区别,但是一般没有子女,因为一旦同居男女有了子女,大多会选择婚姻形式。所以,非婚同居,不可避免地面临情感纽带脆弱,家庭关系不稳定的问题。不但难以抵挡邪教组织的“入侵”,起到防护作用,也难以在成员转化过程中起到治疗作用。

(二)家庭关系对个体参与邪教的影响

家庭关系是指基于婚姻、血缘或法律拟制而形成的一定范围的亲属之间的权利和义务关系[8],是最基本的社会关系。费孝通先生的家庭三角形理论将丈夫、妻子、子女作为家庭三大要素,将这三个点连起来,就是一个家庭三角形,每一边就是一种家庭关系[9]。随着子女结婚生子,会衍生出新的三角形,就是这样一个个点相重合的三角形交织成一张家庭关系网。其中无论是父母子女关系外的代际关系还是夫妻关系外的同辈关系都离不开最基础的三角形。

1.费孝通先生认为子女是三角形中重要的支撑点,没有子女的家庭关系隐含着不稳定因素。所以,长久以来我国家庭关系是以纵向为核心的,亲子关系天然紧密度高,由于成年子女将会组成新三角形,所以家庭关系总是处于发展、变动中,重心不断下移。就会出现子女长大离家,父母离退休后又从“单位人”变为“自由人”,从每天忙忙碌碌无暇思考到空闲时间无处打发,心理、情感上产生极大落差,出现不良情绪,甚至各种生理疾病。在子女身在他乡或关心照顾不够的情况下,邪教组织活动可以填补其空闲时间,邪教成员的陪伴可以弥补其情感失落。

2.在诸多三角形间,夫妻关系起到承上启下、连接左右的枢纽作用,而且根据开放、民主、平等的现代精神,家庭应以夫妻关系为核心。但婚姻关系不是血缘关系,而是一种契约关系,夫妻关系的不稳定直接导致家庭关系的不稳定,甚至解体。夫妻关系不和谐,使人感到极大的无力感、挫折感,长期情绪压抑或焦躁,心理不堪重负,试图逃避或寻找其他出口。同时,夫妻关系直接影响了对子女的抚养、教育。

总之,家庭关系是最亲密的人际关系,家庭关系和谐、紧密,将家庭成员固定在正常社会轨道内的力量就大;成员间沟通充分、互动良好,可以促成健康生活态度,营造轻松精神氛围,有利于缓解在其他社会组织中承受的压力,有利于掌握彼此动态;对家庭和其他成员的责任感可以使人们在社会公共生活中规范自己的行为,从而远离或脱离邪教组织的掌握。家庭关系紧张、疏离,容易发生情感危机,使成员倾向于脱离家庭关系网络,如同失去捆绑的“篱笆桩”,无法抵御“风雨”冲击,便可能被邪教组织吸引;在家庭成员陷入邪教组织后,教主关系、教众关系急速上升,进入高度团结和狂热状态,家庭关系无法产生与之抗衡的力量,就会彻底失效。

(三)家庭功能对个体参与邪教的影响

家庭功能是指家庭所起的作用,一方面是家庭对其成员的效用与价值,另一方面是家庭对社会存在与发展的贡献[10]。本文主要探讨第一方面功能,它的有效发挥有助于维护社会稳定,而一旦有所缺失就会让邪教组织钻了“空子”。

1.在城市中,生产功能越来越多地被各种经济组织取代,但是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和新兴行业的出现,许多自由职业者以家庭为生产场所;在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家庭也是农业生产的基本单位。原本自己承担的家务劳动被各种社会性服务组织所承担,衣食住行的数量和质量大幅提高,消费功能明显增强。但是,自由职业者仍占少数的原因在于,大部分人更渴望稳定的收入来源,以抵抗不能预知的生活风险,经济上的窘迫是生存的第一大难题。而物质资源丰富、消费文化流行、商业炒作催化了人们对物质的追求和欲望,使许多人以物质衡量家庭是否美满,使家庭担负更大经济压力。总之,如果家庭经济功能有所缺失,不仅引发焦虑和困扰,还会撼动基石,随时可能崩塌、瓦解,家庭成员脱离了家庭关系,成了自由移动的因子,随时可能被邪教组织吸入。

2.尽管政府采取了最低生活保障等政策措施,失业、医疗、养老、住房等保险制度也不断完善,各种社会保险机构、福利机构承担了许多医疗、养老的保障作用。但众多失业、破产、低收入、病残者仍需要依赖家庭其他成员的扶持,以应对生活风险、生存压力。尤其在农村更是主要依赖子女、亲属的经济支持。即使在城市,人们在经济拮据,老弱病残生活困难,失业想找工作时,也更倾向于求助于亲属的支持。但是随着家庭规模缩小、人口流动性加大、生活压力增大,使大多数核心家庭自顾不暇,对亲属网络的责任有所萎缩;独生子女政策和人口老龄化,使家庭养老负担沉重,一旦家庭不能有效发挥其“救生筏”作用,社会保障又不能及时补位,人们就会有诉诸于越轨方式应对问题的倾向,被邪教组织加以利用。

3.在传统家庭中,生育是最主要的功能,传宗接代是家族的一件大事,但由于人口压力和现代观念导致生育功能弱化。由此引发独生子女的成长教育问题、老龄化和养老问题。从更宏观的角度看,随着生育率的降低带来了人口生产的逆选择问题,加大了社会转型过程中的城乡差距、阶层结构合理化的难度,从而给社会大环境增加了不稳定因素。

4.随着社会竞争压力增大和教育产业化的发展,在“望子成龙”心理作用下,父母更加关注子女教育,不同家庭对教育的影响出现极大差异。当前教育资源分配依然不平衡,城乡、地区差异,以及家庭所处阶层和经济实力不同,使子女接受教育经历不同。教育是个体向上社会流动的重要机制,所以,教育功能的演变对城乡、阶层、区域结构的平衡发展不利。而家庭作为个体社会化重要场所,其作用永远不能被学校、社会教育所取代,父母的言传身教极大影响孩子身心发展,工作繁忙,过分依赖学校和教育机构,以及信息化技术和大众传媒的发展,使家庭在树立角色规范、促进孩子健康成长方面的作用被削弱。有些父母过分注重知识、技能教育,忽视对人、社会和自然的认识与态度,以及是非、善恶、美丑观念的教育。给个体社会化造成了巨大的缺口,如同不定时炸弹,而参与邪教可能就是其中一个炸点。

5.激烈的社会竞争和强大的经济压力,使困惑、紧张、焦虑、怀疑、孤独成为现代人普遍的心理问题,对事业和经济成就的追求、独立意识增强、家庭观念淡化,使人们将更多的精力投入紧张、繁忙的工作之中,互动减少、关系疏离。夫妻因为职业、收入和社会地位变化,价值目标、兴趣爱好、婚姻需求和生活方式等方面也出现不适应,情感共鸣和支持变少;父母忙于工作对子女疏于照顾,或是夫妻关系失和导致家庭气氛紧张,使孩子更愿意从家庭外的群体获得情感倾诉的渠道和情感支持的来源。家庭成员之间缺少必要情感联系,降低了正常社会关系对个体的吸引力,此时教主主宰世界的“万能”,教众亲如一家的“关怀”使他们成了“亲人”。不同发展阶段,家庭所发挥的功能有所不同,但是为子女提供成长环境、为成员提供爱与精神支持,是其他机构不能代劳的。

三、防范和处置邪教的家庭对策

综上所述,家庭结构、关系和功能的问题并非直接导致个体参与邪教的原因,参与邪教如同病毒入侵,家庭结构不完整、家庭关系不稳定、家庭功能不健全如同免疫力、抵抗力低的机体,是可能性因素,而非必然性因素。防范,应筑牢家庭防线,使病毒难以入侵;处置,应调动家庭中的积极因素,发挥家庭成员的作用,与病毒开展针锋相对的斗争。

(一)防范——使社会成员保持正常状态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是社会稳定的基础,是抵御邪教渗透的重要防线。

1.丰富家庭观念

这里所指的家庭观念不仅包括婚姻观、道德观以及法律观念,而是包括家庭的整个精神层面的内容。努力建立一种健康、高雅、文明的生活氛围,将家庭作为成员提高自身素质和吸收新鲜文化的基地,拓展生活空间、改善生活方式、丰富精神生活,使成员始终保持一种积极进取、健康饱满的精神状态。

2.优化家庭结构

不能要求出现问题的家庭为了保持完整而苟延残喘,应保护个人选择和结束婚姻的权利和自由,但是家庭结构的完整和稳定依然应被普遍追求。所以,要求人们在选择婚姻的时候更慎重,在经营婚姻的过程中更积极,有问题尽量沟通解决,避免损害家庭结构。在以核心家庭为主、“四二一”结构增多的社会中,“重小轻老”现象的出现难以避免。应该倡导中老年拓展生活圈,不要把人生价值全依附于子女的幸福上,以减少对子女的无限付出和过度依赖。而中青年应改变忽视父母、溺爱孩子的做法,给予父母更多关怀、陪伴和必要的经济支持、生活料理。

3.融洽家庭关系

家庭成员间和谐、紧密的关系是保持家庭结构完整、家庭功能有效发挥所必须的,除了家庭成员之间充分履行相互的责任义务外,还需要营造融洽、温暖的家庭氛围。通过交流沟通,多倾听他人想法,关注他人需求,有效表达想法和对其他成员的关心,强化感情纽带。夫妻之间要保持平等,在发生矛盾时,以和平的方式化解而不激化矛盾。亲子之间要充分民主,父母不能采取简单粗暴的管教方法,要耐心聆听孩子心声,子女不能一味觉得与父母有代沟而拒绝沟通。

4.发挥家庭功能

每名家庭成员都应该按照家庭阶段化目标来要求自己,以自我作用的发挥组合出完整的家庭功能。在注重发挥家庭的经济、生育、保障、教育等方面硬件功能的同时,还要开发家庭情感功能,增加幸福感,化解彼此在面临生活压力时的不安、焦虑、愤怒或各种矛盾感受。正确认识压力事件本身,降低因紧张情绪,相互鼓励,积极开发自身优势,寻求有效的亲属和社会支持资源,共度难关的同时,提升家庭的凝聚力、强化家庭功能。

(二)处置——使邪教成员回归正常生活

在邪教成员的心目中他们参加的不是邪教,而是教会,是自我提高、治疗的团体。不能一味否定其在邪教修炼中的体验,以免产生对立、抵制情绪,因为一旦形成敌对状态,之后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甚至起到反作用。笔者认为,最重要的原则就是减少邪教组织的吸引力,增强外部正常世界的吸引力,双管齐下。

1.削弱邪教组织的吸引力

使成员认识到所谓“教主”及主要领导人物是前后矛盾、伪善和不道德的。使成员意识到邪教给予的预言无法实现,参加组织的目标遥不可及,自己感到失望和沮丧。不只针对某一成员做工作,还要分析与他联系紧密的“同伴”,无论他们是先有亲密关系再一起加入邪教组织,还是在邪教组织中建立起了亲密关系,重要的团体同伴离开组织,都有可能动摇他继续留在组织中的意志。努力消除导致其依赖于邪教的各种负面情绪,发现其原本矛盾心理中有利于转化的方面加以放大,使其充分感觉到理解、关爱,心里紧张感消除,精神状态有所恢复,建立回归正常社会的欲望。

2.增强外部世界的吸引力

用其他正当合法的信仰取代邪教的精神控制。引导他们寻求或完成更高层次的教育,学习有益的生产生活技能,并为之提供实质性帮助。帮助邪教成员解决一些生活中面临的实际问题,帮助和引导他们学会向社会机构求助,强化他们对社会支持的主观体验。营造和谐的家庭环境,建立家庭成员之间相互信赖的关系,使邪教成员越来越关心家庭生活。把解决问题与情绪疏导结合起来,体现出理解、包容,使对方感受到尊重、关怀和温暖,家庭在这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优势。

在有成员参与邪教的家庭中,其他成员具体的做法包括:第一,增加相关知识和信息,了解邪教组织的精神控制方法和行为模式,了解成员参加邪教的原因,了解他们的心理状态、情绪特点和禁忌,使用一定的沟通技巧,不去触犯他们的禁忌以防止产生逆反心理;第二,给予持续关注,适时创造、利用机会,合理运用各种资源,帮助他们在现实社会中有事可做,使其发现另外的生活空间、乐趣;第三,通过反邪教知识帮助成员建立自我意识和自信心,他们对自己失去信心才会对“教主”盲目信任,使他们认清邪教本质的同时,重新建立他们对生活、对自己的信心,用健康合理的自我认知取代邪教领袖的虚幻形象;第四,保持适度的亲密联系,不能过紧,使成员感到受控制、不自由,不能过松,因为他们加入邪教组织一定时间,离开时往往会有很多困难,很有可能会出现反复。

[1]孔祥涛.世界邪教问题与反邪教斗争[M].广西:广西人民出版社,2001.

[2]李玫瑾.犯罪心理学[M].北京:公安大学出版社,1999.

[3]林秉贤.社会心理学[M].北京:群众出版社,1986.

[4]时蓉华.现代社会心理学[M].北京: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

[5][10]杨心恒.社会学概论[M].北京:知识出版社,1997.

[6]Smilkstein G.“The Cycle of Family Function:A Conceptual Model for Family Medicine.”The Journal of Family Practice.1980.

[7]张必春,陈伟东.变迁与调试:失独父母家庭稳定性的维护逻辑——基于家庭动力学视角的思考[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3:(3).

[8]杨善华.家庭社会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

[9]费孝通.生育制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The Role of Family in the Prevention and Disposal of the Cult Problem

WANGYu
(Tianjin Public Security Professional College,Tianjin 300382,China)

The harm of the cult to society is huge.In addition to a small number of cult organizers have an ulterior motive,the majority of its members are essentially the victims,who are bewitched and controlled beyond the normal track of social life by the cult organizers.The family as the individual's basic living environment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prevention and disposal ofcult.The author,mainlyfromthe perspective offamily structure,relation,function,analyzes why and how normal social people become potential believers and cult members,and studies what role the family as the social fundamental unit plays in the prevention and disposal of the cult.By cutting off the path and finding the antidote against the disease,the author discusses how the normal people do not fall into the abyss of the cult,and promotes the countermeasures and methods with which the cult members can return tothe normal life.

the cult;familystructure;familyrelationship;familyfunction

D842.7

A

1674-828X(2014)02-0078-06

(责任编辑:张颖)

2014-04-02

天津市2011年哲学社会科学重点学科建设工程“新时期邪教防范和处置体制机制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TJSKGC ZJ11010。

王禹,女,天津公安警官职业学院讲师,主要从事中国社会思想与社会建设、社会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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